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章(別說令別塵,羽無衣和無悅...)
別說令別塵, 羽無衣和無悅二人聞言也是懵的。
羽無衣喃喃道:「難怪,近日來你成天逼我運行那無恥的合歡心法。」
「原本我以為你作為散修所學駁雜,遊戲侮辱我才特意作弄, 原來竟真的是魔修。」
令別塵聽了他這話, 甚至一時不知道該先追究自己頭頂的綠草,才是先追究未婚妻的出身。
與普通的婚約不同, 他們可是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
但想到二人初遇, 令別塵嗓子有些沙啞道:「你一開始就在騙我?」
「我那次受暗算身中合歡毒也是你的手筆?」
裴涼搖了搖頭:「這倒不是, 我若出手, 不是那等不露來歷都能解的地步。」
「我與你相遇實屬意外, 順手救助也是出於本意,答應與你締結婚約, 不過是有個人, 借你未婚妻的身份立馬就能解除罷了。」
「抱歉!」
令別塵聞言,可恥的覺得自己心中竟然鬆了口氣。
二人相遇既不是騙局和謊言, 她出手相救那刻至少是出於真心而非算計,對他來說就不是不可原諒的地步。
但下一刻,令別塵又震驚於自己的軟弱。
一個所見即當誅的魔修, 他竟然這般為其開脫。
令別塵想拔劍,可手放在劍柄上半晌, 最終劍鋒未出, 卻有句話脫口而出――
「若你願放棄魔修身份, 我與你的婚約仍舊作數。」
見裴涼和摯友無悅都看了過來,令別塵有些狼狽的別看眼神道:「救命之恩,夫妻之實, 這些都是事實。」
羽無衣聞言便嗤笑了:「可她看起來不是很稀罕你報這救命之恩的樣子。」
「反正她答應你婚約不過是為了見到某個人,不若你從中引薦, 直接報答她如何?」
「也無需你這般屈辱的以身相報。」
令別塵皺眉:「閉嘴,我與她之事輪不到你插嘴。」
羽無衣笑容越發譏誚:「由不得你說了算,你欲對她負責,也要看她願不願。」
「而孤如今這般清白被毀,她可是賴不掉的。」
無悅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腳還沒落地,就聽到裴涼又說了一句――
「真不用琢磨這檔子事了,我已經有個孩子了,這次出來就是找他的。」
無悅聞言,往後邁的步子少數加大了一倍,恨不得連夜扛著禪杖逃跑。
果然令別塵和羽無衣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涼,臉上都頗有扭曲之色――
「孩子?」
羽無衣的憤怒最外露,他直接薅住裴涼的衣領:「你什麼意思?」
「你都有孩子了你來玩弄孤?」
裴涼:「……」
不是,這傢伙有問題,明明是他擄掠不成反被虐,幾日來無悅大師在她不便解釋,也就由著他在某些細節上混淆了。
但這傢伙貌似現在已經自我洗腦成功,把整件事的性質都給顛倒了?
裴涼還沒來得及辯駁,令別塵又沉聲道:「你撒謊。」
「你骨相併無生育之相。」
裴涼被咄咄逼人的兩人擠得滿頭包,只得解釋:「我也不想的。」
「我確實有個孩子,回過神來的時候都那麼大了,特么的打又打不到,我都快煩死了。」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能跑能跳還能裝我祖宗,我能怎麼辦?摁又摁不回去。這會兒被人搶走了。我自然得追回來。」
令別塵和羽無衣眼前發黑,仔細看的話身體都頗有些搖搖欲墜,無悅一時間不知道該勸誰。
此時現成氣氛尷尬得令人窒息,當事人三個反倒沒感覺。
過了半晌,還是令別塵先反應過來。
他咬牙:「你在魔道可有夫婿?」
裴涼搖了搖頭。
他彷彿是鬆了口氣:「那好,我會視他如親生的。」
這下連羽無衣都不得不對他肅然起敬了,然後意識到這傢伙跟他不要臉的爹或許真的不一樣。
畢竟他爹干不出這麼死心眼的事的。
但羽無衣自己也不遑多讓,他冷笑道:「有孩子也不妨礙你得負的責任。」
不過話到了這份上,眾人默契的達成了一個共識。
這一堆糟爛事怕是一時半會兒理不清了,念著娃還不知所蹤,可能正身處險境,還是先琢磨把娃找回來再說。
令別塵便問道:「是我認識的人里,有擄走咱們孩子的歹人嗎?」
無悅聞言光頭一麻,看自己無縫代入父親角色的摯友,只覺得肅然起敬。
裴涼道:「一開始我以為她身上有線索,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首先咱們得去個地方。」
「哪裡?」
「魔道。」
這但凡長點腦子的,一口氣拐三個各界年輕一輩魁首跑了,都得懷疑是不是魔道為斷正道下一輩希望設下的陷阱。
但三人卻沒多遲疑就跟裴涼走了,因為裴涼給了他們充足的理由。
裴涼一直覺得奇怪,葉方舟的存在,原著中沒有出現過的裴爾,以及近日來急切的算計。
彷彿要把她被陶姑娘搶走的女主氣運一股腦還回來一樣。
裴涼雖出來,但與裴爾的聯繫卻沒有間斷。
據他的說法,被搶走的小的,至今沒有被脅迫開過一次陵寢,否則他早有感應,可以打開陵寢送魔道高手進去,把人搶回來了。
葉方舟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不會擅自動用。
但他寧可分裂裴爾,也要搶走一半,勢必裴爾意味著巨大的機緣利益。
葉方舟按捺得住不稀奇,但這個時間絕對不會太久。
裴涼設想過葉方舟想要通過裴爾得到什麼。
魔祖陵寢裡面的寶藏取之不盡,要做到利益最大化,裴涼想過葉方舟行動的很多種可能。
但無一例外必須得一擊必中,也就是說分裂后的裴爾,在他手裡只能是一次性王牌,一旦使用過,他就會被魔道追蹤到。
以他在正道的寂寂無名,很可能是隱藏身份了的,勢必短期內不能被翻出來。
那麼需要滿足的條件就還有一個,那便是用完裴爾之後,他得無懼魔道的人找來。
只能用一次,且用過之後便無懼魔道追殺威脅,更無須在隱藏實力,一切都指向一點――
葉方舟會利用裴爾得到一個天大的機緣,甚至如今面臨的麻煩,都能瞬間擺脫的機緣。
在修真界,這種機緣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修為的飛躍。
據她所知,魔祖陵寢內,還沒有任何一樣寶貝,是能短期內憑空給人修為的。
再加上天道刻意給她設計甜蜜陷阱,拖延時間――
裴涼隱去自己的猜測,選擇性的告訴了部分真相給三人,說服三人跟自己回到魔道邊界。
然後用裴爾給的魔祖的聯絡玉牌聯絡他――此玉牌哪怕身處兩界,只要無強悍法陣阻攔,也能暢通無阻對話。
裴涼問裴爾道:「你一次最多能帶多少人進陵寢?」
「看體積了。」裴爾道:「我能帶四個人,勉強點的話五個也行。」
「被搶走那半頂多就兩個了。」
裴涼點了點頭:「那行,你把姬非白也帶出來。」
裴爾被放在魔尊身邊,由魔尊時刻保護,但魔尊並未限制他自由,他可通過進入魔祖陵寢,再投影現實坐標,任意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也就葉方舟對裴爾太過了解,否則被搶走那部分,自己就能跑回來。
裴爾對自己親爹那當然是孝順的,沒多久就把姬非白給帶了過來。
姬非白原本還想著裴涼此時是不是找人無甚成果,灰溜溜的回魔道境內,還想著若是她失落傷心。
那他也不是不能犧牲一下身體,安慰她一番,反正那女人好的就是這檔子事,定能重拾信心的。
結果一來就看到好幾個男人。
還都是熟人,所謂神交已久,不過如此。
那禪音宗的大和尚尷尬的眼睛望天,可該死的劍修令別塵和扁毛畜生羽無衣就不同了。
尤其令別塵,看裴爾的眼神讓他瞬間感覺綠雲罩頂。
姬非白眼神染上狠厲了,他拉過裴涼,笑道:「做得很好,把他們三個騙過來殺了,那些偽君子正道和妖族至少百年內不堪一提。」
話才說完,就聽裴爾對裴涼道:「你是知道我嫌棄那傻子,特地帶這麼多人過來讓我自己選爹嗎?」
姬非白一巴掌扇他腦袋上。
裴涼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問裴爾:「你出生以後,魔祖陵寢有何變化?」
裴爾想了想:「若說有何變化,那便是會移動了吧?」
裴涼猛地驚醒:「我真是傻了,這麼顯眼的問題我為什麼現在才發現?」
「以往魔祖陵寢開啟,都是在固定的地方,然而此時裴爾卻可藉助陵寢當做任意門到處跑,不就意味著陵寢已經不在原地了嗎?」
陵寢自成一個空間,不受時間束縛,能跑去哪兒?這是隨機的。
但從未來回來的葉方舟卻知道。
於是裴涼對裴爾道:「一旦感應到小的那個打開陵寢,你就立即把我們送進去。」
「務必跟緊葉方舟。」
她需要幫手和同伴,如果葉方舟真的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角的話。
天道近日連番設陷拖延她,那便說明,這個日子絕對不會遠。
果然就在當夜,裴爾就察覺到了動靜。
而另一邊玄雲宗內一偏僻峰門之中。
葉方舟望著裴爾打開的通道,沖玉舒道:「師娘,你也來吧。」
玉舒對眼前情形有些茫然:「這是――」
「進去就知道了。」葉方舟笑了笑:「這世上若還有人讓我信得過,便只有師娘你了。」
他曾經以為信得過的人,最後都背叛了他的信任,到頭來,也只有將他視若己出的師娘甘願為他赴死。
玉舒遲疑的神情舒展開來,笑了笑:「也罷,那便陪你走一趟吧。」
與此同時,裴涼幾人也進入了陵寢。
一進入陵寢,兩個裴爾之間便能清晰感應了,但大裴爾示意小裴爾不用聲張。
在進入的一瞬間,裴爾便意識到了接下來的地方連通的是哪兒。
他神情訝異,彷彿不解葉方舟為何能挑中如此精準的時機。
第一時間告訴了裴涼:「此時陵寢的位置,竟飄到了時間長河正方。」
「也就是說,現在踏出去,便能到達未來數年數十年或者數百年之後。」
裴涼聞言,覺得這個結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低頭:「原來如此。」
她接收到的劇本,這具身體的原主是世界主角無疑。
這也是為什麼陶夢瑤重生回來,也全力針對,像是對葉方舟這等級別的存在毫無察覺的原因,裴涼一開始還以為葉方舟太過大器晚成,他起來的時候,陶夢瑤已經死了。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他或許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員,然而數次機緣后,利用陵寢跨越時間。
從此這個修真界分裂成為兩條道路,一條仍遵循原著劇本,以原主為主角的愛情修真劇。
另一條便是以葉方舟為主角,徹頭徹尾的龍傲天爽文流了。
裴涼頓時明白了,她那個『前輩』為何在這等簡單的愛情劇本中通關失敗的原因。
因為世界為了對抗系統,早就已經改變了劇本,更換了真正的劇本主角了。
如果不選擇『自在』與世界意識的約束對抗,那麼永遠都沒有通關的可能。
當然也有,或許的一次次慘烈的試錯,最終才能找到唯一正確的那條路。
裴涼明白那位『前輩』屢次針對算計她,爭取時間的意義何在了。
現在,那位前輩恐怕差不多找到了真正的通關方向了。
裴涼臉上露出笑意,這麼多次的照顧,自然得回禮的。
「跟著葉方舟,但落點坐標變更一下,我們也走吧。」
裴涼這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