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非禮勿視
其實今天確實是巧了,唐時錦聽完了一撥影衛說的,恰好又回來一撥。
所以唐時錦索性就在那兒吃了飯,順便把第二撥人說的也都聽完了。
下來的時候都已經戌正(20點),唐時錦一邊走著,一邊慢慢消化聽來的消息,卻見一個人影在山邊徘徊,似乎被她嚇了一跳,轉回身,遙遙拱手:“唐小娘,這麽巧?”
唐時錦一看是許韶光,不由笑道:“餓著肚子等多長時間了?還巧呢?”
許韶光尷尬的直咳,唐時錦道:“真真色令智昏,你明知道八月才是院試之期,難道他還能提前回來不成?”
許韶光被她挑明了,反倒放開了:“我隻想知道他到時會不會回來?會不會直接去京城?”
唐時錦也沒瞞他,因為許韶光明顯就是一個遙望就滿足的迷弟,不敢真有非份之想,不會去打擾桃成蹊,她對這種情感還是可以尊重的。
她就道:“六哥說,等院試考過之後,就直接帶磊兒去京城,然後在京城陪磊兒幾日,把磊兒交給桃二哥,然後他自己回來,算著怎麽也得九月底了吧?”
許韶光點了點頭。
他默默的跟了好一陣兒,才小聲道:“你說……他會不會討厭我?”
唐時錦被雷到了。
這糾結羞澀的小女生心理!
唐時錦瞬間生出了憐愛,安慰他:“你放心,他不會討厭你的,因為我六哥眼中就兩種人,人見人愛的他自己,和仰慕他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啥物種仰慕他,他都覺得理所當然,是絕不會討厭的,但是也不會喜歡你明白吧?就好像你不會去喜歡你家貓一樣。”
許韶光忍不住笑了兩聲,小聲道:“沒關係,不討厭我,我就滿足了。”
行吧~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下走。
暮色四合,唐時錦抬頭時,一眼就看到一個修長筆挺的身影立在路邊,一看那腿她就認出來了,眼睛當時就亮了:“炎柏葳!!”
她腳尖一點,飛身躍了下來:“葳哥哥!你回來啦!!”
炎柏葳笑著張手接住她,唐時錦雙手摟住他脖子,驚喜交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超想你的!”
炎柏葳笑道:“過午就到了,轉了好幾圈也沒找著你,你跑哪兒去了?”
唐時錦道:“我就在上頭呀!”
兩人正說話呢,就聽旁邊有人咳了一聲。
唐時錦是真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別人。
她隻看到她家的大長腿睫毛精了。
聽到這一聲假咳才轉頭,就見莊芝蘭立在道邊,提醒什麽似的看著她。
唐時錦當時就是一陣子膩歪。
怎麽說呢?
假如說她是她慈祥的長姐,她是不靠譜的幼妹,兩人關係好的特麽如膠似漆,在她做出失禮之行的時候,她這麽提醒她很合適。
可特麽她跟她屁交情沒有,再說她和炎柏葳是未婚夫妻!
再失禮怎麽了?再失禮也是她們“家”的事兒,她一個沒出嫁的小娘子不說趕緊背過身非禮勿視……還咳上了?把自己當啥了?教習嬤嬤??道德標兵??
唐時錦一點要下來的意思也沒有,就摟著他脖子:“莊小娘喉嚨不舒服就多喝水。”
然後她一拍炎柏葳:“走啦,我們回家!”
要是平時,炎柏葳絕不會當眾做出這種行徑,可是這麽久沒見,他實在是想她想的不行,抱著了,根本就不舍得撒手,恨不得摟緊了狠狠的親兩口才好。
所以她不下來,他就笑著,什麽也沒說,就抱著她轉身。
莊芝蘭沒想到她這麽沒臉沒皮,本來想賣個好的,反而把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看許韶光拱了拱手走了,她便溫言道:“錦兒,你是跟這位小郎君聊久了嗎?家裏方才都在等你吃晚飯呢!”
唐時錦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一句出茶有木有?
要裝你也不裝的久一點,這才第二回就茶言茶語上了?
唐時錦笑眯眯的道:“不是喲莊小娘,我是先跟外頭的大郎中郎小郎做完了懸壺之景,然後上去造紙坊跟家裏的大郎中郎小郎又~~聊了些事情,下來的時候碰到許小郎又~~聊了很久,然後碰到了炎郎郎還要聊很久~~是不是呀炎郎郎?”
她每個又字都拖的很長,然後點了炎柏葳一下,炎柏葳笑出聲,避了一下:“別頑皮!”
她一拍他肩:“炎郎郎!飛起來!”
炎柏葳笑著,把她換到身後:“諸位,失陪。”
他就真的腳尖一點躍了起來,三步兩步就沒人了。
後頭的莊芝蘭和丫環,全都驚呆了。
莊芝蘭是真正的世家貴女,大宅門裏養出來的千金小姐,哪裏見過這做派?
方才吃完飯,炎柏葳想出來找人,然後莊裕出聲讓他帶著她出來走走,炎柏葳也不傻,叫他媳婦兒看見不是玩兒的,可是莊裕是長輩,開了口不好拒絕,立刻就叫了戚曜靈。
戚曜靈這一次倒是聽話,正好許天祿也回來了,所以戚曜靈就跟許天祿一起出來了。
炎柏葳一路跟許天祿說話,她連個話縫子都沒插上。
這會兒炎柏葳脫身這一走,莊芝蘭簡直羞惱萬分。
許天祿是開蜜餞鋪子的,天天跟這些小娘子打交道,對這些小心思門兒清。
立刻就道:“莊小娘不要介意,我師父他們是江湖兒女,又是未婚夫妻,久別重逢,無須拘禮……不過有句話,我也不好不說,莊小娘畢竟是未出閣的大閨女,還是不要盯著人家夫妻倆看的好,傳出去不好聽的。”
戚曜靈嘴角一勾。
沒發現這位小師弟居然這麽上道。
於是他淡淡的道:“小四不要胡說!莊小娘這麽大年紀了,定是早就訂了親,也是個未婚婦人了,想必是想念夫君才多看了兩眼……無所謂啊,師父她們名正言順的,又不怕看。”
莊芝蘭險些沒被他倆給氣死。
她出身大儒世家,天生美貌,又有才名,走到哪兒不是叫人捧著的,哪有被小郎君說到臉上的時候。
一時間氣的險些掉下淚來:“你們!你們竟然如此辱我!我乃錢塘莊氏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