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周凝語推開花園的門走進去, 齊妄正好回過頭來。
他手上拿著個粉色的噴水壺，壺嘴上還掛著幾滴水珠。看見周凝語，他便露出一個笑：“小乖, 你來了。”
“嗯。”周凝語也笑了笑, 走進去看他澆的花，“你這個薔薇長得真好。”
“都是花匠平時照顧得好。”齊妄把水壺放在花園裏, 跟周凝說，“我們進去吧。”
“好。”周凝語跟著他進了屋, 換上拖鞋去了三樓。
齊妄已經整理了一部分書架, 一些書整齊地碼在木地板上。周凝語放下包, 見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幾本嶄新的書, 便拿起來看了看：“啊, 是你的短篇作品集。”
齊妄回頭看了眼，跟她道：“這是編輯剛寄來的樣書，這個短篇作品集第一冊已經再版十幾次了。”
木成舟十五歲開始給雜誌寫童話短篇，出版的第一本書也是短篇童話集。這本書第一次印刷時他還在讀高中, 這麽多年過去，這個係列依舊暢銷, 不停再版。
“好厲害啊。”周凝語欣喜地看著手上的書, “都說現在實體書不好做，但賣得好的書依舊賣得好。這次再版的封麵好好看啊。”
齊妄道：“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
“好呀。”周凝語不客氣地收下了，“我拿一本就行了。”
齊妄點了點頭，跟她說：“那邊的書我想拿出去敞敞。”
書櫃前放著一個折.疊.梯, 梯.子腳邊還堆放著一些書，周凝語走過去, 就想往梯.子上爬：“我幫你。”
齊妄抓住她，把她拉到了一邊：“我上去拿書，你在下麵幫我扶著□□.就好。”
“好吧。”周凝語隻好退居二線，幹起了幫齊妄扶梯.子的活。
“接一下。”齊妄微微側身，遞了幾本書下來。周凝語抬手去接，齊妄又補充了一句：“小心，有些重。”
“嗯。”周凝語點點頭，接過書放到地板上。
就這樣齊妄把最頂層的書一點一點地拿了下來，周凝語腳邊的書也越堆越多。因為一直抬頭看著齊妄，也沒有注意腳下，周凝語不知道被哪裏絆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摔了下去，地上的書也被她砸得亂七八糟。
齊妄被她嚇了一跳，趕!看書就去-
clewx.c o m!緊把手裏的書放回書架，從梯.子上爬了下來。
“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齊妄蹲在周凝語跟前，檢查著她有沒有哪裏受傷。
周凝語坐在書堆裏，揉著自己手肘：“沒有，就是碰了一下。”
“我看看。”齊妄拿過她的手，卷起袖口看了看，“有些紅，還好沒有擦破皮。頭上也碰著了？”
齊妄見她額頭上也紅了一塊，抬手幫她揉了揉：“疼嗎？”
“還好。”周凝語看著他，嘿嘿一笑，“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齊妄彎了彎唇，附身在她額上吹了吹：“好些了嗎？”
“再吹吹。”托這段時間演嬌軟妹妹的福，周凝語撒起嬌來越來越得心應手了。齊妄又近了些，嘴唇幾乎貼在周凝語的額上，輕輕吹了一口氣：“這樣？”
周凝語感覺自己的心湖都被齊妄吹蕩漾了，一時有些心猿意馬。齊妄垂眸看著她，頭稍稍一偏，便吻上了周凝語的唇。
周凝語仰著下巴，後背不知不覺靠在了書櫃上。攤開一地的書散發著周凝語熟悉的書香味，夾雜著齊妄的清冷氣息，大清早就讓人像是喝醉了酒。
周凝語下意識地抓著齊妄的衣袖，在他編織的漩渦中退無可退。
書桌上的電腦忽然“滴滴滴滴”地叫了起來，這節奏是那麽熟悉。
齊妄慢慢鬆開周凝語的唇，微喘著看她。周凝語深深地吸了幾口空氣，看著齊妄問：“是不是你編輯又在催你交稿了？”
“嗯。”
“不是前不久才交了嗎？”
“那是上個月的，《花間玩偶》每個月都要在專欄連載。”
“哦……”周凝語點點頭，扶著齊妄的手臂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齊妄拍拍她的頭，對她道：“你去那邊休息會兒吧，我把這裏收拾了。”
“我幫你。”
“沒關係，你去休息會兒。”
“好吧。”周凝語跨過腳下的書，走到書桌前坐下了。齊妄的電腦就放在旁邊，周凝語剛坐下去，企鵝又滴滴響了兩聲。
周凝語抬眸看了看，這次倒不是編輯催稿，而是畫手傳了兩張圖過來。
“齊妄，有畫手給你發圖誒。”周凝語坐在電腦旁邊道。
齊妄把剛剛打亂的書重新整理好，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是雜誌的插圖嗎？”
“不是。”周凝語偏了偏頭，“是情侶頭像。”
她正說著，對方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上次答應給老師畫的頭像，終於畫完了！嚶嚶嚶別嫌棄我慢QAQ”
周凝語回頭看了齊妄一眼：“你找畫手幫你畫情頭了？”
齊妄走過來，單手撐在桌上，彎腰看向電腦：“幫我發一個謝謝。”
“哦。”周凝語敲了個謝謝過去，抬頭看他，“沒想到你還喜歡情頭啊。”
齊妄微微偏過頭，鼻尖差一點就碰上周凝語的鼻尖：“要換嗎？”
“換、換啊。”周凝語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將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你發給我。”
“嗯。”齊妄右手放在鼠標上，點擊了兩下，“你要用哪個？”
周凝語道：“我當然是用小貓咪呀，狗是你。”
齊妄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看她：“我是狗？”
周凝語眨巴眨巴眼睛，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在我微信裏叫齊狗蛋。
齊妄笑了一下，把貓咪的圖片發給了周凝語。周凝語收到後，就第一時間換上了：“我換好了，你也換上吧狗子！”
齊妄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對周凝語道：“換好了。”
“OK！”周凝語看著聊天框裏兩人的頭像，終於GET到了情頭的快樂。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做午飯，我們下午再接著收拾。”齊妄抬手揉了揉周凝語的頭，就下樓準備午飯了。周凝語也跟著他下去，在廚房幫他打打下手。
中午吃了飯，周凝語在閣樓的吊椅上睡了一會兒，才打著哈欠繼續幫齊妄整理書櫃。
晚上是齊妄開車送她回去的，周凝語不敢再在齊妄家裏過夜了，她再夜不歸宿，陶果說不定真就告狀到她媽那裏去了。
進組前的這幾天，周凝語每天都會去花都找齊妄，一起看書或者寫寫稿子，隨著進組的日子臨近，她也漸漸開始著急。
怎麽齊妄還沒切號呢！難道他要用木成舟的身份去劇組拍戲嗎！
齊妄的這個病，她也了解得不是那麽透徹，她不知道在作者身份下，齊妄到底還會不會演戲。
她把自己的焦慮說給廖醫生聽，廖醫生隻冷酷地回了她八個字：“按時吃藥，定期複診。”
周凝語：“……”
進組前一天，周凝語給齊妄兩個號都發了消息，但是兩個號都沒有回複她。
周凝語嗬嗬，有兩個男朋友又怎麽樣，還不是兩個人都不理你！
下午她自己在家收拾行李，等陶果回家後，便約她出去吃晚飯：“果啊，我明天就要進組了，要去一個月，今晚請你出去吃頓好的！”
陶果欣然答應：“我要吃火鍋，火鍋！你等我重新換套衣服，擼個妝。”
“去吧去吧。”周凝語朝她揮揮手。
等她收拾好行李，陶果也把自己收拾妥當了。兩人剛走出小區，陶果的電話就來了，周凝語見她接到電話臉色都變了，就知道晚上的火鍋懸了。
“我晚上去不了了，剛剛台裏打電話來說，陽光花園有個男的打死了老婆，現在抱著孩子想跳樓。”陶果掛掉電話，就拿著手機給自己打車，“我要馬上趕去現場，你自己去吃吧。”
“哦……好，你也別著急啊。”
“知道了。”陶果見正好有一輛出租車過來，趕緊攔了下來，“我先走了，等你回來我再請你吃飯。”
周凝語看著她風風火火地離開，歎了口氣，也沒心情吃火鍋了，自己回家點了個外賣。
一直到她睡覺前，齊妄的兩個號都沒有回她。她關上燈戴上眼罩，剛睡了不到兩分鍾，手機在黑暗裏“叮”了兩聲。
國際巨星齊狗蛋：今天在忙，剛剛才拿到手機
國際巨星齊狗蛋：明天劇組見，晚安。
周凝語看到是齊狗蛋給她發的消息，鬆了一口氣，終於是在進組之前切號成功了！她正想回他一句晚安，齊狗蛋又給她發來一條新消息。
國際巨星齊狗蛋：你換了情侶頭像？
周凝語：“……”
臥槽，她怎麽把這個事情忘記了！她是用同一個號加的齊妄兩個號！
周凝語突然有一種出軌被男朋友當場抓獲的心虛感，幸好她剛才晚安還沒發出去，現在可以順理成章地裝死。
她退出和齊妄的對話框，戳了一個自己微信加的畫手：“姐妹，你在嗎！江湖救急！”
失眠第五天：？
二檸：哇太好了，姐妹你果然還在失眠
失眠第五天：？？？？人言否
二檸：你看我的頭像！可以給我畫個對應的情頭嗎？
周凝語本來想把齊妄另一個號的頭像扒拉下來，發給齊狗蛋的號，但一模一樣的頭像她怕她一不小心就看劈叉了，還是換一個區分一下比較好。
失眠第五天：你這個不是本來就應該有一個情頭了嗎？
二檸：但我還需要一個
失眠第五天：？？整挺刺激啊？還3P？
二檸：……事情有點複雜，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總之你幫我畫一個，我給你加錢，反正你失眠也是閑著不是？
失眠第五天：……
失眠第五天：我要去朋友圈曝光你這個海王[微笑]
二檸：[微信轉賬500]
失眠第五天：……你不要以為五百塊就能收買我的人格
二檸：[微信轉賬1000]
失眠第五天：……
[已被領取500]
[已被領取1000]
二檸：嗬:)
失眠第五天：咳，明早給你出單
一個Q版的頭像賺1500塊，這個眠失得很值。至於客戶是不是海王，跟她關係不是很大。
把頭像的事情搞定了，周凝語總算放心睡下了。第二天早上，伴隨著叫醒她的鬧鍾，她也收到了新的情侶頭像。
昨晚她沒跟畫手說要畫隻狗，但畫手非常有靈性地也給她畫了隻狗，就連畫風都特地模仿了她的頭像，看著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周凝語把頭像保存下來，這才給齊妄發了消息。
周凝語：[圖片]
周凝語：對，我特地找畫手畫的，可愛吧！
周凝語：昨晚我睡了，沒看到消息。
周凝語理直氣壯地扯了個慌。
齊妄那邊沒有立刻回複，估計也是在忙，她沒有等著他回消息，爬起來洗漱趕進組的時間。
她是跟劇組責編約著一起坐劇組安排的車去影視基地，要是晚了讓別人都等她，也挺不好的。齊妄那邊則是坐自己的車去拍攝地，一大早他帶著口罩和墨鏡，鑽進車裏後又休息了一會兒。
將近中午他們才到了影視基地，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走漏的風聲，現場竟然已經有粉絲在等著，還有不少拿著專業相機，鏡頭懟得特別長。
齊妄在工作人員的保護下走下了車，看見齊妄出來，等候在片場外的粉絲就開始大聲尖叫和喊他的名字。有一個聲音特別洪亮的姐妹，扯著嗓子對著齊妄的背影大喊了一聲：“老公――！”
旁邊的人到刺激，也跟著尖叫起來，齊妄被這聲“老公”喊得頓了一下，竟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誰在喊老公？”
那個方向的粉絲都有些不好意思，但齊妄看過來還跟她們說話了，這令她們情緒更加亢奮。剛才喊老公的妹子，這會兒好像也不會說其他的話了，隻本能地看著他又喊了一次：“老公！啊――！”
齊妄這會兒看出來是誰在喊了，對著那個妹子說：“老公不能亂喊，你以後的老公會不高興的，知道嗎？”
那妹子哪還知道其他的，隻一個勁地土撥鼠尖叫。
齊妄進組前的這一個小插曲，被現場圍觀的粉絲拍了下來，直接傳上了微博。“齊妄進組”這個詞條很快上了熱搜，這個關於“老公”的互動，也成了廣場熱門。
好多粉絲都在這條下麵留言：“你不讓喊偏要喊，老公老公老公！”
這個小視頻火了之後，齊妄進組的飯拍精修圖也發了出來，又引得不少姐妹去齊妄的圖片下尖叫。
等周凝語上微博的時候，齊妄的熱搜已經掛了一會兒，還有一個連帶的“當明星被喊老公時的反應”，也一起掛在上麵。
周凝語把兩個熱搜都逛完以後，一時隻能表達出幾個省略號。
不過齊妄還是帥的，還有那個明星被喊老公的集錦，做得也挺有意思。
齊妄：我到劇組了，等你
齊妄忽然給周凝語發來了消息，周凝語看了一眼，他的頭像已經換成了跟她的情頭。
周凝語傻笑了兩聲，才回複他：“我也馬上到了！”
“叮”的一聲，手機又收到一條新消息，這次是陳清揚。
陳清揚：二檸，看到今天的熱搜了嗎？你男人被其他女人喊老公了[doge]
周凝語：……
香波真是幹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啊。:)
周凝語：我老公讓她不要亂喊了[微笑]
陳清揚：哈哈哈哈哈但是好像沒有用啊，更多人喊了[doge]
陳清揚：說老實話，你有沒有想過要偷偷曝光齊妄[doge]很多明星的戀情都是女方為了宣布主權，偷偷曝光的，要不就偷偷在各種社交平台秀恩愛，等著被別人發現[doge]
周凝語看到這話，愣了一下。說實話，她還真沒想過。她雖然不追星，但她還挺理解追星女孩的心理，像視頻裏那種老公，就是脫口而出，跟大家平常喊的“哥哥”也差不多，她倒不至於吃醋。
秀恩愛嘛，她也沒想過。可能是性格使然，她一直不是一個喜歡在網絡上分享生活的人。就算她跟一個普通人談戀愛，也不會想著天天秀恩愛，更別說對方是個明星。且不這事說對齊妄事業的影響，現階段她最關心的，隻是治好齊妄的病，而不是秀恩愛宣告主權。
周凝語：還真沒想過，挑撥失敗了是不是很不甘心[doge]
陳清揚：……你這麽不會作妖，不配找明星談戀愛。
周凝語：哼，我知道你是嫉妒。我今天就和齊妄一起進組了嘻嘻。
陳清揚：哦，玩得挺刺激啊，在整個劇組眼皮子下地下戀。[doge]
周凝語：……
陳清揚不說她還沒發現，她這一說，周凝語才意識到，好像……真是這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