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對不起，老公
低低的哭聲，如貓一般，默默咬著唇。隻有淡淡的燈光下，那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滑下，落在流蘇枕上。
顧言琛，你回來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
沒一會兒，哭累的女人蜷在一團淺淺合上眼，半夢半醒，不知是哭是笑。
她好像做夢了，很久沒有夢見過的情景了。
蔚藍的海邊，女孩踩著浪花，臉上洋溢著初春般的笑靨。身邊的男人，穿著淡藍休閑的俊逸非凡，與海的顏色形成一道亮麗的光線。
突然，女孩躥到他懷中，手抱住他的腰，緊緊的，不放開。小腦袋蹭著他的下巴，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說著……
“小顧子，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哦。”
好喜歡，好喜歡。
那一刻，懷中仰著頭的她，怔住了。
日出，浪花，白露。
如畫麵一般的停格，成為一道不可忘懷的美好。
林歡顏真的好羨慕好羨慕那對男女，雖然在夢裏，但她覺得，這就是屬於他們的回憶。她的曾經，與他的過去。
是誰的聲音，在夢境中那般真實？
半夢半醒間，她小眼迷離，像是醒了，像是沒有。眼眸微微打開一小道光線，接著昏暗的光，她好像看到了……他。是在夢裏麽，自己還沒從夢裏醒來麽？
顧言琛看著迷糊睡著的女人，那哭花了臉，真難看。
“額……”林歡顏終於睜大眼睛，眼珠子不曾一眨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手從被子裏探出，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向他的臉。直到觸及到他氣息那一刻，她才如夢複醒！
是真的，不是夢！
“顧言琛……”下一秒，就起身抱住男人，像夢裏的她一樣，緊緊抱著，不願意再放開。眼淚又一個勁往下流，顧言琛聽著那泣聲，眸底有著異色。以前怎麽不知她這麽愛哭？
“我錯了，老公，我知道我錯了……”女人哽咽的說著，不時停頓，一直抱緊他不停道歉。
他的手撫著她的背，在哄慰著她。
“乖，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靠近她的臉，指腹為她抹去淚光。林歡顏抽著鼻，慢慢停下哭聲。微微鬆開她的手，放開他。抬著盈盈大眼，望著他。癟嘴，委屈低喃：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真的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理她了。
顧言琛無奈淡笑，傻丫頭，這輩子，除了你，我還能要誰？
“你是我的老婆。”
他這麽告訴她，肯定了她的存在，與他而言。
“對不起，老公。”
正是因為那句老婆，林歡顏更覺得愧疚。作為他的妻子，在看到那些照片時沒有相信他，反而說出那些無理取鬧的話來。
他好看的唇微微點上她的鼻尖，那熟悉溫暖的心安，傳入她心間。
“我也有錯。”
錯在，無法開口說出那些真相。因為，怕你會以為，我是瘋子。不願看到你怕我，僅此而已。
林歡顏搖頭，他沒有錯，不對，應該說錯的，從來隻有時間。
“這幾天，沒睡好？”他問，看著那微微紅腫的眼眸，帶若疼惜。林歡顏躺在他懷裏，依舊看著他，點點頭。沒有他在，她睡不好。
“閉上眼，我陪著你。”吻上她的眼，有了他的氣息。
也是這一刻，他才明白，她的依賴。
“好。”撫著她的發，彼此緊貼，相偎相依。
有他在，就好。林歡顏暖了心窩，安心地入睡。這一次，終於可以不用害怕了。
小顧子，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哦。
老公，你聽到了麽？
早上的陽光格外的美好，徳姨看了已涼了的早餐，看來還在睡。暗自欣笑，兩人又賴床了。
見女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顧言琛挑眉輕笑。
軟在他懷裏，彼此身上還濕粘粘的。林歡顏努嘴，體力活真是傷不起。
“老公，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出差，明顯肯定不是了。
“裴聽風那。”
顧言琛有些漠然，之前那晚，她發著脾氣讓他滾，再也不想見到他。他想，也許讓她靜靜也好。
“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的。那些話都是氣話，老公。”
什麽離婚，什麽不想再見，都是她無意的。想到沐挽清的那些話，林歡顏就覺得自己混賬極了。怎麽可以這麽任性地去傷害他的愛，把那份愛視之如履。
這三個字，是他的肯定。林歡顏全身暖暖的，謝謝你老公，謝謝你忍受了我這麽多。
回想起昨晚沐挽清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好像一一問他，但又怕他會煩。偎在他懷裏，低聲說道：
“老公，我忘記了很多事，忘記了你。我是不是很討厭？”
而且，就算知道了她的忘記，她還是該死的想不起來。這才是她覺得自己最無能的地方，還讓裴聽風陪她去找，林歡顏，真沒用。
“傻瓜，”男人掀唇，一字一句印刻入她耳中……
“那些不重要了。隻要，一直留在我身邊就好。”
隻要有她，那些回憶，還有再有。但失去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最溫柔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留在我身邊。林歡顏滿滿的感動，沐挽清說得對，能擁有顧言琛愛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而她，如此幸運。
“對了，現在……沐挽清她……”她想問他，沐挽清該怎麽辦？難道真就放她一人，獨自生活？難道她沒有別的親人麽？
“老公，她告訴我，你們並不愛對方。你留她在身邊，是因為……”因為自己，沒有直言。繼續說著，
“那她留在你身邊，真的是為了錢？”
雖然說沒有錢萬萬不能，但沐挽清怎麽看，都不是愛錢之人。尤其是，她是一位畫家。可她遇上顧言琛時，卻在地下酒吧做服務員。她經曆了什麽？
顧言琛看她是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重眸微微蹙起，想到幾年前初見沐挽清時的情景，漠漠搖頭。
“她從不看中金錢。隻是那時候，她真的很缺錢。”
那一年，他看著在雨夜裏哭泣的沐挽清，再一次開口問她……
“願不願意做我的女人？”
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的她，不再是之前的冷傲拒絕，而是出塵的容顏上布滿痛苦。她反問他：
“你能給我錢麽？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隻要你能給我錢，我就答應。”
他蹙眉，不知道她口中的很多很多錢到底是多少。直到後來在醫院，付了那筆手術費，他篾笑，不過也才幾十萬不到。可躺在裏麵的那個男人，卻值得她付出所有。
瞪大眼眸，顫聲問他：
“沐挽清，不會就是……妖孽男的妻子吧？”
不待男人回應，她一驚一乍說著，
“老公，你真搶了別人的老婆？”
顧言琛臉色一黑，他那叫搶麽？不過是筆交易，別人的愛情與他無關。他隻知道，那時候他要沐挽清那雙眸子，而沐挽清，要錢。很公平，不是麽？
“怪不得，那妖孽男一副恨不得要吃了我的樣子。”林歡顏現在想想都後怕，那晚上還待在妖孽男家，要不是顧言琛來得快，沒準真被吃了。
“所以……這一切，都怪我了？”
林歡顏想來想去，腦子裏突然冒著這個想法。顧言琛眸光一蹙，薄唇抿起。
“老公，如果不是我，不對……如果不是沐挽清那雙酷似我的眼睛，那他們……”他們就不會分開，你也就不會有搶人老婆這一說了。
“與你無關。那時候沒有我，沐挽清也會把自己賣給別人。到時候，可能就是真的情了，懂麽？”
納尼？言則還得感謝她不成？
“為什……”
還想再問，小腦袋都混亂了。他們的世界，好複雜哦。顧言琛將女人摟緊，親了親她的唇角，眸底度上一絲危險，
“再問，就繼續。”
才不要呢！林歡顏馬上止了音，轉轉眼珠子，還是想親他一口。
“老公，有一句話我騙了你。”
知道麽，我慶幸自己還沒有愛上你。
他沒有說話，靜等著她把話說完。然，女人湊在他耳邊，輕柔的幾個字，讓男人好看的唇角揚起，笑意繾倦。
“我慶幸嫁給了你。老公，我愛你。”
這一刻，她明白，顧言琛這三個字，深深刻入她的心裏。
她的心，沒有了牧聖歌，再沒有其他人，隻有他。
歲月靜好，與君到老。
頭好暈，沐挽清醒來時就覺得全身無力。昨晚回到酒店，好像，他來了。
之後不知為什麽，自己就沒了意識。
晚晚。
是他麽？那個熟悉而又遙遠的聲音，久違了。
“額……”這房間，帶著西方的浪漫文化格局，很像那種英國皇室的風格。真的是他，沐挽清確定了，此時沒有任何慌張，反倒是了然。既然來了，那就隻能接受。
下了床，緩了緩神經。這時，門被打開了。
抬眸，看著那進來的人。絕色不凡的臉，和幾年前一樣。不過，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多了那種不可一世的貴氣。
沐挽清心中淡笑，也是，畢竟是英國赫赫有名的凱奇家族。作為血統之後的他，本來就是那般不可觸及。
費南爵眸眯起，看著距離自己不到三步之距的女人。她好像，越來越美了。也是，做了顧言琛的女人，有了錢的滋潤，就是不一樣。
她看著他，不說話。
他亦同，這樣的對視，卻無言。
徐久，沐挽清收回自己的目光。冷冷凝視著牆上掛著的畫，淡漠啟唇：
“我的狗呢？”
男人邪肆的眉目微蹙，第一句話，不是別的，是問狗。
冷笑，他怎麽會去管一隻狗。莫非那狗，是顧言琛送的，才會這麽緊張。
“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