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你生了個神童
因為有隱身符的關係，楚雲落此刻已經順利的站到了藏的台階之處，隻要避過這幾名守衛，她就能順利的進去了。
入得藏，比她想象的還要簡單的多。
於是，她明白了。
那個卷軸肯定已經不在這兒了。
看來西門墨仍然是謹慎的，即使五歲的楚小昱小朋友在這兒晃了一圈並未帶走任何東西，他仍然警覺了起來。
“你應該知道，隻要你提出來，我沒有辦法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西門墨的聲音，幽靈一般，在她的身後響起。
看來隱身符已經被他給識破了。
楚雲落隻得現身，抬眸看著西門墨，眼裏掠過一抹無奈以及尷尬。
畢竟她是以一個入侵者的身份站在這兒的。
“你是想知道，楚小昱沒有來得及看的第三個卷軸上，寫了什麽對嗎？”
西門墨走上前幾步，靠近她：
“為什麽你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意見呢？我不是什麽大聖人，我想幫你，可是我不想無條件的幫你。”
楚雲落搖頭：“其實你跟裴姑娘某種程度上非常合適，你們對於自己的事情執著到了某種頑固的程度，這一點上，你們之間是驚人的相似的。”
“別再將她推給我。”西門墨現在隻要一聽到裴芊芊的名字就覺得頭皮發緊。
這個名字，已經有點像夢魘了。
“那請你也不要再提你對我的要求，我與你的態度一樣，是堅決的，也不會同意的。”楚雲落挑眉，認真的看著西門墨。
她心裏有了堅持，自然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
“兩個孩子的爹，才是你的真愛？拋下你們幾年不聞不問，冷不丁冒出來，就擄走了你的芳心？原來你也隻是個癡情女子罷了。”西門墨挑眉，似乎在替她不值。
像她這種光芒萬丈的女子，應該與這世間最完美的男人匹配。
隻有能站到最頂端的強者，才有資格與她並肩而立。
“楚雲落，其實我真是個不錯的好男人，長得儀表堂堂，家財也算富有，又會任你差譴，這種好男人，你上哪兒找去，怎麽執著於那個狠心舍棄你跟孩子們的人呢？”
西門墨眼裏的哀怨未減，水漾的眸子，直直的鎖在她的臉龐之上。
以他這個角度看過來，此刻的楚雲落，完美無瑕的臉龐之上，透著一種堅持。
這種堅持，他在自己身上也看到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與楚雲落，又何嚐不是一類人呢？
正因為她如此，他才越發的欣賞她。
也因此很想要看清楚，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為了救她的女兒，她能想出什麽兩全之策，既不違背自己的意願，又能順利的達到目的？
他很想知道，她會不會最終向自己妥協。
“你再好，可不是我愛的那個，所以你的好對我來說，隻是一種擺設。”
楚雲落淡然一笑，同時，眼裏掠過一抹歉意。
西門墨這個男人，嚴格意義上來說，確實替她受了不少罪。
“什麽樣的男人，值得你如此傾心？本公子想見見他。”
西門墨抬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我們相識一場，我又追你追得如此辛苦，也算是朋友了吧？替你把把關總行吧？”
“在你們看來，他隻是非常普通的人，可在我看來，他對我而言，有著非凡的意義。”楚雲落所形容的，是鳳絕，那個能帶給她溫暖如初的男人。
即使他隻是個廢柴，即使他愛撒嬌賣萌有點陰柔……
這些都不能阻擋他在她腦海裏的形像。
“為什麽那個人不是我……”西門墨滿臉愁容，心碎了一地。“你真的不願意再考慮考慮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女人，那麽，你想得到的，是不能從我這兒再探出半點訊息來的。”
他起身，一臉的嚴肅。
“那我另外再想辦法，打擾了。”
楚雲落起身，衝他微微淺笑，唇角上揚的弧度，完美如初，讓人無比驚豔。
這個笑，可以衝淡一切，讓時光都忍不住想在此刻停留。
“楚雲落。”
西門墨看著那抹背影，終是出聲開口道：“你贏了，我始終鬥不過你。”
有些詫異的轉身，不明所以的看著西門墨。
不明白他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我還有沒有機會，我更想確認一下，我趁著這個時候來強迫你，你會不會妥協。可是最終你都沒有，真可惜，放著我這種絕世美男你都不要，偏偏去要一個曾經舍棄過你的男人。”西門墨忽閃著眼睛，唇角有一抹自嘲的笑。
任他再優秀，任他再出眾，是名動天下的墨公子。
她不愛，便足以抹殺這一切的光環。
如若可以選擇，他寧願去做她嘴裏的那個普通男子，可以得到如此耀眼的她的愛，那該是個多麽幸福的幸運兒啊。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再透露給我更多的訊息，好讓我給準確的找到那七大星宿？”
楚雲落眼裏，神采奕奕，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迷人之極的光澤。
“嗯，第三副卷軸之上的內容，不正是你來此行的目的嗎？在此之前，我也想確認一下，楚小昱小朋友，他到藏一趟，就將那兩副卷軸之上的內容都記下來了嗎？他是怎麽做到的？即使他五歲便能識字，也不可能會通曉這種我族內的語言啊？”西門墨大有一副，你是不是生了一個神童的眼神。
“他確實不認識那上麵的字，但是他能畫出來啊，一字不差。”楚雲落得意的眨巴著眼睛，生了個這麽聰明的兒子，她也沒有辦法，確實能替她省不少事情。
“隻不過掃了兩眼，他就能全畫出來？”西門墨的心裏，有一點小小的震撼。
同時，有一個更強烈的願望，在他有生之年，他一定也要生一個像楚小昱一樣這麽天才的小寶寶，這種天才之中的天才是他西門墨的下一代，那個場景，想想都覺得奇美無比。
“這是自然，當然，也要對你表示歉意，讓他來這兒搗蛋來了。”楚雲落有張有馳，也借機對西門墨表達了她的不好意思之情，這確實是無奈之舉，小沫沫的事情，迫在眉睫，她真的是跟時間在比賽。
“這些我都能理解，不過這第三副卷軸之上，其實也沒有記載什麽有用的訊息，不過是告訴每一屆西門世家的繼承者，要與族內聖女結合，才可以完完全全開啟天玄之力，否則是無法獲得全部的。”西門墨垂下眼簾：“天玄之力若是開啟，我才能感應到星宿們的存在。”
繞了一個大彎，西門墨原來一早就將實情告訴她了。
卷軸之上的秘密，其實早就從西門墨的嘴裏說出來了。
他對她，是真正的毫無保留的。
這個發現，倒讓楚雲落有了一絲絲的愧疚。
“你應該也發現了，卷軸上的文字，用的是巫氏一族的語言，在四大家族未出現分裂時，關於巫氏一族巫女的事情，相傳巫女能占卜過去，知曉未來，擁有通天的本領，因此，四大家族與巫氏一族之間，一直都維持著相對平和的關係，直至我的先祖，西門拂曉所在的那一個時代，他覺得既然巫女擁有如此力量，若是將巫女娶到手，豈不是大大增加了西門世家的實力？於是，他便想盡一切辦法將巫女娶進了家門，巫氏一族的巫女，原本是不許婚配的，她們做為最純潔的象征，從五歲起，到十八歲期間，任巫女時期，是完全禁止接觸男子的，而我的先祖，卻讓當時隻有十六歲的巫女見到了他的模樣，並愛上了他，此舉，觸犯了巫氏一族的禁忌，當時的巫女據說受了天譴，失去了巫女的靈力，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而巫氏一族也隨之一起受牽聯，人丁越來越稀薄，到了最後，這個神秘的種族竟然在世間消失了，但是巫氏一族的語言，卻仍然被我西門世家延用至今，想必，這也是先祖出於對當年一事的愧疚之情才會如此的吧。”
西門墨將卷軸上最後一段的內容敘述給楚雲落聽。
同時，也為當年先祖的那個決定唏噓不已。
楚雲落這時算是聽明白了，裴芊芊這個聖女的身份，肯定不是巫氏一族的巫女。
“至於芊芊，她是西門世家旁氏一個偏支，叫做天月族的聖女，這個天月族的聖女，其實就是自巫氏一族消失之後，先祖們特意為每一屆的繼承者量身打造出來的協助者。是先祖一次偶然的機遇當中，發現了天月族，天月一族的聖女，雖然沒有巫女那麽強大的能力，卻也能夠起到輔助的作用。”
西門墨淡淡的訴說著裴芊芊的來曆。
“經過許多年的變遷，西門世家始終在為當年先祖犯過的錯誤而承受著當年的天譴，它讓每一任的西門世家繼承者，都無法通過自身的玄力開啟天玄之力，一定要一個純陰之體的女子且是修煉火係魔法的與之結合，才可以將天玄之力啟動出來，而天月族的聖女，都必須是純陰之體，再通過開發出她的火元素讓她修煉火係魔法，這樣，天月族的每一屆聖女，都完美成了西門世家掌權人的妻子，隻是這樣的婚姻，並非我所願，我為什麽一定要走這樣一條，早就替我安排好的道路去走？我難道不可以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去找一個我愛的人共度一生嗎？”
楚雲落最終張了張嘴：“你別太難過，有些使命，是我們無法拒絕的，你身在西門世家，享受了這個世家給你帶來的種咱榮譽，自然，你也要替它這繁榮背後所承受的一係列磨難而付出你的一份力，否則你又憑什麽去享受世人的尊敬呢？”
“你將它形容成，是我的使命，確實是個聰明的說法。”西門墨露出一絲苦笑：“我一直將其看成是我的命，我命該如此，我無力反抗，可是我與芊芊從小一塊兒長大，小的時候她其實是特別愛粘著齊遠的，可是正是因為西門世家的長老們，從小就告訴她，她將來長大是一定要嫁給西門墨的，潛移默化之間，她的心開始慢慢的到了我的身上，疏離了齊遠，其實我比誰都清楚，齊遠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可就是因為這該死的命，該死的安排，導致他隻能遠遠看著，走上前一步，都那麽辛苦，我們三個人之間，他與芊芊，本來可以是完美的一對神仙眷屬，卻因為這個原因，生生的被拆散了。”
和她所想的一樣，齊遠果然是對裴芊芊有感情的。
能夠壓抑住內心所有的情感，耐著性子前來勸西門墨接受裴芊芊，同時又規勸裴芊芊不要任性耍脾氣，這樣的齊遠，胸襟不得不說，真的很寬廣，同時，也確實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難道你想說服齊遠，帶走芊芊？”
楚雲落擰著秀眉：
“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
西門墨搖頭：“其實也不會有什麽轟動性的效果，頂多就是那些老家夥們急得跳牆，然後，大不了再發十六年時間，替我再量身訂造出一個聖女來，走了一個裴芊芊，還會有下一個裴芊芊。”
他隻不過是想成全齊遠。
那個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
這世間唯一懂得他內心深處痛苦的人。
他能看得出來齊遠的壓抑，齊遠刻意裝出來的不在乎。
隻是，他在裴芊芊身上這麽努力的轟走她，他卻一個勁的要將她往自己這邊帶。
這個齊遠啊……
“看不出來，你倒是挺重情義。”楚雲落認真的誇獎他，“齊遠若是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不知道還會不會一根筋的要將裴芊芊給送過來。”
西門墨這條路，無疑是已經斷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是絕對不會碰裴芊芊的。
也就是他的天玄之力現在是開啟不了。
尋找星宿一事，指望西門墨已經無門了。
“墨……”
齊遠的聲音，突兀的出現。
藏的門被推開來，齊遠的身形猶如天神般出現。
看來，方才二人的談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你這麽做又是何苦？芊芊的心在你身上，你又如此疼愛她，你們結為夫妻，不是很完美的一件事嗎？為什麽要顧及我的感受呢？我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友，你們若是真的可以在一起，我是真的替你們高興，替芊芊高興，她愛了你這麽多年。”
齊遠一上前，便輕輕的捶了西門墨胸口一拳。
“齊遠，你要讓我說多少遍你才能懂呢？你既然愛她，為什麽不勇敢一點去追求你的所愛？反而一直將她往我身邊送？我對她的疼愛，也隻是出自於對一個小妹妹的愛護有加，卻絕對不會是愛情。”西門墨伸手，搭上他的肩，“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瞞你什麽，即使我沒有遇到楚姑娘，沒有愛上她，我也一樣，不會娶芊芊，因為在我看來，你們二人才是真正合適在一起的，你才能給她幸福，她若跟著我這個不愛她的人，她以後會後悔的。”
楚雲落覺得她現在站在這兒，頗為尷尬。
認真的想了想，仍然覺得既然都已站在這兒了不如就說一句：“其實你們應該把芊芊也叫過來，讓她明白齊遠的心意，再看她會有什麽反應。”
裴芊芊的心，一直掛在西門墨的身上。
對身邊所有人都會忽略，自然也不會想到齊遠對她，會有愛情。
“不要，我不想讓她知道，她知道了，麵臨選擇時，會很難受，一定會顧及到不願意傷害我，又必須要嫁給墨，我不想看到她這麽為難。”齊遠很直覺的就拒絕了，“我隻要知道她好好的，能看著她嫁給墨，過得幸福，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心願，其它的，真的不重要，我愛她，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我可以默默的看著她，陪著她，隻要她需要，我隨時出現，她最終得到了她想要的，她過上了她想過的生活，需要我離開，我便離開，能替她做這些，我已經覺得很開心，很滿足了，其它的我什麽都不求，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將這些告訴芊芊，她其實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女孩子，平時的任性與大秀脾氣，不過是她的一種保護色罷了。”
齊遠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是浮現現幸福的微笑的。
他眼裏的裴芊芊，是這世間最可愛的女子。
她即使發脾氣，耍小性子，那也是可愛之極的。
愛一個人，愛到了這樣的地步。
楚雲落不得不說，齊遠真的是條漢子。
重情，也重義。
甘願就這樣默默的守護著心中所愛，為了不增加她的負擔，一個字也不願意透露。
“你這們一味的付出，她卻什麽也不知道，你圖什麽？”
楚雲落敏感的察覺到，門外還有個人的氣場存在，故意出聲問道。
“什麽也不圖，隻要她幸福，那就是我的幸福，你們不知道，芊芊出生時，睜開眼後露出的第一個笑容，是對我，那天我跑到房間裏，看到被大人抱在懷裏的她，她感覺到了我的目光，慢慢的看向了我，然後，咧開了小嘴，衝我一笑，當時我就覺得好神奇，這個小小的嬰兒，她竟然在衝我甜甜的笑，從那之後，我便每天都去看她，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長大，看著她慢慢的會爬會走，會說話，會叫齊遠哥哥……”
齊遠仿佛陷入了很深的回憶當中，眼角眉梢，滿是幸福不已的神色。
對他來說，回憶與裴芊芊在一起的時光，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她慢慢成長，有了女兒家的小心思，她慢慢的愛上了墨，而墨在她懂事之後，卻又總是回避著她，她來找我傾訴，我其實很想抱著她，告訴她，還有我，我會一直愛著你的，可我不敢，我怕驚著她，所以，我願意將這些才敢轉化為一種守護，永遠不要讓她知情。”
門外的人，早已泣不成聲。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可以被人捧在手掌心裏，如此視若珍寶的嗬護著，疼愛著。
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去找他哭訴時，他內心的掙紮。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愛她，如此之深。
“芊芊姑娘，你聽得也差不多了，該進來了吧？”
楚雲落適時的將房門打開，裴芊芊這張梨花帶淚的臉龐，突兀的就出現了在三人眼前。
率先震驚不已的，自然是齊遠，這個豪爽的漢子，這會兒居然都有些結巴了：“芊芊，你……”
一連幾個你字之後，他才完整的說了一句：“你不要往心裏去，這些都是我自願去做的。”
“你真是個傻瓜。”裴芊芊哭著說道：“做了這麽多事情卻從來不讓我知道，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原來我如此重要，原來有人這麽心疼我，原來……”
接下來的話，裴芊芊也說不下去了。
正如齊遠所擔憂的那般，裴芊芊身為聖女，她也有她的使命。
她是天月族替西門墨量身打造好的聖女。
她若不嫁，那對天月族來說，就會是一場災難。
而她現在的心已經在動搖。
“芊芊，其實你聽到更好，你聽到了齊遠對你的愛，你難道一點也不感動嗎？”西門墨倒是一臉坦然，此刻也隻覺得渾身都要輕鬆不少。
“可我是天月族的聖女，聖女要嫁給西門世家的掌權人，這條規定，已經傳了好幾百年，到了我這兒突然中斷，你覺得，族裏的人會怎麽樣？而你們西門世家這邊，又會怎麽找族長算賬？”裴芊芊說這些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
幾百年以來的傳承，她不敢去想象，若是斷了，會怎麽辦。
“還有我呢，你怕什麽？”西門墨上前，“隻需要告訴我，你對齊遠，現在看著他，是什麽樣的感覺，你可以接受他嗎？你隻需要將你心中所想回答我便行。”
楚雲落頓時覺得，這簡直就是在拍反轉劇，所有的劇情，一下子就逆轉了，她站在這兒，就像一個看客，來感受這三個人之間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