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怎麽可能
之所以掛了電話,是因為她害怕,害怕聽到黎瑞城溫柔的挽留,努力的解釋,她怕自己又沉淪在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溫暖當中,舍不得離去,所以,她選擇快刀斬亂麻地,逃了。
她以為逃得快,就不會覺得痛!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在掛上電話的那一刻,她的心卻猛然間痛得,讓她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她眉頭緊蹙,雙手捂著胸口,卷縮著身子,緩緩癱倒在了長椅上。
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怎麽會這麽痛呢?
這樣的至痛,記得以前曾因為媽媽跳樓身亡,得知她將再也看不見媽媽時,才有的感受,此刻,為什麽會在黎瑞城身上感受到呢?
難道?她就那麽舍不得黎瑞城嗎?
難道……
一個認知,讓雨蕭嚇了一跳。
怎麽可能?
可是,又怎麽不可能呢?
他是那樣的俊美,那樣的優秀,對她又是那樣如水般的溫柔,在她最難堪、最無助的時候,總是如天神般及時降臨,護她周全。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怎麽會不受這份溫柔的蠱惑呢?
想到這,雨蕭的心,更加的疼痛,如今,想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她失去他了……不是嗎?
就算不失去他,她也沒有資格擁有他……不是嗎?
“嗚……嗚……嗚……”她控製不住的嗚咽出聲,聲音充滿了壓抑與痛苦。
她不知道大腦中一閃而過的那個認知,是因為不舍得他的關愛,而產生的錯覺,還是,那就是她真實的感受。
她強製自己什麽都不要再去想,隻想借著哭泣,將心中的那份鬱結和疼痛,都發泄得一幹二淨。
發泄過後,就把一切也都忘得一幹二淨吧!
可是,為什麽越哭越痛,越痛,就越想哭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雨蕭都感覺哭得沒力氣了,突然,一股男性的氣息侵襲而來。
她睜開紅腫的眼睛,看見地上有一雙湛亮的黑色皮鞋,緩緩朝她走來。
她心下一驚!坐起身子,抬眸,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雨蕭,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楊景域來到她的身邊,一把抓住她抹眼淚的小手,滿目關切。
雨蕭輕輕抽回手,吸了吸鼻子,平靜一下心緒說:“沒事的,我隻是一時想到了一些傷感的事,覺得哭出來比較舒服,你,怎麽會在這裏?”
楊景域深深地看著她,“昨晚我找了你一夜,你沒回靳小玉那裏,於是我就查了黎瑞城的住處,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邊。”
他的語氣充滿了失落,甚至帶著些絕望。
雨蕭本想解釋,可突然想到,昨天還為了擺脫他,跟黎瑞城演了一場戲,如果解釋了,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她默默起身,平靜如常地說:“我真的沒事,如果你方便帶我回楊家吧。”
楊景域眼前一亮,一臉驚喜,可“好”字還沒出口,又聽她說:“我去收拾一些東西,然後再回靳小玉那裏。”
他的臉如六月的天,晴轉陰,立刻沉了下來,不過,此刻他也不敢逆她的意,隻希望能哄哄她,讓她留在楊家。
上了車,楊景域看到雨蕭臉頰上還有淚痕,便抽出紙巾想要給她擦。
雨蕭下意識躲開,接過他手中的紙巾,自己擦了。
楊景域手一空,心也空空的。
她,現在還真是無時無刻不跟他保持著距離!
他沒有馬上開車,而是點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語氣溫和地說:“記得結婚以前,我們的關係挺融洽的,對嗎?”
“沒錯!”雨蕭也比較平靜。
“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他突然轉過臉,滿眼期待地看著她。
她回望,想看看他這句話帶著多少誠意,沒錯,她看到了,他是帶著十足誠意的,可她,此刻的心境,卻沒有一點期待了。
猛然間,闖入眼簾的,是那些他夜夜笙歌的緋聞頭條,鑽進心裏撕裂傷疤的,是那晚她被金藝真陷害推進水裏,他絕情的話語和惡劣的行為,還有,那天他不顧她的反對,差點,強.奸了她。
這些畫麵,如毒液一般,早已滲進了她的骨髓,腐蝕掉了她對他。所有的愛戀與期許。
在他淒淒然地期待中,她終於還是開口了。
“楊景域,一麵鏡子被摔碎了,即使再怎麽努力地粘合起來,上麵也會布滿裂痕,照出來的畫麵,也是,支離破碎的。”
楊景域深深抽了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眉頭皺得更緊,眉宇間是濃得化不開的愁,“對不起,是我親手打破了那麵鏡子,是我把原本可以幸福的婚姻,摔得,支離破碎,對不起!難道就不能……”
“我現在真的不想談這件事,我的頭,有點痛,讓我休息一下好嗎?如果你有別的事,我可以下車……”
她語氣平靜,卻帶著從未有過的疏離。
“不,我可以送你。”
他心酸不已,卻深知不能勉強,踩下油門,汽車緩緩開出。
或許是哭累了,也或許是眼前這個男人對她再也產生不了影響,她竟然坐在後座上,真的睡著了。
汽車停在楊家別墅時,雨蕭還沒有醒來。
楊景域打開後車門,呆呆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她額頭飽滿,光潔漂亮,鼻梁高挺,眼窩深邃,性感的唇瓣紅潤光澤,淨白的肌膚讓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清純、聖潔的味道,是個,典型的美女。
她有一雙純淨的眸子,在看向別人的時候,仿佛一股清泉照進人的心底!
麵由心生?麵由心生?他以前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能擁有那樣一雙清透眸子的人,怎麽會有一顆汙穢、貪婪的心?
父親說得沒錯,他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他從來不會用“心”去看別人,可這一刻,他萬分的後悔以前從沒有用心去看過這個女人,這個他娶了,卻從沒給過她一天幸福的妻子。
如今,他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可,似乎一切都晚了。
他將手伸到她的腰下,剛想要抱起她,她卻如受了驚的小獸,猛得睜開眼睛,渾身顫抖著厲聲道:“你想幹什麽?”
“我,我隻是想抱你下來。”
“不用!我自己可以下車,不用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