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天閹的王二禿子
葉言撇開滿是疑惑的老爸，直接撩起褲腳，進了自家白菜地。
蹲下身來，摸了摸剛破土而出的白菜苗，葉言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或者說老爸的估算也許還真是保守估計。
一般來說，剛剛破土而出的白菜苗，不會比豆芽粗多少。可葉言身下的這片，根莖竟然比熟透了的豆芽還要粗，翠綠的嫩葉上好像有股琉璃色的生能氣息在流轉，看上去很是清爽養眼。
「爸，你知道咱們這片誰家是製作陶罐的嗎？」葉言站起身來，想了想，開口問道。
「咱村裡王二禿子家就是制陶的，你問這個幹啥？」雖然不懂葉言為啥這麼問，但是老爸葉茂才還是指了指村角位置道。
「爸，按照咱白菜這生長速度，估計是等不到咱城裡的店子裝修好，就得成熟了。」
「我是這麼想哈，與其讓它們爛在地里，哪還不如把它們弄成酸菜泡菜，咱弄成半加工再賣。」葉言看了眼這十幾畝地，和老爸說道：「你看咱們白菜就種了十幾畝，按照這種長法，再過個三四天就正好是味道最好的時節。」
「只要咱們把他們做成泡菜，放個十天半個月的，等它們味道出來可以吃了，咱店子也就正好裝修完可以上架賣。一來咱沒浪費，二來又為咱們新店增加產品樣式，一舉兩得，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還別說，兒子，你說的這個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老爸葉茂才想了想，感覺還真不錯，這樣不僅能夠避免菜爛地里心疼，還能變著法子賣泡菜，說不定還真能賺錢。
「那這樣，我去趟二禿子家買點兒陶罐，您去村裡轉轉，看哪些嬸子願意來出工弄泡菜的。趁著這還沒長開，咱趕緊把事情定下來。」瞧著這白菜的長勢，葉言不想瞎耽誤工夫，過幾天自己就要去上學了，這東西得早點弄完才成。
「那成，王二禿子家就在那邊村角。」說完，老爸葉茂才就沒理葉言，直接回家和老婆商量商量，打聽哪些嬸子小媳婦會做泡菜了。
泡菜這種戲，並不是是個人就會弄。村裡人自己做泡菜，都有自己的口味，同樣是一株白菜，做出來的味道則是千差萬別。究其原因，無非是泡菜的味道掌握在製作泡菜的人手上，只有經驗豐富的嬸子們，才能製作出可口的泡菜來。
泡菜不貴，但是也可以說是一項半技術活，不能像之前一樣隨便找幾個關係好的嬸子們就下地挖土，得找關係好，還要泡菜技術到家的嬸子，才不會浪費工錢。
老爸回了家，這些看熱鬧的嬸子們聽說葉言家裡又要請人幫工，一個個都跟著葉茂才回了老葉家宅子，毛遂自薦去了。
現在他們可算是看明白了，這老葉家算是真的出息了，尤其是挖鱔魚和種白菜這幫工的活計，現在是搶著有人做。
他們可是聽人說了，就上次幫忙的那些老娘們，一個個回去，才兩天的功夫，每家都少不得撈了一兩千塊的工錢。
這可是一兩千塊啊，這麼大一筆活錢，可把那些沒找到幫工活計的小媳婦大嬸子們眼紅的緊。
幾趟活計下來，整個全陽村都知道老葉家幹活付錢大方，不會虧了幹活的幫工。這不，一聽說他家又要招人，整個村子十戶有八戶人家都把自家女人推到老葉家打聽招工名額去了。至於剩下的兩戶，要麼是家裡沒女人或者干不動活，要麼是不缺錢像村支書他們家一樣。
葉言可不管家裡有多火熱，他帶著小表妹紫琳，前面躥著旺財來福，沒幾步腳就走到了村角王二禿子家。
咚咚咚，咚咚咚。
「喂，王二叔在家嗎？「
「誰呀，來啦來啦，門板子都要被你敲破啦。」
聽到有人敲門，裡面院子傳來了一個沉重的男子腳步聲，急匆匆的往這邊趕來開門。
吱！破舊的木板門打開，一個憨厚的禿頭率先蹭了出來。
「喲，這不是葉家二娃嘛，咋地啦，你家母豬這就要配種啦？不對吧，我可記得你家豬仔可剛捉回去沒多久，都還長倆月吧。」一看來人是葉言，王二禿子趕忙打開了門，把葉言和紫琳請進院子里來。
王二禿子家院子很大，寬敞的院落裡面被他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個個土黑色的陶罐被擺在攤平的竹木杆子上，正在自然風乾晾曬。
院子後面，是一個用籬笆簡易圍起來的豬欄，裡面一頭口嘴流涎水的大種豬，正在豬槽裡面埋頭啃著青菜，嚼的正起勁。
「王二叔，我這次來不是找你去捉腿配種的，我找你有其他事兒。」葉言笑笑，整個全陽村都知道，村裡誰家母豬發情需要配種了，都會來找王二禿子捉腿。
捉腿就是母豬配種的時候，要動手把種豬的那根繁殖用的大棍子塞進母豬生豬仔的地方，在村裡人印象里，那是最下賤的活計，只有王二禿子這種人才能幹。
至於要問為啥，就因為王二禿子生來手上長了鴨蹼，長鴨蹼的意思，就是天閹，俗稱的天生陽痿不能人道的人。
這類人，在舊社會只能去做給豬交配的職業，是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存在。
當然，雖然現在不是舊社會，已經是新中國成立，社會主義社會。口頭上說人人平等，可作為落後的全陽村，整個村子女多男少，還出了個天閹的王二禿子，這活計他王二禿子不幹，誰會幹？
再說了，王二禿子接手給母豬配種的活計，那是幾十年前，誰還能指望幾十年前一個窮得都能餓死人的全陽村能有多先進的觀念思想。
幸好，王二禿子也沒啥想法，憑著這門捉腿的手藝，愣是把這個家給撐了起來。雖說快六十了還膝下無子，也沒哪個寡婦願意嫁過來守活寡，但至少衣食無憂，把自己僅剩的老娘給養得精神頭十足。
「王二叔，我這次來，是想從你這買點兒陶罐。咱家裡準備弄點兒泡菜，聽人說二叔你這裡有陶罐賣，這不我就慕名來了嘛。」有話直說，葉言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