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等著看一場好戲
「我真有點不相信,你們上去這麼好,這麼般配,怎麼會感情不合呢?」
「一家不知道一家的情況,表面上是不出來的。【】」陶曉光嘆息一聲說:「唉,沒有感情的日子,真的是太難過了。」
劉紅溫柔地說:「哦,你說的這種情況,現在社會上也很普遍,我能理解……」
「唉,」陶曉光重重地嘆息一聲說,「我現在一回家,就感覺象走進了冷庫一樣,感覺渾身不自在。這種滋味真不是人受的,沒有經歷過的人,是體味不到的。」
劉紅輕聲說:「我有點懂。我爸爸媽媽感情就不太好。還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吵得天翻地覆,要離婚。後來在雙方單位領導的勸說下,沒有離。關係卻一直不太好,互相不說話,搞冷戰,折磨人。唉,我上學的時候,也難過得不想回家。」
陶曉光意外地說:「你爸爸媽媽也這樣?唉,來真像有些人說的那樣,國的家庭大部分是湊合型的家庭。」
劉紅說:「現在好象比以前好多了,離婚比較自由了。不再被人們當作洪水猛獸,把離婚的人成異類。」
「所以,離婚率越來越高了嘛。」陶曉光說,「說實話,我還不想離婚,倒不是怎麼留戀她,而是怕影響不好。」
「這倒也是,還是不離的好。」劉紅說,「陶校長,我也勸你不要離。其實,邢主任還是很優秀的,各方面都不錯。你們真要離婚的話,大家都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還以為你們有什麼問題呢?」
陶曉光陷入了深思。過了好一會才說:「是她一直想離,不知道為什麼?我平時對她那麼好,家務事都是我搶來搶去做掉了,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由她象小孩子一樣任性,我總是百般的遷就她。可她就是不上眼,一直對我冷冷的,連晚上,唉,有些話,我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劉紅的聲音越來越輕:「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大的苦衷。真的一點也出來。老師們背後還都在羨慕你們呢。說你們是天生的一對,是一個幸福家庭。你們兩個人將來前途量,當然也有人在嫉妒你們。」
「嘿。」陶曉光苦笑了一下,「盛名之下,其實難敷啊。這就是哲學上講的現象與本質的關係問題。」
邢珊珊聽到這裡,心裡想,他們談得多麼投機啊,連有些夫妻之間最隱秘的話都說了,說明他們的感情已經不淺了。她實在憋不住,伸出頭往裡了一眼。
只見劉紅坐在陶曉光前面的位置上,與他面對面望著,很投入地說著話。從他們的神情上,他們的感情已經達到了當初他與吳祖暗戀時的程度。憑她的經驗判斷,他們離最後一步,也就是身心交融這一步,已經不遠了。
要不要闖進去,驚醒他們的美夢?邢珊珊有些衝動地想,然後大叫大嚷,把他們搞臭,這樣我就可以提出離婚。可她冷靜地一想,又覺得不行。你就這樣去捉住他們,能說明什麼呢?他們在辦公室里談話,不能作為離婚的證據,更不能取信於人的。
不是說,捉姦要捉人在床嗎?還是不要先驚動他們,要讓他們順其自然地發展下去,早早成熟,然後候機將他們捉姦在床。
這樣,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她與吳祖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於是,她迅速轉身,以最輕捷的腳步退了回去。
她精神抖擻地回家去,她要等著一場好戲,一場與自己有關的或者說是自己暗導演的好戲。她為這個意外的發現而高興,也因為這個發現而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所以她一回到家,就迫不急待坐到電腦前,打開郵箱,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吳祖:
阿吳:今晚我好高興,因為我發現了一件對我們很有利的事情。這裡我暫時保密,到見面時再告訴你。你就等著一場好戲吧。
明後天你有空嗎?我好想見你一面,我有太多的話要對你說。在我最空閑的時候,你總是不能給我一個時間和空間。
秋末初冬,很難適應的寒意,真讓人百般聊,只能打開電腦抒發點情緒,並且奢望能在我的信箱里發現你的隻言片語。
對了,前天我到一本書,關於生肖狗的愛情、時運等,說你是一個戀家、愛家、顧家的人,有母性般的慈愛,善於體貼、關心家人,我心裡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幸虧它還說,狗的最佳搭配星座是雙魚座,這可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我基本上就是這個星座的。我期待著做你的最佳搭配!
於是,邢珊珊更加密切關注著陶曉光與劉紅的關係。她希望他們的感情先敗露,這樣她就可以率先提出離婚,然後與吳祖順理成章地結合。這個愛的陰謀,她一直沒有停止過。
這天,她回到家,象往常一樣給女兒洗澡換衣服,待陶曉光燒好飯,她叫了小燕坐上去就吃,等陶曉光燒好最後一個菜,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陶曉光走到桌邊一,滿臉慍色。女兒了他一眼說:「爸爸,吃飯。」
他坐下來氣呼呼地吃了,一聲不吭。家裡的氣氛十分沉悶,很不和諧。女兒吃完,離開桌子到客廳去電視。
他們兩人只顧烏著臉,各自吃著飯,誰也不說話。陶曉光的目光一次次掃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一定也聽到了這種傳說,對我們開始懷疑,所以這些天臉陰陰的,象欠了他債似的。還一直在留心著我,提防著我,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淡漠。
今天他可能要問我了,邢珊珊心虛地想,我還是先開口說這件事,不能讓他佔了上風。要設法把離婚的原因到他身上,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或者讓他先提出離婚,這樣才對我和祖有利。
想到這裡,她把筷子一放,先發制人地說:「最近,你發現學校里有什麼不正常沒有?」
陶曉光停止嚼動,抬眼空洞地望著她問:「什麼不正常?」。
邢珊珊說:「一些老師在背地裡交頭接耳,神色詭秘,不知在議論什麼?」
陶曉光生氣地說:「我也到了,他們都還在有意迴避我。」
邢珊珊說:「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你這個副校長,應該知道啊。」
陶曉光拉下臉,睜大眼睛瞪著她:「哼,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
邢珊珊將眉毛擰成一個結:「問我什麼?」
陶曉光憋了好一會才說:「學校里都在議論,說我們上次旅遊時,在泰山上與吳校長照合影時,你在背後拉了他的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啊?」
「這純粹是造謠傷。」邢珊珊心虛地叫起來,「開始,他站在我一起,我們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這是很正常的事,有人就抓住這點不放,大做章。這是嫉妒,有人想陷害我們。我懷疑是馬小薇搞的鬼,你也相信?你不要了她的計。她沒當上副校長,而讓你當了去,她一直對你,也對我心存芥蒂,你知道嗎?」
陶曉光提高聲說:「不是我要相信,而是事實讓我不得不相信。平時,我就感覺你有些不正常,特別是對我。我對你這麼好,你卻對我那麼冷淡,百般不慣。你還在家裡反覆常,理取鬧,主動提出離婚,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麼?啊?還有,他為什麼給我們作媒,後來又突然提拔你當副教主任,把我弄了個連升三級,讓我掌管學校的基建大權,得到這麼多的好處。這種種行為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啊?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以前,我都只是懷疑而已,現在聽到這種傳說,就越想越象了。」
「越象什麼?」邢珊珊第一次聽他說出這種懷疑的話,心裡吃驚不小,但她還是極力鎮靜著自己,想著反敗為勝的理由。
「你跟他有那種關係。」
「你抓住了嗎?啊?你沒有證據,小心吃痛耳光。」邢珊珊虛張聲勢地發了火,「你有種不要光跟我說,你去跟他說,你敢不敢,我們現在就去。」
陶曉光象一隻斗敗的公雞,蔫了。過了一會,他才不苦失敗地說:「那晚,你到底跟誰在一起?」
邢珊珊心裡一陣緊張,故作不知地反問:「哪晚啊?什麼跟誰在一起?真是莫明其妙。」
陶曉光挑明說:「上次旅遊時,那晚在青島的賓館里,你隱在樓梯口,肯定還有個人,我聽到了另一人的腳步聲。」
邢珊珊眼睛瞪得象雞蛋:「你不是追下去了嗎?到誰了?你今天給我說說清楚。」
陶曉光唬著臉不吱聲。邢珊珊反而不罷休,裝出非常生氣的樣子說:「你疑神疑鬼的,是不是自己心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