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三國之爭
“楚小沫,你難道會想和我交朋友嗎?”
春花吸了吸鼻子,其實說穿了,她也隻是個十歲的少女罷了,現在看到楚小沫對她流露出來的關懷,心裏當下就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我隻是下人。”
說完,春花的身形,瑟了瑟。
其實她相當清楚自己的定位,隻是不到這種時刻,她不會清醒過來,也不會去告誡自己,提醒自己,清醒的看待這個世界。
“其實你不用這樣想,別人要跟你交朋友,不會因為你的身份高低而來決定是否要跟你交朋友的。”
楚小沫看著春花,認真無比的說道:
“我哥哥與項哥哥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項東城的話,等於是給春花一個致命的打擊,讓她原本站在懸崖邊上,一下子給倒頭栽下去,並且,一根救命的草都沒有給她。
“楚小沫,你心眼挺好的,我以前還老衝你發火。”
春花說到這個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麽一個忻娘,居然會有這樣的胸襟,如此的坦然大度。
她自問自己是不可能做到這樣的。
而她的秀,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不知道秀能否做到這個六歲的女孩子能做到的事情?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早就忘了,你也要跟我一樣,你的人生才會快樂一些。”
楚小沫認真的看著春花,耐心勸解道。
“我本來坐在這兒,真想跳下去。”
春花艱難的轉過身子,看著楚小沫,緩緩說道:
“因為你的到來,和我說了這些,我明白了,我不能為了這些事情而自尋死路。”
眼前這個忻娘,讓她覺得,好溫暖。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靜靜的坐在這寒流來襲的荷花池畔,四麵八方都有暖意襲來。
“肥姐會不會想不通你,然後做什麽傻事啊?”
楚小昱站在項東城的身邊,很大聲的問了一句,然後,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項東城。
“許!你這是什麽意思?她要是出什麽事難道還要我來負責不成?”
項東城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出聲說道:
“你對春花說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傷害,要去也該是你去。”
楚小昱聳肩:“肥姐姐看中的人,可不是我,她喜歡的可是你項少爺,現在不知道躲在哪裏哭得昏天暗地呢,要是一個想不開,做出什麽事情來,那後果也真是不堪設想了。”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上上下下打量著項東城。
“那是她自己的事,與我何幹。對於她,我仁之義盡。”
項東城說這些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傅玲瓏。
見她美麗的小臉上,仍然帶著寒意,冷若冰霜。
江少白低頭,看了看,突然發覺楚小沫不知道什麽時候不在了。
想到楚小沫的個性,再看現在楚小昱正替春花抱不平,頓時明了,這兩兄妹其實本質都是善良的,隻不過是楚小昱這個人,太愛捉弄人了,才會讓人忽視掉這個小男孩子內心真正的純真與善良。
所以,楚小沫現在在哪裏,應該很明朗了。
她一定是去找春花了。
於是,江少白抬步,準備離去。
傅玲瓏跟上他的步伐:“少白。”
江少白停下來,認真無比的看著她:“你是要去找春花嗎?”
“她隻是個丫環,而且她的性格我清楚,不會那麽容易就想要尋死的,東城說的話,雖然很重,但也是實情,春花是什麽身份,去枉想項家小少爺,這本來就是件極其錯誤的事情。”
傅玲瓏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是你心裏真正所想嗎?”
江少白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傅玲瓏:
“在你看來,身份,地位,決定了一切,所以,春花她因為身份的原因連愛慕一個人的資格也沒有?”
“我也不是說沒有……”傅玲瓏被江少白這突然的問話給弄有些慌了神:“我就是覺得,春花看中的人,應該是與她身份相等的,並不是否定,她是丫環,便沒有喜歡人的權利了。”
從江少白的語氣裏,傅玲瓏能感覺得到,江少白似乎非常不認同她的態度。
或者說,他不認可,她對待愛情的態度?
可是,門當戶對,千古以來,都是永恒不變的主旋律,她並不認為她所說的錯了啊。
“嗯。”
江少白點頭,陡然腦海裏劃過晨光那絕對故意的稱呼:“江師叔!”
若真正論起輩份來,他真的是楚小沫的師叔呢。
隻不過,楚小沫在他的刻意強調之下,也選擇性的忽視了這個問題。
“少白,你現在是去幫我找春花嗎?”
傅玲瓏跟上他的步伐,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也不清楚,為什麽在麵對江少白的時候,心裏會變得如此。
仿佛江少白是那處在雲端之上的人兒。
而她,隻能這樣揚著頭,定定的看著他的存在。
江少白點頭,不再答話,腳下的步伐未停。
傅玲瓏就這樣,隻能被迫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她的自尊,她的驕傲,使得她沒有辦法再做出繼續跟上去的舉動,隻可以這樣遠遠的看著,遠遠的等著,直至江少白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
“玲瓏秀,你這是何苦?”
項東城一副他很了然的狀態:
“與其將心放在這樣一個沒有把握的人心上,倒不如,你回過頭來看看,就能發現你身邊有不少合適你的少年好兒朗。”
傅玲瓏漫不經心的看向他,恢複了如常的清冷:“你放心,即使少白他不喜歡我,我也不一定不會喜歡你。這是我給你明確的答複,你聽清楚了,我不會再說第二次,而春花,也不是我指使她來跟你這樣糾纏不清的,是你自己沒事對她放電所至,才會讓她誤會你喜歡她。”
說完這些,傅玲瓏憤恨的轉身欲走。
項東城追上去:“傅玲瓏,好歹從小一塊兒長大,這麽不留情麵,你是真的要跟我絕交嗎?”
“既然從小一塊兒長大,你就清楚我的性格,我說出來的話,就絕對做得到,你要是再跟上來,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扔春花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扔你,也是一樣。”
傅玲瓏站穩身形,扔給項東城一個,你想要試一試嗎的眼神。
項東城舉起雙手呈投降狀:“好吧,傅玲瓏,你贏了,你說了算,你就當我喜歡你的那些話,從沒說過。”
望著傅玲瓏虎虎生風離去的背影,項東城隻能無奈歎息。
這個傅玲瓏到底哪兒好了,自己居然會看上她了?
甩了甩頭,項東城轉眼,赫然發現,楚小昱正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不遠處看著他。
這個許頭,什麽時候也跟上來了,他居然都沒有發現。
“你這個許……”
項東城看他一眼,隻能找到這樣的說詞。
誰知道楚小昱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原來項少爺喜歡的是這種類型啊?隻是她好像凶了一點,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
楚小昱搖頭:
“誰讓你一直都隻能淪為江師叔的陪襯呢?”
說完,楚小昱一臉感慨的離去。
隻剩下項東城氣得牙直癢癢,恨不得衝上去跟楚小昱理論,這個許,說出來的話,總是這麽的讓他生氣。
“他說的其實沒有錯啊,你本來就是一直在淪為江少白的陪襯。”
一記冷冷的聲音,幽暗似是從地獄裏傳了出來。
緊接著,晨光滿頭大汗的身形,緩緩出現在項東城的身後。
“你?”
項東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晨光,這個小子眼裏的神色,非常的陰鬱,讓項東城這樣看著,都覺得有些生冷。
“你難道想一輩子都淪為陪襯嗎?你就這點出息?”
晨光定定的看著項東城:
“你問問你的心,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要將江少白給比下去,讓他變成你的陪襯嗎?”
項東城不屑的搖頭:“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怎麽會聽不懂?你喜歡的女孩子,她喜歡的人,是江少白,所有人的焦點,也從來隻在江少白的身上停留,你跟江少白一塊兒長大,但是從小,你就隻是江少白的陪襯,眾人的眼神永遠是落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你的身上,對不對?這樣的落差,難道你是從小就認命了的?還是因為,你覺得你是比不過江少白的,所以你就認命了?”
晨光的聲音,不依不饒,繼續在項東城的耳畔響起。
“那你覺得,我要怎麽做,才可以不被江少白比下去?”
項東城的手,緊了緊。
認真的看著晨光,這個來自傲天大陸的少年,似乎遠比自己的想象中,要來得陰暗得多啊。
“殺了他,你便可以取爾代之。”
晨光扯唇一笑,
“這是最好的方法,一勞永逸。”
項東城明顯覺得,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不可思議的看著晨光:“你可真是看得起我,讓我去殺了江少白,我自問還沒有這個本事。”
奇幻大陸之上,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說的便是江少白。
像他這種人,出生起,就是讓人去恨的。
他的存在,就是用來拉仇恨的。
所以,殺了江少白這幾個字,從晨光的嘴裏說出來,如此的理所當然,項東城就像聽到了天方夜譚那般讓人覺得驚奇無比。
殺江少白,對於項東城來說,這可是比登天還要難啊。
“你告訴我,他的弱點。”
晨光恨鐵不成鋼,看一眼項東城,臉上寫滿了鄙視。
“他沒有弱點。”
項東城一臉的無奈:
“你若是有這個打算,勸你還是放棄吧,生命來之不易,你的傷,可是他治好的呢,本來聽說你隻有半條命了,下半輩子都得永遠躺在榻上度日,可是現在你看,你卻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這足以說明,江少白的醫術,有多高明,而你是否應該感到慶幸,而不是想著怎麽樣在背後給他捅一刀子?”
“你不用冠冕堂皇來教訓我”
晨光不屑一顧的看向項東城:
“你若真有你嘴上說的這麽仗義,就不會站在這兒聽我說了,這隻能說明,你的心裏,其實還是有想過,要將江少白比下去,隻不過因為技不如人,所以你隻能有這樣的念頭,卻萬萬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說完這些,晨光準備離開。
“哎,你這個臭小子,你就不怕我把這些說出去?”
項東城瞪向晨光,今天他一定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好像每個人都能踩低他項東城一樣,連這個病歪歪的晨光居然也用這樣的語氣來跟他說話。
“你要是說出去,就更證明你心裏有鬼,從則麵證實了我的想法,你就是妒忌江少白,發自內心的妒忌。”
晨光頭也沒回,繼續淡定的一步一移,慢吞吞的離開、
江少白,你敢對楚小沫對動心,我寧晨光,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不論付出何種代價,也一定要將你,從你的神壇之上給拉下來。
曆盡千辛萬苦,晨光終於回到了房間,極致的疲憊,消耗了他所有的氣力,此刻,累得說不出話的他,懶懶的躺在床榻之上。
眼前,憑空出現一個黑洞。
緊接著,玉無痕的身形,緩緩出現。
他驚訝之餘,想要大聲呼救,卻發現,此時此刻,竟是發不出一絲聲響來。
“晨光,我們又見麵了。”
玉無痕笑意吟吟:
“你還真是會躲啊,居然藏到長老會來了。”
晨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仍是開不了口。
“你不用著急,你看見的,隻不過是我的分身罷了,你碰不著我,也傷不到我。更不用急著和我說話,我的出現,隻是要告訴你,不管你躲到哪裏,你都逃不了的,我一定會把你抓回去的。”
玉無痕的細長的雙眸,透出一絲邪邪的笑意。
看著這樣的晨光,滿意的露出笑容。
“你抓我,無非是為了狐族至寶,對我這麽不離不舍的,一定是因為,你還沒有滲透其中奧妙罷了。”
晨光努力的張唇,終於找著了自己的聲音,不無諷刺的看著玉無痕,露出一絲輕視的笑。
“在你沒有完會獲取那個神秘的力量之前,你根本就不能殺我,所以我是萬萬不能死的,你現在出現,其一是為了確認我死了沒有,其二就是在想辦法,要怎麽樣才可以從長老院裏把我給帶走吧?”
玉無痕沒有料到,晨光居然會反唇相譏,先是一愣,爾後淺笑:“被我抓了幾次,變聰明了。”
“你不用急,我不會躲。相反,我會等著,你來接我。”
晨光的臉上,越來越鎮定自若。
似乎半點也不再害怕玉無痕了。
“想通了?”
玉無痕見到這種狀態的晨光,顯得很是欣喜。
“嗯,我想通了,我會跟你合作,但,你必須先提升我的修為,讓我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殺了江少白,我才會助你奪賽族至寶。”
晨光的聲音,透出一種決心。
玉無痕笑意盈盈:“沒問題,等我解決掉這邊的大麻煩。”
道完這些,玉無痕的身形,頓時消失無形。
晨光靜靜的躺著,麵容平靜,平靜到看不出來,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與此同時的傲天大陸,正在進行史上最激烈的戰爭。
寧泓烈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寧德璽自願退位居為太上皇,寧泓烈封帝,有玉無痕的助陣,自然對抗起宇天國與北煌國的聯軍來,絲毫也不在話下。
眼見宇天國與北煌國立刻損兵折將,南詔士氣大增,勢如破竹,而兩方聯軍,則有節節敗退之意。
“一群烏合之從。”
寧泓烈立於高牆之上,眼看著兩國的聯軍一再往後退,當下欣喜不已。
玉無痕立於他的身側,看著這個情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傳說中的暗皇獨孤絕,就這麽點水準?
這與傳聞可是完全不符。
不過,傲天大陸之上的軍隊,能成什麽氣候?
有他在,南詔才會如此勇猛,這樣想來,也就半點也不稀奇了。
“玉公子,如今這一戰,多虧有你。”
寧泓烈深諳此道:
“朕如今已經命人,以替朕納妃的名義,替玉公子挑選美人。”
玉無痕一聽,立刻雙眼放光,嘴上仍說:“此事不急。”
他真正的用意,真正的目標還未出現呢。
“這是朕的一片心意。”
寧泓烈不露痕跡的看一眼玉無痕。
“你若真的對本門主有心,不如將獨孤夫人給我拿下。”
玉無痕狀似無意的說道:
“那樣的女子,才真正的有風情,有才情,又有美貌,十分對本門主的胃口。”
他的一席話,讓寧泓烈頓時了然。
原來,這個玉無痕的目標,居然是楚雲落……
“朕明白了。”
寧泓烈沒有點穿,隻是淡淡一笑,
“朕會盡力。”
心下卻說道,連朕也得不到的女人,你玉無痕何德何能,要你將其據為己有?
對楚雲落存著這種異心的人,這個玉無痕……
寧泓烈的神情,漸漸的變了。
隻是,要如何才可以除卻玉無痕這個來自奇幻大陸的人呢。
要在讓玉無痕助自己取得最終的勝利之後,再無聲無息的將玉無痕這個人除卻才好。
在此之前,是萬萬不能透露出半點訊息來的。
目前為止,寧泓烈所有的信息,僅止於玉無痕喜好美色這一點。
寧泓烈安插在一堆秀女當中的眼線回報過訊息給他,玉無痕此人,需求量巨大,他夜間幾乎可以不用歇息,對於合歡之事,樂此不疲,似乎不知道疲倦。
且,被他寵幸過的秀女,無一例外的都會被折騰得沒有一絲氣力,幾天也下不了地。
寧泓烈分析著這些訊息,心下想著,難道是因為奇幻大陸的人,體質與眾不同?
所以,玉無痕在對待那方麵的事情之上,那種態度,在寧泓烈看來,這簡直就是拿命在拚啊,試問傲天大陸之上,誰敢這麽不要命的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這麽玩命的寵幸女人?
看來這玉無痕的弱點,一定就是女人了。
要怎麽樣才可以讓玉無痕最終死在女人手上,必須得找到一個對玉無痕胃口的美人才行。
可是這玉無痕,偏偏透露出來,他喜歡的是楚雲落那一類型的。
這讓寧泓烈無比哀怨,他上哪裏去找一個像楚雲落的女人來供玉無痕享受?
“咱們退得這麽明顯,寧泓烈會不會看出什麽來?”
宇文澈與獨孤絕此刻也正在商議。
“不會,寧泓烈現在剛稱帝,又有玉無痕相助,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天降奇兵來助他奪取此次勝利,所以,他是斷然不會聯想到我們節節敗退的背後,是要將他的人全部引來這裏。”
獨孤絕搖頭,伸手,在一個劃了紅線的圈圈裏點了點,那個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隻要成功的將南詔兵引到那個位置,大獲全勝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且,宇文澈心懷天下,想以最少的傷亡結束此場戰爭。
所以,商議許久,才有這麽個對策。
“那個玉無痕會這樣想嗎?”
洛晶上前:
“他可是奇幻大陸來的。”
“正因為他是奇幻大陸過來的,所以才更加篤定的認為,我們已經完全失去了鬥誌,被他的出現給怔住了。”獨孤絕輕淺一笑,對於玉無痕那樣的人來說,自大,看不起傲天大陸之上的資源,是他最大的弱項。
隻要抓住了這個弱項,在用兵一事之上,要贏玉無痕,很簡單。
等到真正對峙的那一刻,一定要讓玉無痕明明白白的知曉,傲天大陸,絕非他玉無痕所想象的那般弱。
會有他意想不到的時刻,更會有讓玉無痕後悔莫及的時刻。
“那咱們就在這兒好好準備著,看寧泓烈與玉無痕可以得意多久。”
洛晶聽後,頓時信心大增,眉眼間,溫婉如水的看向宇文澈,自從宇文澈對她表明心扉之後,洛晶成天都是這種狀態,眼神永遠隻圍著宇文澈在打轉。
“嗯,隻要我們布署周密,南詔兵被我們引到這裏之後,便是可以結束戰爭的時候了。”
宇文澈的眼神,與獨孤絕看向的是地圖之上同一個地方,眼神,充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