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拄拐
378拄拐
第二天，早上，徐子皓自己開著一輛麵包車來到肖柔家樓下。【】進門才見到她家還有不少親戚朋友都在，估計是叫來幫忙的。
肖柔穿著一件t恤和一條寬大的休閑褲，那麼久沒有剪過的頭髮長得長且濃密，但是厚實的耷拉著，沒有一點層次感，劉海很厚，而且把眼睛全都擋住了。
因為只能趟在床上，這三個月，雖然枕頭越墊越高，但是也只能半靠著。洗澡就不用想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解決。現在著她頭髮還挺乾淨，應該是三個月來第一次洗頭，身子也在昨天被擦拭了一遍。
徐子皓到的時候，肖柔的媽媽正在幫她穿著襪子，而她自己還在用鏡子照著自己，面對那麼厚實的頭髮覺得很不適應。
「喲，那麼臭美啊！」徐子皓一進房間就打趣道，她母親也是在一旁竊笑不說話。
「我頭髮怎麼變成這樣了，難死了。」肖柔很辜地說道，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好像還長肥了。」
養了這麼幾個月，天天好吃好喝調養，又不運動，吃完了就睡覺休息，人倒是確實被養得白白胖胖了，臉色也變得紅潤。親戚朋友送來的各種補品，她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和睡，這樣還不胖得變了臉型已經算不錯了。臉上有那麼一點點肉，反倒更加顯得可愛。
「能肥一點說明好得快嘛。」
閑聊一番也就打點完畢，肖柔好久沒有坐起來了，連坐都顯得吃力，沒有靠椅根本就坐不住。想來腿上的肌肉也萎縮了，還得有一段時間恢復。
肖校長把她抱起來，在親戚朋友的簇擁下往樓下走。受傷的腿在外側，徐子皓走在前面幫忙扶著。
不小心碰到她大腿外側兩個堅硬的東西，突然意識到這是固定她骨頭的鋼釘，趕緊躲閃，緊張驚叫，像自己被踩了一腳一樣：「啊，沒撞疼你吧？」
「沒有，這個不疼的。」肖柔笑了笑，打消他的顧慮。
徐子皓也不知道是真不疼還是假不疼，但是她的表情，應該沒什麼事。
上了車，後面的座位都是被拆了的，徐子皓已經找了墊子撲上，可以讓她躺在上面，又上來幾個人照。其他人則坐另外一輛小車去醫院。
徐子皓開著車，從後視鏡里肖柔，問道：「為什麼你那鋼釘是漏在外面的，這樣插在肉裡面能不疼？」
「不疼啊，捏住搖都不疼，不過也搖不動，是直接釘在骨頭上的。就是有時候換藥的時候疼一點，不過現在都好得差不多了。」肖柔解釋說。
肖校長在旁邊補充道：「這是兩段鋼釘，裡面的是有螺紋的，之後又有兩個光滑的漏出來，好像得分兩次拆，聽醫生說這樣做法牢固，恢復得快。唯一的缺點也就是鋼釘漏在外面，留著傷口，要經常用酒精把長出來的結痂擦掉。」
「哦，那這鋼釘不會生鏽？」徐子皓問。
「應該不會，是高密度鋼筋，這麼短短的一小顆幾千塊錢呢。」肖校長一陣唏噓。
不一會兒到了市醫院，這邊已經打好了招呼，等了一會兒就有護士著擔架床出來，把人給接進去。這次複查就是要拍片，恢復情況，再考慮一下步。
徐子皓陪著肖柔聊天，說了說這段時間外面發生的事，等待著拍片的結果。
片子拿到手上，又去找主治醫生，大家心情都十分忐忑，就想等待彩票開獎一樣。又怕她的骨頭沒有恢復好，又擔心萬一恢復了移位，以後行動不方便。
最終的結果還是挺滿意。新骨質已經長好，接下來就是慢慢恢復，還不能直接下地，得拄一段時間拐杖。
「這得拄多久啊？」徐子皓問。
「一年吧，九個月後來把外面的鋼釘取出來，等傷口恢復了就可以嘗試慢慢扔掉拐杖，之後再過半年，就可以來把裡面的鋼釘拔掉。」醫生如是說。
「怎麼那麼久啊？不是傷經動骨一百天么？她恢復得那麼慢？」肖校長詫異地說。
醫生倒是很有耐心地解釋：「她這個不一樣，傷到的是股骨頸，骨折最難痊癒的就是這裡了。她還算恢復得快的了。慢慢恢復之後可能覺得不疼了，不用拐杖也能走兩步，但是別那樣做，畢竟沒有完全恢復好，那樣會影響到後面的恢復，拄拐那麼久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孩子還小，別為了一時耽誤了以後啊。」
想不到傷到骨頭要恢復這麼久，想想那些運動員還真是不容易。什麼打籃球的，跑步的，骨折幾個星期之後，打著鋼釘又上場了，一般人又哪能承受這些？別說有劇烈運動有危險了，就連走路都小心翼翼。
肖校長點點頭，又問：「那她這樣什麼時候能去上課？」
「恢復吧，等什麼時候拄拐能走利索了就可以去了。坐著也不影響，只是現在剛從床上起來還不適應，也坐不久。只要不出意外，以後還是不會影響到正常走路運動的。」
有醫生這句話，大家也就放心了，徐子皓又開車送肖柔回家。還在醫院買了副拐杖送給她。
「小徐，你怎麼去給錢了，這怎麼好。」肖校長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礙事，花不了多少錢。現在的醫院配套服務還真豐富，肯花錢什麼都買得到。拿著吧，都買了，我總不能留著自己用吧。」
肖校長說了幾句謝謝，也就留了下來。
這時已經到了午，皓潔還等著車送完，徐子皓直接讓吳智傑在肖柔家樓下等著，把人送回來之後就把鑰匙給他讓他開回去：「晚了點，你辛苦下午加個班。」
「恩。」吳智傑把車開走了，徐子皓又來到肖柔家裡。她媽媽一回來就開始做飯，而且要留他下來。想想自己也沒什麼事，便答應了。
徐子皓自己拿著拐杖試了試，矮了點，但是對她來說應該剛好，自己玩了一會兒，對坐在沙發上的肖柔說：「你要不要試試，貌似有點意思。」
「恩。」肖柔笑了笑，伸手接過拐杖，想要憑另一隻沒受傷的腿站起來。
可是使了一下力，發現根本站不起來，一個辜的眼神望向徐子皓：「遭了，我吃太肥了，站都站不起來了。」
「不是你人肥了，是腿變細了，你們女生不都是希望有小細腿么，現在夢想成真拉！」徐子皓搞笑道。
雖然她穿著寬鬆的褲子，但是能出來確實細了不少，肌肉萎縮得厲害，是要不少時間恢復。印象肖柔的腿還長得挺直，要是恢復好了一定挺美。
徐子皓嘗試把她扶起來，肖校長也幫忙，兩人一前一後護著。
肖柔走得很吃力，戰戰巍巍，一站起來就覺得天旋地轉很不自在。往前挪動兩步，十分緩慢，如同小兒學步，小心翼翼的，如果重新開始。
「走不動了。」才走了幾步肖柔就感嘆道。
「先休息下吧，慢慢來。」肖校長說道，又護送著讓她走回去坐下。
「很難適應么？要不要弄輛輪椅來慢慢練？」徐子皓到她吃力的樣子問道。
肖柔卻搖搖頭：「我以後也還不是要走的，坐輪椅只會適應得越慢，只要多練練就好了。我還想快點練好了回學校，課程都不知道落下多少了，而且在家裡聊死了。」
說罷她休息了一會兒，又站了起來繼續練習著走，周圍人都小心守著，生怕出些意外。這要一不小心摔一跤，也就前功盡棄了。
不一會兒，吃飯了，吃飯的時候肖柔還在嘮叨著：「我要去理髮。」
「你現在才剛起床就想出去走啊，怎麼也得先在家裡適應一些再說嘛。」知道女兒躺了那麼久，都恨不得長出翅膀出去飛一圈，現在好不容易能走了，還不急著想出去轉轉。但是現在這狀態連站都站不穩呢，當父母的又怎麼能放心。
「可是今天周末，你們明天要上班了，一等就得等一個星期啊。」肖柔顯得有些心急。
「你一個星期能走利索了就算不錯了。」肖校長說。
「哼，哪有，醫生都說我恢復快。」肖柔倔強地說道。
「還是聽肖校長的，等你走利索了我陪你去，我隨時有時間。你你現在，站都站不穩，又還走不久，怎麼出去剪嘛。」徐子皓也勸道。
「好吧，那我走利索了打電話給你。」肖柔也退了一步。
「你又麻煩人家徐子皓，這怎麼好意思。」她媽媽佯怒道。
「沒事。要不是肖柔，現在就是我拄著拐杖了，她都替我拄拐了，我送她去剪個頭髮又怎麼樣。」
「還是不要麻煩你了，你都快高考了吧。」肖校長說。
「那沒關係，也複習得差不多了，何況我現在也不怎麼去學校，耽擱不了什麼時間。」跟肖校長解釋了下現在的學習狀態，想想對現在徐子皓來說，讀書只不過是副業，肖校長也就不再過多追問。
之後的幾天，肖柔每天都在爸媽的陪同下在家練習走路，都是拄著拐，不得不說她確實恢復得挺快。
星期五下午，徐子皓再來的時候，肖柔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打開：「你，我不用拐杖也能站了。你陪我去剪頭髮。」
肖柔就這麼站著還顯得挺正常，絲毫不出來有一條腿受傷，但是徐子皓知道她只是用一隻腳支撐著。
到她那麼得瑟，徐子皓突然想到句經典台詞，沖她挑逗道：「沒事了是吧，那你走兩步，沒事走兩步。」
「咦，你就知道找著機會欺負我，醫生說了現在還不能走，我可不想要拿以後來開玩笑。」說著又拿起拐杖走著，「你，動作很熟練吧。」
「是不錯，進步挺快嘛。」徐子皓誇讚道。
「現在在家走都嫌地方太小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嘛，去剪個頭髮，又不遠。」
「你跟你爸媽說說，他們同意我就帶你去。」來肖柔真是憋壞了，徐子皓也把皮球提給她父母。
誰知道她沖著電話里一陣說，還真就把肖校長給說服了，徐子皓也履行承諾，陪著她出門。
一步一個樓梯，這拄拐了走路總是不便，費了好半天勁才從樓上走下來。
到了理髮店，到自己如此鬼魅的頭髮，肖柔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要剪成什麼樣的？」
「剪短髮，方便收拾。」肖柔直接回答道，她以前也是短髮，還喜歡把鬢角掛在耳朵上藏著，初三年來就沒變過。只是現在頭髮長長了，上去確實另外一種感覺，似乎不那麼冷了。
「要不你留個長發吧，就把鬢角順下來還挺好的。本來頭髮質量就好，收拾起來也不麻煩，只要多梳就行。」
理髮師也在一旁說道：「恩，我也是這個建議，我幫你把劉海修一下，層次感弄出來，肯定好。」說著又徐子皓，感覺這個男人對這方便還挺有研究。但又不像是同行，想來不是閱人數就是閱片數。
「那樣真好？那好吧，試試吧，如果不好就得剪短。」
「包你滿意。」理髮師快速揮舞著剪刀，不一會兒便搞定。肖柔清純的臉龐漏了出來，配合這髮型，比原來那個更適合她，連她本人也十分滿意。
出了理髮店，回頭率突然就增加了，這一進一出的前後對比，就如同貞子和花仙子的卻別。
徐子皓聽到旁邊還有人小聲議論著：「哇美女誒。」
「啊，是挺漂亮的。可惜是個瘸子。」
徐子皓最近最煩這種聽風就是雨的，說話還不負責任，當時臉就拉了下來沖他們吼道：「你他媽說誰是瘸子，找收拾呢。」作勢就要揍人。
對方只是兩個初生，一下子被徐子皓這個氣勢給嚇到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逃也似的跑開，肖柔拉拉徐子皓：「你幹嘛啊，怎麼那麼大的火氣，對小孩子發火。」
「我就不管這種人，一天到晚瞎j說，像磚家似的。」
「好了好了，他們說得也沒錯，我現在確實是瘸子，但是我是還能恢復的，已經很幸運了。」肖柔笑著說道，到徐子皓心情不好，又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順心？」
「是有點，酒吧一直不讓開門，省里下來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還不走，哎鬱悶啊。皓潔又還在跟別人競爭著，還是個持久戰啊。」徐子皓不自覺地嘮叨著。
「想開點吧，早晚會好的。」肖柔勸道，心裡卻嘀咕著，怎麼徐子皓現在願意跟她說自己的煩心事了。想想初的時候，徐子皓有什麼事情都悶著自己扛，直到處理完了才會說。來現在他面對的壓力還真不小。
正走著，徐子皓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你好，找哪位？」
「你好，請問是皓潔餐具消毒公司的徐子皓徐老闆么？」
「恩，我是。你是？」
「我這裡是市委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