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向你認輸了
“離開？什麽意思？”路迪兒第一反應就是……私奔！林歡顏點頭，差點沒讓好友腿軟。
“你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這也玩的太大了吧，逃婚外加私奔是麽？
“我沒在開玩笑，而是在扞衛自己的幸福。我已經決定在結婚那天離開，告訴你是希望你能幫我。”
路迪兒哭笑不得，眼睛眨個不停，問：
“不是，你這麽做牧聖歌知道麽？”怎麽都覺得，牧聖歌不像是和這丫頭一起瘋的那種人啊。
林歡顏咬牙，佯怒。翻一大大的白眼，這不廢話麽！
自己到現在腦海中還能清晰地回憶出那天他說的話……
他說會帶她走，拋下一切，遠走高飛。
“音樂的創作，若是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靈魂。”
“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可以在地下樂團唱自己想唱的歌，你每天隻用等我回家，過著平淡的生活。”
也許，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聽了林歡顏重複當時的情景，路迪兒怔了很久，才徐徐開口：
“你想過後果麽？”
私奔，逃婚，你倒是和心愛的人雙宿雙飛了，但你的爛攤子誰來收拾？
“我知道我很任性，這也許會傷害到我的家人，企業的利益。但我覺得，顧言琛不會為難他們的。”
林歡顏後來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錯把一隻狼當做無害的羊，把自己一步步逼入絕境。
“那你要我怎麽幫你？”
“恩……”林歡顏狡黠一笑，小聲在好友耳邊竊竊私語一番。隻見路迪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麽做，真的行得通？
另一方麵，Fiona也感覺到牧聖歌的轉變。眼看林歡顏結婚的日子就要到了，他到越發淡定自若了。這是怎麽回事？莫非林歡顏說通他放棄了？
今天接夏菲兒出院，一路上都很低調，沒有被記者抓拍到。
回到了三年前的房子，夏菲兒暗自竊喜。終於還是回到他身邊了，可以像以前一樣，是這個房子的女主人。
“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好好靜養，Fiona也好照顧到你。”
夏菲兒聽了這話，不解而問：
“那你呢？”
牧聖歌收拾東西的動作一止，Fiona在一側看著，心生疑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隨即，他揚唇笑回：
“我還有工作上的事要處理，不能隨時在你身邊。”
是這樣啊……夏菲兒識大體地點頭，看著男子把屬於她的衣物放入衣櫃，心裏才安穩下來。
轉眼，兩天已過，看似平靜，卻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林歡顏，憂愁的也是她。明天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告別親人了。的確，很不舍。不知以後再相見，外公是否還在父母是否能夠原諒自己。
“不能再想了！”使勁搖搖頭，現在她需要更多的信念。拿出手機，臉上溢出初春般的笑容，點了發送鍵，將手機護在心口，等待它的回應。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牧聖歌正在做的事，他現在隻想好好為Fiona和夏菲兒做一頓晚飯，最後的一餐，就當是自己的一點彌補吧。
歌，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對麽？
“傻瓜。”他自言一句，很快回複了短信。
廚房外的Fiona一直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樣莫名的笑，為了什麽？那手機裏麵，有什麽？要是以往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去掌管他的手機與通信，但出了醫院的事情後，牧聖歌仿佛和她之間隔閡了。
瞄了眼臥室裏睡著的夏菲兒，Fiona故作緊張走到牧聖歌麵前，
“歌，我剛想叫醒夏菲兒，但她像是昏迷過去怎麽都不見動。”
話一落，果然見牧聖歌臉色一變，顧不上其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就朝臥室而去。
心一緊，忙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短信，本偷偷摸摸的神色在看到內容時突然一變。
“菲兒！”
“怎麽了，沐風……”
臥室傳來聲音，Fiona努力讓自己穩住，把手機放回原位。
“你沒事就好，剛叫了你，不見醒還以為出事了。”Fiona插了一句，夏菲兒抿嘴，自己剛有睡這麽死麽？迷茫中看到Fiona的目光帶著冷厲，她又怎麽了？自己沒被叫醒也讓這個老女人生氣？真是更年期到了。
見夏菲兒醒來，牧聖歌心裏的大石頭才放下，微微鬆了口氣。
“醒了就好，吃飯吧。”
“沐楓你親自為我做的？”的確是久違了，這種感覺。現在想想，三年前自己真不該離開他，兜兜轉轉，他們終於還是回到原點，真好。
“嗯。”他點頭，見夏菲兒笑得像孩子一般，隻能臉上陪笑，但心裏卻有著深深地愧疚感。他欺騙了她，最後一次。
Fiona看著這一幕沒再出聲，腦海中隻回放著剛才手機屏顯上的信息。明天就離開？明天是林歡顏的婚禮，她想要跟牧聖歌離開去哪？
他們這是要，丟下一切遠走高飛！
胃突然抽疼起來，Fiona咬緊牙齒，是在忍著身體上的痛，也忍著心裏的疼。這就是她一手教培養出來的男人，嗬……
晚餐，安靜而又美好。除去一直被蒙在鼓裏的夏菲兒之外，其他兩人都各懷心思。
“歌，我有些胃痛，你能替我去買一點藥麽？”
夏菲兒本想讓牧聖歌為自己彈琴的，聽到Fiona的吩咐頓時心情一落，不等男子回話，先開口道：
“Fiona姐胃不舒服，讓助理去買就行了。”
很顯然，對於她的“插話”，換來Fiona犀利的冷眼。
“我就想讓你為我這個長輩買一次藥，也許以後，都沒機會了呢。”
最後幾個字，讓安靜坐著的牧聖歌一顫，像是要被人識破秘密的孩子，有些無措。但仔細想想，他一直守口如瓶，Fiona不會知道什麽情況的。
“恩。”起身，安撫了一下夏菲兒的情緒，看了眼Fiona，戴上帽子出了門。
也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為你做點事了。Fiona姐，對不起。
“Fiona姐，你幹嘛非要讓沐楓去！”夏菲兒很不開心，就算她幫了自己，但也不見得什麽事都要聽她的。
Fiona鄙夷地看著正在耍脾氣的女人，冷嗤一聲，
“夏菲兒，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你就等著哭吧！”
夏菲兒神色一頓，滿眼迷茫。什麽發現得及時？發現什麽？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不需要懂。現在，照著我說的話做。如果你還想留住牧聖歌，隻能那你的命去搏。”
Fiona狠狠心，再心慈手軟就真的來不及了。林歡顏，這都是你逼我的。這次，我讓你永遠都等不到他。
晚上九點，牧聖歌買了藥回來，才步入家門就聽到Fiona的叫喚聲……
“夏菲兒，快開門！”
“怎麽了？”
浴室，門已被從裏麵反鎖起來。
“她進去很長時間了，我想叫她卻發現一直沒有回應。不會是在裏麵出事了吧！”
出事，能出什麽事誰也無法預料。此刻牧聖歌腦子飛速轉移，萬一她病發了，萬一她摔倒了，又或者，她想不開自殺。
“菲兒，菲兒！”叫了兩聲依舊沒有回應，沒再多想，拉開Fiona，用身子去撞門。
“啪……”浴室的門被撞開，接踵而來的是血的腥味，彌漫在浴室中。
“菲兒！”浴缸中，用刀片劃破的手腕所流出的鮮血浸入水中，整個浴缸中都是血水，女子蒼白的臉色沒有一點氣息，身子浸在缸中，黑色的發浮在水麵上，甚是駭人。
在Fiona的驚叫中，牧聖歌忙將已不省人事的夏菲兒從浴缸中抱起，看著那暗紅色的血不斷從她的腕間湧出，從沒有過的害怕，在此刻瞬間瓦解。
夏菲兒，用自己的命去賭，賭他的最後一份愧疚。
深夜，醫院，急救室。
紅燈一直未滅，看著護士不斷來回取血，他隻能等，等待著未知的結果。
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選擇自殺？衣衫上還有她的血，宛若冰冷的利劍，一點點刺入他的心髒。
“歌，別擔心，不會有事的。”Fiona瞧著男子萬分自責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割腕這種事，隻要刀片未傷到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她知，可他不知。
即便知道自己殘忍，但還是不得不將這場戲演完。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不要怪我，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你好。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低喃著，就連眼神都變得迷茫。自殺？這是他認識的夏菲兒會做的事麽？
Fiona歎聲，搖了搖頭，
“即便再堅強，她也隻是一個脆弱的人。一次次麵對病魔，需要多大的勇氣？我想，她是不想拖累你。而她自己，也許是心死了，也許是勇氣全都用盡了。”
Fiona的話中暗藏深意，她明白他能聽懂。若他今夜離開了，即便夏菲兒被搶救過來，得知他與別人離開的消息，會生不如死。
紅燈熄滅，看著醫生從裏麵出來，去下口罩，嚴肅道：
“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傷口很深，失血過多，病人還很虛弱。最主要的是，求生意誌很弱。”
醫生的話，就像個定時炸彈，求生意誌很弱，這樣的她，他怎麽可能還離得開？
夏菲兒被轉入重症監護室，他就這麽守在她床前，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有一絲血色。
一整夜，沒有動作。直至天色即白，他本無光的眼眸閃過一抹深痛。
自殺，他已經怕了。
夏菲兒，你贏了。這次，我向你認輸了。
歡顏……對不起。這一次，恐怕不能帶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