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還能懷孕生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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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雲街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賣蜜餞的，倒糖餅兒的，抖空竹的，捏麵人兒的……到處是熙熙攘攘，熱鬧不斷。
因是一年伊始，男女大防也不似平常嚴苛，無論是寒門戶的丫頭亦或是宦官人家的女眷，街上到處可見三三兩兩結伴同遊的青年女子。
……街尾的藥鋪裏，薛承賀剛切完脈，一邊寫著藥方一邊對身邊的女子道，“你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我再給你開個補氣血的方子，回去照服幾日……”
薛承賀眼裏閃過一絲黯然，安慰道，“這些你無需多想，現在最重要是先把身體調理好……”他盡量用輕鬆的語氣道，“其實近來我於婦幼一科也頗有些自己的心得，正打算做近一步鑽眩興許再過幾年，真被我琢磨出些名堂來，成為婦科聖手也未可知……”他頓了頓，鄭重道，“到那時候，我一定竭盡所能，助大妹妹達成心願。”
杜容芷苦澀地笑笑，看向他，“三年五載以後……我便能同從前一般，懷孕生子了麽？”
“為今之計，也隻能先好生將養調理……至於子嗣，不若再過三年五載，等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徐徐圖之……”
薛承賀無奈道，“短短兩年，你先後經曆難產，落胎，血崩……每一樁每一件，無一不對女子損害極大。”
杜容芷抿緊下唇，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眼裏有水光閃爍。
薛承賀點點頭，“實則是你的身體太過虛弱，根本不堪孕育之苦……”他看著杜容芷蒼白的臉色，雖有些不忍，可還是繼續道，“這話聽著或許有些殘忍——可就算那孩子當時勉強保住，待到後頭月份大了，也依舊會是同樣的結果——甚至可能因此一屍兩命，母子俱毀。”
杜容芷閉了閉眼，啞聲道，“所以我隻在佛堂跪了幾個時辰，就莫名其妙落了胎……”
“當初你生莞兒因是難產，母體其實已經受損……原本若能好生保養，興許也可以恢複到從前的七八分。”薛承賀皺眉道，“可你產後不過兩月就再度有了身原…”
薛承賀看著她眼裏不容置疑的堅定……良久，才輕輕歎了口氣。
“表哥，”他還沒有完，杜容芷已經輕聲打斷，“還請表哥據實相告。”
薛承賀神色微頓了下，才淡笑著開口道，“你的身子才剛有了些起色，這事不能操之過急，等再調理幾年——”
杜容芷麵色稍霽，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就是想知道……以我的身體狀況，將來……”她艱難道，“到底是否還能孕育子嗣。”
薛承賀連忙點頭，“你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杜容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想讓我原諒你也行，”她板著臉道，“不過我現下有件事要問你，你必須老老實實告訴我。”
此時見杜容芷麵露慍色，他亦覺失言，忙站起來朝杜容芷作了個揖，“是我錯話了……還望大妹妹原諒我這回……往後再不敢了。”
因他這半年與平民百姓，市井之徒打交道，就連女子也比從前所見的閨秀大膽潑辣得多。他耳濡目染，加之本就是個大剌剌性子，時間久了話也不免跟著隨意起來。
薛承賀也知自己造次了。
“呸！”杜容芷紅著臉啐了一口，“表哥從哪裏學得這般不正經……看我回去不告訴姨母去！”
薛承賀冷哼一聲，“妹妹可別以貌取物，我這‘玉肌膏’看著雖不起眼，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寶貝。你隻需每隔三五日在臉上頸上塗抹少許，待一刻後用清水洗淨，這般敷上一月，包你皮膚比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光滑細膩——”見杜容芷還是半信半疑，他又嘴欠地補充了句，“定叫妹夫愛不釋手。”
也不怪杜容芷不信，就這麽一坨黏糊糊黑漆漆的東西，任誰見了恐怕都很難把它跟“白雪玉肌膏”幾個字聯想在一起。
杜容芷挑了挑眉，“白雪……玉肌？你確定？”
杜容芷一愣，隨即拿過盒子擰開——入鼻的卻是一股清涼微辛的氣味。
薛承賀臉上頓時露出個“那還用”的傲嬌樣，又起身從立櫃格子裏取出個白玉盒子，放到杜容芷麵前，“看你這麽有眼光——這‘白雪玉肌膏’也送你了。”
“那就多謝表哥了。”杜容芷掩唇一笑，“想不到表哥不但醫術精湛，就連養顏護膚都甚有心得。”
薛承賀得意一笑，“大妹妹果然識貨……這可是我最新研製出的養顏茶。不但美肌健膚，排毒養顏，還有補益元氣，提神解壓等功效……最適合現在喝了。”他拿起杯子給自己也倒了杯，邊喝邊自得道，“你要是喜歡，等回頭也給你包些回去——外麵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杜容芷含笑接過，“我一個深閨婦人，能有什麽事麻煩表哥？不過前兩回門，聽母親姨母你現在忙得連家都沒時間回，今日碰巧路過，就進來看看罷了。”杜容芷著端起茶輕抿了口，不由詫異道，“這是什麽茶？怎地這般好喝？”
薛承賀寫好了方子，交代夥計領著園園等人去前頭抓藥，這才一掃臉上的嚴肅，笑嘻嘻道，“難得能出門一趟，別人家姑娘太太們都往金銀鋪子胭脂水粉鋪子裏跑，偏你好好的卻來我這藥鋪——”薛承賀倒了杯茶遞給杜容芷，“大妹妹莫不是有什麽事要差遣為兄？”
杜容芷笑著把袖子放下，“有勞表哥。”
回應他的，是杜容芷久久的沉默。
雖然答案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可此時聽薛承賀親口出來，她還是沒辦法不傷心難過……
半晌，杜容芷深深吸了口氣，露出個蒼白的微笑，“既如此，那我就盼著表哥成為婦科聖手那一了……”因今來還有件極要緊的事，隻得又強打起精神道，“我聽聞醫者都是一理通百理……表哥既對情誌，損傷，婦兒，養生等方麵皆有研究，那不知對瘟疫高熱之症是否也同樣精通？”Ldg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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