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外婆
莫尊師說過，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要強行改變別人的命運。
前世，林初雪是璀璨奪目的影後，在娛樂圈名聲大噪，被無數喜愛她的粉絲追捧，雖然最終嫁的人不是她心愛的人，但衣食無憂，如今她變成這個樣子，算是得到了懲罰了。
她能放下過去的一切老老實實做人最好，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林落願意再給她一個機會。
兩人並沒有談多久，林初雪再三保證自己不會跟林落作對以後，便離開了。
林落睡了個回籠覺，吃了午飯便跟雅楠蘭七一起出門。
到了墓園林落對她們說道：“我自己上去，你們在車裏等我。”
有些話，她想單獨跟秦婉如說。
林落穿著黑色的羽絨外套，手捧鮮花站在秦婉如的墓碑前。
因為戴了墨鏡，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林落彎腰把鮮花放在墓碑前，“媽！好久不見了。”
“我這麽久不來看你，有沒有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些小狀況，所以一直不能抽身來看你，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落寞的身影，坐在墓碑前自言自語。
這次來，林落的心情有些惆悵，迷茫，麵對這樣的林家豪，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林落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對著墓碑說了一遍。
她勾著唇，笑得極苦澀，“媽，你說我該怎麽辦？我明知道他負了你，跟於美玲聯合害死你，我現在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他們統統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我卻動了惻隱之心，我是不是很不孝？”
林落靠著墓碑自顧自的說著，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不遠處那棵樹後麵，還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太太。
在聽到林落那些話後，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林落突然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秦婉如的照片，“媽，如果我放過爸爸，你會生我的氣嗎？”
說完，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小時候的記憶，那個溫婉美麗的女人，發了瘋似的拖拽她跟弟弟，更多的時候，是穿著一身白色裙子，如同鬼魅一般站在陽台上，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深思。
還有她自殺倒在血泊裏的畫麵。
林落皺了皺眉，猛地睜開眼睛。
卻見麵前站著站著一個人，而那人，早已泣不成聲了。
林落一眼就認出了那人，雖然兩世她都沒有跟她見過麵，哪怕她很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但林落還是認出來，這人，便是她媽媽的媽媽，她的外婆。
“外……”林落張了張嘴，到嘴的稱呼卻沒有喊出來。
擰眉，剛剛的話，她都聽見了？
秦老夫人步履蹣跚地走過來，越是看著照片裏女兒年輕的麵孔，越是忍不住悲痛萬分，最終，嚎啕大哭了起來，“我的兒啊！”
林落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忙起身把老夫人扶住。
“這就是你說的嫁給愛情？你為了他連生你養你的父母都不要，他怎麽可以這樣對你，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啊！”老夫人扶著墓碑，哭得肝腸寸斷。
林落站在後麵，隻能默默地掃著臉頰上的淚水。
看著外婆哭得這樣傷心，她心有不忍，沒想到她會把話全聽到了，這對一個本就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老人來說，是何其殘忍的打擊。
秦老夫人對著秦婉如的墓碑哭了整整半個小時，最後還是林落看不下去了，怕她悲傷過度身體受不住，忍不住出聲說道：“外……老夫人，您別哭了，媽媽一定不希望你為了她這麽痛苦的。”
老夫人把心中對女兒的所有思念都哭訴出來，直到再沒有眼淚，這才幽幽轉過頭來看林落。
看著跟自家女兒極相似的麵孔，更是悲痛不已，她戰戰巍巍伸出手想要撫摸林落那張臉。
可快要碰上的時候，手卻停住了。
林落不由往前一步，把自己的臉貼上去，衝著老夫人微笑。
“孩子！我是你外婆啊！”
林落心中詫異，沒想到秦老夫人會輕易承認自己。
要知道，自從她媽媽嫁給林家豪以後，就再沒跟秦家人聯係過了。
她對秦家極少的了解，都是在秦婉如發病的時候，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語中獲取來的。
“外婆！”
“欸……好孩子，你有空嗎？我想跟你聊聊。”
林落忙不迭點點頭。
林落心中也是激動不已，雖然她們並沒有見過麵，但是林落也曾偷偷關注秦家的，前世她被林家豪趕出家門，是想過去找秦家人幫忙說話的，畢竟秦家在A市南城是響當當的大家族。
可林落還沒登門，卻已經傳來了林君起的噩耗。
為此，林落便開始了長達十年的自閉生涯，再也沒想過要認回秦家。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間咖啡廳。
秦老夫人看著林落便沒有移開過視線。
心中暗忖：像，實在是像，若不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去世，她幾乎能把林落當成秦婉如。
林落坦然地接受她的注視，隻是偶爾眼神對上，微微一笑。
秦老夫人看著她清淡溫婉的笑容，愣了愣，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你媽媽是……林家豪那個混賬害死的？”
當初她跟老頭子死活不願意秦婉如嫁給林家豪，那個人一看就是心術不正，若不是他慫恿，她女兒怎麽可能離家出走。
秦老爺子一氣之下，跟女兒斷絕關係，秦婉如看似柔弱，可脾氣強著呢！跟秦老爺子如出一轍，打死不低頭。
沒想到，她在林家，過的竟是這樣的日子。
林落不敢再說刺激老夫人的話，隻能沉默著點點頭。
豈料，憤怒不已的老夫人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麵上，林落也被嚇了一跳。
“老……外婆！您別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那可是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啊！”
這樣的人渣，就算以命相抵，都太便宜他了，他也不想想當初他是什麽樣的人，得到了他的女兒還不好好珍惜，進做出這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