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大年三十
“這可是上好的女兒紅。”林錦繡將買好的醪糟也搬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我專門挑的,而且我也沒啥講究,什麽時候想喝都行。”
“至於你。”林錦繡給懷彥青倒了一杯醪糟,“你就跟我們一起喝米酒吧,傷員。”
懷彥青委委屈屈地接過了那杯米酒,還得苦著臉舉起來免得樂樂夠到:“我明明已經差不多好了……”
“差不多也不行。”林錦繡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將樂樂抱到自己懷裏,“必須好徹底了才行,不差這幾天。”
“好吧。”懷彥青最終還是妥協了。
燈籠是紅色的,燈光也暖暖的,林錦繡家裏雖然不像其他人家那樣人口眾多,卻也有老有小,別有一番溫情。
林錦繡看著寧兒一直在跟謙祿說悄悄話,但是謙祿好像聽不太懂,隻能滿臉懵地應著,寧兒也不在乎。
崔詡與懷彥青開始爭哪一種酒更好喝,明明是這麽簡單的問題倆人居然從產地爭到口感,硬生生搞成了一場辯論賽。
而李大娘手裏拿著筷子,隔著一張桌子逗林錦繡懷裏的樂樂,將他逗得不停蹬著小腿想站起來。
這些人,就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家人。
林錦繡突然有一些感慨。
她將樂樂放在了一邊專門為他定做的椅子上,端著手裏的米酒就站了起來:“各位。”
“哎呦,掌櫃的要發話了。”
一看林錦繡已經站了起來,周圍的人紛紛停下聊天,都抬起頭來看著林錦繡。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林錦繡端著酒杯,眼睛笑得彎彎的。
“我有些話要對你們說。”
“說吧!”崔詡將手裏的酒杯舉起來,“掌櫃的,我們也有話對你說,不過你先來。”
林錦繡哈哈一笑:“那來吧詡哥兒,我就先敬你了。”
“哎,這多不好意思呀。”崔詡雖然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是臉上可看不出來,手裏端著酒杯,臉上都快笑成花了。
林錦繡見他將自己的酒杯端起來,才開始說話。
“詡哥兒,我的錦繡人間能有現在這個成就,你功不可沒。”
兩人杯盞相碰,林錦繡將酒杯舉到臉前:“還望以後能一直合作下去,看好你呦。”
崔詡見林錦繡對自己眨了眨眼,樂嗬嗬道:“掌櫃的,我也要再次謝謝你當時的救命之恩。”
“我們都是從青瓷縣一路走過來的,掌櫃的你的才華與成長我可是看得清楚。”
“跟著你,有前途!”
說完之後,崔詡將手裏的酒杯往上一舉,兩人同時將酒飲盡。
崔詡坐下了,但是林錦繡並未坐下,而是示意謙祿也站起來。
謙祿見輪到自己,連忙站起來雙手敬上酒杯:“掌櫃的,謝謝你。”
林錦繡微微一笑,聽他說完。
“是掌櫃的與懷大哥改變了我的人生。”謙祿看了看林錦繡,又看了看懷彥青,“我已經發誓過,這輩子都會為了掌櫃的效命,我說話算話。”
“效命什麽的,我可不接受哦。”林錦繡將手中的酒杯舉了一下,“隻要你能把我們當做家人,好好地在我們身邊長大,一切都好。”
“還有,改變你的不是我們,而是你自己。”林錦繡看著謙祿的眼神那是一個語重心長。
“所以,答應我新的一年一定要認清自己應該做什麽,要為了自己而活,懂嗎?”
“嗯!”謙祿用力點頭,兩人又同時將酒飲盡。
“寧兒,給姐姐起來!奶奶就不用起來了!”
連喝了兩杯米酒的林錦繡似乎有些興奮,揮著手叫了一聲寧兒。
“哎!”寧兒像一隻小鳥一樣蹦躂起來,兩隻手抱著酒杯,對著林錦繡做鬼臉。
林錦繡樂嗬著:“奶奶,寧兒,我們認識也有半年啦,我這個姐姐若是什麽地方做的不好,可要盡管跟我講啊。”
“姐姐你可別亂說啦。”寧兒聽了林錦繡的話,難得將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沒有做的不好的!”
說著寧兒與李大娘對視一眼,寧兒接著說:“若是沒有姐姐,就沒有現在的我和奶奶!”
說著說著,寧兒似乎回憶起了還沒碰到林錦繡時她與李大娘的艱苦歲月,抹了把眼淚對林錦繡道。
“姐姐,在你救下奶奶的時候,即使你不承認,你這輩子也是我的好姐姐!”
寧兒說完了之後一下子就將手裏的米酒喝完了。
動作是很豪氣,但是結果可就不那麽順利了。
因為喝的太快,寧兒被嗆到了,酒咽下去之後就開始不停的咳嗽。
林錦繡一邊歎氣一邊伸手去拍寧兒的背:“傻孩子,喝這麽急幹什麽?”
寧兒又咳了兩聲,才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林錦繡懷裏當嚶嚶怪。
李大娘在寧兒的身邊,也舉起了手裏的米酒看向了林錦繡。
“繡姐兒,你一定要記著,無論你以後有了什麽樣的苦難,大娘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奶奶,我會的。”林錦繡一手輕拍著寧兒的背,一手舉杯與李大娘輕碰。
這祖孫三個,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誰又能說她們不是真正的親人呢?
正將寧兒哄坐下,林錦繡才轉身看向懷彥青。
結果話都沒說出來,坐在她旁邊的小樂樂將母親的衣袋一扯,成功地讓林錦繡手上的米酒翻到了身上。
“啊啊啊!”林錦繡連忙手忙腳亂地去接杯子,寧兒連忙將小樂樂的手抓回來,頓時亂成了一團。
“去換衣服吧。”懷彥青將帕子遞給林錦繡,見她身上的米酒根本就擦不幹,說道。
林錦繡滿臉的無語,伸手輕輕點了點樂樂的小腦袋:“你個小混蛋啊你。”
樂樂可不知道林錦繡是在罵他,還伸著手叫著想抓她的手指。
林錦繡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兒,去換衣服了。
等林錦繡換衣服回來坐下,剩下的人都已經吃上東西了,還沒來得及想現在再給懷彥青敬酒會不會不合適的時候,懷彥青伸筷子夾了一塊魚放在了她的麵前。
“快吃吧,一會兒搶不到了。”
自從二人上次從密道裏出來之後,懷彥青看林錦繡的眼神總是夾雜著一絲溫柔與欣喜,總是看得林錦繡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兩人視線交疊,還沒過幾秒鍾林錦繡就敗下陣來,低頭用筷子戳碗裏的魚。
“嗯。”
乖乖地吃掉了。
而崔詡他們用餘光看著懷彥青他們,互相使著眼色,就當什麽都看不見。
隻是寧兒臉上帶著笑意偷偷地看他們,笑嘻嘻的,臉上還有點紅。
這一頓飯,林錦繡是吃了個食不知味,所有的視線都放在自己身邊這群人的身上了。
自己一定要繼續努力下去,讓所有人一直都能感受到幸福。
無論是寧兒,李大娘,謙祿,還是懷彥青與崔詡,甚至包括林錦繡本人,都是屬於沒有親人,或者是常年不歸家,比較缺愛的人。
索性自己遇到的都是些好家夥。
正是因為他們自己很缺被人愛的體驗,就將愛他人當做是自己的義務。
所以在林錦繡的身邊,每個人都是被愛著的。
而因為林錦繡是他們的核心,也從某種層麵說救過他們每個人的命,所以自然變成了團寵。
無論是夾在碗裏的一塊肉,還是杯子被填滿的一杯米酒……
他們每個人似乎都將自家掌櫃的當成寶貝,捧在手心裏敬著愛著。
這一頓飯吃得十分舒服,雖然這幾人毫無血緣關係,但是相處之下卻像是真正的親人。
“姐姐!看外麵!下雪啦!”
隨著寧兒的一聲呼喚,所有的人都與她一起堆在了窗戶旁邊,看著窗外的漫天大雪輕輕落在紅燈籠上。
“瑞雪兆豐年。”林錦繡輕輕道。
“呦,掌櫃的居然還挺有才。”懷彥青笑著吐槽她。
“那是。”林錦繡得意地看了一眼他。
懷彥青拍了拍林錦繡的肩膀:“那就再說兩句,關於雪的。”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林錦繡腦子裏早就忘了這詩是誰寫的,反正想起來了就說唄。
“繼續。”
“雪……”
“雪舞九天?”
“這不是詩。”
“雪絨花~雪絨花~”
“怎麽還唱起來了!”
年夜飯吃完了,接下來便是守歲。
“姐姐!我想放鞭炮!”寧兒指著角落裏林錦繡早就準備好的紅掛鞭炮對林錦繡道。
“去吧。”林錦繡幫著崔詡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對寧兒道,“小心點!別崩到自己……彥青去幫我看著他倆!”
懷彥青應了一聲便去拿鞭炮,身後跟著嘰嘰喳喳的寧兒和小尾巴一樣的謙祿,三個人走到院子裏去了。
林錦繡將手裏的碗往廚房一放就被崔詡趕跑帶孩子玩去了,於是林錦繡也笑嘻嘻地來到了院子裏,看寧兒她們將鞭炮擺好,掏出火折子準備點燃。
“掌櫃的你來?”懷彥青將手裏的火折子遞給林錦繡。
林錦繡瘋狂擺手:“我不,我才不!”
看著她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懷彥青樂嗬著將火折子遞給了謙祿,讓兩個孩子去玩,自己則是跟林錦繡一起坐在了院子裏的石凳上。
拂去了積雪,即使隔著厚厚的衣服還是有點凍屁股,林錦繡打了個寒戰,扭來扭去焐了半天,決定先用自己的體溫把凳子焐熱了再反過來溫暖自己。
“時間過得真快。”
就在林錦繡還扭來扭去焐凳子的時候,懷彥青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