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這都啥熊孩子啊
桃成蹊就在眾人眼前動筆,很快就把聖旨先寫了出來,然後寫了倡議書。
還是那句話,桃成蹊與唐時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絕配。
唐時錦的想法,大多偏險奇,但桃成蹊卻能把她這種想法,完美的實現,卻又絲毫不顯得小家子氣。
眾人一邊傳閱,一邊讚歎,鍾林鋒還調侃桃相:“相爺如今可知,為何當年王爺要嫌棄相爺的建盞詩了?隻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桃相笑道:“行文也似烹佳肴,要看掌勺之人的品味。”
王恂實也道:“看了桃六郎的文章,翰林院的人全都不想用了。”
“別!”唐時錦半開玩笑道:“我的筆杆子,概不外借!”
她把聖旨放下,笑道:“我跟你們說,假如說這世上有分身術,我鐵定得讓我六哥和王大人去學!假如說這世上隻有一個人能學……那還是六哥去吧!”
王恂實笑道:“為何皇上不用學?”
“想什麽美事兒呢?”唐時錦斜了他一眼:“偶爾借你們用一下,你們還想單獨占一個?”
炎柏葳失笑,幾個朝臣也湊趣的大笑,王慎行笑道:“你們還是不了解王爺,不管桃大人還是下官,不管能分幾個,這幾個也還都是王爺的,你們還以為能分給別人不成。”
炎柏葳笑出聲:“慎行是真的看明白了。”
鍾林鋒也笑道:“王大人是真聰明,要不王爺能這麽器重他?從江南帶到京城?一個不夠還想要倆?”
王慎行連連失笑著,拱了拱手。
完成了一件大事兒,唐時錦的心情十分好,晚上從空間裏拿了一些海鮮出來,大家吃了一頓海鮮大餐。
錦臨朝的大員偏年輕,幾個閣老和六部尚書大多才四十來歲,除了桃相和謝祖平年紀大不敢多吃之外,大家都吃的挺樂嗬,拳頭大的牡蠣吃到飽,紅燒鮑魚大到要好幾個人分著吃,一咬滋滋的冒汁兒,這麽新鮮的海鮮,絕對是平生僅見的盛宴了。
唐時錦怕桃相吃多了不舒服,散了席又叫人架了小鍋,給他煮梅花茶。
桃成蹊也吃了不少,過來跟她道:“我要吃山楂。”
唐時錦笑道:“有了?誰的?”
桃成蹊瞪了她一眼:“快點,膩。”
桃相本來在與旁人說話,桃成蹊第一句話他沒聽到,隻若有所覺,把頭轉了回來,然後就聽到他兒子真的張嘴說話了,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把桃相給氣的,道:“六郎!!”
桃成蹊奇怪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兒無辜極了。
桃相又氣又樂,合起手裏的書拍了他兩下,桃成蹊這才明白過來,笑了一下,桃相氣的又拍了他兩下子。
便有人問:“相爺這是怎麽了?”
“無事,”桃成蹊字正腔圓的道:“我爹怪我話多。”
眾人:“……”
神特麽的怪你話多!!
在場的,就沒人不知道當時桃成蹊受的傷有多嚴重的!!
全身燒的沒一塊好肉,舌頭都被切了一截,如今……居然又能說話了?
而且,就在眾人注目之下,桃成蹊非常淡定的,把他吃飯都沒解開的麵罩,給解了下來,動作隨意的,好像隻是怕熱。
燈光下,仍舊眉清目朗,玉麵書生,好像當初那慘烈的一幕,不曾存在過!!
眾大佬們無不目瞪口呆!!
其實要是白天看,還是能看的出隱約的疤痕的,但是燈燭下看,真的宛如昨日重回。
桃相一時老淚縱橫,又是歡喜又是感慨。
連唐時錦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看桃成蹊仍舊一臉淡定,幾個人這心情啊……真的是沒法說!
這都啥熊孩子啊!一把年紀了皮成這樣!這種事情也能瞞著不說!還裝淡定!!
但是看唐時錦就笑著去安慰桃相了,還給桃相倒了梅花茶,其它人又淡定了。
是啊,人家為啥不熊孩子?
與皇上兩口子患難之交,被皇上兩口子寵兒子一樣寵著,一家子都跟著平步青雲萬事無憂……
尤其王爺,平時也不是多麽乖巧的人,但是一到這時候,處處周到,護的這麽嚴實……所以桃六郎想多麽任性,就多麽任性!可以任性一輩子!
真的是,不羨慕都不行啊!
於是第二天,桃六郎痊愈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還真有人去不醫館問的,但是不醫館的人,直接就說了:“可以醫,可是一來這種藥煉製不易,敝門中也極少有人會煉,藥材也極為昂貴,二來這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用的,因為這藥,是自內而發,就單以燒傷為例,就相當於,你每時每刻,都要忍受著傷口生長恢複的麻癢,不能去抓去撓,曆時幾年才能恢複,意誌力不夠堅強的人,還是不要浪費銀子的好。”
但也真有不差錢兒,想試試的。
也是一個燒傷的人,當時是一塊木頭掉下來,將臉和肩燒壞了,傷口不算大,隻是難看。
於是就買了藥試,一吃下就麻癢難受,起先還叫家人綁著他,但沒抗幾天,就受不了了,隻吃了一劑藥,第二劑都沒吃。
再倒回來想想桃六郎,確實非常人所能及。
這是後話。
這會兒,把義務教育的事情解決,唐時錦一身輕,早上繼續去財政閣觀賞各地送來的特產。
昨天送來了一種羽毛畫,是利用禽鳥羽毛原本的天然色澤,用各種手法,拚貼而成的畫,因為是羽毛拚貼的,所以就顯得很有立體感,層次分明,送過來的一幅百鳥朝鳳,色彩絢麗,唐時錦覺得還怪好看的。
幾個人正在欣賞呢,外頭就報,說陸可進過來了。
唐時錦有點奇怪,心說他來幹什麽?
王慎行就避開了,唐時錦叫人請了進來,陸可進施了禮,開門見山的道:“那日臣聽王爺講解,勝讀十年書,臣不才,如今掌管戶部,卻對此幾乎一無所知,臣心中極為不安。故,臣想告假幾月,跟隨王爺學習,不知王爺可能允否?”
唐時錦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這話說的十分簡單直接,沒有很多的客套。
而且以她的眼光來看,他居然十分的真誠。
畢竟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氣,不真誠的,也不敢往她跟前兒來。
可是要知道,朝上一個蘿卜一個坑,他告假,就意味著下頭的侍郎會主事,會上位,這風險不可謂不大。
可能這確實是他自救的手段,但,哪怕他能有三分真誠,此人就還不錯。
畢竟混到他這個地位的,哪能沒點兒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