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死了個人
15死了個人
把攤子收拾好,徐子皓跟母親來到醫院,這時已經是將近晚上十二點了。【】
打從進單位起,父親就只是一個汽車的檢測員,劉叔叔要晚進公司兩年,但是他有一個大專的憑,所以直接做了這個檢查組的組長。後來父親還當過駕駛員,進過保衛科,再後來公司在西口建了個大型汽車修理場,兩人又再次到了一個單位,上面的領導是各幾年換一個,可是他們職務卻沒有變,一直都是老樣子,一轉眼在大修場都快十年了。
這燒烤攤的錢,有一部分都還是劉叔給湊的,而且以前借的錢還沒還清。不過二十年年老朋友了,劉叔也不在乎,父親也不見外。
今天劉叔在跟徐子皓他們見面之後,就過來坐了坐,聊聊天,還幫幫忙搬凳子什麼的。可是正打算走的時候,突然到一群人殺氣騰騰地沖了過來,二話不說想要掀攤子。
不用說,這群人正是裘保揚這些人。裘保揚緩了半個小時,走路什麼的就沒什麼大礙了,反而化傷痛為氣憤,全都發泄在了拳頭上。
他們本來還準備等徐子皓來了之後再動手,可是一直等得想睡覺了都沒見到他出現。人都叫齊了,不可能白來一趟,反正先把攤子掀了再說,口裡的理由當然是徐子皓昨天插手他們的事,而且還動手打了他。
徐子皓的父母也想過這些人可能會來報復,只是沒想到來得那麼快,還那麼恨,四五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加上兩個二十歲左右的漢子就那麼衝過來,只說了兩三句話就開始動手。兩個漢子倒是只在旁邊著,其他的人就拚命砸東西。
劉叔是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上去拉了一下,剛好拉到裘保揚。
這小子本來就在氣頭上,又沒抓到想抓的人,現在有人敢上來攔他,他可不管那麼多,抓起馬扎都砸了上去。劉叔是個硬氣的人,心道我還收拾不了你們幾個小子不成。哪知道剛搡幾下其他人就開始動手了。兩個漢子也動手了,幾拳就把劉叔打到,父親上去攔,也挨了幾下。
就在這時候,大狗他們幾個人回家剛好路過,一見這邊情況不對,趕緊沖了過來。定睛一,被打到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便什麼都不管了,直接上手。
但是他們之前已經走散了一些人,就剩3個人在他旁邊,還全是剛初畢業的學生,對方卻有兩個專業場子的,他們根本不是對手,沒兩下就全被放翻。
大狗他們不出來還好,這一出來被裘保揚清楚了,這個氣。他之前被圍的時候雖然沒清楚人,但是這個大狗他可是有影響的。而且今天被打也是徐子皓幫這個人出的頭,不管怎麼說都跟他脫不了關係。既然徐子皓打不到,就先打大狗,有一個算一個,釣他單線的誰都跑不掉。下手愈發狠毒。
大狗被他們打到地上,剛好躺在劉叔旁邊。見到自己父親被打到在地,鮮血不停地往外冒著,一動不動,大狗心裡是又憤怒又害怕。
就在這時,被姚青打過招呼的兩個巡警才帶著人沖了過來。
兩個巡警都很年輕,姚青也只是告訴他們這裡可能會出事,也沒具體說什麼事,所以都沒怎麼放在心上。一個不留神,這邊已經打得火熱了。
見到那邊那麼多人,殺氣逼人,兩個小巡警也不敢貿然衝上去,只得趕緊呼叫支援。正呼叫著,又殺出來幾個孩子,把他們都蒙了,但也正因為他們的出現,才為後面來的支援爭取到了時間。
周邊巡警和西口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及時趕到,從兩邊圍了過來。
大狗晃晃悠悠地想從地上爬了起來,著自己父親還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兩條淚痕掛化成兩道熱氣。幾個小時前還板著臉訓斥自己,之後又塞給自己零花錢的父親,此刻卻已經如同死人一般倒在了地上。
大狗紅著眼睛,頂著裘保揚的猛踢,眼睛突然瞟到旁邊一把用來殺魚的菜刀,順手就掏了起來,沖著裘保揚砍了過去。他又到之前用馬扎猛砸自己父親的那個混子,此刻還拿著馬扎沖他砸了過來。他左手硬生生地擋了下來,右手毫不猶豫地沖著他就是兩刀,手都砍得有些發軟了。還想繼續的時候被旁邊過來的一個民警制服。
由於動了刀子,情節一下子由普通鬥毆升級為持械傷人了,整個過程還全被警察在眼裡。地上的鮮血一灘灘的觸目驚心,母親花了好久功夫都沒能把血跡全沖乾淨。
時間太晚了,所以一群人現在只是暫時被押在西口派出所。兩伙人被分別關起來,而裘保揚,李叔,還有那個被砍傷的混子,全都送到了醫院,並且有警察守著。
這一天是個不眠之夜,動靜鬧得太大了,不用說,等到明天早上,一個關於「燒烤攤鬥毆傷人事件」的各種版本就會在西口流傳。一個彪悍的初畢業少年,當著警察的面砍傷兩個人還不知是死是活。或許又會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不問緣由地說道:「現在的x0后啊,太狠了」云云。
徐子皓和母親到醫院后也只能簡單探望一下,劉叔倒是沒什麼大事,都是皮外傷。被砸了那幾下頭上破了個口子,只是當時被砸暈過去了,並沒有留下什麼內傷。來醫院后不久就醒過來了,吵著要去派出所孩子。可是事情都這樣了,那邊自然有警察在處理,還不如安心在醫院住到明天,把傷養養再說。
裘保揚的父親也來,肥胖的身軀,臉上一堆橫肉,顯得十分霸氣。進來之後到自己孩子還在昏迷,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輕舞飛揚的老闆收到消息也過來了,站在病床旁邊,一臉悔恨地表情。
「老三,你是怎麼搞的,怎麼還找幫著他找人去做這事情。」當病房裡的警察自覺地走出去之後,一聲責備聲才低沉地發出來。
「二哥,我也沒想到會出那麼大的事啊,還以為只是小孩子打架而已,我都告誡了他們不準動刀子了。」
「哼,算了。就是背上挨了一刀,讓他疼一次也好,別一回來就給我惹事。」
「那砍人的小子呢?」
「抓住了,關在派出所。」正說著,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那頭說了幾句什麼,讓老三照顧著這邊,就出去了。
電話是從派出所打來的,連夜對打架的幾個人審訊。當然重點審訊對象還是大狗,畢竟只有他一個人動了刀子,而且人也是他砍的。當然整個事件還是得審訊出個過程出來。
但是兩邊的口供卻不太一樣,裘保揚這邊說的是因為之前來吃燒烤的時候老闆退了假錢給他們,所以過來找說法,結果發生了爭執,正在搡地時候不知道哪裡出來一伙人,之後打了起來。這是他們之前怕發生意外而對好的口供。
而大狗這邊卻把昨天開始發生的事情全說了個遍,指出裘保揚這些人是故意來報復燒烤攤的。而自己是意間路過,剛好見到自己的父親被打,所以才動了手。當然,他們也沒有說晚上陰了裘保揚的事。他們打他是在暗處,只要死不承認警方也沒有辦法。但是裘保揚他們昨天在燒烤攤打架的事可包部住,因為有徐子皓的父親以及周圍夜市攤販的口供,這些加起來基本保持一致。
「裘所長,兩邊的口供在這,您先吧。」這裘所長正是裘保揚的父親,完口供之後若有所思,來得找自己的孩子談談,但是隨即又說道:「繼續審,特別是那個叫劉小瑞的孩子,別讓他睡覺,明天局裡面可能要來提人了,懂我的意思吧。」
「恩,知道了。」
知道大狗被抓到派出所之後,徐子皓也是十分擔心。那個地方他可是去過的,想到當初那個打過自己的胖警察,還是心有餘悸。不過這種害怕已經漸漸轉變成了憤怒埋在心裡,現在才突然被吵醒。而他不知道的是,當年那個老裘已經升為了派出所所長了。
第二天清晨起來,父親已經回來歇息了,徐子皓則靠著姚青了解情況,消息一轉再轉,卻轉來了一個十分糟糕的消息,那個混混因為失血過多,死掉了。
裘所長本來還是擔心口供,責任認證上的問題,這一下全都不用擔心了,死了人,這個情況就不一樣了。大狗本來也沒考慮那麼多,對砍人這個也是供認不諱,當初他也是紅了眼,還以為自己父親被人打死了,才掏起刀子砍人。而他現在還不知道的是,有一個被他砍的人已經永遠的倒下了。
病房裡一陣悲涼哭聲從裡面傳出來,一個長發古惑仔模樣的漢子趴在病床上,雙手不停地搖著還有餘溫的屍體,眼淚流個不停:「哥啊,你醒醒啊,你不是叫野人么,野人哪有你這樣老老實實躺床上的。你你這一天天戴的這個假金鏈子,你起來啊,我給你戴我這個,剛買的,是真的。要不你起來,我們一起再去買個真的去,買比你戴的這個還要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