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隻是個開始
楊嬤嬤聞言不由笑道,“您從前不關心這些,自不知道這花的來曆——原是趙姨娘的兄弟親自從北隅買回來的,因這東西稀罕,又遠比市麵上的好,所以特地送了幾盆到咱們府裏。”
“趙姨娘的兄弟?”杜容芷想了想,“可是在城東開了間花草鋪子的那個兄弟?”
“可不就是他麽?”楊嬤嬤點頭道,“姑娘若是喜歡,回頭奴婢叫他——”
杜容芷擺擺手,“我聽花匠說府裏的夫人們對金絲雪不怎麽喜愛,倒更偏愛牡丹蘭花之類……我也就忽然想起來,隨口那麽一問罷了。”
楊嬤嬤笑了笑,也就沒把這事再放在心上。
因母親那邊還等著楊嬤嬤回去伺候,這邊杜容芷也不多留她,該問的都問完了,便親自送她出了屋子。
等送了楊嬤嬤出門,杜容芷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
她馬上讓人找了安嬤嬤來。
她先前還打算回門之後過些日子再請掌櫃們過來,如今卻一刻都等不及了。
安嬤嬤見杜容芷忽然這麽急著叫人,也有些奇怪,因是從小把她奶大的,說話也沒那麽多顧及,遂勸她道,“少夫人很是辛苦了幾日,不若先歇一歇再叫了他們來?也不急在這一刻上。”
杜容芷心說她都快急死了,麵上卻笑道,“誰說不是呢,隻是嬤嬤有所不知,剛才楊嬤嬤過來報信……”她聲音一頓,笑盈盈道,“母親她有身孕了。”
“當真?”安嬤嬤眼睛一亮,隨即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正是呢。”杜容芷笑道,“如今我才過門,也不好這麽快就回去,所以想著讓他們替我置辦些東西送給母親,也算盡了我為人女兒的心意。”
“那也應該。”
想著自己若是貿然點名要見韓春生怕是有些突兀,隱約記得乳母跟他好像是同鄉……杜容芷抱住安嬤嬤水桶般粗細的腰,如小時候般撒嬌道,“嬤嬤,你說那些人不會因為我年紀小糊弄我吧?”
安嬤嬤一聽杜容芷這甜甜軟軟的聲音,心都快化了,拍拍她的後背道,“那不能夠。夫人給您選的,定然都是極好的。”
杜容芷心說那可不一定,上輩子可叫他們坑苦了。麵上蹙了蹙眉,道,“母親心地最是善良,瞧著誰都是極好的……卻不知這好與好也是不同的。”
安嬤嬤笑了笑,“旁的人奴婢也說不好,不過那個韓春生韓掌櫃,奴婢卻是知道一些,他原是個讀書人,為人十分忠厚老實,少夫人若有什麽吩咐,交給他,準能一心一意給您操辦。”
“是麽?”杜容芷欣喜道,“有嬤嬤給她打包票,那我也不找旁人了,隻叫了他來說話便是。”
安嬤嬤想了想,又道,“隻是這韓春生雖好,卻也有不好的地方——忠厚老實自然不假,可是為人卻有些不知道變通,是個撞到南牆也不後悔的主兒。”
杜容芷原沒想到安嬤嬤居然看人這麽通透,又想起上一世因為總嫌她對自己的事指手畫腳,覺得她倚老賣老,嫁到宋家不多時便奪了她手裏的權,後來幹脆打發到莊子上頤養天年去了……若不是這般,自己上輩子也不會那麽淒慘,臨到死了身邊連個心疼自己的人都沒有。
心裏對安嬤嬤又是敬重又是愧疚,不由實話實說道,“我如今在這深宅大院裏,將來多的是不方麵出頭的地方,原想著有他替我奔波就再好不過了……隻是聽嬤嬤說的,這韓掌櫃又似乎過於耿直了。”
安嬤嬤笑了笑,“那這樣吧,奴婢再給您舉薦個人兒,再加上他,想來便不會有什麽大差錯了。”
“什麽人?”杜容芷連忙追問道。又因敬佩安嬤嬤的眼光,此時雖不知她說的是誰,心裏卻先信了三分。
“也不是旁人,就是那韓春生的兒子,韓宗浩。”安嬤嬤笑道,“今年十六了,跟著他爹在鋪子裏幫忙。那孩子奴婢見過,被韓春生教得很好,人也特別的機靈,這點倒是隨了他的母親。”
韓春生的老婆倒確實是個妙人兒……杜容芷不由連連點頭道,“那就再好也不過了。”又纏著安嬤嬤說了些韓家父子的事給她聽。
待一切都打聽清楚,杜容芷生怕遲則生變,便趕緊讓安嬤嬤安排人去青屏請了韓春生父子過來。
正午的陽光分外明媚,杜容芷坐在亮堂的屋子裏,一邊回想著今天楊嬤嬤來時說過的話,一邊心不在焉地任由丫頭給她染著指甲……
她知道,這一切才隻是個開始。
而今晚……等待她的,將依舊是場硬仗。
一場她與宋子循間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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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幼兒園的班車即將發車了,請還沒上車的小朋友們抓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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