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森森的寒意

  所以，當時女兒說穆王還活著的時候，他挺驚訝的，心想人死怎麼可能復生呢？不過想到不久前鬧自殺都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又被救回來的元膺與何田田，就又相信了，也許穆王也被神醫夏侯風裡救了吧。 

  只是不懂，為什麼從牢里出來后就一直不問穆王生死，甚至連穆王的葬禮都沒有出席的女兒，為什麼會在今天，突然跑回來問自己這個問題，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穆子是真的死了？」秋草一字一句，異常冷靜地問著。 

  李公垂本欲回答是，但一想又覺得不對，女兒之前還說過穆王活著，正因如此，才要嫁入皇宮，找出穆王，把人救出來。於是他說，「陛下不是說穆王還活著嗎？」 

  秋草沒有回答，輕輕地笑了下，眼裡閃著詭異的光芒，說，「爹，我先回去了，一會兒被陛下發現就不好了。」[ 

  雖然不明白女兒到底為什麼會突然一陣風的刮來，就為了問這麼幾個奇怪的問題，憂女心切的李公垂聽到「被發現就不好」這幾個字，也就沒多問，趕緊把人送出門，在看到門口竟然只停著一輛馬車，連個侍衛都沒有，於是他又派了侍衛護送她們回宮。 

  一路上，秋草始終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不發一語。 

  沒有眼睛、沒有傷心、沒有悲痛……常人該有的表情她都沒有。 

  最悲不過哭不出來啊，小紅看得膽顫心驚，「皇后，你要是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 

  「難受？」 

  秋草嗤笑一聲，反問，「我為什麼要難受？你覺得我應該難受？」 

  忍著那麼大的恥辱嫁給陛下，為的就是救穆王，現在卻得知穆王是真的已經死了……只要是人都會難受的吧。小紅這樣想，但卻不敢說出來，於是她沉默了。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偶爾的顛簸，掀開前面的帷子，讓濃稠如墨硯的夜色縫隙鑽進來，帶著森森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