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你們這些奸臣
不管錢多金多麽不甘不願, 容爹定下的事情就絕不可能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可錢多金是誰啊!作為二世祖圈子裏的混世魔王,再加上體重優勢,一旦消極怠工起來, 就連陸槐和段文騫兩人都按不住他。除非是單晰有空過來, 或者容倦親自監督。
要不然這貨絕壁會偷懶。
重點是,錢多金從不承認自己需要減肥, 並且堅定地認為自己有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縱使胖也難掩其優秀。
“爸爸, 咱們都是有正事兒幹的人,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盯著他。”陸槐仗著自己受寵, 光明正大的給新來的野生弟弟上眼藥。
錢多金捧著手裏一大碗綠葉菜狠狠地“tui”了他一口,隻覺得這屋裏眾人皆醉我獨醒, 容倦就是那個昏庸的皇帝,陸槐和段文騫就是顛倒江山的奸臣。
悠悠的歎了口氣,錢多金覺得自己的日子真的是太艱難了。
而容倦那頭,在聽到陸槐的提示之後, 頓時心裏也有了想法。
他覺得, 錢多金這樣下去效果肯定不佳, 還是要找個合適的地方。
段文騫簡單粗暴:“要不送軍隊去吧!”
陸槐搖頭:“他媽不會同意的,放到爸爸這, 就是希望能常來看看兒子,要不錢家早幾年就把人送走了。”
所以到底什麽地方能進行軍事化訓練, 又不給人添麻煩, 還能時不時讓錢多金他媽看見他呢?
兩人陷入沉默。倒是容倦有了注意。
三個小時後,站在熟悉的京郊精神病醫院大門前, 錢多金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小帳篷。
“爸爸爸爸爸爸,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恐懼麵前, 錢多金最終還是心甘情願的對著容倦叫了爸爸。
容倦卻郎心似鐵,用力把他往裏推了一把,“放心,他們不會害你噠。”
“好好減肥,瘦到一百三十斤了爸爸就來接你回家。”
說完,容倦輕描淡寫的把又撲到自己身上的錢多金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扔進了廢棄的精神病院裏。同時遞給他一個小冊子,“想爸爸了就多念念,對你有好處。”
說完,容倦帶著陸槐和段文騫轉頭就走。
大門“咣當”一聲關上,同時也關上了錢多金最後一絲希望。
他木然的轉頭,正對上身邊飄著的剛剛把頭發恢複回來的厲鬼。
青白色的眼珠子不錯眼的盯著他,滿目都是熱情。
“歡迎歡迎,小哥哥放心,我和弟兄們一定會好好督促你減肥的!”
天知道容倦找他的時候他多高興。荒廢了好幾年,他們現在終於來活了!隻要好好幫助錢多金減肥,他們就能得到錢家每天燒過來的祭品。
祭品啊!想到香噴噴的香火,長發厲鬼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在看錢多金,就像是在看掌心上的一塊肥肉。
很顯然,他的那些兄弟們也是一樣的想法,滿門心思都是必須把新來的聚寶盆伺候好。
甚至早在錢多金來的前一天他們就分工明確,連晚上給錢多金托夢幫他補習數理化的都分配好了。
錢多金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在往別處看。
到處都是影影綽綽,這長發厲鬼身後還有大概好幾百號鬼,此時全都熱情的圍繞著他。
錢多金徹底崩潰,抖著手翻出容倦給他的小本本,還以為是什麽防身的道具。
結果上麵清晰的寫著一行更令他崩潰的標題《英語四六級詞匯本》,旁邊一行小字,“想要備考,詞匯量少不了”。翻開第一頁,第一個行,第一個詞匯,abandon vt.丟棄,第二個,ability n.能力。
他瞬間體會到了容倦的潛藏含義,丟你在這裏,就是為了鍛煉你更充足的能力。
錢多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涼了。
而此時另一邊,易來財卻是陪著自己的一個親戚去了單晰那家喪葬大廈。
按理說喪葬大廈開的時間不長,再加上單晰在建立的時候就考慮過人流量的問題,所以裏麵不應該有太多人。可易來財這次過來卻發現這邊意外變得熱鬧非常。
不僅沒有墓園的冷淡淒涼,反而滿滿騰騰的都是人間煙火。尤其是一層的飯店區,更是人滿為患。
這也正常,容倦是個好吃的。甭說單晰寵著他,就是陸槐也一樣把他的容爹放在心尖子上。考慮到容倦有時候也來這邊待著,因此下麵一層飯店招租的時候,過來租房的老板光帶著錢還不行,必須得有真手藝。
因此,甭管樓上生意好不好,反正樓下這些飯店底商儼然已經有往網紅美食街的局勢發展。
熱鬧卻不喧囂,再加上這裏獨特的祭奠模式,倒是經常會給來這裏祭拜的人一種感覺,仿佛親人從未離開,隻是搬到這裏隱居了而已。
尤其是他們祭拜過後的晚上,經常能在夢裏夢見親人的笑臉,醒來之後,也並不悵然,反而覺得溫暖。
這樣的說法多了,喪葬大廈裏的租戶也變得越來越多。晚上□□點後,樓下飯店一關門,這條街也是真安靜。可周末的中午,又是飯點,正是人最多的時候。
易來財一行人挑來挑去,最後勉強找到一個人稍微少點的地方,等服務員叫到他們的號碼的時,時間也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這邊人還挺多,都是來租賃骨塔的?”易來財那親戚小聲詢問。
首富還有幾家窮親戚,這位論起輩分,算是易來財的表哥。不過也是玩的比較好的表哥。雖然家裏情況遠遠不如易家。卻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從來不打秋風不說,而且和易來財他們家相交也是盡量不占便宜,全然隻論親情。
再加上易來財小時候被表哥帶過,所以也格外敬重表哥一家的人品。因此在聽說表哥的老丈人病重想找塊合適的墓地先定下來當衝喜的時候,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單晰這裏。
“表哥你一會和我上去先看看。我知道可能表嫂那邊的長輩不太願意。但怎麽說呢,這邊確實挺好的。除了不埋地裏,剩下的全都一樣,追悼大廳是現成的。距離市區也近。未來表嫂他們想看老爺子,開車就來了。”
“哎。”提到老丈人,易來財的表哥也歎了口氣,頓時覺得食不下咽。
渾渾噩噩的吃完飯,就和易來財進了喪葬大樓。
自從上次錢多金的事兒後,易來財也算是靠著兄弟蹭上了容倦這條線。
容倦脾氣好,人也有趣。尤其身上有股勁兒,仿佛和他在一起就沒有難事兒。因此易來財也總打著看錢多金的幌子往容倦身邊蹭。
一來二去,他和陸槐他們也算是混熟了。這次為了表哥的事兒,易來財主動去求的容倦,壯著膽子撒嬌抱大腿,最後竟然換了一張單晰的名片,上麵是私人電話。
“去的時候直接找單晰就行!”臨出門的時候,容倦囑咐了他一句。
易來財又是感動,又是不好意思,但還是接受了容倦的好意。
他也知道對於表哥一家來說,這是件挺難過的事兒。可易來財活了二十多年,一直被人叫做二世祖,除了容倦就沒人給過他這麽大的臉麵,還是讓他興奮非常。繃住了勁兒想把事情辦好。
單晰那頭早早就接到了消息,易來財他們到的時候,單晰也到了。
“倦倦中午就和我說了你要過來。”單晰主動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把他們帶到樓上辦公室了。
易來財表哥見了頓時有點慌。來之前他了解過價格,所以對於租賃房間大小已經有了決斷,頂多二十多平一居室,再大就是重負了。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單晰親自招待,一時間擔心自己給表弟露怯。
然而單晰卻意外十分溫和,舉手投足皆是恰到好處的溫文爾雅,不會給人帶來半點不適。
“不用想太多,來了都是朋友。”單晰幫他兄弟二人倒了杯茶。
“謝謝。”熱茶下肚,易來財的表哥先是沉默,後麵也漸漸勾起了傾訴欲。
“也是飛來橫禍,本來前一陣子都挺好,結果……”
閉了閉眼,易來財的表哥覺得自己疲憊的要命。
不是他叫屈,而是最近的事兒真的太讓他崩潰了。
他兒子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考慮未來小學學區房的關係,兩家老人加上他們小兩口一起掏了積蓄給孩子買了個學區房。
“喬遷本來是喜事,可喜事過後,就都是災難了。”
“臥槽,房子有問題嗎?”和容倦呆久了,易來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表哥搖搖頭,“不是房子,是你嫂子。”
“她前些日子不是突然懷孕嗎?結果妊娠反應太重,每天吐得死去活來。就為了這個孩子,我老丈人聽說了一個偏方,每天早晨都去買鴿子蛋給你嫂子煲湯。結果就在路上出了車禍。”
“後麵我媽也總做夢,夢裏總有人跟他念叨,醒了就一個勁兒的哭,也不知道為什麽。”
“後麵你嫂子也跟著做夢,做完夢就罵我。”
表哥說的玄玄乎乎,易來財聽著就有點害怕。
“哎,沒事兒。”表哥還想勸他,結果卻被易來財握住了手。
“表哥。”易來財語氣真摯,“我覺得你家應該是撞鬼了。走吧!咱們別買墓地了,我帶你回去找爸爸。”
“啊?”表哥被他的跳脫嚇了一跳,“找姨夫做什麽?”
“不是我爸,是我新認的爸爸。”
表哥的頭頂緩緩飄起一個“?”。
於是,易來財熱情的從口袋中翻出容倦中介所的名片放在他手裏,“容爹可牛逼了,驅鬼化煞看風水,陰宅陽宅治療頑固性肥胖,都立竿見影。”
“你還記得我那個兄弟錢多金嗎?他跟著容爹不到一個月就瘦了三十斤。”
“真的!”見表哥還不相信,易來財邊說邊伸手比劃,“我親眼看到的,就在京郊精神病醫院那,容爹隨便一根火柴就把一個那麽大的厲鬼給燒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