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那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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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直到估摸著宋子循該到時候回來了,這才抱著薄衾倚靠在床頭,默默垂淚。
他不是就愛傅靜柔那柔弱委屈的可憐勁兒麽?
他想,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大抵就是這樣吧。
他能感覺到少女的眼淚浸濕了前襟……這次他卻沒有出聲阻止,隻靜靜抱著她。
至於以後……還是等到了那時候再說吧。
就像著了魔一樣。
可現在除了她,他誰也不想要。
事實上,如果他真的需要女人,什麽樣的又得不到呢?
他知道她想要什麽……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她很羨慕自己父親母親現在的生活。
他還記得那天得知杜容芷有孕時,在外頭聽到她跟安嬤嬤那番話……
“嗯。”他道。“不要。”
“那您……真的不要別人了?”她伏在他胸膛上,小聲問道。
總這麽拿眼勾引他,他可保不準能做出什麽過火的事來……
“伺候的法子多得是,也未見得——”見杜容芷抬起頭,瞪著一雙波光灩瀲的大眼睛,迷茫地看著他,宋子循聲音一頓,苦笑著用手把她的頭按到自己胸膛上,“罷了,這些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說。”
杜容芷悶悶道,“太醫說的……”
宋子循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她若問起,你隻說是我自己不願意要的。她還能逼我不成?”宋子循說著,低頭附唇在杜容芷耳邊,意有所指道,“再者,誰說你有孕就不能伺候我了?”
杜容芷麵上一喜,接著小臉又慢慢垮下來,“可母親那裏……”
“我當是為了什麽。”宋子循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柔聲道,“快別哭了。你既不喜歡,咱們不要就是了,哪裏值得為這麽點小事傷心……”
杜容芷淚盈於睫,哽咽道,“是妾身犯妒了……”
宋子循好笑道,“我幾時惱來著?”又問,“你剛才照實說就是了,怕什麽?”
“今日母親尋了妾身過去說話,無意中提起……妾身如今不便服侍,傅妹妹又一直臥床,該再……再添個人伺候您。”餘光瞥見宋子循目光深邃地望著她,杜容芷又紅了眼眶,“妾身也不知怎麽了,就是……就是忍不住難受……”她說著伸手牽了牽他的袖子,嚅了嚅嘴,幾乎又要哭出來,“您可答應了不惱的……”
宋子循點頭,“你說。”
“其實……真的沒有什麽事。”見他挑了挑眉,杜容芷抿了抿唇,“妾身要是說了,您可不許生氣。”
“肯說了麽?”宋子循問。
安嬤嬤連忙應了一聲,又遲疑地看了杜容芷一眼,才退了出去。
“去給少夫人打盆水來洗洗臉。”宋子循道。
安嬤嬤馬上應聲進來。“爺有什麽吩咐?”目光瞥見杜容芷,見她哭得鼻子通紅,也是一怔。
杜容芷忙伸手去拉他袖子。“您別……”
“便是難受,也該有個理由吧?”宋子循哭笑不得,見杜容芷仍不肯說,於是故意道,“你既然不願意開口,我問旁人也是一樣。”遂揚聲衝著外頭叫了聲安嬤嬤。
“沒有……”杜容芷淚盈於睫,輕輕搖頭,“隻是妾身……一時有些難受罷了。”
照理她現在懷著身孕,全家如珠似寶都來不及,是不會有人敢招惹她的。
宋子循耐心地給她撫著背,等杜容芷的氣息終於慢慢平順下來,也能好好說話了,才道,“你今日究竟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她其實也知道哭得差不多了,可現在已經控製不住……又忍不住抽泣了幾聲。
“到底怎麽了?”他語氣也嚴肅起來,“容芷,你現在是不能哭的,對孩子也不好。”
杜容芷垂著眼搖搖頭,“沒有……沒有什麽……”眼淚卻順著下巴落進掌心裏……
“是我叫她們莫要吵醒你的。”宋子循伸手托起她臉頰,“為何哭了?”
杜容芷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勉強挽起一抹笑容道,“您幾時……回來的,妾身……都沒聽見動靜……”小臉上淚痕交錯,襯著淺粉色的中衣,越發像極了一朵楚楚可憐的海棠花。
“這是怎麽了?”宋子循也沒想見會是這麽番景象,先前外頭服侍的下人隻說杜容芷午睡還沒起來,誰知竟哭得這樣厲害……於是忙撩開袍子在床邊坐下,又伸手把杜容芷攬進懷裏,溫聲問道,“好好的怎麽哭了?”
杜容芷默默想著,原還隻是為了擠出些眼淚待會兒好在宋子循跟前做戲,不料想起前世種種,淚水越發如斷了線的珠子,止都止不住,待宋子循聽見動靜掀開帷幔,見到的就是杜容芷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她前世已經對不住他,今生……一定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再不叫他受半點磋磨……
什麽通房姨娘,什麽魑魅魍魎,隻要有他守著她,任誰也別想傷害她的孩子分毫!
她早不是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除了他什麽也裝不下的懵懂少女,也根本不在乎他的情他的愛到底有多少留在自己身上,她隻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是保他們娘倆一生平安順遂的護身符。就算她不稀罕,也絕輪不到別人稀罕。
杜容芷伸手撫上尚且平坦的小腹……
誰還不會呢。
哪怕她流一滴眼淚呢。
心也是疼的。
可他……似乎已經迷上這種感覺了。Ldg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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