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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瘋狗咬人

  那一刻,秦南覺得他自己的心都涼了。


  他恨不得舉起手狠狠地抽自己幾個大耳光子。


  早知道上來要麵對這樣一道一幕情景,他說什麽都不會攛掇著少爺回來。


  回家的路程並不算得上是很近,甚至算得上是有一段距離。


  可是就在秦南和傅盛言各懷心思的時候,時間就顯得過得格外的快。


  眨眼之間,傅家老宅的牌匾就出現在了眼前。


  秦南利落的停好車,先一步走下車門,打開傅盛言身側的車門,恭恭敬敬的彎下身子,等到傅盛言麵無表情的走出來的時候。


  兩旁矗立在停車場的侍應生恭敬的彎腰喊了一聲,

  “少爺好。”


  傅盛言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秦南趕緊跟上。


  剛走到拐角處,就有一道著急忙慌的男人的身影直直的撞了上來。


  傅盛言眉頭一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道男人的身影就橫衝直撞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跟在傅盛言身後的秦南親眼見證到這一幕之後,嚇得魂都險些飛了。


  “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他趕緊跑上前來左右檢查著傅盛言是否有被傷到,卻見傅盛言一臉嫌棄的拽著自己的外套。


  秦南心裏咯噔一下,遭了,少爺的潔癖!

  還沒等秦南想好說些什麽來救場,就聽到那個男人說話了。


  “怎麽,在我傅家的地盤,我走個路都需要和你報備了?”


  這道男聲,有些蠻橫又透著一種熟悉。


  秦南定睛一看,原來是好些日子沒有遇到過的傅囿文。


  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見到他,倒也沒有發現。


  如今猛然再次看到她,才驚覺他身上竟然已經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原本長身玉立的翩翩公子現在不知道經曆了什麽過人的摧殘,一向溫文爾雅帶著笑意的臉龐扭曲著,掛著一絲令人感覺到不適應的猙獰。


  原本不管見到誰都卑躬屈膝,伏地做小的表情,現在帶著一種狀況自大的嬌態。


  “囿文少爺,”


  秦南收斂了臉上的怒意,恭恭敬敬的低頭叫到。


  “原來你也知道我是少爺,聽你那麽囂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才是少爺呢。”


  傅囿文嘴角輕輕扯了扯,譏諷的話語就從嘴邊溢出。


  秦南有些不適應的皺了一下眉,從前因著傅囿文對於傅盛言那種見不得人的嫉妒和對傅家家產的盤算,傅囿文見到他從來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就像是見到了傅盛言一樣。


  不要說是說重話了,便是語氣稍微惡劣一些的話,他都從來不曾對自己說過,從來都是掛著一副很好親近的笑意,笑咪咪的自己打招呼。


  像這樣滿含譏諷的語氣更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怎麽,秦南秦少爺難不成是被我戳到痛腳了嗎?怎麽沒話說了?”


  “囿文少爺言重了,您這樣的話秦南實在是擔負不起。”


  “擔負不起?”


  “我看你剛才狗仗人勢的時候,不是挺囂張。”


  “怎麽現在就變成了這副沒有骨頭的樣子了?”


  傅囿文絲毫沒有相讓的意思,咄咄逼人的說。


  “對不起,”


  秦南沉靜的低頭,知道繼續與傅囿文這樣的人爭辯下去討不到任何好處,而且畢竟傅囿文的身份擺在那裏,自己怎麽樣都是錯,他果斷認錯。


  “對不起就完了嗎?”


  傅囿文就像是吃了一樣,和平時伏低做小的樣子全然不同。


  “囿文,適可而止。”


  傅盛言一直嫌棄的捏著自己的衣服,冷眼旁觀著秦南和傅囿文鬥嘴。


  現在,眼看著傅囿文越來越過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終於開口。


  “喲,小叔終於看不下去了?終於要替你的下人出氣了?”


  “我就說嘛,不過是我們傅家的一個下人,怎麽現在也這麽大架子,敢和我這樣說話了呢?”


  “倒是是我疏忽了,畢竟就算是下人,他也是小叔的下人,生來就比我們這些人高一等,不接我放在眼裏也是應該的。”


  麵對著傅囿文陰陽怪氣的挖苦,傅盛言的臉色依舊冷嗖嗖的。


  “你難道是吃了嗎?”


  “沒有人教會你如何說話嗎?”


  “這是你和長輩說話應該有的態度嗎?”


  連環三問,直勾勾的沒給傅囿文留絲毫顏麵。


  傅盛言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的口吻讓傅囿文清醒了一點,但也就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再次恢複了那副瘋狗亂咬人的架勢。


  “小叔說的這是什麽話?您在家裏是個什麽樣的地位,咱們心裏都清楚。”


  “便是敢對誰不敬,都不敢對您不敬啊。”


  傅盛言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如果你的胸口裏有悶氣,對這個世界覺得不公平,不公正,你大可以去爭取你覺得對於你公平公正的東西,犯不著像瘋狗一樣在這裏撒野。”


  “我是不是這段時間對你太溫和了?以至於讓你都忘了我的手段,敢這樣對我說話?”


  “嗯?盛言?你是不是皮又癢癢了?或者讓老爺子將你關個數月的禁閉如何?”


  “這樣吧,我們叔侄之間的私事,我看也不用勞煩老爺子了,從明天開始再帶你重溫一下為人侄子應盡的義務如何?”


  傅盛言神色不動,話語中隱含著一絲絲危險。


  如果說傅囿文還屬於撒潑犯渾,無法無天的狀態的話,傅盛言的這句話無疑是將他從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拉了出來。


  他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對於傅盛言一直以來的懼怕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從他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和傅盛言不一樣,傅盛言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的東西,不,他甚至不需要伸手,自然就會有人把所有的好東西全部擺在他的麵前,等著他挑選。


  可是自己不一樣,自己眼巴巴等著的所有的東西最後通通不會屬於自己,反而會落在傅盛言的手裏。


  可是傅盛言對於那些卻並不會珍惜,他總是神色淡淡的,對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棄如敝履。


  可哪怕是這樣,也不會有人把傅盛言不要的東西給自己。


  長此以往,小小的傅囿文心裏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他沒少給傅盛言使絆子。


  可是同樣年幼的傅盛言卻從來都沒有進入過他的圈套,不僅如此,他還想方設法的用自己的手段千倍萬倍的回饋給了自己。


  那樣的經曆簡直讓傅囿文畢生難忘。


  傅盛言的話無疑是讓他想起了自己那一段灰暗的經曆,他的腦海裏忽然又想起了傅盛言對待自己時狠厲的手段。


  於是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已經完全脫離理智的情緒瞬間回籠。


  “小叔說笑了,我最近這幾天身體抱恙,情緒不是很好,無意中冒犯到了小叔,還希望小叔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計較。”


  傅囿文臉上又堆起了慣常的笑意,伏地做小的說。


  至於傅盛言,本來也就是用言語威脅他一句,免得他繼續在自己的耳邊聒噪,根本就沒有心思真的要懲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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