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這是你們的報應
楚雲落的頭，瞬間就腫了，眼前都出現白花花的幻覺了。
這個獨孤絕真是太他令堂的狡猾了，怪不得他那麽泰然自若的從此處離開，原來是想弄得將軍府上，人盡皆知。
果不其然，鳳氏風風火火的就衝到了她的房裏，一臉的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臉色，想問又不好問的坐了半柱香的時間。
“小昱昱，你去花園裏玩一會好不好？”
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先將楚小昱支開，兩個女人在這兒談比較合適。
“好的，外婆你要好好和娘親談，娘親現在心裏估計煩得很呢。”楚小昱臨走之前還不忘特別善解人意的提醒著鳳氏。
“娘，你是不是想問我與絕表哥的關係？”
楚雲落決定開門見山，將話挑明了說，也好過被鳳氏這麽一直死死盯著要強。
“雲落，娘知道你做事一向極有分寸，絕對不會是個輕浮的女子，隻是你現在身上還背著與寧王的婚約，同時，這小昱昱與小沫沫的父親是誰還是個未知數，現在又突然冒出來一個鳳絕，孩子你看這樣是不是會有點亂？”鳳氏扯出一堆，最後道出自己的擔憂：“娘別的不怕，就是擔心寧王知曉了此事，會來找你的碴，畢竟，你們那是皇上賜婚，違抗皇命，將軍府可是真的承受不起這個罪名。”
“娘，這個您大可以放心，我與寧王已經達成了共識。”
楚雲落一席話，讓鳳氏心裏落了地。
“鳳絕這孩子，雖然隻是個廢柴，又是我鳳氏一族的旁係分支，但我看他挺懂禮貌，又與孩子們合得來，待孩子們又是真心的好，他若是能與你修成正果，娘也算能放寬心了。”鳳氏對於鳳絕，倒是顯得相當之滿意，沒有一句不滿的。
“呃……”
楚雲落找不到話來接，她該怎麽說？這個鳳絕，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有禮貌，讓孩子們騎大馬的鳳絕了……
隻有無言以對。
“雲落，娘親不指望你能嫁得多麽多麽好，嫁給多麽多麽有權勢之人，娘親隻希望你能遇到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視你如珍如寶，這樣就夠了。一個女人最終所要過的，就是與夫君舉案齊眉，白頭到老的平淡生活。”鳳氏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道：“娘親唯一的願望，就是看著你得到幸福，這樣，不論將來你離開娘親有多遠，娘親都會覺得心滿意足了。”
“娘，我會的。”楚雲落抬眸，衝她輕淺一笑。
與此同時，王氏正跟在獨孤絕的身後，朝繁華的街市走去。
王氏心裏在腹誹著，怪不得這個鳳絕現在說話如此張狂，原來是已經跟楚雲落搞到一起去了。
這個楚雲落，放著寧王爺那麽好條件的男人不要，卻偏生選了這個廢柴，眼光還真不是一般的差，這個鳳絕，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隻怕就是這張完美到讓女人都為之瘋狂的臉龐了，另外，這個身段也是極不錯的，除此之外，倒是真的一無是處了。
這樣想著，獨孤絕已經轉進一個小巷子，在一個叫花子較為集中的地方站定，不再往前。
“怎麽不走了？”
王氏有些茫然，開口問道。
不是帶她去見雪凝麽？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這裏叫花子很多，空氣裏似乎都彌漫著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她忍不子了揮手裏的帕子，滿臉的厭惡之情。
“目的地到了啊。”
獨孤絕轉身，笑得一派純淨無瑕。
“雪凝怎麽會選這麽個地方見麵？”
王氏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當她出現在此時，一直縮在角落裏的一個女乞丐便一直死死盯住了她。
雪凝二字自王氏唇中逸出之後，女乞丐眼裏，掠過了一抹複雜不已的神色。
“你的雪凝，她就在這兒啊。”
獨孤絕在一眾乞丐當中，找到了楚雪凝，當下便伸手一指：
“你看，縮在角落裏那一個就是她。”
楚雪凝一見獨孤絕的手指向了自己，突然就起身，奮力往外跑去。
王氏大驚之下，仍然追了上去：“雪凝，你是雪凝嗎？”
已經成為廢柴的楚雪凝，自然是跑不遠的，三兩下便被王氏給追上了，將她的身子扳過來，王氏定晴看了看這張臉：“鳳絕，你可不要含血噴人，這個難看的乞丐怎麽會是我的雪凝，差一點就讓你給騙了。”
說完，她長舒口氣，伸手就將楚雪凝給推開。
如今已入深秋，楚雪凝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饑寒交迫的生活，被王氏這麽輕輕一推，她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聽到王氏不認識自己了，她輕閉上眼睛。
這樣也好。
母親不認識自己了。
若是認出來，隻會讓她傷心難過。
“你再看清楚一點，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了麽？”
獨孤絕雙手環胸，慢斯條理的說道。
王氏這才認認真真的審視起這個躺在地上的女乞丐來，楚雪凝眼前已是一片迷茫，她抬眸，有些茫然知所措的看著獨孤絕，這個男人為什麽要將母親帶到這兒來？
他不是楚雲落的表哥麽？那個廢柴……
“這個眼睛，真的與雪凝很像，隻是這張臉，雪凝怎麽可能變成這個樣子呢？”
王氏在認真查看之後，犯起了嘀咕。
楚雪凝的淚水，不聽使喚的開始洶湧滑落。
她的淚水，讓王氏頓時心口像被針紮住一般痛苦不已。
她顫抖著手，將楚雪凝扶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卻又哆嗦著問道：“你真的是雪凝？”
楚雪凝淚流滿麵的搖頭否認。
“不，你是雪凝對不對？我的孩子，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是故意的，不讓娘親認出你來是不是？”王氏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了一地，她引以為榮的雪凝，怎麽可能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個曾經的帝都第一美人，怎麽會落到了這個下場？
獨孤絕滿意的看著這母女二人感人相認的場景。
“走，我帶你回去，去找你爹，讓他去評評理，看看他的外孫將你變成了什麽樣子，看那楚雲落還有沒有資格再在將軍府裏住下去！”王氏拉著怯怯的楚雪凝，就要回將軍府。
“不，我不去了，娘，我這個樣子，已經沒有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就讓我這樣苛且偷生的活著吧，你當做我已經死了。”楚雪凝堅決不同意，死死的推開王氏的手。
“有娘親在，你不用怕，你爹也會替你做主的，你始終是他親生的女兒，他不可能眼看著你這樣不管的，你這個傻孩子，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麽反倒如此別扭起來？”
王氏急了，現在的雪凝，真的就像是沒有了生機一般的布偶，她的驕傲早已蕩然無存。
楚雪凝終於撲到王氏的懷裏，放聲痛哭起來。
“啪啪啪……”
獨孤絕伸手拍掌，
“好感人的場景啊。”
“你這個廢物，你要幹什麽？難不成我還會怕了你不成？”王氏將楚雪凝帶到自己的身後，全然沒有將昨天晚上自己被整得那麽慘與眼前的獨孤絕聯想到一塊兒來，她隻當是楚雲落在背後操控這一切，讓她出洋相的是楚雲落，而非眼前的獨孤絕。
“我不想幹什麽，既然帶你來找楚雪凝，自然是希望你們母女二人可以永遠待在一塊兒。”獨孤絕笑得一派天真無邪，這張臉，怎麽看，怎麽生動。
怎麽看，都是絕代的風華無雙。
下一刻，王氏突然殺豬似的開始嚎叫起來。
她的手筋腳筋根根斷裂，緊接著，玄氣衝出體外，她再也使不出一絲玄氣了，也就是她現在與楚雪凝一樣，都隻是一個廢柴了。
“你怎麽可以這樣？”
王氏傻眼了，她一直叫囂著的廢物鳳絕，他怎麽會這麽可怕？
這一刻，她甚至連痛都忘了。
“這隻是開始呢。”
獨孤絕笑意吟吟，看上去心情極佳。
他伸開手掌，輕輕一吹，王氏的臉上，頓時多了一些粉末。
她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麽要將這些粉末弄到自己臉上來時，數種不知名的飛蟲，自四麵八方開始匯集而來，全部直擊王氏的臉。
隻短短一瞬間，王氏的臉已經腫得像一個豬頭，完完全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楚雪凝嚇傻了，跌坐在地，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想讓我娘跟我一樣，都不再是從前的樣子，這樣我們就永遠回不了將軍府是不是？”
片刻過後，在王氏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中，楚雪凝反倒平靜下來，出聲問道。
“你還不是太笨。”
獨孤絕緩聲表揚她。
“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母女二人與你之間，並無如此之深仇大恨。”楚雪凝雙眼無神，空洞的看向遠方，淒淒涼涼的問道。
“這是你們應得的。”獨孤絕見她一副認命的神情，輕飄飄的扔出這麽一句。
“報應麽？”楚雪凝上前，輕輕擁住仍然慘叫個不停的王氏：“你是在替楚雲落出這口惡氣，替她報仇來了對嗎？”
獨孤絕也不理會，隻是徑直轉身離去。
“娘，這是我們的報應。”楚雪凝看著那抹高大修長的背影離去，抱著王氏，喃喃的說道：“楚雲落自己不出手，都會有人替她來將我們整得如此之慘……”
處理完這對母女，獨孤絕心情大好，回將軍府的路上，容光煥發的，直惹得路人們紛紛側目，心底直驚這是哪路下凡來的神仙麽？世間怎麽會有如此俊俏的公子？
“楚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獨孤夜這個不速之客，此時正堵在楚雲落的身前，眼底的邪魅，透著深深的寒意。
“你還真是窮追不舍。”
楚雲落輕淺一笑：
“追你哥都追到這兒來了？”
“你是指，我們尊貴的殿下現在在將軍府？不過據我所知，他現在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所以我就趁著這個空檔到這兒來了。”
獨孤夜笑得越發猖獗，
“你不是與西門世家的人，在找那個聖女的下落嗎？”
“你抓了裴芊芊？”楚雲落擰眉，不理解獨孤夜的做法是為何故。
“跟我去一趟你就清楚了。”獨孤夜笑得越發神秘。
裴芊芊的死活，間接關係著血龍玉的下落，楚雲落不得不去在意，因此，明知道獨孤夜這麽倉促的出現，要帶她走，絕對是個陷井，卻又不得不跟著他去。
暗形殿外，楚雲落的步伐，有一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或者說，她不知道裏麵的裴芊芊，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
隱隱的，似乎傳來一陣淺淺的哭泣聲。
“你……把她怎麽了？”
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楚雲落突然憤怒的問道。
“你進去看不就清楚了，何必站在這兒問我呢？”獨孤夜似乎心情大好，衝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楚雲落心下一橫，徑直入了暗形殿。
裴芊芊正一臉蒼白無血色的縮成一團，眼睛似乎都已經哭腫了，見到有人闖進來，她更是失控的驚聲尖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的這個態度，再加上獨孤夜的詭異，楚雲落瞬間便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裴姑娘，不要害怕，是我。”
楚雲落奔至她的身前，抓住她的手掌：
“我是楚雲落。”
她的聲音，讓受到刺激的裴芊芊總算暫安靜下來，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裴芊芊哇的一聲，再度哭出聲來。
“沒事了，你別難過，我來救你出去。”
楚雲落輕聲安撫道。
“我不想出去，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見人？我再也沒臉見人了，我沒有顏麵去見墨哥哥。”裴芊芊卻是將雙手用力一縮，不願意跟楚雲落走，她幹脆將自己縮到被子裏：“楚姑娘，你趕緊走吧。”
“你的親人，以及西門世家的人，現在都在四處尋找你的下落，他們是真的關心你，不論你發生了什麽事情，回到親人身邊吧，一個人扛著太辛苦了。”楚雲落知道這個時候的裴芊芊，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隻能慢慢規勸，於是柔聲說道。
“不……”裴芊芊仍然固執不已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