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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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婆子從屋裏出來，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菱角還等在外頭。
餘展晏飛快地躲到一邊，嬉皮笑臉道，“你咋知道我老子上頭還有個哥哥？不過是一出生就夭折了，所以沒排上。”
宋子循一愣，一張俊臉頓時漲得通紅，“去你大爺的！”抬腳就踹。
餘展晏往他身下掃了一眼，“你該不會是……不大行吧？”
宋子循心下一頓，甩開他的手，“胡說八道什麽？”
“你老實跟哥哥說，”他四下看了眼，見周圍沒人，才拍著他肩膀神秘兮兮道，“你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餘展晏嚎了一聲，忙甩了甩，也穿上褲子跟他出來。
宋子循提上褲子踹他一腳，“滾邊去！”
餘展晏反應過來，叫道，“艸！小時候一塊光著腚玩尿泥，誰沒見過誰啊！你他娘的這時候又扭捏得跟個大姑娘似的！”
想起去年祖母壽辰，這家夥那通鳥大鳥小的廢話……宋子循臉上當即就有些掛不住，隻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背對餘展晏站著。
宋子循見他忽然消停了，心裏正有些納悶，卻見他低頭盯著他的**若有所思。
餘展晏張了張嘴，半晌才道，“罷罷罷，算我說錯話了還不成？”說罷隻閉著嘴專心撒尿。
宋子循挑眉冷笑，“舅舅？我舅舅前年遷了山東布政司，攜著一家老小在任上，如今又哪裏蹦出來個舅舅？”
過了小半個時辰，宋子循出去解手，餘展晏也跟著出來。一邊解褲腰帶，一邊在他耳邊聒噪，“都說是名士風流……你倒好，成天跟塊木頭一樣。”他說著，朝外頭努了努嘴，“我可聽說你那二舅舅家的表弟，長年在天香樓包著個雅間……裏頭的姑娘都給他睡了遍。你再瞧瞧你——白長了那麽大年紀！”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餘展晏心知宋子循這是不高興了，也不好再勸，隻無所謂地擺手喝退了那些姬子，眾人各自取樂不提。
宋子循聞著鼻尖各式脂粉味，隻覺得厭惡到不行，當即閃到一邊，沉著臉道，“我向來不好這些……餘兄要是再如此，兄弟就隻能先告辭了。”說罷就要起來。
幾個姬子本就愛宋子循長得俊俏，心裏早就蠢蠢欲動，此時聽了他們的話正中下懷，一個個端著酒，捧著杯，說著，笑著，都往宋子循跟前湊。
在座的多是與餘展晏臭味相投的紈絝，平日礙著宋子循的身份秉性，並不敢十分跟他胡鬧，如今見餘展晏發了話了，便也有恃無恐，都跟著起哄，又攛掇著身邊的妓子去給宋子循敬酒。
餘展晏從小到大也不知被他擠兌過多少次，聞言也不著惱，嬉皮笑臉道，“好好好，不是就好。”他說著，隨手指了個年方二八的美貌少女，命令道，“還不好好伺候你宋大爺……今日把你宋大爺伺候爽了，爺我重重有賞！”
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宋子循涼涼掃他一眼，“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餘展晏飲了口從那櫻桃小嘴裏度來的美酒，抬頭看對麵宋子循正襟危坐，不由指著他大喇喇道，“咱們兄弟難得出來消遣消遣……你何苦非擺出這幅拒人於千裏的模樣？”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臉壞笑道，“莫不是家裏弟妹看得太緊？”
幾個世家子弟推杯換盞，摟著陪酒的伶人鬧成一片。女孩兒們化著時下最流行的妝容，穿著單薄緊致的紗衣，腰肢纖細如柳，靈動如蛇，肩頭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膚，柔若無骨地歪在這些公子哥兒懷裏。
春風樓最大的包房裏，此時正是酒酣耳熱之時。
馬婆子心領神會，諂媚笑道，“奴婢遵命！”
“這都不值什麽……”沈氏擺擺手，微眯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精光。“你且下去準備，莫誤了姨媽的大事才是正經。”
馬婆子大喜過望，忙磕了三個頭，“奴婢多謝夫人！夫人放心，奴婢那小子肯定把差事辦好，絕不辜負夫人的期望！”
沈氏淡淡“嗯”了一聲，“前幾日老太太說要在西邊的園子裏種些花草，有些個跑腿采買的差事還沒定下來……你叫你那小子明日去尋後廊下的九爺，領個差事曆練曆練。”
馬婆子趕緊俯首，“奴婢謝夫人誇讚。”
“這事兒你辦得不錯……”沈氏坐起身，懶洋洋道。
湘如福了福身，下了榻退到一旁。
“還算是個伶俐的……”沈氏打了個哈欠，擺手示意湘如停下。
“沒有。”馬婆子見大夫人這神情，便是默許自己收了東西，忙美滋滋把鐲子塞回袖子，一臉鄭重道，“姨媽早叫這國公府的氣派晃暈了眼，又為昨天的事羞憤怨恨，一時哪想得通這些關節？奴婢不過順著她的意思寬慰了幾句，她就恨不得把奴婢引為知己……且奴婢又以失意人自居，隻求姨媽將來得償夙願，揚眉吐氣時能想著多提攜奴婢些……姨媽便很爽快地答應了。”
沈氏連眼都沒睜，隻漫不經心“唔”了一聲，“她都沒疑心你什麽？”
“鍾姨媽對三夫人已有心結，又叫鄭婆子氣了一回，奴婢才稍稍提了幾句，姨媽馬上就答應了。”地上回話的正是方才在潭心居的馬婆子，她一臉恭敬道，“姨媽還許了奴婢些好處，叫奴婢想辦法幫她出府……”她頓了頓，從袖子裏掏出隻玉鐲捧上。
沈氏閉著眼歪在榻上，湘如半跪在身側，正拿著美人拳給她捶腿。
……………………………
那婆子畢恭畢敬地目送她進去，待她的背影終於消失不見……後者臉上才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轉身朝外頭去了。
菱角朝她翻了個白眼，猛地一摔手裏的帕子，撩開簾子進屋去了。
那婆子默默捏了捏袖子裏的玉鐲，滿臉堆笑道，“有勞姑娘了……姨媽還在裏頭等著呢，姑娘趕緊進去吧！”
宋子循恨得牙根癢癢，正欲上前去抓他，就見長旺神色匆匆走過來。
他朝兩人行了禮，在宋子循耳邊低語了幾句。
餘展晏本來還在旁邊看好戲，看宋子循神色微變了變，剛想過來詢問，卻見他抬頭沉著臉道，“你剛說再哪兒能找著沈清宏？”Ldg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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