第五章、續（九）
“那日天降大雪，自己與幾名兄弟去雲州辦事。
“路過雲北亭時眾兄弟饑渴難耐，剛好路旁有一家小店，眾兄弟便進去找了張幹淨桌子坐了。
“我們剛坐下便有一姑娘提了一壺熱茶過來，這姑娘有幾分姿色。
“‘小妞長得挺俊呐！叫什麽名字？’賊性不改的孔文廉淫笑道。
“‘小醉。’那姑娘低著頭紅著臉回答。
“孔文廉奸笑道：‘小醉，好名字。今晚小爺便在這裏住下了，就讓小醉姑娘與我共圖一醉，看看是你先醉還是我先醉。哈哈哈哈！’
“我厲聲道：‘二弟別胡鬧，辦正事要緊。人家姑娘冰清玉潔，你怎可平白無故辱人。’
“我對小醉姑娘道：“你先下去吧！有什麽事你再過來。”那小醉姑娘便要退下。
“‘慢著！’孔文廉道。小醉便不敢再動。
“他求我道：‘哎呀大哥！兄弟我都好幾天沒沾葷腥了，好不容易遇見這麽水靈的一個姑娘，放過可惜了。’
“此時小醉姑娘滿臉通紅，淚水在眼中直打轉。
“老板過來打了小醉姑娘一耳光吼道：‘沒用的東西，下去！’
“轉身點頭哈腰陪笑道：‘小女有什麽怠慢各位好漢的地方，老漢在這裏給各位陪不是，實在對不住。’
“對孔文廉賠罪道：‘小女長得又矮又醜，隻怕配不上給大爺陪酒。雲州府距此不遠，城內有好幾家酒肆，裏麵的姑娘個個美若天仙，好漢要想找人陪酒，那裏才是好去處。’
“此時脾氣暴躁的魯仲一跳起來吼道：‘孔二哥讓你女兒陪酒那是瞧得起你，別說什麽有的沒的。趕緊叫你女兒過來，若是不從，眾兄弟砸了你的店。’
“‘坐下！’我怒道。
“我對眾人道：‘此地是雲州，不是青州，不可如此放肆。’
“沒想到二弟還是不聽勸，怒道：‘我管他是青州雲州，反正我看上的姑娘，絕不能讓她跑了。’
“‘好大的口氣！’這句話沉穩而堅定，聲音似遠似近。
“眾兄弟都沒聽出來聲音是從哪個方向發出的。
“‘別裝神弄鬼，是好漢的現身說話。’魯仲一喊道。
“隻見坐東南角的那黑袍中年人提劍過來冷冷的說道：‘一群仗勢欺人的青州狗賊也敢自稱好漢！’
“那小店本來人就不多，見此情景人都紛紛竄出，老板一家也跑了出去。此時店裏隻剩下我們濟水派四人和那中年男子。
“魯仲一本就脾氣暴躁，陡然聽了這話如何了得。
“拔出腰間長劍便刺向那人，那人側身讓過，拔劍便刺入了魯仲一左肩，順勢一削便削下了魯仲一左臂。
“我本是四人中功夫最好的，但這一招之快連我也沒反應過來。
“我們見魯仲一受傷便不及細想拔劍便上，那人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相反我們以三敵一卻是守多攻少。
“那人劍法大開大合，霸氣淩然，眼到劍到，實多虛少，這樣的劍法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堪堪五十合，小店內便已劍氣縱橫，不過都是他的劍氣。
“再過得三十合，張凱兄弟已被劍氣所傷，臉上手上道道劍痕，血流不止。
“‘你退下，運氣罩住全身，照顧好魯仲一兄弟。’我吼道。
“但感覺我吼出來的聲音還是很小。
“再過二十合，我右臂中劍，我劍交左手苦苦支撐。
“鬥得百五十合，我雙腿、後背、腹胸接連中劍，其中最長的一個傷口在後背，從右肩直至左腰。
“隻是那人似乎不想殺我，這些劍傷都入肉即止，不傷筋骨。
“我看看孔文廉，他渾身上下卻沒一處傷口。
“我暗叫：‘不好，他想殺了二弟。’
“於是我叫道：‘廉弟快跑，他要殺你！’
“孔文廉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撤身便跑，隻哪裏還來得及。
“孔文廉剛撤下，他便將我長劍絞飛，伸手點了我的穴，我立即不能動彈。
“他幾步便追上了已跑到門口的孔文廉，孔文廉尚未來得及轉身便被他刺穿了胸膛，立時斃命。
“站在門外的老板一家都嚇得暈了過去。
“他走過來解開我的穴位冷冷的說道：‘走吧！你們罪不至死。’
“魯仲一雖受傷了，脾氣還是一樣的暴躁。他怒吼道：‘有種留下姓名！’
“那人冷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稱搖光劍客高水清便是在下。’
“原來他便是高水清，我早該想到，隻有高水清的侯贏劍法才會這麽大開大合，這麽霸道。
“搖光宮破軍星，其氣為耗，先破而後立。
“哼！真是可笑，老板醒來後第一件事竟是責怪高水清不該在他的店裏打架，還要他賠償店內損失。
“高水清憤怒難當，差點沒拔劍殺了那老板。
“我親眼看著二弟死在我麵前，這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陰影。
“自那以後我便常在此研習劍法，退出濟水派以來我便幹脆隱於這樺林中專研劍法武功，想著有朝一日定要為廉弟報仇，沒想到後來那高水清竟忽然間無聲無息的從江湖上消失了。
“真是老天有眼，今日竟讓我遇到了高水清的徒弟。
“廉弟，我今日便殺了高水清的徒弟，用他的項上人頭祭拜你，三十餘年了，你在九泉之下終於可以安息了。”
於是提起樹枝運足勁力刺向柳仲楸，柳仲楸明顯感覺到孔文禮起了殺心，也運勁於劍沉著應對。
上官玉見狀不妙便拔劍刺向孔文禮，但被黑衣人接了過去。四人打得天昏地暗，樹林裏木葉沙石翻飛。
隻八十合，柳仲楸二人便雙雙敗下陣來，柳仲楸身上已中數劍，但都不是太重。
柳仲楸上官玉二人靠在一起。柳仲楸抱住上官玉的腰低聲道：“準備走，這老家夥太厲害了！”
於是將劍豎於前，十成內力運於劍上，劍上白龍陡然膨脹將二人罩住，樹林裏樹枝沙石沙沙作響。
孔文禮對黑衣人叫道：“不好，快退後！”
二人立即飛出數丈柳仲楸將長劍一揮，一招十成功力的霜寒十四州隨即使出，三丈之內樺木應聲而斷。
三丈之外的樹枝棲鴉紛紛落下。黑衣人的長劍已被震斷。
待劍氣稍息，孔文禮立刻上前查看，隻哪裏還有柳仲楸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