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的情愛史
立刻,一條浩渺際的大海就展現在他們的面前。【】滔滔的海水翻滾著,向北奔騰不息。海面上波光鱗鱗,水霧蒙蒙。一隻只海鷗在空忽上忽下地翻飛,發出忽高忽低的鳴叫聲。
不一會,太陽從一朵巨大的雲層里鑽出來,灑下一天明媚的陽光,把渾黃色的海面照耀得金光閃閃,象有數面鏡子在顫動,在反光。南邊白茫茫的長江入海口,有點點漁船在江面上起伏;在遙遠的天邊,模模糊糊地有幾艘輪船在航行;而附近的海面上卻什麼也沒有,海水靜靜地奔流著,輕輕拍打著腳下的岸石,嘩嘩,發出溫柔而有節奏的轟鳴。
吳祖指著浩浩蕩蕩的海水,感慨地說:「真是一江春水向東流,奔騰到海不復回啊。」
劉桂花觸景生情地說:「要是我們的愛情,也能象這海水一樣,奔流不息,永不停滯就好了。」
吳祖說:「大海是限的,而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讓有限的生命變得充實有意義些。」劉桂花說。
吳祖沒有吱聲,抬腳走下堤岸。劉桂花也跟著他走下來,從包里拿出一塊塑料布,在離海水幾米遠的岸石上鋪開,他們並肩在上面坐下來。
劉桂花把頭溫柔地靠在他肩上,望著奔流翻滾的海水出神。
他摟著她的肩膀說:「要是我們能一直這樣坐著,多好。」說著在她嬌艷的臉上吻了一口。
劉桂花被吻醒了,有些憂傷地說:「可我也有些害怕,怕被人發現,那我們還怎麼見人哪?那後果就很嚴重。」
吳祖安慰她說:「不會的,我的小寶貝。所以,我們要絕對保密,千萬不能被人發現。」
劉桂花說:「我們這樣偷偷摸摸的,總是不好,唉,這算什麼呢?」她沉默了一會,突然轉過臉對他說,「噯,吳局長,要是你能離婚的話,我可以跟你正式結婚的。我沒有結婚,還來得及。我也不嫌你年紀大,你說行嗎?」
吳祖只輕輕地咧嘴一笑,不吱聲。他心裡想,她怎麼跟邢珊珊一樣,也要跟我正式結婚呢?結婚與偷情是兩回事,沒有那麼簡單啊,所以這個世上才有這麼多情人的嘛。
「唉,怎麼說呢?」他嘆息一聲說,「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痛苦嗎?我是從農村裡考大學考出來的,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這一步,多麼不容易啊。」
劉桂花愛憐而嬌嗔地在他手上擰了一記:「你是捨不得丟掉你的烏紗帽,是不是?」
祖陷入了沉思,抓住她白嫩纖細的手,好象怕她跑掉似的,憂心忡忡地說:「這只是其的一個方面。其實我更怕的是議論。真的,除了這次謠言外,我一向在人們的眼裡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好兒子好領導,總之是個他們觀念的好人。要是他們知道我原來也是這種人,他們會怎麼我?我真不敢想象這種可怕的局面。我,尤其害怕被我母親和親戚朋友知道,那真是太丟臉了。唉,他們對我多麼敬重,寄託了多麼大的希望啊。可是我呢?竟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一切,他們不要氣死啊?再說,我良心上也實在過不去,這是真心話。有時我真想丟官棄家,帶了你遠走高飛,到遠離熟人的地方,去過真正相愛的日子。可這樣做,我怎麼對得起兒子,母親,和其它關心我的親人呢?怎麼對得起同事,朋友,和我這些年的奮鬥史?」
劉桂花有些不快地說:「你的顧慮比女人還多?不象個男子漢大丈夫。」
吳祖說:「我們都是受傳統思想影響很深的人,能做出今天這樣的出格之舉,已屬大逆不道,膽大包天了。」
「什麼出格之舉?」劉桂花不認識似地著她,「你的思想也太陳舊了吧。我發覺你是個思想很矛盾的人。做倒做得出來,思想卻不開竅。一個人從冥冥之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要追求幸福。什麼是幸福?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要有愛情。愛與被愛,憂慮,束束,這才是人生之至境。」
吳祖也不認識似地打量著她說:「可人是生活在俗世,而不是真空里的,怎麼能脫離實際而所顧忌呢?人一生下來,就受環境影響,並開始接受傳統教育,漸漸形成世界觀和人生觀,是不是?我的老家在農村,一直以來都很窮。家裡只有三間簡易的小五架房子,卻有六七個兄弟姐妹,窮得一年到頭穿的是老布衣服,吃的是清亮稀薄的麥粥,或玉米粞粥,常常吃不飽肚皮,交不起學費。有一次,為了交學費,我與幾個小夥伴騎車到海邊來挖螃蜞賣,差點落入海淹死。那天,我記得是這裡北邊一點的地段,我們三個初生赤著腳,在海灘上奔跑著尋找螃蜞。螃蜞很精怪,行動也迅捷,見了人,嗖的一聲,鑽進小洞,就沒了影子。我們伏在沙灘上,用一根鐵絲鉤伸出洞去鉤,鉤不出就引誘它,引誘不出就捅死它。到太陽偏西時,漲潮了。我們開始沒在意,等到發現時,潮水已經漲到了我們身後。
「我們驚呼著往裡奔逃。潮水卻緊緊追趕著我們,在我們的屁股後面喧嘩著,象在嘲笑我們。我們嚇死了,沒命往裡撲去。正在潮水要咬住我們屁股時,我們跳上了堤岸。一個大浪撲上來,裹住我的腳要往下拖,我拚命抓住一塊石頭,才沒被它拖下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劉桂花伸手撫摸著他的頭髮,有些幽默地說,「怪不得當年這個黃毛小子,現在能把一個女孩子摟在懷裡,還弄得她神魂顛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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