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7 硬漢
老鬼的速度絲毫不比齊喊慢,單論車技,其實他要更勝一籌,一路不緊不慢地跟著輝騰,雖然平穩,但卻讓車上的幾個學生有些……亢奮。【】
恩,是亢奮,一般哪有人能把車開得那麼飄逸啊,跟坐上飛機一樣。
可老鬼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卻讓他們幾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特別是著老鬼這打扮,一邊長劉海擋住大半邊臉,另一帶著充滿邪氣的耳釘,雖然穿著西裝,卻能從袖口上見滲人的刀疤。加上老鬼本來就沉穩的性格,讓他們敬而遠之,不敢怎麼親近。
「哥,抽支煙,怎麼稱呼?」阿遠坐在副駕駛,他是不想這麼沉悶著一路回去,太尷尬了,硬著頭皮打破沉默。
「我叫老鬼,比你們大點,叫我鬼哥就行。你們都是皓哥的朋友?」老鬼接過煙,依然目視著前方,臉上的表情依舊僵硬,但熟悉的人卻知道,他幾乎一整天都是這一個表情。
而幾個人卻一下子接受不了,最在意的還是這一晚上這些人對徐子皓的稱呼,徐老大,徐總,皓哥,一個個都那麼匪夷所思,讓人怎麼都想不明白。
「恩,我們是他的室友。」小智點點頭,有了交流才敢直視老鬼的正臉,卻驚訝的發現這個人自己竟然認識,詫異道,「丁主管?你是丁主管?」
老鬼楞了楞,從後視鏡里他一眼,疑惑道:「你認識我?」
「認識啊,我在夜戀做過兼職,見過你,難怪說著眼熟。」
「兼職?夜戀不招兼職啊。都是招合同工,最起碼也要簽約半年的。」老鬼不解地說。
「啊?我確實是在那做過啊,國慶長假做了7天,領班是劉小瑞,他帶我的。」
「哦,那我知道了,你是個例外,皓哥特意給你安排的,我想起來了,還給你安排了住宿是吧?對你夠特殊照顧了,其他人全職都沒這待遇。」
三人愣住了,心道師父到底是要有多厲害,按小智曾經的說法,夜戀應該是三凱最好的酒吧,那酒吧的主管應該也很厲害了,竟然也需要交他皓哥,這還不算完,竟然連這麼特殊的待遇都能給安排。問題是徐子皓卻從來沒有說過。可他們曾經還懷疑過徐子皓對他們有所保留,突然心生愧疚。
「鬼哥,你跟徐子皓是什麼關係啊?他比我們幾個都小,在寢室是最小一個,肯定也比你小,為什麼你還叫他『哥』?」高函忍不住問道。
「這個嘛……他從來沒告訴過你們這些事,說明他不希望你們參與進來,有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他這個人很講義氣,不告訴你們是為你們好,你們今天也是意間闖到這事吧,肯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老鬼答非所問。
幾個人愣了愣,點頭承認,也明白對方的意思,可是依舊一臉疑惑,帶著好奇,卻也帶著畏懼。
「我們不會出去亂說的,寢室就是我們四個人,不管徐子皓怎麼想,我們是把他當兄弟的。」阿遠回答著。
「呵呵,到底年輕好啊,這時候的兄弟情義最真。」老鬼的面容稍微放鬆了一些,「這麼跟你們說吧,他是我老闆,也是我老大,所以我叫他皓哥,我就說那麼多了,如果還想知道更多,那你們自己去問他吧。」
三人錯愕,吃驚,言以對。恍然驚覺,原來我們一個寢室天天被派去當代表上課的人,是個江湖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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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輝騰駛入西口,來到皓潔西口分公司的後街,一排棚戶房裡,正是齊喊的住處。郝莉已經早早等到了這裡,到徐子皓后一陣語。以前就一直覺得他是瘟神,這個名聲在她們醫院急症室都出名了的,因為他總是送人去掛急症。
而現在,這個瘟神終於把自己給傷到了,只是沒想到竟然傷得如此嚴重。
郝莉雖然只是一個護士,但是對付這些傷口還是輕車熟路,招呼齊喊去打熱水,準備器皿放好工具,清洗傷口準備縫針。
可當徐子皓躺在床上,身上的衣物盡然褪去,就生一條內褲時,郝莉卻突然情況嚴重大她已經不能憑一己之力處理的地步。
「必須馬上送醫院,他失血過多,再這樣會有生命危險!」郝莉的臉上寫滿了擔憂,雖然他知道徐子皓跟黑道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可是她知道徐子皓是好人,會去敬老院當義工,為強拆戶說話的人,這黑道要是都這樣,那這世界就沒有黑道了。而郝莉也確實是想徐子皓能好,不管他是為什麼什麼傷成這樣,但肯定不是去做壞事。
「不行,不能去。」徐子皓強忍疼痛抬起左邊肩膀,那裡一團暗黑的血跡下,有一個圓圓的孔,肉都往外翻,竟然是槍傷。
余苑回味過來,第一伙人開槍的時候徐子皓曾把她撲倒,避過那槍,之後才撲向他們。而現在想來,徐子皓竟然是在那時就已經了槍,卻一直帶著槍傷刀傷硬抗著二十多個人。而他之所以還有手臂上有著大傷口的右手拿刀,就是因為那一槍傷到了左肩的骨頭,沒辦法用力。否則如果還有一隻手可以用,便能一手盾一手劍,後面的刀傷也就不會再添加了。
「可是你傷得那麼嚴重……」
「他們傷的更重,我這樣去醫院等別人來抓嗎?我真的不能保證今晚沒死人。」徐子皓重重嘆了口氣,也就是這房間里的都是他能信任的人,包括郝莉以及他的室友。
「不會的,你這樣算是正當防衛,又刀又槍的。我爸也會幫你的,就算死人了也是對方的錯。」余苑清楚的著徐子皓滿身的傷,顯得比糾結。
「是啊,你就去醫院吧,我求求你了,你這樣……我著難受。」肖柔也忍不住哽咽。
「如果真死了人,那也難保不是防衛過當啊,我不去冒這個險。」徐子皓十分堅決,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說,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受到重傷,那樣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這才是他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去醫院,甚至連以前去過的診所都不能去,不在萬廣茂老齙他們面前表現出一絲脆弱,都是擔心一旦自己受到重傷的消息傳出去,自己沒有時間再慢慢恢復。
不等其他人反應,徐子皓已經下了命令:「齊喊,你去美樂地的辦公室里把書桌下的那個箱子拿來,那裡面有更多的工具,郝莉帶來的這些還不夠,那些事我以前準備的。就聽我的,郝莉,你先幫我把子取出來。」
「可這我不會啊,既然還有槍傷,那就更得去醫院了,這裡什麼設備都沒有。」郝莉說得十分為難。
「你就按我說的做就行了,我自己的身體不需要設備,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設備。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也就是這位置太噁心了,不然我自己都能取出來。別浪費時間了。齊喊還愣著幹嘛?快去。其他人都先出去吧,你們在這她可能會更緊張。」
「我留在這,我可以幫忙打下手。」肖柔不肯走,「我動手術的時候一直著醫生在做的,而且都久病成醫了,簡單的傷口清洗我會的。這大半年每天都在做這個。」
「那……好吧,我也需要有個人幫忙,那你留下來吧。」郝莉點點頭,上去像下了很重大的決心,「說好了,待會可能還會流更多的血,如果見到你有什麼不對,我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一點都不能耽擱了。」
徐子皓微微點頭,其他人則一個個走出去,在房間外焦急等待。
清洗傷口,郝莉拿起美工刀一般的小刀,先用酒精消毒,又在酒精燈上加熱,防止水霧凝結在刀鋒上,聽著徐子皓的指揮:「往上3毫米,往左2毫米,就是這,切下去……」
徐子皓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出奇的冷靜,眾人從門縫往裡,自己都感覺得到疼。余苑很想清楚經過,卻在下刀的瞬間還是扭過了頭,不忍心下去。
可徐子皓卻像在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依舊冷靜下著指揮,甚至還得控制住身體的顫抖,以免影響到郝莉。只有肖柔最能感覺到他的痛楚,握著徐子皓的手都被他捏得有些生疼,但她也忍著,這是她唯一能替徐子皓分擔的一點痛覺。
從始至終,徐子皓沒有發出一聲,這樣的承受力,常人法想象。過程,連徐子皓都有些後悔,以前他準備的東西挺多,遺憾就是沒有準備麻藥。
子取出,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郝莉細心的給他縫合著傷口。大傷沒辦法,小傷都是用一根線拆成四股來縫合,這樣可以讓疤痕不那麼明顯,甚至不留疤。
「一聲不吭啊,徐老弟是個硬漢。」聞訊趕來譚四海站在門口,跟老馬西門楓等人在外面等待著,不由自主地發出感嘆。
「媽的,我著都覺得疼。」石沖也發出聲音。
幾個老大都來了,這個小房子里顯得格外擁擠,阿遠等人是受不了裡面的氣氛,都退了出來在門口透氣。落落本來已經安排好地方給他們住下,可他們也想到徐子皓沒事之後才放心,也就在門外抽著煙等著。
「余苑,那些都是什麼人啊,你認識嗎?」幾人對徐子皓充滿了好奇,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麼一群叔叔伯伯,但卻都跟徐子皓以兄弟相稱。
可余苑卻只是搖搖頭,她也不全認識,但是光把她認識的人說出來,就足以讓他們駭然!
足足花了兩個小時,徐子皓身上的傷口才全部縫合完畢,累得郝莉滿頭大汗,總算大功告成。
郝莉走出房間,對老馬他們說道:「應該沒什麼事了,但最近還是要吃些東西補血,別吃發物,不然傷疤會長得很難……」
認真聽了注意事項,西門楓走進去,到徐子皓臉色依舊慘白,如果不是郝莉說沒事了,他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擔心。
老馬卻還有心思在這時開著玩笑:「喲,皓哥,今天玩得是哪出啊?一騎當千還是長坂坡救主呢,怎麼還聽說你今天玩了個七進七出呢?讓你身邊帶些人,要麼就帶好傢夥防身,要不然哪能弄成這樣。」
「別鬧了,我不就上了個學校的晚會,還能剛下台就帶保鏢不成?今天這事,多帶兩個人也未必好使,來得太突然了。
」知道是誰幹的嗎?明天就把場子找回來。」西門楓卻沒有興趣開玩笑,只想著知道到底是誰膽子那麼大,現在還公然敢與西虎堂為敵。
「別急著說著個,別人郝護士忙了一晚上了,都還沒好好謝人家呢,齊喊,你開車送她回去,我車上還有夜戀的貴賓卡。」
「恩,知道了。」齊喊點點頭出去,徐子皓說的這貴賓卡不是一般的卡,裡面是已經充值了的,一張兩萬的消費額,就算自己不用,拿出去賣個一萬五也是能賣到的。郝莉有那麼nx的外公,這些錢應該不算大,但心意還是要表示。徐子皓也不怎麼擔心她會說出去。郝莉正義感很強,而跟她交朋友那麼久,對這個正義的認識兩人有著知交般的一致。
「老鬼,把我這幾個兄弟安排好,都一晚上了。哥幾個,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們懂的,不懂就等我回學校再聊,你們也儘早回去。」
「好的,師父你早點休息。」
「落落,還有這兩個,一起安排了吧。」徐子皓指指余苑和肖柔,還得安慰她倆幾句,這才讓她們也跟著落落走了。
零零散散地支走這些人,最後只剩下老馬,西門楓,石沖,老謝,譚四海,就連他們的手下黑豹,蚊子,孟浪都被支走了。而他們也懂,老大們要商量大事了,這種高度的會議他們是不去參加的。
「說正事吧。」老馬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徐子皓也不嗦,他也想早點休息,開門見山道:「今天的事有兩撥人,這是一個巧合,我成現在這樣,也真是有點倒霉。」
「兩撥人?確定?」聽到這麼一說,眾人更加迷茫了。
「肯定是,后一撥人只是撿了前面的便宜,他們本來只是想要我一隻手,但聽到我名字就想著要我命了,明顯是出於忌憚我,碰了不該碰的人。他們自己說的有人請他們做的,如果相信這一點,這就不是問題。雖然那些人我不認識,但是我可以把他們的樣子花下來,讓兄弟們去查,三凱就那麼點大,查出來很容易。而且會恨我但是還不至於到想要我命的人,也真不多。不過我估計他們現在已經打好包裹準備跑出三凱了,這些人威脅不大。可以先放放。」
「那第一撥人是誰你知道嗎?就是他們動了槍?」西門楓問。
「恩,他們是真想要我命,只是沒得手罷了。而且他們在暗我再明,有點麻煩。」
「到底是誰啊,這膽子也太大了吧,我們現在也沒跟誰衝突到這種地步啊?」譚四海顯得十分震驚,畢竟這事情發生得太沒有江湖套路,讓他都有些摸不清。
「有,當然有,如果我是他,也會想要殺我。你們不記得今天,不,應該是昨天了,昨天是誰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