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的雞蛋羹！
林大亮根本就沒有插嘴的機會，那王金花又指著林錦繡說：“你看看這小浪蹄子，居然把我們辛辛苦苦攢的錢給偷了拿去買雞蛋吃，這就是你生出來的女兒！”
“啥？”林大亮一聽到這話，也顧不得丟不丟臉了：“錢丟了？”
“你自己看看去！”王金花一指房裏。
林大亮跑到房間裏一陣翻箱倒櫃，不多時就跑了出來：“錢真沒了！”
林姍姍指著林錦繡說：“就是她偷的，自己買了雞蛋吃。”
林大亮看著林錦繡手裏的雞蛋，差點氣昏過去：“林錦繡！你看看娘死了之後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我存這錢還不是給你擦屁股的！你現在拿去了，你讓我林大亮的老臉往哪裏擱！”
說白了，這錢就是給村長的，讓他不要計較林錦繡的事，不要給他小鞋穿，畢竟村民也是很勢利的，村長老爺要是不待見林大亮，他們也會跟著一起為難。
林大亮扶著額頭，見林錦繡不說話，背著手在院子裏踱了兩圈：“繡姐兒，你要是拿了錢，我給你一次機會，把錢拿出來，我可以不計較。”
林錦繡本就沒覺得這父親會為自己出頭，隻是說：“我沒有偷錢。”
“那你這雞蛋是哪裏來的！”林姍姍尖叫。
“早上打柴時山裏撿的！”林錦繡說，“我昨日都沒有吃東西，我撿的雞蛋我怎麽就不能吃了？”
“你放屁！”王金花根本就不信林錦繡的話，“那你說家裏錢去哪兒了！”
“我怎麽知道家裏錢去哪裏了？你們說是我拿的，證據拿出來，讓大家都看看，不然我還說是你偷我爹的錢呢。”
王金花沒想到，這姑娘一晚上不見居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一時間沒了辦法，隻能把矛頭轉到林大亮身上：“你看看，林大亮，你看看你這女兒，翅膀硬了想自己飛了！家裏就我們幾個人，我還能偷自己的錢不成？”
林姍姍也拉著林大亮的袖子說：“爹，你看看她手裏的雞蛋，我們家都沒有，不是她偷了錢出去買的，還能是怎麽得來的。”
“你看看她把姍姐兒打的。”王金花心疼地摸了摸林姍姍的額頭，摸著摸著竟是抹起眼淚來，“她自己不幹淨，嫁不出去就罷了，居然還想讓姍姐兒也嫁不出去，你看那混蛋玩意兒心裏多髒！我可憐的姍姐兒啊，要是留疤了怎麽辦啊！”
“就是呀爹，林錦繡她就是個沒良心的，家裏被她害成了這個樣子，竟然還偷家裏的錢，被我發現了我去質問她，竟然把我頭都給打破了，在她心裏還哪有這個家，怕不是心裏連爹爹都沒有！”
林大亮本就是個不分是非的，而且耳根子也軟，王金花母女深知這一點，兩人像是連珠炮一樣，對林大亮訴林錦繡的不是。
林大亮越聽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原本對親女兒還殘存的愧疚也消失殆盡，王金花母女幾句話之間他就已經認定了是林錦繡偷的錢，加上街坊鄰居嘲笑的視線，他看林錦繡的視線也越來越凶狠，臉憋得漲紅：“看來我今天是得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偷錢的玩意。”
說著抬手就朝著林錦繡扇去，林錦繡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又一退躲過，隻是手肘撞在了旁側的牆上，裝著蛋羹的碗脫手飛到地上去了，可把林錦繡心疼了一陣子。
神奇的是，碗已經碎成了碎片，但是那雞蛋羹在地上彈了幾下，上麵覆蓋了塵土，卻還保持著原狀，像個大果凍一般在地上顫動著。
這時，方才那個穿著綢服的青年，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直勾勾的看著地麵的雞蛋羹，抽了幾下鼻子，三兩步就跑了過去，也不顧髒，坐在了地上，將雞蛋羹抓起，嘿嘿衝著眾人直樂，“蛋、吃。”
“喲，這不是村長家的傻兒子張來寶嘛！”
“今天怎麽一個人出來了，怎麽不見富貴跟著，富貴兒啊！你們家少爺又要丟人了。”
張來寶哪裏聽得懂這些，狼吞虎咽的將沾了灰塵的雞蛋羹吃了下去，吃完滿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看著林錦繡的眼神像隻小狗一般無辜，似乎還想向她討雞蛋羹吃。
村長聞聲趕來，幾聲吆喝就讓人群給他讓了條路，他沉著臉看向這群自己一不在就在背後嚼舌根的人，看的他們紛紛偏開視線裝傻。
看著眾人不吭氣了，挺著自己的大肚子去把張來寶拉起，歎了口氣，但還是好言勸說。
“來寶，跟爹回家，別吃這些髒東西，回去吃好吃的。”
張來寶一聽有更好吃的，開心的跟離開了。
林錦繡看著地上蛋羹的殘渣，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好好的蛋羹就這麽糟蹋了，還進了別人的肚子，大虧啊！
有了這插曲，林大亮三人還未來得及再對林錦繡發難，林錦繡抓住了機會，開口：
“好，既然你們說我偷了錢，去買了雞蛋，我總要出去買，今天你們誰看到我出門了？再者說，村裏不過住了百十來戶，你們可以去問，我是去哪一家買雞蛋，或者哪一家丟了雞蛋，想知道，總是能夠知道的。”
“空說無憑，我隻相信證據，要是找不出來證據，就是你們誣陷，走到哪裏我都占著理。”林錦繡身正影不斜，雖然這雞蛋也不是她出去打柴撿的，但是空間給的東西和這是兩碼事。
證據？王金花母女哪裏拿得出證據？林錦繡這話就是在將兩人往自取其辱的路上推。
“你，你以為家裏活都不用去做？誰有功夫管你去做了什麽，我怎麽知道你什麽時候偷的錢，去買的雞蛋，挨個問，也不嫌丟人，你不要臉，我們還跟著你不要臉了？”王金花厲聲喝道。
林錦繡手中沒了碗，就將雙臂在身前一端，嗤笑：“你怕不是心虛了吧？我行得正坐得端，當然不怕問。倒是你口說無憑，沒了底氣？”
“呸，我要不是為了老林家的臉麵，今天肯定得問到底，讓你沒有好果子吃。”王金花見林錦繡如此堅持，沒了辦法，隻能給她個台階希望她自己可以下去，不然自己這臉可就真的要丟了。
“我可以證明，我家裏可沒有丟雞蛋。”
“我家根本就沒養雞，哈哈。”
一旁看熱鬧的開始起哄，都說自己能夠證明。
王金花臉色立馬就變了，都說沒有，這不是幫著林錦繡嘛。
轉身便罵那些看熱鬧的：“看什麽看，沒看過家裏有人吵架嗎？扒著別人家大門看什麽意思？”
最後罵罵咧咧地將大門關上。
“這王金花怎麽突然翻臉了，怕不是心虛了吧。”
“可不是嘛，這就不是她的性格，哪次得住把柄，不得鬧的天翻地覆，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收場。”
“就是繡姐兒吃個雞蛋怎麽了，剛生了孩子，正是養身體的時候，要是她能給繡姐兒補身子，孩子能想著法子找雞蛋吃嗎？”
“可不嘛，你們看看，繡姐兒瘦得皮包骨頭的，再看看姍姐兒，嘖嘖嘖……”
“後娘到底是後娘，不可能當作親生閨女養，不就是這麽回事嘛。”
隔著門聲音都傳了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看熱鬧的人故意的。
林大亮受不了這糟心事，從房子裏拿了旱煙杆子，眉頭緊鎖，蹲在柴房旁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王金花啐了一口：“窩囊廢男人，遇到事情就知道躲，什麽都指望不上。”
說罷狠狠剮了林錦繡一眼，回了屋子，折騰了這麽久，她罵人都罵累了，反正林錦繡也跑不了，等她以後慢慢收拾。
林錦繡見沒了自己什麽事兒，也回了茅屋，發現樂樂醒了過來，也不知哭了多久，嗓子都有點啞了，豆大的眼淚從臉上滑落，林錦繡連忙從床上抱起樂樂抱在懷裏輕聲哄著。
體質被提升之後，樂樂的哭聲也有了底氣，再不像之前的小貓鳴，整個院子都回蕩著他的哭聲。
林姍姍還沒有回屋子，被這哭聲擾得心煩意亂，在院中衝著小茅屋罵道：“哭什麽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出了什麽喪事，簡直晦氣。”說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摔上了門。
在林錦繡的不懈努力之下，樂樂的哭聲越來越小，癟著嘴巴睜著大眼睛停下了哭聲，隻是滿臉的淚水還沒來得及擦。林錦繡幫他擦幹淚水，誰知道樂樂直往胸前拱，臉埋在林錦繡懷中咿咿呀呀叫。
得，這孩子又餓了。
林錦繡隻得再進空間，從籃子裏又拿出一顆雞蛋來，偷摸的走進廚房。上一個蛋羹被吃了，她怎麽說也得補充一下自己的體力，讓孩子有奶吃。
可惜柴火已經用完了，為了不讓王金花她們發現，林錦繡突然有了辦法，將雞蛋塞進了爐膛中還未燃盡的灰燼裏，怎麽也能弄個半熟，說不定還能弄出個溫泉蛋來。
“先就這樣吧。”林錦繡撲通坐在地上等著雞蛋熟。
……
林姍姍這邊。她在自己的屋子裏走來走去，越想越覺得不值。自己這額頭都被打成這樣了，林錦繡還沒受到什麽懲罰，那自己不就是白撞了嗎！
不行，一定要讓林錦繡付出代價！林姍姍想著就往王金花那裏跑，想讓王金花給她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