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愛,給錢

  最終,陸槐在二十隻眼睛的殷勤期盼下,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可買樓到底不是小事,更不是一筆小錢,陸槐算了算小金庫裏的積蓄,著實還差著好大一截子。


  陸槐沉默半晌,最終把目光挪向了車庫裏的愛車。


  於是很快,陸槐為買樓賣車的事兒就傳的人盡皆知。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什麽新出來的梗,還有去找陸槐開玩笑的。結果發現,竟然是真的。


  “陸槐這是改行做慈善了?”


  “九層樓加倆地下室,隻能做展會類的展覽館,進門還得限流。買下這個樓,不就隻能等著虧錢嗎?”


  “算算算,陸大傻子不一向是人傻錢多?習慣了就好!”


  一時間,圈子裏精通消息的,不精通的,都忍不住討論這件事。等看到那棟樓的價格之後,更是儼然把陸槐當成了個傻逼。


  燕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爛尾樓這玩意能出現,就代表著他一定有極大的隱患,不可抗力的那種。陸槐也算是受了陸家多年精英教育,還能幹出這種一腦門子熱的蠢事,可見陸槐的愚蠢。


  因此,就衝著陸槐腦子不清楚這一點,原本有幾個和他不遠不近,但也稱得上哥們的公子哥兒,就趕緊和他劃清了界限。免得以後陸槐弄出什麽大事兒導致他們被連累。


  這原本挺讓人窩火,可眼下陸槐卻沒有功夫管這些事兒。


  中介所裏,陸槐蔫噠噠的趴在沙發上轉頭看容倦,而頭頂飄著的那群厲鬼則是兢兢業業的給他端茶倒水。


  陸槐看了一眼自己殷勤的“義子們”,最終還是發出了一聲哀嚎,“容啊!我可咋辦啊!”


  他手裏錢不夠,交了買樓的定金之後,距離全款還差上許多。原本陸槐想以樓做抵押來貸款,可最終審核沒有通過,導致他現在資金全部被卡住了。一時間也是惆悵萬千。


  容倦想了想問他,“那回去找你爸要點?”


  陸槐捂住臉,“那太窩囊了。”


  容倦:“所以……”


  陸槐一咬牙,做出了一個非常屈辱的決定,“還是去找我哥要吧!”


  “好歹也是陸家正經繼承人,我相信我哥絕不會是一個窮逼!”


  這麽想著,陸槐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但為了事情萬無一失,在臨走的時候,陸槐刻意詢問容倦,“容啊!你說萬一我哥沒有,我要怎麽才能不挨揍,就和我爸把錢要到手呢?”


  容倦,“你爸爸長什麽樣?”


  陸槐翻出一張老爹在商界周刊的封麵照給容倦看。


  “龜眼鹿耳主慈善。想必你父親是一個非常仗義且樂善好施的人。鼻頭渾圓還有肉,財運也不錯,為人善良,同情弱小。”


  “嗯……再加上你父親的歲數。”容倦掐指一算,“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第三代的出現,所以一直試圖催促你和你哥結婚。要不你穿的可愛點?說不定會有轉機。”


  “真的假的?”陸槐聽著覺得很玄幻。


  自家老爹什麽樣他還是心裏有數的,嫉惡如仇,且狗直男審美。之前陸氏找代言,他一下子pass了小半個娛樂圈的愛豆,原因就一句話,娘不垃圾的不像個爺們!

  可出於對容倦的無腦信任,陸槐最終還是決定聽從容倦的說法。


  於是,陸槐翻遍了衣櫃,穿了個粉色有兔子圖案的半袖,白和淺粉相間的衛衣,在配上一條粉藍色的休閑褲,彩虹鞋,一身馬卡龍配色就開車回家了。


  陸槐他爸這會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嘴裏還和管家念叨,“現在這小年輕,你說好好地衣服不穿好,穿的都是些啥?”


  “就這個小孩,這褲子和破布有什麽區別?”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看陸槐從外麵蹦躂進來了。


  “爸爸!”陸槐熱情似火的撲到了沙發上摟住了親爹。


  “滾!”陸槐他爸下意識一哆嗦,直接把兒子推開。


  然而陸槐死死的摟住他的胳膊,堅決不走。那一瞬間,陸槐他爸感覺自己不是養了個小兒子,而是多了一個肌肉芭比一樣的大閨女。


  這個想法不過在腦裏一閃而過,陸槐他爸就被自己惡心到了。


  他一推陸槐,大聲問道,“撒手,你到底回來幹什麽的!”


  陸槐,“爹,我買樓沒錢了……”


  陸槐他爹頓時沉默了下來。正好陸槐大哥從外麵回來,見弟弟和老爹糾纏不清,趕緊過來詢問。問清楚之後,也半天沒說話。


  陸槐買的那棟樓他們自然也聽過。再加上之前就是陸槐把事情捅出去的,所以這倆人也同樣很關注,自然明白陸槐為什麽想要買樓。


  倒也不是說不行,這點錢陸家的確能拿出來,就是陸槐在外麵的名聲……


  哪怕直接捐贈給各家呢,也不至於要買樓吧!陸槐他爸還在猶豫。


  陸槐謹記容倦那句,“你可愛點。”,於是立刻又上去抱住了老爺子的胳膊,嗲裏嗲氣的喊道,“爸爸!”


  陸槐他爸一個哆嗦,立刻叫陸槐他哥把錢給了他。


  “快點滾蛋!再穿成這樣回來我就特麽打死你!”


  “嘿嘿嘿!”陸槐傻笑著帶著銀行卡去找容倦。心裏想著容倦果然不愧是天師,他今天不僅沒有挨打,甚至還沒有挨罵!


  然而,就在陸槐走後,陸槐大哥卻陪著父親坐在沙發上,邊給老爺子倒茶,邊勸他。


  “哎,雖然弟弟是個傻逼,可是好歹是個好人。爸你就別歎氣了。”


  然而聽完這句勸說,陸槐他爸卻更難過了。


  因為他大兒子雖然是個人才,但真不會說話。


  然而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


  陸槐的父兄還在為自家的傻孩子惆悵,可拿到錢的陸槐卻已經帶著快樂,回去找容倦匯報成功結果。


  陸槐進門的時候,容倦正在點外賣,一群民工鬼圍著他七嘴八舌的討論吃什麽。


  “宮保雞丁好吃!”


  “昨天吃的,沒意思,咱們應該吃辣子雞丁!”


  “太辣了不好,還是吃醬爆吧!”


  一群人正聊著,看見陸槐進門,立刻都把注意力轉給了陸槐。


  容倦趁機訂好了飯,同時也順便給陸槐叫了一份。


  很快,餐來了,陸槐也跟著坐在桌邊,一開飯盒,發現根本不是什麽雞丁,而是炸醬麵。


  這是燕京特產,鹹香的炸醬,豐厚而不油膩的肉丁,再加上清脆爽口的菜碼,一筷子麵下去,滿口都是滿足。


  於是,陸槐也懶得在關注為什麽不是雞丁這件事,而是努力吃麵。


  可吃著吃著,他發現外賣袋子裏還有一頭蒜,頓時有點沒弄明白,“這是幹啥的?”


  “就蒜啊!”容倦拿起一個,“聽說老燕京人吃麵都就蒜。”


  “蒜我不太可。”陸槐剛想說這句話,就被容倦懟了一大顆進去。


  “臥槽!好辣!”滿口的辛辣,陸槐感覺自己就快要沒了。


  容倦盯著他的表情看了幾秒,鄭重的總結到,“生蒜果然不行。”


  所以這他媽是拿自己做實驗呢嗎?陸槐氣得要命,頓時也撈起一顆蒜逼著容倦,非得給他也懟一口。


  結果容倦用一隻手就把他鎮壓了,嘴裏念念有詞,“放肆!我們小仙男從不吃蒜。”


  陸槐看著自己動不了的手“tui”了一聲,“你見過一隻手就能把一個大老爺們控製得動彈不得的小仙男嗎?”


  容倦:“還不是你不行。”


  這一句話落,屋裏所有的鬼都下意識的把目光落在了陸槐的下半身,陸槐滿腦袋的毛都炸了。


  鬧鬧騰騰的吃完飯,陸槐終於找到時間和容倦說起正事兒。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房子不能這麽爛尾擱著,總要有點用處。”


  “會展中心什麽的其實不太現實。九層樓,什麽大神能填滿啊!且不論辦一次這麽大的展需要多少才能回本,就光是限流這一件事,就已經代表著開展就是賠錢了!”


  “總不能開那種專門拍賣得錢的展吧!”陸槐念念有詞,怎麽都覺得這樓沒法弄。


  然而容倦想了想問道,“開個密室逃脫大廈怎麽樣?”


  “一層一個主題,開始的時候,隻要有一個就可以開業。後麵慢慢在往上加。即便中間哪個主題不新鮮了,直接裝修那一層就可以。不耽誤其他樓層營業。”


  “重點是,密室逃生本來就有人數要求,人流量也能控製。”


  “臥槽!妙啊!”陸槐豁然開朗,“眾戶公寓原本就是凶宅,還自帶厲鬼。加上燕京十大鬼樓的傳聞,這就是現成的熱度。”


  “可那也不行啊!”陸槐突然想到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他們不是看不見鬼嗎!”


  之前老幺的母親見到他一套愛國民族富強就把他給送走了。


  容倦不慌不忙的把二維碼拿出來。


  陸槐頓時秒懂。


  於是,刷卡之後,陸槐手裏多了一疊符紙。據說隻發給眾鬼,就能讓他們觸碰到現實物體。而人們也能看見他們。


  “這個有時效?”


  “嗯。一個月。”


  陸槐掐指一算,比電費還貴,頓時生無可戀,靈機一動,強行要求容倦技術入股。


  “我不管我不管,我已經沒錢了。”陸槐撒潑打滾。


  容倦卻十分冷酷無情,“三七分賬,否則就一拍兩散。”


  “成交!”


  於是,在和諧的條件下,兩人眾鬼,一拍即合!

  然而合同剛簽完,陸槐就陡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開密室的話,他手裏的錢又不夠了。


  一天連續回去要錢兩次,他怕不是要被他爹打死。


  容倦想了想,從旁邊的抽屜裏掏出一個兔子耳朵遞給他,提議道,“要不你穿的更可愛一點?”


  這次陸槐自己都被惡心到了,趕緊狠心拒絕。思索半晌,終於還是抱住了容倦大腿,“爸爸,你有沒有什麽快速來錢的辦法?”


  容倦回憶了一下山上時師父給過的教導,竟然還真讓他找到了。


  於是,半個小時後,陸槐麵無表情的和容倦坐在了天橋底下,容倦穿著一身破道袍,頭頂土黃色的道士帽。而他則是穿了一身灰布短褂,懷裏抱著一把二胡。


  兩人中間立著的幡上正麵寫著,鐵口直斷。背麵寫著,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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