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河內世家
吐蕃軍在清溪關下被蘇定方兩次大敗,折損了大將達扎路恭,損折兵馬上萬人。吐蕃軍心渙散,幾乎談隋色變,而關內隋軍士氣空前高漲,朗日松贊見狀無奈之下只能採取論欽贊的建議,先行安營紮寨與清溪關的隋軍形成對峙,又派人四處砍伐竹木打造攻城器械,等待時機再行攻城。
。。。。。。。。。。
與此同時,在河北休整了一整個冬天的楊杲也離開了河北,渡過黃河朝著洛陽方向行軍,一路上旌旗蔽空,聲勢浩大。
「傳令諸軍,改道河內!」
雖然外面傳得沸沸揚揚,聲稱楊杲即將率大軍南下巴蜀,和李世民率領的唐軍主力決戰。但實際上楊杲此行的目的是視察即將成為都城的洛陽。河東還在李淵的手裡,視察河內也就成了楊杲此行的第一站。
河內郡屬於河東道,位於太行山以南、黃河以北,郡內共轄十縣,人口密集,土地肥沃、河流眾多,是著名的產糧區。
洛陽之戰結束之後,隋軍雖然趁勢收復了河內,但真正的重心還是在黃河以南,河內各縣的駐軍都不超過千人。
一方面是楊杲當時定下的戰略是收復河北,河東是李淵起家之地,對李淵來說意義非凡,若是在河內囤積重兵必然會大大刺激李淵的神經,一旦引發大戰定然會打亂楊杲的全盤戰略。
而同樣的,李淵也不想搶佔河內這個過於敏感的地帶,尤其是當時李世民在洛陽大敗,唐軍損兵折將無數。後來唐軍的戰略目標轉向巴蜀,李淵也不想節外生枝,尤其是坐鎮河南的薛仁貴手握十萬雄兵,和河東柴榮實力相差無幾。同時在兩個戰場大戰,李淵還沒有這個膽色。
因此,河內名義上雖然歸順隋軍,但實際上卻是個三不管的地帶,各縣駐軍共多充當的是衙役的角色,維持縣城的治安。
「傳旨,調洛陽一萬駐軍北上河內!」
不過眼下河北戰事結束,李世民的主力已經南下巴蜀,楊杲也不再跟李淵客氣,人還沒到黃河便一紙調令,大將林仁肇當即率一萬精銳北上河內駐防。
李淵雖然得關隴貴族鼎力相助,但是他幾次出征都是損兵折將,空耗錢糧,就算是底蘊深厚的關隴貴族也已經元氣大傷。楊杲倒想看看,同時供應兩個戰場,唐朝的國庫又能支撐多久!
消息傳到關中,李淵自然是暴跳如雷,幾乎當場就要下旨柴榮出兵,幸得太子李建成率領一干文武死命勸阻,拿出吏部近年來的清單,向李淵講明為了支援李世民入蜀作戰,唐朝的國庫已經快要見底,實在無力再在河內打開另一個戰場。
為了不讓李世民的南征計劃出現意外,李世民的黨羽也言辭激烈地反對河東出兵,這也是李建成李世民兄弟罕見的一次意見一致。
滿朝文武都不贊成出兵河內,再看看確實已經快要見底的國庫,李淵也只能咬咬牙忍下了這口怨氣,在心底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定要將楊杲千刀萬剮以平心頭之恨。
。。。。。。。。。。
「兄長,兄長!」
溫縣,司馬家。
司馬光一路小跑來到兄長司馬懿的院內,卻不見司馬懿,聽侄兒司馬師言司馬懿在後院種菜,二話不說便跑到兄長的菜園子。
聽到司馬光的呼喊,正灌水施肥的司馬懿停止了勞作,抬頭望向從遠處而來的司馬光。
「兄長,這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弄這些東西?」
司馬光止住園前,沖著裡頭的司馬懿大喊。
司馬懿擦了擦手,緩步走到司馬光跟前,隔著個籬笆笑著對司馬光說道:「正值春耕,做些農務也可強身健體,君實你的身子骨就弱了些!」
「皇帝陛下來河內了!」
司馬光沒有順著司馬懿的話題繼續,沉聲說道。
司馬懿聞言一怔,道:「隋皇帝來河內了?」
司馬光點了點頭,司馬懿也不再繼續農作,看了看四周對司馬光揮了揮手,道:「回去再說。」
兩人結伴而回,司馬懿轉入後堂更衣完畢返回前院,這個時候他的屋子內除了司馬光,兩個兒子司馬師和司馬昭也聞訊而來。
司馬昭率先開口說道:「隋皇帝怎麼會來河內呢?」
司馬師當即說道:「二弟,你忘了之前父親說過的,隋皇帝很有可能會遷都洛陽,眼下河東還在唐朝的手裡,為了都城的安全,隋皇帝肯定會巡視河內。別忘了,前不久,隋將林仁肇還率軍進駐河內。」
「這也多虧父親有先見之明!」
司馬昭不無慶幸地說道:「過去兩年間,溫縣的其他幾大家族都想著將家族往江都遷移,現在算是賠得血本無歸。咱們司馬家現在可是溫縣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家族。」
司馬師也點了點頭,對父親司馬懿的遠見佩服不已。
「兄長!」
司馬光緩緩開口說道:「當今陛下平河北,破突厥,屢屢大敗李淵,天下十分獨佔六分,依我看不如趁著這次陛下來河內的機會藉機出仕如何?」
從幾人的對話中不難看出,司馬光內心是偏向隋朝的,他的正統思想很深,認為只有從楊廣手裡接過帝位的楊杲才是真命天子,言必稱陛下天子。
而司馬懿父子卻是野心勃勃,在他們的認知里,隋也好,唐也罷,只有他們司馬家的利益才是真的。
司馬懿眉頭微微一凝,沉聲說道:「君實啊,憑你我之才,在隋朝博個一官半職不是難事,可你想過我們司馬家的子孫後代嗎?」
司馬光聞言一愣,司馬懿繼續說道:「武皇帝實行科舉制就是取締了千年來世家選才的舊例,咱們的這位楊皇帝更是把唯才是舉四個字做到了極致。前不久荊州刺史楊恭仁為何造反,還不是因為他堂堂宗室多年來不得升遷。對待宗室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這些世家子弟,若是後代子孫不孝資質平庸,那我們司馬家豈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