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周凝語的撒嬌很管用，齊妄頂不住，答應後天上午陪她去醫院做檢查。
還貼心地幫她預約了醫生。
周凝語：“……”
好吧。
吃晚飯後周凝語自己叫了車回去，沒讓齊妄送她。在車上她又刷了一會兒微博，發現齊妄剛剛發心微博了，是粉絲一直在求百萬粉福利。
齊妄發了一張自己當練習生時的照片，背景是在練習室，他穿著T恤長褲，正在練舞。照片是抓拍的，構圖談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說挺糟糕，但人物倒是抓得挺好，把跳舞時那種動態的感覺完全拍下來了。
這張圖齊妄的微博配字是“十九歲的我”，照片上的他確實比現在青澀很多，但五官臉型已經十分精致了。那個時候的他比現在要瘦一些，更有那種流行的“脆弱感”，粉絲見了當然是嗷嗷叫。
周凝語放大圖片，看著照片上齊妄的臉。照片上的齊妄沒什麽多餘的表情，眼神也是冷冷的，看著還有些厭世。
這和周凝語認識的齊妄很不一樣，雖說他為人算不上多熱情，但還是經常笑的，有時還會有些可愛。但昨晚看節目時，周凝語也感覺到齊妄在鏡頭前一直很冷淡，他不喜歡跟同學交流，對老師也隻有應有的尊敬。
周凝語想，這可能就是節目組和公司給他的人設吧。
他那張臉確實挺適合走這種風格的。
給齊妄的微博點了個讚，她才看了看自己的微博評論。今天她發了一千字的新文試讀，讀者們是喜極而泣，她們的大大終於想起自己是個作者了！
試讀的反饋比較良好，評論裏都是催她搞快點的，還有出版社給她發私信，說想簽約她的新文。
周凝語上一本書是寫上金榜之後，才有出版社來找她簽約的，這本才發了一千字的試讀，就有出版社要買，她周凝語總算是成長了！
回複對方直接跟普江編輯溝通相關事宜後，周凝語便退出微博了。
第二天齊妄有工作，兩人也沒有見麵，第三天一早，周凝語準時去了齊妄預約的醫院。
說起這個醫院，齊妄謹慎挑選過，不僅醫生都是這方麵的專家，私密性也非常好——明星最在意的私密性。
周凝語想齊狗蛋果然今時不同往日了。
兩人直接約的在醫院碰頭，為了配合氣氛，周凝語也給自己戴了個口罩，還特地挑了粉紅色的。
齊妄身邊沒有跟著周凝語想象中的助理和經紀人，隻有他一個人坐在等待室。周凝語走上去，叫了他一聲：“齊妄。”
齊妄正在看手機，聽見她的聲音就抬頭看過來。周凝語坐到他身邊，問他：“醫生呢？”
齊妄道：“還在看別的病人，結束會有人來叫我們。”
周凝語點了點頭：“好。”
她來之前查了一下齊妄約的這個醫生，是這方麵比較有名的專家，她有些緊張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想著等兒怎麽跟醫生說。
很快，就有護士來叫他們，讓他們去診療室。齊妄牽著周凝語的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吧。”
“好。”周凝語點點頭，同他一起走進了診療室。
屋裏是一個瞧上去五十歲左右的女醫生，長相跟氣質符合周凝語對專家醫生的所有想象——專業，耐心，可靠。
“廖醫生，病人來了。”護士跟裏麵的醫生通傳了一聲，#醋溜文學發最-快#便離開了。廖醫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對走進來的齊妄跟周凝語道：“坐吧。”
兩人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廖醫生看了他們一眼，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是誰看病？”
齊妄和周凝語異口同聲地道：“他/她。”
“……”
病房裏詭異地安靜了兩秒鍾。
最後還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廖醫生穩住了全局：“行，那一個一個來。”
周凝語：“……”
“誰先來？”廖醫生問。
“我先吧。”齊妄道。
“行，那你先在外麵等一下。”廖醫生跟旁邊的周凝語道。
“哦……”周凝語提著包又準備出去，走到門口，又不放心地轉過頭來，跟醫生說，“醫生，你別相信他的片麵之詞啊！”
廖醫生十分淡定：“別急，下一個就到你了。”
“……”周凝語背著包出去了，還不忘幫他們帶上門。
在外麵等候的時候周凝語有些焦灼，也不知道齊妄在裏麵跟醫生說些什麽。但這位醫生的簡介這麽牛叉，應該看得出來他有病吧？
時間就在她紛亂的思緒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診療室的門終於被推開，齊妄從裏麵走了出來。周凝語站起身，飛快地走了過去：“怎麽樣？”
齊妄道：“沒什麽，就把你的情況跟醫生說了一下。”
周凝語：“……”
那我真是謝謝你啊。
她笑了笑，看著齊妄道：“行，接下來是我的主場了。”
齊妄：“……”
周凝語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進去，坐下後第一句話就是：“醫生，你別聽他亂說，我真的沒有病，有病的是他！”
廖醫生喝了口杯子裏泡的胖大海，不慌不忙地說：“一般精神病人都不覺得自己有病。”
“……”周凝語噎了一下，把自己手機裏存的照片拿了出來，“醫生你看啊，這是不久前作協采風時的照片，這是我和齊妄，我們是那個時候才認識。可他卻說我們是去年在國外認識的，他現在就覺得自己是國際巨星，不是木成舟。我之前在網上也谘詢過，醫生說他這是妄想型精神分裂。”
廖醫生看了下她說的照片，跟她道：“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確實是最常見的一種精神分裂症，患者發病年齡較晚，所以一般已經具備一定的社會地位和職業能力，發病時的症狀也和青春型精神分裂症不一樣，他們不會做出太出格的行為。”
“哦……”周凝語消化著醫生拋出的知識點。
“這就意味著，”廖醫生繼續道，“患者有足夠的能力掩蓋自己的病情，如果不是特別明顯的症狀，其他人可能根本發現不了他有病。”
周凝語聽得連連點頭：“是這樣，齊妄周圍的人好像都沒發現他有病。”
廖醫生問她：“所以，你怎麽斷定有病的那個是他，不是你呢？”
“……”周凝語差點被她的問題給問懵了，我該怎麽證明我自己沒有精神病？
“這些照片還不能證明嗎？而且他現在也不是國際巨星啊。”
廖醫生道：“照片上的人戴了口罩，國際巨星，可能是他對自己美好的祝福。”
“……還有！”周凝語倔強地從包裏翻出一本書，幸好她今天準備充足！“醫生你看，這是當時文學周時，我讓齊妄幫我在他的書上簽的名。”
廖醫生看了一眼，開口道：“他簽的是齊妄。”
周凝語：“……”
她以為齊妄在第二層，原來他早就站在了第五層？？
簡直是深謀遠慮啊！
周凝語第一次發現，原來要證明自己沒病竟然這麽難。
“醫生，我真的沒病，我昨天還簽了一份出版合同呢。”周凝語抹了把臉，感覺她現在人如其名，無語凝噎，“而且就算他簽的是齊妄，也能證明我沒說慌，我們確實是在文學周上認識的啊。”
廖醫生拿了份資料出來，遞給她：“這些題你先做一做。”
“還要做題啊？”周凝語拿著筆看著對麵的人，“不是，醫生，你不會真的覺得是我有病吧？”
“你先做。”廖醫生又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胖大海。
周凝語：“……”
成年人的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可能哪天你一不留神，你就成了精神病。
她把資料上的題寫完，遞回給醫生，像小時候看老師批改作業一樣緊張地盯著醫生神色的變化：“廖醫生，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叫我朋友來作證，我們確實是在文學周上遇到齊妄的。”
“那倒不必，我這兒也不是警察局。”廖醫將她填寫的資料收了起來，跟她道，“你們的情況我也了解清楚了，我會開一些藥幫助治療，另外除了藥物療法，還可以用文娛療法。”
周凝語問：“什麽叫文娛療法？”
“就是讓患者參加一些他感興趣的娛樂活動，如果他喜歡唱歌，就陪他多唱唱歌，如果他喜歡體育運動，就陪他多運動運動。這樣能轉移患者的注意力，改善精神狀態。”
“哦，好的。”周凝語想了想，又道，“那如果他喜歡演戲呢？”
廖醫生正在寫藥單的手頓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你就陪他飆戲。”
“……”好的。
她從診療室裏出來時，等在外麵的齊妄也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周凝語道：“醫生給我開了一些藥，讓我每天服用，你先陪我去取藥吧。”
“好。”齊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取藥的時候，周凝語耳尖地聽見裏麵兩個小護士在聊天：“這對情侶真有意思，互相覺得對方有病。”
周凝語：“……”
拿到藥後，齊妄開車先送周凝語回家。周凝語坐在副駕座上看著他，喊道：“齊妄齊妄！”
“怎麽了？”
周凝語皺著臉道：“我不想吃藥，藥好苦哦，你陪我一起吃嘛。”
齊妄抬眸不解地看了看她：“這個怎麽陪？”
周凝語道：“我家有很多綜合維生素，我吃藥，你吃維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