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裴涼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
裴涼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傢伙。
說實話三天前的那場交鋒就讓裴涼對這傢伙有一定的了解, 這是個外表看著唬人,但內心還相當單純容易被牽引的傢伙。
鑒於對方這麼好騙,裴涼是打算在陵寢試煉期間找他交流一番的。
可也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對方這麼急吼吼的主動送菜, 都讓裴涼這種人不好意思起來。
這是她不花錢可以看到的東西嗎?
但她的欲言又止被姬非白誤解成了看到棘手敵人的猝不及防。
於是姬非白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他緩步走過來, 看著裴涼道:「沒什麼好意外的吧?」
「三日前那場交鋒,是我畢生之恥, 只要一想起, 便讓我徹夜難眠。」
裴涼聞言, 忍不住道:「今後不用擔心了。」
姬非白眼睛一眯:「你說什麼?」
「今後你會發現, 三日前那場區區交鋒, 在你人生之恥中尚且排不上號。」
姬非白被氣笑了:「那便拭目以待吧,合歡宗大師姐。」
裴涼正要說話, 旁邊便衝過來一個身影, 直直的撞向姬非白。
竟是葉方舟,這麼會兒的時間, 他已然強撐力氣站了起來,並與姬非白纏鬥到了一起。
只是方才的傷明顯不輕,他此時下盤不穩, 腳步踉蹌,於姬非白來說就跟撓痒痒似的。
葉方舟咬牙, 沖裴涼大喊道:「裴師姐快跑, 此時不能與這人待在一處了。」
裴涼挑眉, 對於葉方舟反應過來這回事倒也不意外。
裴涼以合歡宗秘法催動黑潭,開啟了墓殿,相應的宗門心法的特性便被無限放大。
黑潭入口周圍便相當於是個極其霸道的合歡陣, 比方才喂那幾個打劫不成的魔修的合歡香霸道百倍。
如若吃了解藥,或者不動用修為, 暫且還可以支撐片刻。
但誰都沒想到姬非白這貨跟送菜一樣,直直的就跳了下來啊。
葉方舟擔心裴涼的清白,怕這玩意兒不消片刻之後化身猛獸,對裴涼行不軌,因此拚命的想要給裴涼爭取逃走的時間。
但姬非白又不知道二人之間的啞謎。
他只覺得好笑,葉方舟的實力便是全盛時期,都是被他吊起來錘的份,更不要說現在。
只見葉方舟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隻畫筆,沖著上方將要合攏的黑潭水一揮。
那黑潭水其中一縷便猶如活物一般被剝離出來,游龍一般受葉方舟的牽引,繞著他轉了一圈,讓后化作數條黑蛇急刺向姬非白。
黑潭水的威力方才他們已經見識過,便是肉.身修復能力如靈蛇都頃刻間灰飛煙滅。
這攻擊若是落實了,姬非白怕是不死也的半殘。
可姬非白卻無比從容,他攻勢猛烈霸道,看似根本沒有防禦的意圖,可在裴涼看來,他的動作精鍊而簡單,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在金丹期內,不管是修為還是作戰實力,對同級都是碾壓的。
裴涼能有這樣的實力不稀奇,畢竟她修行前已經有過數百年的修鍊經驗,哪怕力量次元不同,但某種意義本就殊途同歸。
再加上論作戰爭鬥經驗,她在同級修士內幾乎是無人能出其右的――因為數百年的時間,如果不能進一步的金丹修士,也已經死了。
但姬非白卻不同,他生理年齡只有二十齣頭,能有這麼高的戰鬥天賦,甚至一定程度彌補了經驗的不足,只能說是天生善戰了。
只見這姬非白抬手,游龍閃電一般亂斬數下,那些被葉方舟操控的黑水游蛇便斷開了聯繫,在半空中恢復成一灘普通的水柱,急速墜地。
可下一秒,將要砸在地上迸濺開來的黑水柱又停滯在將將離地數毫的地方,迅速彙集,然後化作根根黑刺沖葉方舟急刺過去。
姬非白輕笑一聲:「還給你。」
葉方舟一驚,連忙避開,另外避之不及的地方,便匆忙的揮舞手中的筆,將其牽引過來。
可明顯他做得很吃力,強行從姬非白手裡奪回控制權,單是一部分已經讓他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但因為數量太過龐大,葉方舟還是難免被刺中一二。
他發出皮肉被腐蝕的慘叫,可下一秒,卻發現疼痛彷彿不是那麼明顯。
葉方舟低頭一看――
之間那些黑刺緩緩上流,彙集回上方的黑水潭中,包括刺中他身體的一部分,有什麼力量在組織接觸到他皮.肉的黑刺腐蝕里擴散一般。
姬非白和葉方舟猛的回頭,發現裴涼一手伸出,手心往上,除食指中指以外,其餘三隻全屈,正對著這邊的方向。
姬非白臉上的笑意多了一絲扭曲的興奮:「我的修為絕對高於你。」
這點毋庸置疑,不管是柳無命的斷言還是裴涼自己的判斷,都是如此。
據說這傢伙曾今越級挑戰過元嬰期修士,還堪堪贏了。
雖然贏得驚險,但元嬰期與金丹期又是不同的次元,相較之金丹期與築基期的差距又要長逾數倍乃是十數倍。
天資優越加天材地寶的堆砌再加遠超裴涼好幾倍的修行時間,以及靠譜師長的經驗傳授。
單論修為其實姬非白才是魔道元嬰以下第一人的存在。
「可便是如此,卻被你耍弄於鼓掌間。」姬非白道:「這很好。」
姬非白眼神一厲:「若你是條僅憑運氣讓我難堪的雜魚,那該多掃興。」
說著姬非白就要傾身上來,可中間又躥出一個礙事的。
葉方舟竟不顧傷勢的撞過來死死攔住姬非白。
若方才姬非白對此不屑一顧,此時卻是動了真火。
他一腳將葉方舟踩在腳下,眼神可怖道:「再敢妨礙就宰了你。」
回應的卻是葉方舟死不鬆手的執著。
姬非白氣笑了,看了眼對方身上的衣服:「你不是合歡宗的弟子。」
說著又抬頭看向裴涼:「我聽說方才你在某處糟蹋男子。」
「這蠢貨該不會是――」
裴涼不置可否,姬非白的表情瞬間一言難盡了。
他終於肯施捨葉方舟一絲眼神,問道:「就這樣你就死心塌地了?」
「你是魔修還是閨閣大小姐?」
葉方舟卻怒了:「不准你侮辱裴師姐。」
「裴師姐根本沒有對我做不齒之事,方才也是師兄們自作自受。便是不需要種種手段,裴師姐也是很好的女人,她――」
姬非白頓時就笑了,他不再理會明顯腦子有問題的葉方舟。
反倒是看著裴涼,嘴欠的嘲諷道:「真是感天動地,你一介醜女竟也有人傾心。若你今日死在我手裡,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葉方舟見狀趁著空隙再次提醒裴涼道:「裴師姐不要受他挑釁,快走啊。」
裴涼抹了把臉,忍不住道:「葉師弟,你一片苦心師姐很感動。」
「但我其實早想說了,為何你敢肯定,危險的一定是師姐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師姐我此時看起來,比師弟安全得對吧?」
葉方舟渾身一僵,想到自己還緊緊抱姬非白阻攔對方,頓時感覺手臂抱了烙鐵似的。
而姬非白也品出不對了,與此同時,一股鮮紅的鼻血從他鼻端流了下來。
他不可置信的抬手一抹,死死的看著眼前手上的赤紅色。
「你――」
裴涼連忙道:「我不是故意的,但墓殿入口,怎麼開啟你不會不知道吧?」
姬非白當然知道,四大宗本就是魔祖所創宗門分裂而來,幾宗的功法核心其實殊途同歸,都是可以開啟墓殿的鑰匙。
只不過這等核心功法,非首徒或者下任傳人不可傳授。
而墓殿前的陣法由哪一宗開啟,便暫時具有強烈的該宗功法特性,比如如果是萬毒宗開啟的,那麼此時入口和周圍必定是層層毒障。
然而裴涼是合歡宗的首徒。
姬非白頓時就明白了,他呼吸開始急促:「這裡,就是墓殿入口?」
這特么跟他們找的地方不一樣。
可現在自己身上的反應又證實了裴涼的判斷是正確的。
姬非白恥辱與危機並存,終於明白方才二人的對話,還有那小子一直妨礙自己靠近裴涼幾個意思。
一時間殺了裴涼的心都有了,然後他也就這麼做了。
趁著功效還沒有徹底發揮之前,強行壓制,並將周圍的危險清楚,這才是首要的。
裴涼見襲過來的紅色身影,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贏面而來的襲擊。
姬非白並沒有慣用的武器,他的功法利於操控,因此對法器的要求反倒不高。
但以他此時靈力紊亂的地步,裴涼要應付他並不需要太大的陣仗。
她閃過攻擊后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在他反應之前一股真氣注入他體內,姬非白頓時覺得自己如火焰燎烤的經絡好受了些許。
「……!」他忍不住發出一絲哼聲,但聽著無端有幾分媚意。
姬非白眼尾一紅,對自己的反應羞恥得頭皮發麻。
越發惱羞成怒,竟是將洶湧的修為全部釋放,瞬時上面懸空的黑潭水翻湧捲動,看著搖搖欲墜。
這塊『天花板』要是掉下來,下面三個人都得死。
裴涼見這傢伙發瘋,連忙擲出好幾枚石子,打在後方數塊石板之上。
果然,石板有些紋絲不動,有些應聲翻轉。
裴涼還來不及選擇,便挨了一擊,她順勢抓住對方的手,二人跌落在同一塊格子里。
葉方舟一驚,連忙跟了上去,但黑暗狹長的空洞過後,落地時卻沒有看到二人。
葉方舟臉色瞬間黑得猙獰,與他天生親和乖巧的長相竟是格格不入。
同一個入口僅僅是差了一瞬進去,連通的竟不是一個地方了。
而此時,裴涼和姬非白落到了一座石棺之上,這石棺表面平整,數萬年來竟絲毫沒有污損,乾淨如新。
還透著一股被太陽曬過的溫暖舒適的氣息,然而這地底下哪裡來的太陽?
就只有一個渾身發燙,衣襟不知是因為打鬥還是無意識有些蹭開的美人。
裴涼:「……」
這是她不花錢能看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