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背後交易
沒想到這不僅沒去獄中，反而來見了這玉麵書生。
林錦繡雖麵上平靜如水，心裏卻很是疑惑。
這書生甚至誇她是光明磊落之輩，著實奇怪。
但是林錦繡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在誇獎而不是客套，那雙桃目中的欣賞溢於言表，不作不假。
“大人過獎了。”林錦繡作揖。
“你們下去吧。”書生對縣太爺與趙康示意。
“好的，好的，大人您忙。”縣太爺雙手握在一起，縮著肩膀，答應得十分暢快，馬上招呼著趙康退下。
林錦繡不知這玉麵書生單獨將她留下是為了什麽，帶著好奇坐在原處。
待書房的門被關上，玉麵書生才開了口：“林姑娘應該能看出來，在下並不是本縣人。”
林錦繡點點頭：“大人通身氣質不凡，可是郡上或州上之人？”
“猜對了。”玉麵書生道，“在下為雍州牧秦樞堯，這青瓷縣也歸在下管轄。”
林錦繡心裏驚歎這玉麵書生的身份，卻也不忘客套：“名字不錯。”
“多謝。”秦樞堯笑了笑，“看姑娘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我是州牧？”
林錦繡點頭，又搖頭：“隻是剛剛猜到而已。”
“哦？”秦樞堯問。
“隻看看縣太爺對大人的態度，民女便可窺見一二。”林錦繡摸著下巴。
秦樞堯勾唇一笑：“林姑娘可真當聰慧過人。那你可知道我為何將你請到這裏來？”
“大人怕是想知道民女這玉米是從何而來，從而確認民女非敵國間諜吧？”林錦繡道。
“……間諜？”秦樞堯疑惑。
“奸細。”林錦繡改口。
“姑娘所言隻對了一半。”秦樞堯聽懂了林錦繡是什麽意思，“其實在下叫姑娘來還有另一方考慮。”
林錦繡坐正：“大人請說。”
“姑娘可知道這青瓷縣在我燕國的地位？”秦樞堯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林錦繡另一個問題。
林錦繡略略考慮了一番，搖搖頭：“雖然這縣很繁榮，但是……並不知。”
“……繁榮程度？”秦樞堯發現自己根本就聽不懂林錦繡嘴裏蹦出來的詞，猜測起來她應該是在說這縣上的人口吧。
“我雍州是產糧的大洲。”秦樞堯解釋道，“而青瓷縣有一種特殊的精米，可一株結兩穗，不僅產糧是其它糧食的兩倍，也十分容易填飽肚子，所以常年上貢，作為軍糧來使用。”
林錦繡點點頭，軍糧的重要性她當然知道。
行軍打仗，糧草先行，將士們吃飽了才能好好打仗，隻是沒想到這個縣居然是軍糧的產地。
“由於青瓷縣位於我燕國的邊緣，緊鄰著周國的青州，周國已經數次出兵想要攻打雍州，就為了這青瓷縣的一株精米。”
林錦繡大致懂了，就是為了搶糧食而打仗唄。
“可惜這精米十分嬌弱，隻有這青瓷縣附近的氣候才可成長，所以無法移植到其它地方。”秦樞堯歎了口氣。
“所以我雍州兵力雄厚，就是為了防止周國來犯。”難怪一個小縣城都能扯出叛國罪來，這下林錦繡算是完全明白了。
“看來林姑娘是真的才知道這件事情。”秦樞堯道。
“嗯？”林錦繡正在暗暗記住知道的消息，秦樞堯這樣說引起了她的好奇。
“方才姑娘說不知精米為何物，在下也曾起疑，因為這精米之事縣上三歲小兒都知道。”秦樞堯看著林錦繡的眼神中，戒備感又少了些許，
“這人盡皆知的常識，姑娘聽聞卻是一臉疑惑。”秦樞堯道，“說明姑娘沒有說謊。”
林錦繡搖搖頭：“我的確沒有說謊，若是我知道這事，怕是早就將這叛國的帽子扣回去，不會被逼的啞口無言。”
林錦繡這回答也著實實誠，她也的確沒想到，秦樞堯給她講這些居然是在驗證她有沒有說謊。
看來這州牧大人也算是身經百戰，比她的段位要高出不少。
“姑娘這人著實有趣。”秦樞堯聽了林錦繡的說法，輕笑出聲。
“大人也著實有趣。”林錦繡眯眼笑道，“明明我是個叛國的嫌疑人，卻願意與我獨坐在這裏談話，就不怕我暴起傷人嗎？”
“姑娘不會的。”秦樞堯道。
“為何？”秦樞堯說對了，林錦繡的確不會，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奸細。
“我認為姑娘不會，姑娘就不會。”秦樞堯滿臉自信。
林錦繡聽出秦樞堯並不想說出原因，便笑笑將這個話題略過。
秦樞堯與林錦繡兜兜轉轉這麽久，話題終於開始往正事上轉：“林姑娘，說句實話，在下很看好你。”
這突如其來的欣賞讓林錦繡有點脊背發涼：“大人有話直說，你這樣我有點怕……”
“青瓷縣是我大燕糧草的咽喉之地。”秦樞堯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雖說百姓僅僅是腹痛而已，但是這正是說明，有人在這咽喉之地的糧食中加害人之物。”
“現在本官代表官府，委托姑娘於三日之內將此案告破，即可為姑娘證明清白，並放你自由。”秦樞堯道。
林錦繡聽聞此意，坐在椅子上都差點平地摔：“大人，玩笑可不能這麽開的。”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秦樞堯鐵麵無私，“若是你不能完成這項委托，官府就會以叛國之罪將你正式關押。”
林錦繡這下可算知道為什麽秦樞堯會委托她了。
不光是因為秦樞堯覺得她林錦繡是個可用之才，而且這個案件，她所解釋不清的地方正巧也可以將她完全控製住，不會有對官府二心的可能。
順便還能知道她林錦繡到底有何能耐，妙啊，真是妙啊！
“能不能多兩天。”林錦繡試圖討價還價，“畢竟我沒斷過案。”
“不可。”秦樞堯拒絕，“三天時間足以讓對手做好所有準備了。”
“行。”到最後，林錦繡還是答應了秦樞堯的委托，“不過大人得考慮清楚，民女並非專業斷案人士，一步不慎打草驚蛇可會斷了這糧草之案的苗頭。”
秦樞堯點點頭：“這姑娘就不用擔心了，本官自有準備”
“好。”林錦繡答應。
三天時間真的很緊，林錦繡蹙眉沉思著，從當下就開始分析。
“林姑娘可想到什麽特殊的辦法？”秦樞堯問。
“大人覺得，若是我現在就從官府走出，是告訴大家我自證了身份，還是會被心裏有鬼的人懷疑我與官府有所交易？”
林錦繡詢問秦樞堯，她並未將莫掌櫃的名字說出，這得等她找到證據後才行。
“姑娘的意思是……”
林錦繡道：“希望大人這兩天可以發出通告，說我以叛國嫌疑被扣押在官府之中，至少要讓人以為我不可能出去。”
“可以。”秦樞堯點頭。
秦樞堯知道林錦繡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點頭答應。
“看來姑娘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了？”秦樞堯猜測著。
“沒有明顯證據，我絕不胡亂說。”林錦繡看著秦樞堯，“大人您先忙著，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自會勞煩大人。”
秦樞堯點點頭：“好，趙康！”
“屬下在。”趙康推開門，從外麵走進來，“大人有何吩咐？”
“接下來的三天，林姑娘讓你做什麽，隻要不違反規定，幫她便是。”秦樞堯指指林錦繡。
趙康行禮：“是。”
“將她帶到別院中，接下來的幾天你有事找趙康便罷。”秦樞堯吩咐完趙康，又對林錦繡說。
林錦繡心道秦樞堯做事的確細致，若是有趙康幫忙，絕對事半功倍。
她連忙做了兩個“ok”的手勢，信誓旦旦地點頭：“沒問題！”
趙康很是疑惑。
明明林錦繡是帶著叛國罪的嫌疑來的，可是這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怎麽她看起來與州牧大人相交甚歡？
一點也不像被軟禁的樣子。
“林姑娘。”
在去往別院的路上，林錦繡一直在想著如何讓莫掌櫃露出馬腳的事情，趙康連續叫了她三聲才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趙哥？怎麽了？”林錦繡見趙康那糾結萬分的表情，大概知道他想問什麽。
她輕鬆一笑：“趙大哥放心，州牧大人知道我不是奸細。”
“真的？”趙康不知道這林姑娘是怎麽做到的，那州牧大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實則很難對付，林姑娘果然是奇人啊。
“雖然得到超難的任務一個，但是至少也算是給了機會。”林錦繡歎了口氣，“這件事還需要趙哥幫個小忙。”
趙康點頭：“姑娘盡管說。”
話說懷彥青坐在衙門口對麵的一塊石頭上，無聊到拋石頭往小湖裏打水漂。
隻見眾人來來回回，左等右等，就不見林錦繡走出門來。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出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還未來得及想，就見那劉生金臉上帶著得逞的笑意，與清河樓的莫掌櫃同時走出衙門。
這兩人是怎麽混在一起的？懷彥青不解，多看了他們兩眼。
誰知這兩眼正巧讓劉生金看了個正著，本想直接回家的他轉身便走到了懷彥青麵前，也不說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何事？”懷彥青手裏的小石頭還未丟掉，夾在兩指之間摩挲著，也不看他。
“別等了。”劉生金冷哼一聲，“你的掌櫃這輩子都出不來了，趕緊收拾收拾鋪蓋滾蛋吧。”
聽劉生金這麽說，懷彥青才將自己的視線抬了起來，雙手扶著膝蓋慢慢起身，變成他居高臨下看著劉生金：“出了什麽事？”
“你的掌櫃的通敵賣國，早都抓進去了，你還拽個屁啊。”劉生金見懷彥青站起來後將自己的氣勢壓了一頭，連忙後退了幾步，撂下一句話就走。
懷彥青本就不想與他吵架，而是將視線投到了衙門的門裏。
通敵賣國？這是不可能的。懷彥青的眼睛眯了起來。
加上……
接下來還是等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