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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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寂靜的屋子裏乍然響起一聲不的聲響，杜容芷嚇得身子一顫，呆呆回過神才發現是燈花爆了。
青荷正從外頭進來，見狀不由笑著走上前，“少夫人嚇著了吧？”
宋子循一愣，忽地笑了。
杜容芷已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神，看著他平靜問，“你做這些……圖什麽呢？”
他握住杜容芷的手抵到唇邊，低聲道，“我知曉你早已厭倦了那個地方，不要緊……咱們可以離開——我已在翰林院呆了許久，也到了可以出去曆練的時候。等這次回去我就稟明父親，請他幫我謀個外放的差事……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麽？到時你便隨我去任上——還有咱們的莞兒，莞兒也一起去……咱們重新開始。你也再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
宋子循認真點頭，他幽深的眸子在黑暗中也格外明亮，裏麵閃耀著她看不懂的光芒，“你我從前厭惡你，其實不是的，隻不過我一早知道，你被嶽父嶽母大人保護得極好，這般的脾氣秉性根本不適合內宅裏這些勾心鬥角……”
杜容芷身子一震，抬起頭呆呆望向他。
“我知道。”他目光灼灼望著她，“容芷，我知道你想要什麽——這次，我可以做到。”
杜容芷這才如夢方醒，忙抽回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麽……”
他卻順勢握住，目光不容反駁地望進她眼底，“你跟我，我們離開京城。”
杜容芷一愣，抵在他胸前的手驟然一鬆。
“我們離開。”
杜容芷想掙又掙不開，不禁氣急，“宋子循，我能給的都給你了，你要是——”
可整個人卻被宋子循死死箍住，逼她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
她本能地想要躲開——打從她下定決心那番話，就已經決定跟過去的一切一刀兩斷。是她懦弱無能也好，是她屈從於命閱擺布也好，剩下的歲月，她隻想守住自己的心和她的莞兒，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她不願也不想再走從前的老路。
杜容芷抿緊下唇。
“那我想要你的心，你也能給麽？”他緊盯著她的眼睛，寸步不讓。
“……”杜容芷轉過身，借助窗外微弱的月光看著他，“子循……我們不是都好了麽？”她無奈歎了口氣，拉下他環在她腰間的手，“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不管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家族，我都會陪你走下去，你並不需要——”
杜容芷蹙了下眉，正要話，卻聽他繼續道，“回來的路上我都想好了……你既然跑不動那就不要跑了，剩下的路換我追你……”他把頭埋進杜容芷頸窩，沉聲道，“一輩子這麽長，我總有一可以追上。”
“嗯……”宋子循重新把她拉進懷裏，好像唯恐她跑了，幹脆用腿壓住，“走了，又回來了……”
杜容芷身子猛地一僵，掙紮的動作立時停下來，“你……”黑暗裏，她目瞪口呆地睜大眼睛，“你不是走了麽？！”
“是我……”他微涼的臉頰貼著她的臉頰，在耳邊啞聲道。
杜容芷嚇了一跳，整個人頓時驚醒過來。她張開嘴剛想大聲呼救，那人卻從後麵靠了上來。
杜容芷冷得打了個哆嗦，蜷起腿正想抓緊被子，下一刻，卻被雙大手用力揉進懷裏。
杜容芷正睡得朦朦朧朧，聽見動靜下意識皺著眉嗯哼了兩聲，誰知那聲音非但沒有消停，反而一股涼意忽然從背後灌進來——
半夢半醒之間，耳邊隱約響起一陣窸窣。
早早喝過藥躺下，杜容芷在床上輾轉了許久，待到夜半才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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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迎…”杜容芷臉上笑容淡鐮，低下頭伸手一圈圈描繪著暖爐上的花紋，“不過在回去之前……他應該不會再來打擾咱們了。”
青荷方回過神，忙把剪子放下，“自然是好的。”她走上前，老實道，“這裏環境清幽，又沒有府裏那些烏七八糟的煩心事，對您養病最有益處。”她想了想，又心翼翼問，“那爺可了允咱們住到什麽時候？”
她正胡亂想著，卻聽杜容芷輕聲道，“怎麽了……你難道覺得這樣不好麽？”
青荷怔了怔，直覺得兩人之間應該遠不像少夫人得那般雲淡風輕，不然傍晚爺走的時候臉色也不會蒼白成那樣……
杜容芷抬頭對上她的眼睛，“我跟他以後會努力做個合格的妻子——管束內宅，相夫教子，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她溫柔地笑笑，素白的臉因為這個笑容也變得明媚了幾分。“不過現在我隻想跟莞兒在這裏過幾與世無爭的安生日子，不想這麽快回去……他也已經答應了。”
青荷握著剪刀的手一頓，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青荷，”杜容芷忽然道，“……我都跟他了。”
青荷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杜容芷回答，生怕因此又引出她的心病，亦不敢再多追問，隻默默拿起剪子剪著燈芯，邊剪還邊念叨，“燈花爆，喜鵲噪，這可都是吉兆——”
杜容芷紋絲未動，隻盯著手裏的暖爐出神。
青荷在旁看了片刻，轉身取了薄被給杜容芷蓋上，遲疑著開口道，“少夫人今跟爺是怎麽的了……下午見麵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爺走就走了呢？”
清新淡雅的茉莉花香很快在鼻尖縈繞……她垂下眼茫然地看著爐蓋上栩栩如生的並蒂蓮花紋，如瀑的長發靜靜地散落下來，遮住女子蒼白的半張臉頰。
杜容芷笑容一凝，半晌才輕輕“唔”了一聲。
青荷接過書把暖爐塞進她懷裏，笑道，“爺臨走前特地吩咐的……是您怕冷，今又在外頭站了那麽長時間，隻怕一時暖不過來。”
杜容芷搖搖頭，把書合上，看了眼她手裏的暖爐，奇怪問，“這才多早晚，把它拿出來做什麽？”
“你。”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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