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禍起麒麟
“吼……”
大荒深處,獸吼傳出,無數棲居於此的鳥獸爭相逃遁,唯恐事不關己慘遭殃及池魚。
處處都是斷肢殘骸,白骨森森,有靈獸的,人族的,魔族的……令人發指,刺鼻的濃濃血腥味傳遍大荒,亂石上,大樹上,小草上,大地上,灑滿了斑斑血跡,新舊交替……
小河澗甚至是大江流渲染出的不是清澈見底,而是不同程度的鮮紅,泛著紅色的微波,傳出令人厭惡的血腥氣味,這裏發生過無數的鬥爭,甚至是戰爭,現在都依舊在持續。
十年前,一顆流星隕石落在這片大荒,隕石中孕育著活物,活物一經出生,天降異像,周身祥瑞圍繞,霞光四射。
活物生有龍首、一寸鹿角、獅眼炯炯、虎背熊腰,彩蛇之鱗、天馬四蹄、牛尾甩甩……集百獸之優,有俯視萬物之血脈,是為妖族至尊——麒麟。
麒麟,天生地長,血脈之力強橫無比,真正成長至壯年的麒麟,實力強橫,世間少有任何一個種族的強者能與其比肩,祥瑞麒麟降生一事驚動了無數大人物,路路大軍,強者大能紛紛趕來,皆為得到麒麟,始一碰撞,盡力廝殺,爭鬥十年也未曾有任何一個勢力得到麒麟,反倒是各個實力之間元氣大傷,更有甚者直接滅門,與此同時也讓大荒遭了殃,生靈塗炭,屍橫遍野,白骨皚皚。
十年過去了,鬥爭依舊在繼續,雖然,因為小麒麟在三年前不知所蹤,但不少勢力都是將信將疑,所以血戰一直不曾間斷,特別是偶有關於麒麟的所謂小道消息傳出,殺戮與爭鬥就會大規模上演。
一道罡氣劃破空氣,劈開河流,阻斷了一個身著蓑衣頭戴草帽男子的去路。
“丹辰子,你什麽意思?”草帽男子慍怒,盯著不遠處空中的仙鶴說道。
仙鶴聞言,收起一對遮天雙翅,立足於虛空,口吐人言,道:“沒什麽意思,奉師之令,取你之命,蓑衣客,你悲慘的一生該終結了。”
言畢,仙鶴幻化成人形,以一副華服男子的模樣出現,袖子一甩,一枚令牌飛到蓑衣客麵前,被蓑衣客取到手中,一看,令牌一麵印有一隻仙鶴,另一麵刻著蓑衣客三字,但卻被劃了一筆。
“哼!”靈力流轉,蓑衣客手下發力,將令牌捏個粉碎,譏笑道:“不過是借了鶴瑬風一枚破境丹而已嘛,沒想到他竟然派出了你丹辰子這位仙鶴一族年輕一代最強的家夥過來,說實話確實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啊,我蓑衣客何德何能啊……哎不過,一枚破境丹而已,他那破葫蘆裏邊沒一百也有八十,何必這麽小氣呢真是……再說了,我這一生快活著呢,還有,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可我能跑啊,拜拜啊您誒,哈哈哈……”
蓑衣客一腳踏大地,以他為中心,颶風瞬間將他籠罩,擋住了丹辰子的視線,一道流光劃破天際,逃向遠處,丹辰子見狀,恢複原形,朝著蓑衣客逃走的方向追去,一步千裏。
望著蓑衣客遠遁,丹辰子追殺而去,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撥開雜草走出來,滿身血跡斑斑,手中還握著一塊蘊含著渾厚靈力的靈獸肉塊,眸光呆滯,拿起肉塊放在嘴邊,一口撕下來一大塊,隨即將肉塊遺棄到一旁。
一頭紮進河裏,水中瞬間升起一抹赤紅,在他遊到岸邊上了岸,身上的血跡和汙泥已經洗淨,穿著的衣服也破了,他沒想到,剛打算離開大荒去找尋父母就遇到了三方勢力開戰,還看到了這麽強的兩個強者一個逃遁一個追殺,他打算先回去,離開大荒得再尋日子,三方開戰,一時半會也沒這麽快休戰。
獅群嗅到少年的氣息,將他當做獵物,團團圍住了他。
少年也不害怕,一群猛獸而已,連引靈入體都做不到,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而且他已經吃飽了,對獵殺獅群並沒有興趣,他找到獅群中比一般獅子體型大一倍的獨眼獅王,眸中不再呆滯,爆射出充滿殺氣的精光,單隻是與少年對視,獨眼獅王就不自覺的發抖,野獸的直覺讓它明白眼前被獅群當做獵物的人族不是它們獅群能招惹的,遂一聲獅吼將獅群驅散帶走。
獅群離開了,少年眸中又恢複呆滯,身形入風一般朝戰場的反方向,大荒深處飛速狂奔而去……
一個村子,不對,應該說是一個村子的遺址,隨處可見的人為破損的房屋,斷柱殘壁,燒的焦黑的房梁屋門,上空還有瘴氣肆虐,一條撕開村莊的裂痕觸目驚心。
一塊石頭被立劈成兩半,切麵光滑如鏡,這是這個被完全毀壞的村子裏最大的一塊石頭,此時少年站在上麵,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掃過,臉上流露出無力的感傷。
躍下地麵,緩緩走在已經長出雜草的小道上,仔細的看著曾經熟悉而如今已經毀壞的不成樣子的村子,最終,他的腳步停在已經被夷為平地,隻有半根石柱佇立的廢墟前。
伸出手摩挲著比他幹不出多少的半根石柱,石柱上有刻痕,那是幼時父母刻的,記錄著他一年長了多高,但是,刻痕隻有三個,隻記錄了少年三年的成長,第三個刻痕刻下沒多久,麒麟的爭鬥開始了,也就是從那時起,少年再也沒見過父母。
越過石柱走到廢墟中央,四下張望,一無所獲,他開始一磚一瓦的翻找,最終找到一個已經被瓦礫壓得稀爛的盒子,他試著拿起來,但盒子卻開始在他手中瓦解,在盒子的殘骸中,少年看到了想要找到的東西。
一顆靈獸的牙,被研磨成了迷你匕首的模樣,這是少年的父親親手製作送給少年的,亦是少年最為珍視之物。
少年離開村子,獸牙戴在脖子上,目光堅定望向遠方天際,漸行漸遠,身後半根石柱上添了一道新的刻痕……
遠方,幽光一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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