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蘭斯洛特看著自己姐姐 “...)
裴涼原本還以為得過幾日, 屬於她的婚假休完了,重新上朝的時候才能見到與眾不同的柳將軍。
還真別說,物以稀為貴, 這種肌肉紮實的帥哥在一般世界並不算特別稀罕, 到了女尊世界卻是鳳毛麟角起來。
尤其即便放在一般世界,柳將軍也依然是風情特別的大帥哥, 在裴涼眼裏自然是格外稀罕。
更不用說撇去外貌不談, 柳將軍能在限製重重的封建社會中, 靠一己之力打下赫赫戰功, 位極人臣的。
單是這份能耐和魄力, 就讓裴涼高看一眼。
自然是從見到那天起,便有交好之心。
此時涼王坐於高頭大馬之上, 臉上帶笑, 氣度尊貴,英姿颯爽, 一身魅力直耀眼得刺得人恍惚。
便是柳將軍,都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涼王的出現仿佛是強行擠進他方才心中所想一般,無端讓人產生心虛羞赧的心情。
意識到自己失態後, 柳將軍連忙抱了一拳:“涼王殿下。”
裴涼揮了揮手:“不必多禮,柳將軍這是――?”
她們從東宮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太女還想磨著他們用晚膳。
宮內規矩繁瑣, 一頓飯所需耗時接著再休息一會兒, 要麽就得天黑出宮,要麽幹脆宿在宮中了。
他們這個點才離開,皇宮出來到這裏, 自然是快要晚飯的時間。
此時街邊兩旁的餐館酒樓大多已開始開火,街上的挑擔小販也急於降價清空今日的貨物, 行人都在打算回家。
柳將軍卻完全沒有要回家的打算,倒是有些稀奇了。
按理說他昨日才回家,正是與家人團聚不夠的熱乎勁。
柳將軍聽涼王這般詢問,臉上露出一絲不欲多談的別扭神情。
“微臣閑晃忘了時間,這就回去。”
“是嗎?”裴涼道:“可本王見柳將軍仿佛神色鬱悶?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柳將軍一怔。
聽涼王接著道:“柳將軍乃國之重臣,是大梁的鎮山石,此次回京受封,自該風光無限,享受尊榮。”
“為何還會神情鬱鬱?若有難言之處,柳將軍大可告訴本王。”
說著涼王眼神帶著一股睥睨的氣勢:“如本王所想,任何妨礙柳將軍,使柳將軍在此榮耀之日不得展顏的人和事,都是混賬。”
柳將軍心裏一顫,抬頭看向涼王,隻見她神情嚴肅認真,對自己所言篤定無比。
這態度讓柳將軍心中一暖,隻是親人好意,便是讓人不適,也得顧慮一二。
因此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多謝殿下,微臣無礙,隻是多年未歸,今日出來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裴涼一聽就知道這是客套話。
不過也沒辦法,看柳將軍這人便知道,他不是通常習慣依賴別人的男子。
但凡他有一絲這樣的軟弱,也不可能有今日成就。
更何況一個隻有過一麵之緣的親王,當街示好,人作為武將,肯定心裏得嘀咕一番的。
裴涼也不在意,她心裏是如此作想的,自然先把態度放這兒。
於是便笑了笑:“那柳將軍便早點回府吧,家裏人可能已經做好晚膳等著你了。”
然後視線又落在他的身上,發現柳將軍今天穿得有些過於花哨了。
與昨天的一身鎧甲,男女不辨不同,今天他的裝扮還是很明顯能看出是男子的。
隻是恕裴涼直言,這身衣服穿在柳將軍身上,頗有些不合適啊。
以他的身材氣質,適合的自然是沉穩簡單的打扮,今天怎麽說呢――太強調‘柔’這一屬性了。
衣服是時下最受年輕未婚郎君們喜歡的水桃色,並不是說黑皮帥哥就駕馭不了這種騷氣粉嫩的顏色。
隻不過要穿的話,對設計和剪裁當然有要求。
但這類衣服,在這個世界原本設計出來受眾就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皮子嬌嫩白皙,身體還沒長開的水嫩少年的。
可想而知穿在柳將軍身上有多違和。
說違和那都是裴涼對柳將軍自帶濾鏡,在這個世界其他人眼裏看來,此時的柳將軍,簡直就是兩米壯漢穿粉色女仆裙一樣。
一路上從他身邊路過的人,要麽是虎軀一震,眼睛猛地瞪得像銅鈴。
要麽是看妖怪一樣對著他指指點點,甚至還有幾個長舌夫不遠處聚在一起低聲說什麽。
不時往柳將軍這邊看。
他在外低調,不曾暴露一品大官的身份,也還是涼王這一看就身份不凡的女子停下來與他說話。
看態度竟禮遇有加,便知這一身腱子肉的男子怕也是大有來頭,周圍的人方才收斂,目光不敢無禮直視了。
柳將軍早已習慣了這般看怪物一樣的打量和閑言碎語。
正要道聲謝與涼王道別,就見對方視線落到自己衣服上麵。
饒是在大街上,對別人的目光學會了無視的柳將軍,此刻卻仿佛被扒光了一樣羞恥。
略黑的皮膚上出現一抹紅暈,神態明顯有些急了,恨不得捂住涼王的眼睛,或是從她麵前瞬間消失一般。
她會如何作想?自己長這般模樣,還非得學人家嬌嫩美貌男子一樣,做這花枝招展的打扮。
會不會認為他是個怪人?
涼王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柳將軍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莫名的很難受。
果真――
裴涼看了眼柳將軍身旁的小攤,這攤子正好是賣一些手工飾品香帕繡鞋之類的東西。
她一眼就看中了上麵的一條腰帶。
那腰帶樣式簡單,呈深灰色,上麵沒有絲毫多餘的裝飾,怕是一般已婚相公都嫌棄太素淡了。
裴涼直接買了下來,遞給柳將軍,笑了笑道:“試試看?”
裴涼自個兒沒覺得這舉動有什麽問題,她來這個世界才幾日,周圍接觸的男子,要麽是跟原主有一腿的。
要麽是她敢斷然上手撩的,就是對原主避如洪水猛獸的蘇h,昨晚也因為種種原因,在她麵前把自己脫了個光。
因此她雖然很清楚的知道這裏是女尊男卑的世界,但對於男女大防的實際界限卻是沒有什麽概念的。
在裴涼眼裏隻是隨手送一條腰封而已,但以這裏的觀念,跟送異性內衣那是沒什麽兩樣的――
至於直接送內衣?對不起,那在古代算是猥.褻行為,成了親才能幹的事。
如此一來,柳將軍自然跟突然被燙著一樣,陡然就臉紅了。
涼王手裏還拿著腰帶催促他:“柳將軍?”
說完以為是對方嫌棄這腰帶樣式簡單一般,笑道:“放心,信我的眼光。”
柳將軍滿臉通紅,好在臉黑不怎麽明顯,這會兒真的是被趕鴨子上架一樣,上陣取敵將首級都沉穩有力絕不打顫的手,此時有些微顫的將那腰帶接了過來。
又在對方的催促下,往自己衣衫上圍了一下。
發現兩個顏色撞在一起,竟然看著不錯。
就這一細節的改動,至少比先前要好一些了,他此時的腰封,上麵繡著華麗秀美的花草圖案。
看起來格外紮眼,如果換上素色腰封,看起來至少沒有那麽怪了。
柳將軍抬頭,一眼就撞上涼王信心滿滿的笑容:“如何?本王審美一直是可以的。”
她這話讓柳將軍突然想到昨日,她在親隨麵前對自己的評價。
強大,性感,獨一無二。
昨天柳將軍為這話鬧得一晚上沒怎麽睡著,涼王乃天潢貴胄,又是跟自己親隨的低聲私話,若非他這種耳力遠敏銳於常人的,也聽不見。
應當不是說客套好話而已。
若這是涼王的真實感官,那隻能說她審美異於常人了,連他這般的人都――
柳將軍一晚上又是自嘲,又是難以抑製的二十多年來頭一次芳心出現了波動。
可此時看來,她本身的審美水平極高,並不是專門偏好怪異之物的人。
又聽涼王道:“其實柳將軍若是喜歡淺色的話,淡藍色該是會很適合你。”
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睛,仿佛在看一雙珍品寶石:“和柳將軍眼睛一樣美麗的淺藍色。”
“然後用略深的藍勾邊或者裝飾,定能顯出將軍的美貌魅力。”
柳將軍明明就站在這裏,體格是半點不怵任何人,涼王離他也有兩臂的距離。
可他這會兒就是有種被逼到牆角,各種羞恥無知的感覺。
臉已經是紅得不能再紅,心裏狂跳不止,觀念裏對自己相貌醜陋的認知根深蒂固。
又對於涼王這種身份尊貴麵目俊美的女子不可能無知到真覺得他這種醜八怪如何的事實很清楚。
明明心裏很清楚,可還是忍不住心中悸動,為她的讚美和欣賞雀躍不已。
柳將軍隻覺得自己此時簡直是醜八怪做白日夢,既羞恥又沒有自知之明。
可還是低聲衝涼王道了謝,將那不合適收下的腰帶收了起來:“謝殿下賞賜。”
裴涼笑了:“若這般都叫賞賜,那我裴家對鎮守山河的英雄也太過小氣。”
正說著話,有個小廝跑了過來――
“公子,原來你在這裏,可讓我好找。”
說完才發現涼王一行,抬頭一看到坐在馬上的俊美女人,立馬臉就紅了。
也不敢見禮,低聲道:“公子,杜小姐已經到了,就等您。”
柳將軍瞬間如同從夢境中被拉回了現實,被澆了一身冷水一般,神色也肉眼可見的淡漠了下去。
他有些冷淡道:“嗯,知道了。”
那小廝簡單這般冷淡,有些著急:“公子,您可不能不去啊。不然老爺會怪罪我的。”
柳將軍年少離家參軍,如今過去七八載,在家裏自然沒什麽感情深厚心意相通的貼身小廝。
幼時跟著自己的人,如今早已嫁做人夫,這小廝還是新分到他院子裏的,性子跳脫還是小孩兒心性。
怕事情沒辦成被責罰。
柳將軍無意為難個小孩兒,正要答應,卻聽涼王問道:“杜?哪個杜家?”
柳將軍突然心裏有些羞恥心虛,但涼王等著答案,他隻得回答道:“前工部杜尚書家。”
“謔?”裴涼神色就有些微妙了。
世界還真小,這不就是方玖那前未婚妻的杜家?
裴涼又不是傻子,方才就知道柳將軍所謂的閑晃是敷衍,如今豈不就破案了。
原來這一身特地的嬌嫩打扮,是跟人相親來了。
但是這個年代,一般男女婚事,基本都是兩個家庭長輩之間先商量相看,哪有當事人急吼吼的直接見麵的道理?
刨除柳將軍身居高位,對一般男女大防不那麽看中,想自己做出自己的婚事――
裴涼看向柳將軍,臉上的表情一邊寫著‘難堪’,一邊寫著‘不願’。這明顯就是趕鴨子上架嘛。
若是按照他自己心意,恐怕小廝也不會一副擔心他放鴿子的架勢了。
那便是兩邊家庭的共同決定。
按照原著中柳公子家的家庭狀況,雖然一大家子人多了,矛盾在所難免,但親娘親爹家長對他也算是真心關心的。
並且柳將軍才回家,正是感情熱乎的時候,沒道理作踐自己兒子。
那此時的狀況是哪邊的主意就不言而喻了。
因此裴涼便直接下了馬,對紅袖青衣一行道:“你們先護送王夫回府,我稍後再來。”
紅袖青衣麵麵相覷,不理解他們主子為什麽對柳將軍這般熱乎。
因為停著耽擱久了,就連蘇h都掀開了車簾,往外探究了一眼。
接著就發現涼王與一個長相異於常人的男子相談甚歡的樣子。
這應該是剛剛回朝的柳將軍了。
蘇h腦子裏倒是沒有那麽多風花雪月,隻覺得涼王刻意交好武將,怕是用心險惡。
柳將軍見裴涼要和自己一起走,一時間有些無措。
裴涼笑了笑:“柳將軍不必在意,本王王夫喜愛天香樓的招牌菜,隻順道去買罷了。”
這簡直睜著眼睛說瞎話,堂堂王爺,想吃點酒樓招牌菜,別說有的是人代勞,便是命人家廚子去王府現場做,那也是稀鬆平常。
可柳將軍不知為何,注意力卻隻在‘本王王夫’幾個字上麵。
心中對自己方才那悸動自嘲的一笑,想一笑置之,卻發現心裏怎麽都做不到。
隻能一路沉默的和涼王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天香樓。
到了地方之後,裴涼衝柳將軍笑了笑:“柳將軍自便。”
柳將軍那小廝便領著他上了二樓的包廂。
此時裏麵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分別是柳將軍的父母和杜尚書夫婦以及杜小姐。
說杜尚書有些不合適,因為她已經退下來了。
前兩年因著一件疏漏,自行引咎辭職,保留了體麵,不過也因此,杜家大不如前了。
隻是到底官宦之間,姻親之間盤根錯節,家族也有子弟在朝為官,一時的落魄自然算不得什麽。
麵上還是那副權貴之家的體麵。
前杜尚書看到柳將軍,臉上的笑倒是熱切無比。
但其夫君杜老爺,就純粹一副公公看女婿的挑剔,又仿佛知道厲害一樣極力想隱藏,卻無奈演技不佳。
杜小姐本人,那還不如她父親呢,一看到柳將軍進來,整個人都懵了。
回過神來後一副想拔腿跑出包廂的架勢,滿臉掩飾不住的驚恐和厭惡。
柳將軍皺了皺眉,所謂兵不厭詐,他戰場上謀略百出,如今初回朝堂,即便不說如魚得水,但也不是傻子。
杜尚書年紀不算大,堪堪才五十出頭,這在民間困苦百姓中,一生勞累過耗,身骨可能不行了。
但對於養尊處優的貴族,尤其是這等位極人臣的一品大員來說,政治生涯正是巔峰時期。
杜尚書必定是不甘心就這麽養老的,再者女帝油盡燈枯,大限將至,隻要操作得當,她之前犯的那事也不是沒有翻過去,重新被新帝任用的可能。
這樣一來就需要拉攏更多強力的政治盟友。
而他自己,立下不世戰功,當今武將陣地第一人,若他是個女子,通常情況下必定消耗巨大代價,都不一定能夠拉攏。
但他是個男子,還是一個麵貌醜陋,在外人看來‘嫁人心切’的男子。
這樣一來,隻要付出小小的代價,讓家裏的女兒做出些許犧牲,就可以把他這員在朝中極有話語權,甚至接下來儲位鬥爭中各個皇嗣必定拉攏的對象收入囊中。
柳將軍心中冷笑,這杜家算盤怕不是打得太響。
但為何他們這般自信?無非是仗著自己‘獨一無二’的競爭力。
自己貌醜,如今但凡貼上來的,無非是打著靠他的身份權柄一躍登天的小人,真正的權貴世家,但凡要點臉,都做不出來這般吃相難看,遭人笑柄的。
那麽杜絕在其中便顯得脫穎而出了。
杜家若論家族顯赫,還要高於柳家,畢竟柳家在出了個他之前,族中最高品級也不過四品。
而杜家小姐,雖說素有風流之名,但大體上評價是不錯的,房中也沒那醃H事。
杜小姐長得算是俊俏,年紀輕輕已是舉人之身,無論怎麽說都能當一句年輕英才了。
這般體麵和條件,願意娶你個聞名天下夜叉醜八怪,自是該感激涕零。
便是他父母,也當這是天載難逢的機會,因為凡事都怕對比。
以往來提親的那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可柳將軍看著杜小姐在前杜尚書的眼神警告下,一副忍辱負重的表情,心裏隻覺得好笑。
這女人瘦弱得他一拳就能打死,這是從何而來的自信隻要她捏著鼻子忍下,事情就一定成?
此時柳將軍父母連忙招呼他坐下:“你怎的這般晚才來?讓人都久等了。”
柳將軍本欲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跟他回來的小廝卻是個包不住話的:“公子方才碰到了涼王殿下,聊了一會兒耽誤了時間。”
桌上的人一驚:“涼王殿下?”
但柳家隻是尋常的訝異,以涼王的傲慢,竟能屈尊降貴在大街上與人閑談?
可杜家反應就不一樣了。
杜大人頗有些急切的道:“將軍昨日才回朝,怎會與涼王認識?”
涼王正成親呢,難道是有分.身術出來不成?
柳將軍皺了皺眉,明顯對杜大人的話表現出了不悅。
他身為一品大員,如今更是簡在帝心,與杜大人這引咎辭職的喪家犬自然不同。
屬於上位者的氣勢展露無遺,眉頭一皺,杜大人便品過味來了。
臉上的表情變得訕訕,這才反應過來,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便是父母嫁兒心切見識淺薄,這男子本人卻不可能是簡單的。
杜大人也曾身居高位,自然善於鑽營,如今算是嚐過落魄苦楚,為了大計肯定是能屈能伸。
於是連忙滿臉堆笑道:“將軍勿怪,隻是近日涼王忙於大婚,不想竟與將軍結實,一時好奇,多有冒犯,見諒見諒。”
柳將軍喝了口茶,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杜大人如今身無一官半職,雖有功名在身,但窺探親王行蹤,也大有不妥。”
“念在杜大人曾也在朝為官,難免對政事敏感,此次本官便不追究了。”
他抬眼,直視杜大人:“沒有下次。”
杜大人額頭冒出冷汗,心中羞憤氣惱,卻也隻得點頭哈腰的表態。
與此同時也認識到,單憑婚約就想掌控這位柳將軍,怕是之前想得太過樂觀了。
遂也完全收起了先前的輕視之意,不敢不慎重對待。
但可憐杜大人能屈能伸,狡猾精明,卻帶了兩個豬隊友。
柳將軍這幅以勢壓人的作態,讓柳父是徹底看不上眼了。
他一介夫人,一輩子長在內宅,又不是蘇h那等擁有雄心壯誌的才子,便是出身不低,一腔心思也是繞著內宅那一畝三分地打轉。
此時見柳家男子還未成婚便已經這般張狂不知收斂,日後嫁入他們杜家那還不騎在公婆脖子上?
杜小姐更是麵露驚悚,自己一貫畏懼的母親在這男子麵前這般畏畏縮縮,那豈不是比母親還要可怕?
加上這夜叉一樣的長相,比女人還健壯的身材,杜小姐抓住她爹,拚命的搖他袖子。
柳家父母也覺得自己兒子有些不妥,杜家算是難得的好條件了,杜小姐這樣便是配個高門出身的美貌郎君也是配得的。
錯過這個,就隻能從一群不懷好意的歪瓜裂棗中挑。
於是柳家父母難免心急,便開口道:“瞧你,自家人麵前,擺你那勞什子官威作甚?”
柳將軍一板一眼道:“母親慎言,事關朝臣動向和皇室威儀,還是勿要交淺言深。”
這話明擺著表示了他自己的態度。
杜父聞言再也忍不下去了,冷笑一聲道:“柳大人,我杜家誠心誠意相邀,欲結兩姓之好,得來的卻是如此羞辱。”
“柳將軍既無意,早說便是,我杜家女兒也不是那等毫無自知之明的低賤貨色。親事不成,兩家體麵仍在,犯不著如此這般。”
“今日我們邀您一家出來,誠意已經是表露無遺,可柳將軍自入這房間起,便時刻以勢壓人。”
“我們一家三口確實不如一品大員尊貴顯赫,但若以為此番是我杜家搖尾乞憐,那就想錯人了。”
杜父敢出這招,也是摸準了柳家嫁子心切的脈門,以他的內宅手段,自然對此遊刃有餘。
若一般對父母之命無條件聽從的男子,或許怕是再有能耐,也飛不出這禮法孝道的大山。
隻是他不管再怎麽揣度柳將軍,一個內宅夫人也無法理解到一品大員不可能受任何人掣肘的主見和威勢。
柳家父母確實聞言有些著急,怕杜家就這麽拂袖而去。
但杜大人一聽這蠢爺們兒開口,就恨不得抽碎他嘴裏的牙。
果然,柳將軍嗤笑一聲,衝二人舉了舉茶杯:“既如此,那便好走不送。”
杜父:“……”
這就被一下子給幹得下不來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