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陳信風

  18陳信風 

  晨鵬的臉色變得難，可是又不好發作。【】但畢竟他都混了好幾年了，莫非要因為一個小毛頭的一句話就把捉到的人放了？這樣做也太丟面兒了。 

  徐子皓見他不動，又說道：「你要繼續跟他算舊賬，那就別怪我跟你算舊賬。你上次打了我，而且還打了一個警察，你要這麼帶人來捉他，是不是要我哪天帶人去捉你？」 

  他一句句說得很清楚，就是威脅的意思。晨鵬捏了捏緊握的拳頭，但終究還是鬆開。來之前，這件事已經問過陳楚了的。但是陳楚並沒有明確表態，只是說「人砍你了，你自己著辦就行。」但萬沒想到，途會突然插出來個徐子皓來保人，現在這個帶走也不是，不帶走也不是。 

  陳楚的話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不太想追究了，所以現在給他打電話也沒用。如果這樣了還要動手，那就是直接鬧僵了，同時又扇了西門楓耳光。晨鵬咬咬牙，一擼嘴，人就放開了。「哼，算你小子運氣好。」 

  本來還以為要多爭幾句，對方至少要他們賠點錢什麼的。哪知道晨鵬連賠錢的事情提都不提了，這倒是讓徐子皓覺得意外。 

  小雨走了過來，幫著一起把陳信風扶著走進吧。 

  「等等，以後別再找他麻煩了，這是我朋友。不做得太難，如果陳楚非要追究我再去跟他說。」 

  晨鵬冷冷答應了一聲，幾個人上了一輛長安之星包車。徐子皓嘆了口氣，覺得好險，要是再晚一點，可能人就被拉到車上去了。 

  點了顆煙遞到他嘴裡，自己又點著，三個人在吧台坐著，另外一個收銀員了，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徐子皓揮揮手，不回答她。見到他不肯說，她又過來拽住小雨過去磨著，反正小雨也不知道太多事情，徐子皓也所謂，再她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時候，很大方的點點頭，讓她們到一邊聊去。 

  陳信風繼續抽著煙，抬眼了他：「謝謝了，兄弟。」 

  「不用客氣，原來那天砍陳楚的就是你，有氣魄，夠霸氣。」徐子皓樂著說道。其實當初聽到那一刀是砍在晨鵬身上，多少還是覺得有些解氣。跟晨鵬的過節一直也沒算正式消除，只是因為兩邊的關係，鬧得不方便繼續打了。 

  「你好像知道這件事，你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那個人會兩三句話就被你說服，而且你好像連陳楚的面子都可以不甩，你也才初畢業啊。」陳信風一股腦說出來好多問題，充滿著對徐子皓的疑惑。 

  「這個嘛，我跟陳楚能說上話而已，畢竟那件事情過去了，你也沒砍到陳楚。你在晨鵬現在那樣，壯得跟頭牛一樣，根本沒什麼大事，我幫你說說話，這事就算了。」 

  「沒出來，你還有那麼大的面子。連陳楚這種大混子都買你的帳。」 

  「還行吧，你當初也還不是膽子夠大，一個人去砍陳楚，還好你當時沒砍到，不然這事情難扯乾淨。」 

  「我當初也不知道他是大混混啊。你剛才說的那個沈萬天，那又是誰，還有你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我感覺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還多。」陳信風還是覺得心裡有好多謎題沒有解開。 

  徐子皓眼睛轉了一下，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不認識沈萬天，這個事情我慢慢跟你聊。你先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去砍陳楚？」 

  陳信風猶豫了一下，又到旁邊小雨她們還在那邊聊著，沒有注意這邊，才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有人找我干，一萬塊錢，讓我砍了他，只要砍到就行，能砍傷一點最好。」 

  「一萬塊錢你都干？」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過三凱的市價，一個人頭五萬，如果出到十萬，不管是多大的混子都有人幫你出手。這個只是要求我去砍傷他，我想著隨便手上砍一刀就跑，誰知道被圍了，只能下意識地隨便砍一個人交差。只是沒想到是要我去砍一個大混子。」 

  「哦。」徐子皓點點頭，又問道，「那找你的那個人叫什麼？混哪的？」 

  「是個女的，不知道她真名叫什麼，她讓我叫她小楠，長得還挺漂亮的，我在牌機室認識的。西口那邊有一家遊戲室。」 

  「輕舞飛揚？」 

  「對，就是這個名字。」陳信風答應道，想了想，又補充道：「當初我來這大半年，存了點錢，就找地方玩，剛開始玩幾十塊錢的，還贏了幾百。後來玩得大了，錢多的都輸出去了。再後來越陷越深，這賭真不是個好東西。還欠了7000塊錢外債，跟牌機室的人借的錢，剛開始還勸我玩，後來知道我只是一個管就天天逼我還錢，有一次還追到吧來了。小楠也是經常在那玩的，算是臉熟，那天就問我願不願意幫她，我本來就缺錢，而且到陳楚，他那身板我收拾他兩個都富裕，也就答應了，也沒問為什麼要那麼干。」 

  「後來呢，砍了人之後你就跑路了。」 

  「恩，雖然沒砍到人，但小楠還是幫我把外債還了，然後又給了我五千讓我跑路。這時候我才知道我砍的是個大混子。」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而且還敢在這家吧當管。」 

  「這家吧的技術管工資高啊。我來這三凱就是為了來找人的，現在人沒找到，我也不想回去。我想著都過了一個月了，那件事情應該過去了，所以就回來了。平時我也不去大街上溜達，就在吧和住的地方，都不知道那伙人是怎麼找到我的。」 

  徐子皓搖搖頭，來他還真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陳楚跟輕舞飛揚的人是有瓜葛的，但是突然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對，莫非當初真是陳楚自己演戲不成？但是如果是演戲，晨鵬為什麼還要來抓他呢？或許是晨鵬不知道陳楚的打算也不一定。事情變得又有些複雜了，但是也沒什麼必要去深究，因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算查出來個究竟也沒什麼意思。 

  「還好你遇到了我，放心吧，今天我都跟他們那麼說了，以後你該上街還是上街，該找人還是找人，如果他們還是找你麻煩你就打電話給我，我幫你解決。」 

  「你不問我要找誰？」 

  「那是你的私事，我不問，需要我幫忙你就說。你一天天那麼窩在吧里怎麼找人，上街上溜達一下沒準還能碰上呢。」 

  「哎，跟你說也沒事。我找我妹妹，她叫陳木槿。你別說上街溜達了，我都溜達了大半年了都沒見到過她。我家裡窮啊，讀大學的時候勤工儉學，一直沒回家，放假就在外面打工，也有個三年沒見到過他了。她高畢業之後就沒讀了，出來打工之後來到這裡，有一部分學費還是她給我出的，還時不時給我寄生活費。她說這裡好賺錢，結果我也就來了，誰知道來這之後哪裡好賺錢，想想都不知道她在這吃了多少苦。」 

  陳信風說到著有些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可是來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到她，我還以為她人不在這了。但是前段時間家裡又收到她打去的錢，還打了個電話回家，我才知道她還在這，所以又回來了。」 

  「你家裡也不問問她為什麼不回去，也不問問她的聯繫方式？」 

  「家裡二老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沒想過那麼多。我怕家裡擔心，所以我來的時候給家裡撒了個謊，說我已經找到她了，跟她在一起的，可是她就是不聯繫我，我也聯繫不到她。」按說這東北漢子，二十二三歲的小夥子，正是一身虎氣的時候，可是提到了他妹妹，竟然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徐子皓安慰道：「好了，三凱就那麼點地方，只要她不走，總能找到的，或許她有什麼難處也說不定。有機會我幫你問問。」 

  陳信風默默點了點頭。 

  徐子皓拍拍他的肩膀，又遞上一支煙，兩人點著。換了個話題，又問道：「你不是本科畢業的么，怎麼來找個吧當管，應該挺好找工作的啊，管是我這種沒有憑的人來做的。」 

  「哎，我就是沒拿到憑啊。本來還以為只要我有電腦技術，找個專業對口的公司上班沒問題，結果他們說我英語不過關，都不要我。我讀了四年啊，電腦技術在我們學校絕對數一數二的，那些研究生都不是我對手，可是就因為四級沒過，學位證都沒拿到，就拿個畢業證根本沒用。而且現在大學生也不吃香了，放哪都是個白菜價，還不如來這打工工資高。」 

  「賺錢嘛，能賺到錢就行，趁我們都年輕，多拼一下。」 

  兩人提到錢這個問題上，突然又沉默下來。徐子皓了小雨那邊，還在聊著呢，覺得奇怪。按理說她知道的東西兩三句話就能講完了，怎麼還有那麼多說的呢，沖她打了聲招呼：「嘿，小雨，怎麼還在聊呢，還沒說完啊？」 

  「說完什麼？」小雨疑惑地著他。 

  「她不是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么？」 

  「啊？」小雨忽然恍然大悟，「哎呀，小寧，說跑題了，我重新跟你，事情是這樣的……」 

  徐子皓搖搖頭，自顧自地坐到電腦桌那邊去，剛剛出去得太急，遊戲都沒來得及關呢。晃了一眼，又信息過來，是藍風幻的「等待，你是不是要賣mhb，有多少，我全收了。」 

  「有個幾千w吧，800w換一百rmb哦。」這個遊戲對金錢攜帶有上限限制，他和小雨的兩個號已經放不下那麼多錢了，所以得先賣掉一些，剛好放假，遊戲幣的需求更大了。 

  「具體有多少。」 

  「4600」 

  「550，先賣我4400w，有問題沒？你銀行卡號給我，我用銀給你打錢。」 

  徐子皓輸了一堆卡號和用戶名過去，這張卡還是西門楓幫忙辦的，以後黑爵的分紅也是直接打到這裡面。 

  卡號剛發過去才不到一分鐘，對方又發來信息了：「錢過去了，收到了沒，你先去，然後快點給我錢。」 

  「行了行了，不用了，我還不相信你么，你那麼急幹嘛？」 

  「又開了個新東西，要花錢砸的。下個星期天就是服戰總決賽了，我擔心對方搶先，反正先砸滿再說。」 

  徐子皓語，一邊給他遊戲幣一邊開著銀自己的錢，550還真到漲了。這還只是一個星期用那些高級號賺到的錢，都是他大半個月的工資了。再想想之前那話，五萬塊就一個人頭啊，那像藍風幻這樣的，萬一心理有點殘疾，不在遊戲里殺人，在現實里殺人，這社會的壓力得多大啊。 

  把錢給完，徐子皓就關了遊戲，沖小雨揮了揮手：「大姐，聊完了吧，沒聊完就下次再聊，走了。信風，你幫我守著點啊，我晚上過來換班。」 

  「你們去吧。」 

  「是要去哪啊？還真沒聊完呢。」小雨有些依依不捨，但還是邁著大步子走過來，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 

  「走，先去吃點小吃去，然後去逛街，一天在吧對著電腦憋著也不行。會像陳信風那樣把白頭髮給憋出來的。」徐子皓打趣地說道，又揉揉她的小腦袋，兩個人走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