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隱隱的驚慌,這還是師父走後,第一次這樣緊張。他去上學,自然是師母一人在家,師母之前遭受了那般重的打擊,如果眼下在經曆什麽事情……隻怕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
他急匆匆掏出鑰匙,卻發現門是半掩的,並沒有鎖著。
他心中驚慌,拿著鑰匙的手指竟然開始微微發抖……他到了眼下,距離家中隻有一步之遙,他卻不敢踏入門內了……他從未像今天這樣狼狽過,這樣懼怕過,他身後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惟有一個師母,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如何能夠想下去?
他現在一己之力,手無寸鐵,如果童家人真的有所行動,他難道要以命搏命?
可那不過是雞蛋碰石頭,就算是同歸於盡,卻也是動不得童家根本。
他思忖良多,可卻已經推開了門,他從來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之前經曆過的事情,隻能使他快速的成長,並不能打倒他。入眼的是客廳的沙發,師母端端坐在那,而對麵,則是站著幾名身穿西服之人。
那幾人聽見門口的動靜,已經回過頭來瞧著,江少雲雙目緊鎖那幾人,雖然心下慌慌,但麵上不動聲色,可他的眼神似乎是小獸被人捆綁住了手腳,一種無聲的反抗。
幾人還未反應過來,卻被他的眼神唬了一跳,當頭一人最先反應過來,看著江少雲說:“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他冠冕堂皇的一笑,眼神戲謔,他師母坐在沙發上疲累無奈的搖一搖頭,叫他的名字:“少雲。”
江少雲眼神詢問他師母,這是怎麽回事,他師母指著那幾人,聲色疲憊不堪:“他們說是來找你的。”
江少雲將書包放在沙發上,隻說:“我並不認識他們。”
但他兀自鎮定,倒真讓人瞧不出什麽不對來,隻對他師母說:“您先回房間休息。”他師母眼神擔憂地看著她,此刻無聲勝有聲。
江少雲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說:“沒事,您先進去。”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起他師母來,半推半依著將她師母鎖在了屋中。
那幾人一見此,並沒有什麽動作,好像真的隻是來找江少雲的。可是江少雲卻深深的明白,如果他們幾人來這真的沒有目的,絕不會叨擾他師母,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要先行嚇唬他一番,因為師母是他的逆鱗,眼下是他的軟肋。他看著為首之人,隻說:“你們是誰?”
那人麵善的一笑,說:“江同學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不明白?”
江少雲隻揣著明白裝糊塗,說:“就算你們欺負人,也沒有欺負到家門口的。”
他說著手指指了指門口,不怒自威:“出去。”他這樣語氣,雖然平淡,但在那之上,卻給人一種淡淡的威嚴,仿佛眼下劣勢的人不是江少雲,而是他們幾人。
那為首之人不想江少雲這般不給麵子,而且麵對他們幾個大漢,一個學生竟然絲毫都沒有害怕的成分,一想到自己被這少年的眼神給震懾了一下,也不由怒從心生:“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雖然幾人都沒有說明來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可是江少雲卻已經明白,他並沒有多說什麽,反倒是笑了。旋即慢悠悠地從褲子腰間取下了火龍玉佩。
那玉佩體質通透,一番便知不是凡物,他把玩在手中,更顯手指骨節分明。他這樣懶漫的姿態,仿佛隻是在說今日天氣一般平靜:“我隻說一遍,不然,我現在就摔了它。”
他倒也不是有恃無恐,而是以一種最為平常的姿態來說此事,他並不害怕童家人,大不了玉石俱焚,一拍兩散,鬧個魚死網破,又不是不行。
至於他師母的安全,顯然已經是不安全的了,隻要有他在,隻要童家一日沒拿到這個玉佩,想必他師母也一日不得安寧。
江少雲轉瞬思緒,便已經有了定量。他舉頭睨著那幾人,嘴角在笑,眼神卻仿佛是九尺寒冰,並無一絲笑意。他這目光唬的那幾人心口一跳,幾人想要發怒的表情被自己硬生生的逼了下去。
為首之人端看就是個笑麵虎,反應極快,頓時笑眯眯的說道:“江同學這是幹什麽?咱們有話好好說,你看我來著這麽長時間,沒有任何動作,已經是拿出了誠意,江同學可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雖然這樣說,也不難看著他嘴角微微一抖,眼神緊緊的盯著玉佩,生怕有一絲一毫的閃失,顯然也是懼怕得很。
但是江少雲知道做事情需要有個度,隻要將對方嚇到了也算是不虧,隻將玉佩握在手中,說:“有話出去說。”他知道這幾人是童家派來搶奪玉佩的,但是眼下玉佩在他手中,他們並不敢輕舉妄動。
那幾人相識一眼,見江少雲這樣說,已然明白這是最大的極限,連忙屁顛的起身出門。江少雲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回臥室跟他師母說了幾句不必擔心之類的話,便就跟著那幾人出門去了。
如果今日他不出去跟他們談,將來還不知道要被打擾多久,他自己無所謂,可是師母剛經曆了師傅車禍一事,自然經不起折騰。他能不管自己,卻不能不管他師母。
當下下了樓,那幾人已經在車上等他過去。他將玉佩收入懷中,這才上車去。
為首那人態度換了一副麵孔,笑盈盈地說:“江同學在學校擔當了不少職務,自然有過人之處,想必對於我們兄弟過來的目的,也有所了解,不知江同學是否肯乖乖束手就擒?”
其實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威脅,他現在的軟肋是他師母,他沒有足夠的能力能夠護他師母安全,當即低下頭,聲音也軟了下來,隻說:“你們不就是想要這塊玉佩?”
江少雲微微抬起頭來,笑道:“送給你們就是了。”說著就要將玉佩親手送給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