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類對疼痛的忍受程度其實很高，但有種痛苦，是絕對無法忍受的——那就是想要拉肚子時候的腹部劇痛。
我所抽出的卡牌所造成的效果是隨機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影響。可以附加給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
其實有一定概率是能抽出正麵效果的，但這個概率隻有百分之5左右，非常低。再加上我本身運氣不是很好，買六.合彩從來沒中過，賭〇機也玩的一塌糊塗，所以除非有必要的話，我一般隻對敵人使用。
最關鍵的是，負麵影響的效果是持續且無法解除的，隻能到了時間後自動消失，或者重新抽取卡牌覆蓋原本的效果。可惜無法疊加，否則現在我已經是最強的變種人。
他抽到的這張卡牌是節製——名為貝西卜的饋贈。
效果為……強製排泄。
那個手部畸形的連環殺人犯蹲在草叢裏，不停地咒罵哀嚎。但很快他連嚎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意識不清的狀態，開始痛哭著向我求饒，懇求我放過他。
於是我拿出了銀行家未婚妻的照片，遠遠給他看了一眼。
“你見過她嗎？”
“這是誰？我沒見過這個女人！”
他全身都被冷汗浸濕透了，蹲在地上痛苦地咆哮，“是真的！我沒必要騙你！我記得自己殺掉的每一個女人，但這個沒見過就是沒見過！跟我沒有關係！你是誰？你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快解除你的能力！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真的？”
我眯起眼睛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口袋裏掏出靈擺，確認了下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他的確和銀行家未婚妻的失蹤無關……不是他幹的。
所以我被跟蹤隻是個巧合？
“那麽你為什麽要跟蹤我？你是怎麽選擇獵物的？”我皺眉問道。
這家夥浪費我時間，也浪費我感情，害我以為今晚就能結案了。
“我不過剛巧在市場裏看到你！因為你長得符合我的口味！”
男人痛苦不堪地吼道，“該死的！誰知道會這樣！你放過我吧！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唉喲……唉喲……”
……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麽有用東西了。
我總覺得這些事情之間似乎有種奇妙的聯係，但我的占卜結果又表示這個殺人犯並沒有說謊。他在樹叢中已經徹底放棄了身為人類的尊嚴，整個人痛哭流涕不止，無法擺脫那可怕的腹痛，但作為對這樣一個人的懲罰，遠遠不夠。
想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報警。
……
埃及的警方出警很快，但作為舉報者我不想惹麻煩，被帶去問話又會浪費很多時間，也不好脫身。因此我躲在牆角下看著警察把那個蹲在樹叢裏腹瀉不止，無法動彈的家夥逮捕了警車後，我才鬆了口氣。
強製腹瀉這個能力雖然不是所有卡牌效果中最危險的那個，但卻是最能讓人顏麵盡失，最快喪失戰鬥力的debuff，這家夥估計好幾天都恢複不了精神……
既然不是我的目標，剩下的就交給警方吧。
我把圍巾甩到脖子後麵，轉身離開了案發現場。
回到民宿的時候，時間將近十二點。
因為有點淋了雨，我想找管理人達比詢問是否可以使用浴室。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晚都去睡覺了，大廳裏都沒見到達比的人影，隻有一個穿著寬大袍子，頭發花白且拄著拐杖的老婆婆在那裏，焦慮地四周張望著。
“怎麽還不來……等等，你是？”
原本在大廳裏轉圈的老婆婆注意到從大門進來的我後，露出了少許意外的眼神。
“你怎麽隨便能進入DIO大人的宅邸？”
老婆婆的聲音瞬間變得嚴厲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很生氣地望著我，仿佛我是個入侵者一樣。
這裏的房主是叫DIO？
我不由一愣，因為我在調查的時候，查到這所宅邸的屋主是個叫默罕默德的阿拉伯人。無犯罪記錄，也無任何特點。DIO在意大利語中是神明的意思，我不確定屋主是真的叫這個名字，還是崇拜指代。
總之我按下了心中的好奇，很平靜地回答了眼前的老婆婆。
“我是通過網上與丹尼爾·J·達比先生預定的民宿，會在這裏住宿一周左右的房客，請問您是這所宅邸的主人嗎？”
“什麽？網上預訂的民宿？”
老婆婆聽了我的話不由呆了呆，她似乎想了半天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然後她突然別過頭，開始憤怒地碎碎念，“達比那個蠢貨竟然敢這麽幹……算了，這樣也好……”
“不好意思？”
“哦，沒什麽，你是這裏的房客對吧。”
老婆婆轉過頭的時候，飛速換上了一張慈祥的笑臉，和藹地望著我說道，“我是這所宅邸主人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恩雅婆婆，有時候我會在市場裏為人占卜，呼呼，我現在正在這裏等我的兒子，他似乎遲到了……”
“我在找達比先生，您看到他了嗎？”
這個老婆婆似乎並不歡迎我的到來，不過或許是同為占卜師的緣故，在她身上我感應不到什麽，我對她的個人私事並不感興趣，因為淋了雨，身上濕漉漉的很難受，我需要和達比商量一下使用浴室。
都快半夜了，這裏也不像有其他男性在的樣子，讓我洗個澡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達比？哦，他應該在宅邸的主人那裏，你有什麽需要的話，跟我恩雅婆婆說也是一樣的，年輕的姑娘。”
老婆婆雙手縮在長長的袖子裏，笑容滿麵地說著。我指了指自己濕漉漉的裙子，低頭望著她說，“我剛剛在外麵淋了雨，想洗個澡，但達比先生說八點以後不允許使用浴室了，所以我想找他申請一下。”
“這有什麽問題，你想用浴室對？這裏的主人現在應該還在享用他的晚餐，距離他結束進食還有一會，在這期間，不會有任何人使用浴室。”
恩雅婆婆很理解地笑嗬嗬道，“著涼感冒了可不好，快去洗吧，婆婆我幫你看著。”
……這麽晚才吃晚飯？我心裏暗暗嘀咕了一句。但不多管閑事是不讓自己被卷進麻煩中最重要的一條，因此我什麽都沒多問，向婆婆表示了謝意。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哪裏，哪裏，快去吧。”
我飛快跑回二樓，用鑰匙打開自己的房間。
門後被我卡的紙片還在原味，灰塵也沒有被拖動過的痕跡，看起來並沒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進來。
確認了房間的狀態後，我把自己買來的東西丟進行李箱，然後拿了臉盆，毛巾，換洗的衣服，穿著拖鞋跑下了樓。
恩雅婆婆意外很體貼，她還在遠處等我。看到我出現後，她笑眯眯地點點頭，並把我帶到了浴室門口，和善地笑道，“去吧去吧，這時候我想也不會有其他人來了。你慢慢把自己洗幹淨，我繼續去大廳裏等我兒子，唉不知道是不是半路上遇到什麽吸引了他注意力，這個小可憐，他可遲到太久了……”
“好的，祝您等到兒子。”
我向老婆婆表達謝意後，便匆匆進入了浴室。
沒有門鎖這點比較麻煩，不過看樣子這個時間也不會有人來浴室了。這個民宿在半夜尤其像個鬼屋，安靜得一點點動靜都沒有，浴室裏的燈光也非常昏暗，我進去的時候險些沒有滑到掉進池子裏。我懷疑就算有男人這個時候來洗澡，在這種光線下也什麽都看不清。
不過比起略為陰森的氣氛而言，湯池搞得倒像是日式溫泉一樣，水溫處於一個不高不低剛好的溫度，中間還有岩石塊，感覺還能在裏麵遊泳。當然，在澡堂裏遊泳是非常沒素質的行為，我隻打算洗個痛快澡，然後回去睡覺，看看能不能進入夢境中進行冥想。
用香波洗完頭發，在浴池裏清潔完身體，依然沒有任何人出現的跡象。這麽大一個浴池沒人使用總覺得有些浪費，我打算稍微泡個幾分鍾再起來，這樣能讓晚上入睡快一些。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聽到了一些動靜。
有人進來了？
我頓時一愣，下意識背過身，將自己縮入水中，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個老婆婆怎麽都沒來提醒我？她說過會幫我看著的……結果還是讓人進來了！
我少許有些不滿，心想果然不能對陌生人抱有任何期待。不過現在還是裝傻吧，等另一個人洗完澡，就能離開了，或者對方如果紳士的話，發現浴室裏有女人，自己也會退出去。
但對方似乎不太紳士，身後的動靜似乎代表了對方非但沒有離開，還堂而皇之地進入了水中，在我的不遠處的位置，直接清洗起了自己的身體。
水流的聲音很大，他不可能注意不到水池中有個女人，但他並沒有向我靠近，看起來並不像是為了占我便宜的樣子。因此或許隻是單純的目中無人而已……
我的直覺告訴自己接近對方會很危險，但沒有作出警示，意味著隻要不去理會，不發生衝突，就沒有問題。
最好辦法是等他洗完澡後離開。但我想起恩雅婆婆的話，這個時間會來浴室的話，多半就是宅邸主人本人了。
那會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非常在意這件事，宅邸主人是個關鍵人物，這是個機會，因此我十分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
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我看到的是一個身軀高大健美，容貌極其美麗的金發男人。水珠從他鋼鐵般的腹肌上滑下，浴室裏的水相當清澈，而視線不小心掃到的內容，卻讓我一下子陷入了震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