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春宵苦短
“小朋友，之前叔叔不過是在和你開玩笑呢。”
楊連飛努力的讓自己的語調變得無比親切，
“你長得如此可愛，叔叔忍不住就想要逗逗你。”
“原來叔叔喜歡以這種方式逗小朋友啊？”楚小昱露出一派天真：“那是我錯怪叔叔了，你以為你是真的想要讓那四個品階在六階以上的武者殺了我呢。”
他的話，再度讓楊連飛尷尬萬分，冷汗直流。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我怎麽可能做出殺人的事情？”
楊連飛趕緊出聲解釋。
隻覺得眼前這個孩子好可怕，看著天真無邪，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能讓他有一種涼到後背的驚悚感。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命中他的死穴。
“想必這其中誤會是有的。”城主的聲音，輕輕淺淺的說著，極其悅耳動聽，白小如甚至聽得都有些出神了，這位城主，她從來都隻是遠遠的見過。
鄴城的城主，是一個傳奇式的存在。
他擔任鄴城城主時，年僅十九，是宇天國內，所有城主當中年紀最小的。
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個年幼的城主，他上任之初的鄴城，也的確是一片混亂，當時上麵估計是最不看好此城，才會派來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城主。
不曾想到的是，他剛一上任，便一連解決了鄴城幾大難題。
同時，也懂得以商為本，利用價格優勢，使得附近不少商人們紛紛前來鄴城經商，經過五年的時間，鄴城早已不再是從前蕭條的模樣。
所以，鄴城城主青竹在鄴城百姓的心目當中，是個神一般的存在。
“是的是的，就是誤會了。”楊連飛顧不上身上的傷痛，連忙附和道。
同時，也想要讓青竹能夠多看他兩眼，看看他身上的傷，好意識到，他可不是平白無故這兒來找麻煩的，他是被人傷成了這副德性才不得已大半夜的跑到白府來挑事來了。
“既是誤會，解開了便好。”
青竹衝楊連飛點頭：
“楊公子也趕緊回府吧，身上的傷挺多，還是需要好好包紮的，就這樣跑出來，若是感染了，後果將很嚴重啊。”
“是是是，城主大人，我這就回去。”楊連飛點頭哈腰，一臉奴役象。
一眾手下扶著他迅速離開了白府。
白小如這才冷哼了一聲。
楊連飛不是說還有更厲害的嗎？現在城主一來，他立刻夾著尾巴就逃走了。
“你是城主大人？方才那位叔叔他不是什麽好人，城主大人為什麽不將他關進大籠子裏去？”楚小昱突然上前來，輕輕的拉了拉青竹的衣袖，軟軟糯糯的童音聽上去，使人頓時心下一軟。
“好人與壞人，這世間可沒有一個絕對可以去衡量的稱，對你們而言，他是個大壞蛋，可是對我而言，他隻是我的城民，除非我抓著了他的重大錯處，才可以懲治，否則隻能通過像方才這樣進行協調處理。”
青竹的眼裏，也掠過一抹無奈。
有時候，他處在這們的位置，有些事情，隻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眼皮子底下的人，沒有鬧出過大的動靜來，他都隻能選擇無視。
“城主大人，您渴不渴，我去倒杯茶給您。”
白小如眼波流轉，顧盼生姿，一顆芳心，已經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了。
近了看城主大人也是一樣的俊美迷人啊，她曾聽娘親說過，在她昏迷的那些日子家人急得手足無措之際城主也曾經到白府來過一趟。
有楊連飛的陪襯在前，城主大人簡直就跟神仙一樣好看。
“不了，白秀，深夜造訪，已是打擾，我先得回府了。”青竹製止道，順道又彎下腰，伸出手，親昵的撫了撫楚小昱的小腦袋：“小朋友，後會有期嘍。”
楚雲落卻在此時，縱身一躍，伸手，便要點上青竹的光潔的額頭。
青竹明顯一愣，本能的便往後退去，避開楚雲落的攻擊。
她的出手，真是相當漂亮，讓青竹忍不住想著，這個女子此前端坐在屋內，若不是因為她周身那渾厚的玄氣未加掩飾，他幾乎要認為這隻是一個不識人間煙火的仙子。
如今，她身形一移，便能瞬間到了自己的跟前。
可見其修為，隻怕是在自己之上的。
如此年輕的女子，卻擁有這般的修為，她難道就是那個眾人傳聞的帝都第一醜女？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怎麽可能與醜字沾得上邊？
這分明就是個傾國美人。
一舉手，一投足，風華無雙。
但是年紀與修為，倒是頗為符合傳聞。
同時他又想到了另外一條傳言，說楚雲落臉上的胎記是中毒所致，她的毒性已解，所以，已經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第一美人，關於這個稱號，她可是參加了選美比賽而獲得認證的。
對於這類傳聞向來不太感冒的青竹，自是沒有將後一條傳聞給聽進心裏去。
如今，鄴城突然出現的這個絕頂之姿的美人，又擁有這般的修為，使得他開始慢慢的將兩個傳聞串聯起來，似乎，一切都很清晰明了的。
眼前的人，應該就是傳說當中那個楚雲落無疑了。
她到鄴城來做什麽……
“我若沒有記錯，與姑娘是第一次見麵，怎的見了我就要出手？”
青竹站穩身形之後，衝楚雲落朗聲開口。
聲音清雅出塵，當真是聽得讓人怡醉。
“我並無惡意。”楚雲落歉意一笑：“不過是想確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罷了。”
方才青竹出現時，她感應的越發強烈。
難道說，這星宿並非白小如，而是青竹？
仔細想一想白小如的修為，確實是弱了些。
“你來鄴城，是為了找人？”
青竹見她周身的玄氣並未再洶湧而出，確定沒有攻擊性之後，這才開口問道。
不論怎麽樣，麵對第一次見麵的人，帶些防備總是好的。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可是楚雲落，相傳她個性凶殘，比男子還要強悍，當麵就敢退了寧王的婚，且脾氣非常火爆。
“正是。”
楚雲落點頭。
此刻，青竹的眉間，已經隱隱浮動著屬於星君臨世的獨有微藍光澤。
這下，楚雲落更篤定了，眼前之人，就是她要找之人。
“那你確定，我是你要找的人了？”
青竹挑眉，輕淺一笑。
“沒錯。”
楚雲落點頭。
“那能否請姑娘去府上詳談？”
青竹卻並未直接給出答案，卻是這樣說道。
“可以。”
楚雲落絲毫也不含糊，這個態度，讓青竹大為讚賞。
不愧是將軍府出來的大秀，絲毫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的很哪。
白小如眼見二人之間的言語來往，一顆心開始慢慢的失落下來：“城主大人，楚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你邀請她去，為何不邀請我去？再者，天色都這麽晚了，你這大晚上的，請楚姑娘去你府上，就她一個人，好像不太合適。”
“噢，看看我這記性，我是指明早，明天一早我會派軟轎來接你。”青竹一拍額頭，淡淡的笑了：“既然姑娘你說我是你要找的人，想必，你也可以解答我的疑惑。”
楚雲落再度點頭：“那明天見。”
很顯然，這個青竹應該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
他對自己仍有防備之心。
所以，才不準她近他的身。
可是，若要讓他完全擁有屬於星君的記憶，必須經過她之手才行啊……
這是堂堂鄴城的城主，放到現代，那就相當於市長一職了，官場裏打滾久了，不容易相信人，這一點看到由古至今，都不曾變過啊。
青竹說完這些之後，匆匆離去。
白小如一直癡癡的盯著那抹身影，唇角的笑容，看到楚雲落的眼裏，那就是標準的花癡。
“回神了。”
楚雲落伸手一拍，白小如這才猛然醒悟，見到楚雲落正一臉挪諭的笑，明白她在笑自己。
“如此英俊的城主大人，你已經芳心暗許了？這好像有點快啊。”
她有些不解的是，白小如在她來鄴城之前，可是為了楊連飛死去活來的。
怎麽會突然就對城主感興趣了？
“楚姑娘，你別笑話我了。”
白小如有些焦急，
“城主大人是我們的父母官，我們倚仗他而生存，我哪敢對他有非份之想啊。”
說完，她的小臉紅撲撲的。
楚雲落給她一個明白的眼神：“嗯，沒有非份之想就好，那你趕緊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同我一塊兒去城主大人府上，讓你再近距離好好的瞻仰一下你的父母。”
爾後，楚雲落牽過楚小昱緩緩離去。
白小如紅著臉頰，半晌才回神。
她知道楚雲落為何會如此驚訝，她的態度為何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在與城主眼神相接的那一瞬間，白小如明白了。
楊連飛的退婚，她想死，不過是因為覺得自己顏麵盡失，讓雙親今後都有些無法抬頭做人，她一直陷入了一種自己製造出來的自卑感裏無法走出來，那並不是因為愛楊連飛，而是因為與他有婚約，所以，偶爾見到他，心裏已經潛意識的將這個人當成了自己未來要共度一生的良人，那隻是一種習慣。
楚雲落的一些話讓她明白過來，楊連飛退婚，並不是因為她不好，而是因為楊連飛這樣的人，與她天生就是磁場不合的，也隻有煙雨樓的那種青樓女子才最合他的胃口。
而城主……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如此近距離的與其接觸。
他的清雅出塵，隻讓白小如一顆心狂跳個不停，這種感覺，才是真正的愛吧？
否則她無法解釋，為何見到青竹，會讓自己滋生出如此之大的反應來，今夜，她一定會輾轉難眠……
“娘，那個好看的叔叔，他明天想讓你去他家做客？”
楚小昱窩在楚雲落的懷裏：
“絕叔叔若是還不回來，我就不想睡隔壁了。”
他的思維跳躍之快，讓楚雲落都有些跟不上，不過卻敏感的捕捉到了楚小昱話裏的意思，這個臭小子的意思是，他可以接受，她與獨孤絕同榻而眠？
他這是什麽邏輯……
“臭小子，你這麽大度？將你的地盤讓給別人？”
楚雲落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隨即又在他粉嫩的小臉上狠狠親了親。
“因為他是絕叔叔。”
楚小昱把玩著楚雲落的一縷發絲，
“他其實就是我爹啊，爹和娘，本來就要睡在一起的。”
楚雲落臉都快黑了：“你趕緊睡吧，現在你來想這些問題，還太早了，娘親心裏有數。”
“娘，我怕你心裏沒數啊，你看你對絕叔叔的態度，那是相當冷淡啊，像絕叔叔修為如此之高的男人不多了，像絕叔叔這樣有錢的男人也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像絕叔叔這麽俊美無雙的男人也不多啊，你身邊有這樣一個極品的高帥富，你都不好好抓住，我是怕你以後後悔，萬一絕叔叔被別人給搶走了，我相信你一定會後悔的。”
楚小昱一臉的憂傷，他的娘親，看上去強悍，怎麽有時候笨笨的？
在感情上，情商低的簡直就是令人發指。
放著這麽優秀與自己匹配程度堪稱百分之百的男人不要。
自己選未來老公，卻需要靠兒子來教。
楚雲落隻覺得相當淩亂。
“小屁孩子，你懂什麽？”
她隻能這樣忽悠他。
“我懂的可多呢，比娘親你不一定會少，你看看你對待感情多遲鈍啊，我真慶幸，沒有將你這一點給遺傳到了，否則將來怎麽娶得到媳婦呢。”
楚小昱小臉上寫滿了洋洋自得。
“你這是嫌棄你娘我了？”
楚雲落伸手，毫不客氣的在楚小昱左右兩邊小臉上使勁揉捏，直至楚小昱連聲呼救求饒，這才停手。
“我哪敢嫌棄娘親啊，是看你實在太笨了，忍不住要教你。”
楚小昱兩隻小胖手趕緊護住肉肉的小臉蛋，將小腦袋埋到她的身前，悶悶的說道。
楚雲落呼了口氣，短暫的無言……
小昱昱這麽希望見到她與獨孤絕走到一起麽？
可是，她對獨孤絕根本就不能敞開心扉，見到他，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張開渾身所有的刺。
有些迷糊的睡下，突然之間覺得身邊的空間變小了，她摟著的楚小昱似乎也長大了不少，赫然睜開眼睛一看，在她懷裏被她緊緊摟著的，居然變成了獨孤絕！
“你！你真是無恥，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把小昱昱放哪了？”
楚雲落幾乎是一個挺身就坐了起來，滿眼震怒的看著他。
獨孤絕一臉無辜的忽閃著眼睛：“他在你身邊啊，這不過是在你夢裏，怎麽你這個女人在夢裏都不可以對我溫柔一點點？”
“又到我夢裏來了？你丫的能再無恥一點嗎？”
楚雲落悔恨交加，既然知道獨孤絕有這個能力，她壓根就不應該入睡的。
她應該死死瞪著眼直到天亮，這樣，他就沒有可趁之機了。
“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是隻有我們兩個，不會被人打擾啊，而且，我們的交談，也不會被任何人知道。”獨孤絕的眼神，此刻顯得有些寂寞，無比灼熱的看著她，同時又帶著一絲祈求。
“你想跟我聊什麽？”
楚雲落蹙眉，仍然顯示出其心情相當的不爽。
一個人，能如影隨形的連你的做夢時間都不放過，被這樣的人纏上，楚雲落想笑自是也笑不出來的。
這樣一來，她還有何*可言？
“我想跟你聊一聊小時候的我。”
獨孤絕見她語氣沒有那麽凶了，伸出手，擁住了她：
“我與夜之間，相差兩歲，小時候我們感情最好，我走到哪兒他要跟著我，與我們一起長大的，還有一個叫玉兒的姑娘。”
他緩緩開口，開始慢慢講述著他們三人之間的過往。
楚雲落屏佐吸，試著從他的語氣之中，感受出來一點他對那位叫玉兒的姑娘，用情究竟有多深。
君靜秋的話，不自覺的開始回響在她的耳側。
她不過是個替代品。
因為眼神的相似，所以，才會被獨孤絕如此不惜一切的給找上。
回想起二人之間的種種，似乎這個獨孤絕確實就是毫無征兆的就出現了，然後開始在她的生活當中留下大大小緒種各樣讓她頭疼不已的足跡，讓她想忽視掉這個人也難。
但，獨孤絕的訴說，始終平靜如昔。
眼神裏即使流露出來的渴望，那也是在說他與獨孤夜之間感情有多麽深，多麽好。
“我對他，一直不忍心，他與我，血脈相連，我即使手段殘酷，也冷血無情，但始終無法做到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假如我真的殺了他……”
獨孤絕的眼裏，浮現出一絲疑惑不解。
他長久以來的心魔，難道就是這個？
假如他跨過了這道坎，真的一狠心將獨孤夜給親自殺了，那顆可以俯看整個傲天大陸的靈珠，他便能完全運用了麽？
這樣的念頭，似乎有瘋長的趨勢。
這兩者之間，他現在仍然有些搖擺。
心裏有些清楚，假如踏出了這一步，他獨孤絕將變成什麽樣子……
“我一直告誡自己，隻要他不觸及我的底線，我一定會護著他。”獨孤絕認真無比的看著楚雲落的眼睛：“可是現在，他連你的念頭都動上了。”
他的神情，顯得無比的哀傷。
“你如此在意我，是因為我長得像玉兒嗎？”
楚雲落毫不掩飾的問道。
她對於自己長得像玉兒這件事情，顯得相當不滿意。
或者，她不滿意的是，她是個替代品吧？
“玉兒與你，完全是不同的兩種類型，她可沒有你這麽凶悍，也沒有你這麽冷冰冰的，視我為無物。”獨孤絕上上下下開始打量著她，並認真的說出評價。
“既然不一樣，你這麽迷戀我幹什麽？難道不是因為我跟玉兒的眼神很相似麽？”楚雲落不懂了，獨孤絕這麽直白的反應，似乎也不像是在說謊。
“一開始我遇見你，並不記得我們在鳳歧山上的事情，因為那一部分記憶都被鳳絕給帶走了，我承認最初是因為你的眼神吸引了我，你與玉兒的眼神的確相似，我才會開始留意到你，但我一開始就明白，你與玉兒是完完全全不同的類型，你比起她來，更能吸引我，我也承認，年少時的自己，是喜歡過玉兒的，因為成天在一起，所見到的異性除了娘與府上的丫環，便是她了，那種更多的可以說是一種對於小妹妹般的喜歡，而並非愛。”
獨孤絕緩緩說道：
“而你吸引我的，並非你的眼神，而是你這個女人身上的某種特質，脾氣火爆，說話不留情麵，這些在其他人眼裏或許是個缺點，但是看到我的眼裏，我覺得這就是你的特質，正是這樣的你，讓我喜歡。”
他的這番表白，讓楚雲落心裏暗自有了一絲歡喜。
她將這看成是因為自己不是個替代品。
“楚雲落，我很認真的跟你說，做我的女人吧，我們之間的情份是注定的，不然你如何解釋，在鳳歧山上，我與你如何纏綿了一晚？僅僅一晚，你便有了兩個孩子，這難道不是上天注定要讓我們在一起的暗示麽？”
獨孤絕的大掌，緩緩伸上了她的臉龐，輕輕摩挲，動作之間，皆是輕柔不已，似乎想要將她捧在手掌心裏細細嗬護著。
他覺得，他這番動情的表白，且一向強勢的他，在她跟前展露出來如此柔弱的一麵，她至少應該被軟化了吧？
楚雲落卻仍然冷冷甩出一句：“我們不合適。”
“孩子都生倆了，哪裏來的不合適一說？你這分明就是在調戲我。”獨孤絕憤怒了，他的雙眼，狼似的狠狠盯著楚雲落，恨不得能立刻將她身上的衣服給撕成碎片，然後，再一點一點的將她給啃咬進自己的腹中，再度品嚐她的甜美。
“沒有感情基礎，當然就是不合適。”楚雲落狠狠瞪他一眼。
“那我現在就開始跟你製造基礎，一切都來得及。”獨孤絕的大掌開始伸至脖頸：“長夜漫漫，*苦短……”
獨孤絕的情話還沒有說完，楚雲落已經動作麻利的出招，即使在夢裏，也照打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