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走火入魔
清水學堂的報名處那由兩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坐陣。
這個時間來報名的人不多,兩人打著瞌睡。蘇妧拿著戶籍文書遞過去,“先生你好,我來給我兒子報名讀書。”
那人聽到聲音,眼皮都懶得掀開,更別提看那戶籍文書了。“家裏做什麽的?”
蘇妧:“……做點小生意。”
“報名費一百兩。”
蘇妧望了眼外麵的牌子,“外麵沒寫要報名費呀,不是說交十兩銀子束脩就可以了嗎?”
“開什麽玩笑,我們清水學堂可是全鎮最好的學堂。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收的,你們若是想要進,報名費一百兩,一文錢都不能少。”其中一個趾高氣揚地說道。
他們清水學堂曆年來成績優秀,就是因為隻收富貴人家的優秀子弟。
富貴人家的子弟一般三歲開始就會請先生啟蒙,到了五歲,已經能熟讀甚至是背誦《三字經》、《千字文》、以及《百家姓》了。
天資聰穎的,還可能學到《論語》了。
這樣優秀的學生到他們的學堂來他們自然是不收報名費的,束脩也隻要十兩。
若是農家子弟來他們學堂報名,那就不好意思了,報名費一百兩,束脩五十兩。
交不起?
那就不好意思,出門右轉吧。
蘇妧抿了抿嘴,望向周青鬆。
隻見周青鬆麵色鐵青,大步走過去,把戶籍文書拿給蘇妧。迫近負責報名的人,氣場駭人,語氣嚴厲:“你說報名費要一百兩?”
那兩人似乎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絲毫不慌,穩如老狗。仰著脖子不屑道:“對!就是一百兩,一文錢都不能少!怎麽的,沒錢報名還想打人?”
砰!
周青鬆的拳頭落在二人麵前的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
周青鬆收回拳頭揉了揉,剛才還穩如老狗,氣焰囂張的兩人呆呆地望著四分五裂的桌子,慫如鵪鶉。
這桌子質量可是杠杠的,一拳就把這桌子打碎,這男人是什麽品種的怪物?
媽耶!要是這一拳落在他們身上,他們會骨折的吧!
不對,應該一命嗚呼。
蘇妧驚得張大了嘴巴,她一直以為周青鬆的武功一般般,原來也這麽厲害的嗎?
那可是一張實木做的桌子耶!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內力?
不過,周青鬆剛才的那一拳好帥好颯!
周青鬆揮了揮拳頭,報名處的兩人嚇得抱做一團,瑟瑟發抖。
這個男人不會真的要揍他們吧……
好可怕!
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不能慫!
“那那那……什麽,我告訴你啊,殺人可是犯法的!要坐牢的!”其中一人硬著頭皮說道。
隻要他搬出衙門威脅,這個人就不敢動手了吧?
是這樣的吧。
“嗬!”
周青鬆嘴角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有些陰厲,抱在一起的兩人隻覺得這笑容瘮得慌。
“殺人犯法?我殺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呢!”
這毫無感情的話語落在兩人的耳中,猶如催命符。
因為他們發現眼前這個男人變得恐怖如斯,像是從修羅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鬼,周身彌漫著一股壓抑氣壓,要取他們的性命。
甚至乎他們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他們耳邊吹氣,陰風陣陣的。
蘇妧在一旁看著,覺得周青鬆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下一刻,就看到周青鬆一手抓起其中一人的脖子,把他拎了起身。
那人在他手裏不停地掙紮,缺氧的窒息感讓他生不如死。
“怕了嗎?”耳邊傳來一陣低低的聲音。
瀕死的人聽不清是真實還是幻聽。
蘇妧以為周青鬆隻是想教訓一番這兩個人,這會看到被他握著脖子的那個人臉色都變了就知道不好。
這兩人再怎麽囂張,也罪不至死。
這裏不是戰場,這兩個人也不是周青鬆的敵人。
“夠了,周青鬆你停下!”蘇妧走過去喊道。
周青鬆雙眸像是染上了一層血霧,紅得不像話。
蘇妧喊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反應,察覺到他不對勁,很不對勁……
“你愣著做什麽,趕緊過來幫忙啊!”蘇妧見另一個呆呆地坐在地上,吼道。
可千萬不要把人弄死了才好。
“哦哦!”被蘇妧吼了聲的人回過神,忙起身去掰開周青鬆的手。
“周青鬆!周青鬆!你到底怎麽了?你聽到沒有,我讓你放手,放手!”蘇妧急紅了眼。
周青鬆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此時他置身在一個縹緲的地方。
剛才他好像在生氣,一生氣就控製不住自己,砸壞了一張桌子。
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一片白茫茫的,走不到盡頭。
他聽到他媳婦迫切地叫他,他回應,卻隻聽到自己的回音,回音,回音。
他聽到媳婦叫他放手,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什麽也沒有啊。
他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思考著要怎麽辦。
突然他聞到一陣熟悉的香味,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但這個味道讓他心安。
他用力嗅著這個香味,順著這味道的走……
“唐生,你知道他怎麽了嗎?”蘇妧望著在雙目緊閉的周青鬆,心裏難受得厲害。
剛才周青鬆的反應可把她嚇壞了,開始的時候把人抓得那麽緊,突然又鬆手,人也暈倒了。
幸好唐生聽到聲音衝了進來,扶住了他。
合力把兩人送到醫館,大夫說趙亮沒什麽大礙,已經醒來了,休息幾天就好。
趙亮就是被周青鬆拎起身的那個人,周青鬆鬆手時他已經昏死了。
至於周青鬆,大夫說他是氣急攻心,昏厥了。平時要戒驕戒躁,忌大喜大悲。
這話蘇妧覺得不對,那兩人的所作所為令人氣憤,但也沒到氣急攻心的程度。
周青鬆的反應更像是入了魔似的,想到他那雙充滿紅霧的眸子,還有周身的氣息,蘇妧還是心有餘悸。
“他剛剛動用了內力。”
唐生聽了蘇妧的描述,又目睹了那張無分無裂的桌子,主子的昏厥,他就明白了。
“你是說他不能動用內力?一使用內力就會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