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夜探皇宮
“小沫沫,送玉佩給你的人,也是南竹學院的學生?”
楚雲落的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平靜愜意,讓她難能可貴的享受著與家人在一起的溫馨時光,異常難得,不想這種寧靜被破壞掉。
所以對於狐族一事,顯得極其慎重。
傲天大陸之上不是流傳著一句話?得狐族至寶,可使修為達到人體極限。
它的威力,雖然不及極龍丹那般強大,既可起死回生,又能提升修為。
狐族至寶,僅有一種能力,便是無限的提升人的修為,而這個無限,顯然是極龍丹所望塵莫及的。
因此,這個玉佩倘若真如獨孤絕所言,來自狐族,即使不能直接證明狐族仍然存在,但送給她玉佩之人與狐族或多或少是有聯係的。
“對呀,他是竹院的學生,叫晨光,聽說整個竹院一共就三個學生,是由院長親自教導的,好像進入南竹學院裏的學生,都以能夠最終進入到竹院學習為榮。”
楚小沫抬眸,認認真真的說道。
“這麽說來,這位晨光師兄,小小年紀就能進入到竹院,修為很是了得嘍?”
楚雲落若有所思。
“不止呢,那位晨光師兄可是南竹學院的一個神秘人物,相傳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他也從來不跟人說話,即使是跟院長,他好像也沒有太客氣,絲毫也不將院長放在眼裏。”
楚小昱將他在班上聽來的,也道了出來:
“不過,好像那個太子殿下和蠢郡主也認識他,我有一次見到的,當時小沫沫還在呢。”
楚小沫點頭:“好像是的。”
“和寧泓烈相識?那這個晨光的身世應該是非富即貴了。”
楚雲落如是說著。
“娘,你是不是在查探查探,這位晨光師兄夠不夠資格做金烏龜啊?”
楚小昱見楚雲落一臉的認真,於是上前,非常八卦的問道。
“你說什麽?”楚雲落一時沒轉過彎來。
“你這麽認真仔細的詢問那位晨光的訊息,難道不是因為看中了他,讓他做你的好女婿?”
楚小昱說得頭頭是道的,末了,還扔給楚雲落一個極其曖昧的眼神。
“你這個臭小子,真是皮在癢了!”
楚雲落頓時氣急攻心:
“在你眼裏你娘我這麽勢利?小沫沫才多大就動了要嫁她的心思?”
上前就是一頓暴揍,直讓楚小昱趕緊哭天搶地的求饒:“娘,我再也不敢胡說了!你饒了我吧!爹爹你快來救命啊,我快要被娘給揍死了!”
真是天地良心啊,他不過是看楚雲落詢問得這麽仔細,好像對那個晨光很感興趣似的,才會滋生出這樣的念頭罷了,怎麽娘親居然對他下如此狠手啊?
摸著滿頭的包,楚小昱一臉哀怨:“娘,我是你親生兒子吧?”
“你是娘在山洞裏撿來的。”楚雲落看他一眼:“所以,我要像個真正的後母一樣對你。”
獨孤絕見狀,將楚小昱拉到身後護著:“雲落,你就別騙他了,小昱昱萬一真相信了怎麽辦?”
“他不會這麽笨的。”
楚雲落一臉篤定的說道。
果然,楚小昱眉開眼笑的湊上前,一臉討好的笑容看向了楚雲落:“娘,我就知道你其實是舍不得我的。”
“我知道你是緊張小沫沫才會這樣,天下當娘的都和你一樣,遇到點事情都傻乎乎的,以為多大點事。”楚小昱開始搖頭晃腦的衝楚雲落嘻皮笑臉。
“你是指我這個當娘的做錯了?”
楚雲落瞪他一眼,不明白這個臭小子最終要表達的是什麽。
“我是說你太大驚兄啦!”
楚小昱看一眼楚小沫:
“你看小沫沫這會兒完全雲裏霧裏,不明白你這麽緊張是為何故。”
“那娘就請教請教我的昱公子,你來告訴娘,娘應該如何去做?”楚雲落露出一副好學的精神,一臉期待的看著楚小昱。
“你靜觀其變啊,不過是送了塊玉佩罷了,他人是南竹學院的,又不能飛了,既然敢將這麽珍貴的玉佩送給小沫沫,足以證明,他將小沫沫看得很重要,肯定不會做故意傷害小沫沫的事情。”
楚小昱伸出雙手,捧住楚雲落的臉:
“娘,你這種行為,是不是叫做關心則亂?”
一句話,點醒了楚雲落。
她現在這種行為似乎真的有點杞人憂天的架式了。
見到楚雲落眼裏的自責,楚小沫上前,撲到她的懷裏:“娘,這是不是證明你很愛我?”
爾後,抬起清亮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的娘親,唇角的笑容,甜甜的,能軟人心田。
“這是自然,你是娘的心肝寶貝。”
楚雲落對於楚小沫,從來都不吝嗇說肉麻的話。
楚小昱硬生生的擠進來:“娘,你怎麽從來都沒說過我是你的心肝寶貝?”
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醋意橫飛。
獨孤絕見狀,也來湊熱鬧:“雲落,你對我和小昱昱的關心,似乎太少了點啊。”
一家人頓時笑成一團,其樂融融。
夜幕漸漸來襲,楚小沫窩在楚雲落的懷裏,聽她講故事,這個時候的楚雲落,眉宇間皆是往日不同的柔情,聲音也極輕極淺,稀鬆尋常的故事經由她這動聽之極的聲音演繹,連獨孤絕都聽得有些入迷了。
與此同時,南詔皇宮之內,晨光正默默的坐在床沿,因為影須的話,他現在獨坐此處,越想,便越發的思念起母妃來。
母妃過世時,他隻有兩歲。
經過時間的流逝,母妃的模樣,已經漸漸的在他的腦海裏變成了一個虛幻的影像,他甚至快要記不清楚,母妃生得是何等模樣了。
隻是記得,笑起來的母妃,好美啊。
母妃的懷抱,好溫暖……
隻是他自兩歲起,便永遠的失去了那個一直嗬護著他的懷抱。
假如影須所言都是真的,那麽父皇是為什麽要害死母妃?
還有,影須說的,因為母妃,所以他才會小小年紀,便擁有這等絕佳的修為?母妃是什麽人?
這些謎團,使得晨光根本無法安然入睡。
“少主,您有心事?”
影須很快便出現在房內,看著這樣的晨光,不由得也略微顯得有一絲惆悵,或許,他不應該將這些過早的說出來的,晨光殿下即使再早熟,他也終究隻是個十歲的孩子罷了。
“你覺得呢?”
晨光看他一眼,
“你詆毀我的父皇,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既然影須知道一切,那麽不如激他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少主,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給您看證據的。”影須並不因為晨光說這些而有所動:“但並不是現在,我現在非常後悔,不應該讓您知道了這些。”
晨光起身:“我現在就想要知道,母妃過世,到底是誰造成的?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影須搖頭:“少主,您隻要知道,我這八年來,一直默默的守護著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對我無條件的信任。”
晨光伸手一指:“那你出去。”
心下不明白,這影須是怎麽回事?現在又好像一副完全不願意讓他知道事情真相的樣子,當他將玉佩給了楚小沫的時候,他卻又那般的激動不已,這前後的反差,到底是什麽原因?
“少主……”
影須顯然沒有料到,晨光現在會有這樣的反應。
“好吧,我先離開。”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那個小女孩,將她手上的玉佩拿回來才是上策,狐族玉佩,一般的人是斷然識別不出來的,可是也不排除有見多識廣之人能看出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應該將其蓉才是。
影須現在越來越後悔,當初不應該將這個玉佩交到晨光的手上,隻叮囑他這是貴妃的遺物,讓他保管好,不要輕易拿出來,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卻不曾想過,他居然輕易的就交給了別人。
寂靜無聲的夜晚,夜風都變得異常輕柔起來。
楚小沫卻有點睡不著,晨光交給她的那塊玉佩,她是不是真的應該還回去?
看娘親的神色,她應該是拿了不該拿東西呢。
攤開胖胖的小手,此刻,這枚玉佩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當中。
瑩潤的質感,握在手上,很是舒服。
窗口突然傳來一陣悠揚之極的笛聲,楚小沫聽著,不由有些著迷,真好聽啊。
且聽笛聲的遠近,似乎離這兒很近,仿佛就在院子裏一般。
想了想,楚小沫披上外衫,推開門輕輕的走了出來。
院子裏,果然有一抹修長的人影。
“小朋友,把你手上的東西交給我。”
影須放下唇邊的玉笛,衝楚小沫伸出了手。
楚小沫啟唇:“你是誰?”
楚小沫的反應,顯然出乎了影須的意料之外。
他非常驚訝的看著楚小沫:“你在問我是誰?”
這怎麽可能呢?
他的玉笛,據有勾魂攝魄的靈力,對這個忻娘,似乎不起一點作用?
“對啊,你在吹笛子,我聽見了,所以我就出來看看。”
楚小沫點點頭,
“你是誰?”
執著的她,再度出聲問道。
“小沫沫,這麽晚了,你在和誰說話?”
楚雲落的聲音,突然響起。
影須見狀,徑直摟起楚小沫,迅速消失於此院當中。
這個院子裏,有兩股異常強大的磁場氣流,定是住了兩位絕頂高手在此。
門口的結界,也費了他不少氣力方才解開。
而如今,這個忻娘居然不受他的控製,影須一時之間,真的有些難以消化這些訊息。
“你要帶我去哪裏?”
楚小沫也沒有太害怕,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大叔,一會要她手上的玉佩,一會又帶她一路狂奔,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待到影須終於停下來,抬眸一看,眼前的建築,恢弘大氣,華麗雄偉。
好像到了皇宮附近?
“忻娘,我的本意不想傷害你。”
聯想到晨光對她如此的特別,影須自是知道,不可以對她硬來。
若是讓晨光知道了,那還得了。
“那你想幹什麽?”
楚小沫也不慌亂,隻是睜著無辜之極的眸子看著他,
“一會兒我爹娘若是追來了,隻怕你屆時會無路可逃了。”
她好心的提醒道。
影須聞言反問:“你爹娘是什麽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嗯,我爹娘很厲害的。”楚小沫重重的點頭,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知道,這個奇怪的大叔想要套她的話。
她可沒有笨到那個地步,會將爹娘的名字告訴他。
“噢?這麽厲害,那我豈不是慘了?”
影須半真半假的說道,言語之中,透著一絲苦澀。
“實不相瞞,我來找你,是為了你手上的玉佩。”
楚小沫將手上的玉佩揚了揚:“為了這個?”
但這塊玉佩可是晨光師兄送給她的,她還想著,明天去了學院是不是找到晨光師兄好還給他呢。
“這個不能給你。”
楚小沫非常認真的說道。
她要去還給晨光師兄的,怎麽可以交給這個奇怪的大叔呢?
“你難道想搶一個忻娘的東西?”
楚小沫見影須的眼神,死死的瞪著這塊玉佩,那神情,好像隨時會撲上來一般。
“忻娘,你不要誤會,也不要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隻是要這塊玉佩罷了。”
影須看著這塊玉佩,想到它曾經被握在若惜的手上,她的指尖,一定輕輕柔柔的撫觸過玉佩的全身,她是個極溫婉的女子,低眸的時候,唇角一定是掛著笑的……
那般美好的如花般盛開的女子,在那般燦爛的年華裏,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他的喉間,逸出一道長長的歎息。
似一個冗長的句號,將他所有的思念,都劃上終點。
“可是我也說過了,這個東西真的不可以給你。”
楚小沫將玉佩抓緊:
“你如果強行要搶我的東西的話,我也會對你不客氣的。”
她並非個性軟弱,隻是不喜爭鬥罷了。
遇到這種情況,在爹娘未趕來之前,她也要盡力保護好自己的安危。
語畢,楚小沫揚手,突然漫天投射過來無數道冰柱,徑直朝著影須所站的位置,狠狠投射過來,攻擊強度雖然不算絕佳,但足以讓影須震撼到不能開口。
這個忻娘,她是個水係魔法師,居然能召喚出冰柱?
這不是奇幻大陸之上的聖魔法才有資格召喚出來的嗎?
“忻娘,你?”
影須此刻,隻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奇幻大陸之上的聖魔法,是多少人渴望而不可求的機緣,普通人即使修煉到了魔法的巔峰,也無法突破那層瓶頸,投身於聖魔法當中去。
而這個年紀的忻娘,她居然已經顯示出來了這樣的特質,這真的不得不說,太讓影須感到吃驚了。
“我都說過了,這個東西不能給你。”
楚小沫見影須似乎完全被嚇住了,以為會傷到他,於是又好心的提醒道:
“那你還是趕緊走吧,我的本意也不想跟你鬥下去的。”
而與此同時,影須又感受到了兩股極強的氣流,正朝著此處狂奔而來。
想必是這個忻娘的父母趕來了。
一個忻娘,都擁有這般的修為,那她的父母,可想而知了。
影須想了想,徑直拉著楚小沫縱身一躍,踏入了皇宮。
晨光正翻來翻去的無法入眠,床榻前,卻傳來一個軟軟的聲音:“這是晨光師兄?”
楚小沫定睛一看,原來這個奇怪的大叔將她帶到了晨光師兄的房間裏?
隻一瞬間楚小沫就想明白了,原來是晨光師兄後悔了不想將玉佩交給她了,所以才派了這個奇怪的大叔來取。
“大叔,你怎麽不早一點說呢?要是你早說你是晨光師兄叫來的,我早就給你了。”
她又轉向了影須,出聲說道。
聽到這個聲音,晨光一個激靈坐直身子,彈指間,房內的燭火已經點燃:“楚小沫?你怎麽會在這裏?”
影須將心一沉:“是我帶來的,這塊玉佩不可以交到外人手裏,若是讓能識別出此玉佩的人見到了,會給她帶來大麻煩的。”
他看著晨光,語氣認真無比的說道。
“少主,我原意是想偷偷的拿回來,卻不曾想,驚動了這個忻娘的爹娘,現在,他的爹娘已經追到了皇宮外圍。”
晨光眉頭一擰:“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去把我送出去的東西拿回來?你讓我的臉,往哪裏擱?”
俊美如玉的小臉上,此刻寫滿了憤怒。
“少主,屬下已經說了,若是讓人識別出了此塊玉佩的出處,對這位忻娘是沒有一點好處的,隻會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屬下思量再三,覺得隻有拿回來,交由我來保管,這才是最穩妥的法子,當初交到您的手上,也叮囑過您,這是過世的貴妃娘娘的遺物,您切莫拿出來,屬下不理解,您喜歡這位忻娘,可以送任何東西,為何偏偏是這塊玉佩?”
影須站直身子,低聲說道。
“正因為這是母妃的東西,所以我才交給她的。”
晨光的聲音,有了片刻的溫度,爾後,很快又恢複了如常:
“你現在將人家的父母都引來了,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十三皇子這八年以來,身邊一直有個影子?父皇若是知曉了,那又該怎麽辦?”
影須垂眸:“是我太大意了。”
楚小沫拉了拉晨光的衣袖:“晨光師兄,你也不要怪他,你聽他的話,其實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
她的話,倒是讓晨光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到了她的身上來:“那你告訴我,現在怎麽辦?你爹娘可是都追到皇宮外圍來了,若是你爹娘入了宮來要人,那可如何是好?”
“應該不至於吧?”影須小聲說道:“少主,這裏畢竟是皇宮,修為再強的人也應該知道,皇宮不同於外麵,與江湖,那是兩回事。”
楚小沫抿了抿唇,這位大叔這句話說完全說錯了。
對娘親來說,皇宮跟菜市場,其實沒有很大區別。
區別隻在於,娘親想不想進來罷了。
但這些話,她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
晨光師兄的話,透露出來一個意思,那就是這位大叔,是一直隱在晨光師兄身邊的,他的存在,是不能讓人知道的。
爹娘若是進了皇宮來找她,那一定會將這位大叔給找到的。
“晨光殿下,皇上有令,命你即刻去宣儀殿。”
門外的太監拖長著聲音道。
“這個時候了,去宣儀殿?”
晨光有些意外,父皇從來不會深夜傳召的,莫非出了什麽事情?
左眼皮突然莫名的跳動了幾下,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楚小沫,難道是因為她的事情?
影須也覺得很是詫異,這實在不像寧德璽往日的作風,難道真有什麽急事?
不管怎麽樣,晨光隻得與來通傳的太監一道,前往宣儀殿。
出了他的寢宮這才發覺,整個皇宮現在亮堂堂的,猶如白晝一般。
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楚小沫與影須則仍然留在他的寢宮裏,大眼瞪小眼。
見到楚小沫一臉的淡定從容,影須突然出聲問道:“忻娘,你不要告訴我,皇宮裏現在這麽大的動靜,是因為你的父母?”
楚小沫想了想:“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爹爹和娘親若是知道我在皇宮裏,把這裏翻個底朝天,也一定會來接我回去的。”
這是娘親的作風,她實在太清楚不過了。
“你父母到底是什麽人?”
影須隱隱的感到了不安,他不可以現身,若是讓寧德璽發覺了他的存在,那一切都完了。
他這麽多年以來,一直隱忍著守護著晨光殿下,為的就是小心翼翼的活著,保護好晨光殿下,待到他長大成人的那一天,再將寧德璽的嘴臉給揪出來,讓晨光殿下親手去了結他的狗命!
現在,晨光殿下還未長大,他萬萬不可以功虧一簣!
影須的不安,正在一點一點不斷擴大,與此同時,晨光也隨著宣召的太監,抵達了宣儀殿,進去一看,連寧泓烈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