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爸爸你說話不算話
翌日！
林家早餐的時間，餐廳的氣氛有些怪異。
林落麵前的粥動都沒動，較勁兒似的，眼巴巴看著林家豪。
盡管故意忽視她的眼神，林家豪還是被看得渾身不舒服。
有些頭疼地放下勺子，語氣硬邦邦道：“我說不行就不行。”
自從林落癡傻，林家豪簡直把大女兒當眼珠子一樣疼著，這還是難得一次對她冷臉。
“我就想去。”林落不敢看林家豪凶巴巴的眼神，垂著眼瞼，固執地說道。
“我說了，等我過段時間忙完了就帶你去。”林家豪看著她委屈的小臉，意識到自己太凶了，不自覺就放軟了語氣。
“可是你每天都這麽忙，每次都說過段時間過段時間，爸爸你說話不算話。”林落感覺到她爸爸的退讓，頓時就有種自己是對的感覺，語氣也變得理直氣壯了一些。
“姐！不要這樣跟爸爸說話。”林君起提醒道。
“我又沒說錯，爸爸說腿好了就帶我去遊樂園玩兒，現在腿好了又老說過段時間，他上次也是這麽說的。”林落心裏委屈死了。
她就想去遊樂園玩玩，她想看白雪公主，為什麽爸爸就是不讓她出門？
“你不知道自己什麽德行嗎？出門磕了碰了是小，要是走丟了怎麽辦？”林家豪寵林落，那是因為她變乖巧了，聽話了，誰知道她現在心大了，一大早就說要去遊樂園，讓她過段時間還非不聽。
隻要想到上一次她偷偷跑出去，一身痕跡回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林家豪沒說的是，那次林落回來以後，他足足做了好幾天的惡夢。
“我不會走丟的。”林落被林家豪這麽一吼，眼淚啪嗒一聲，落在麵前的粥碗裏。委屈得不行。
“你不用說了，總之就是不行，實在想去，那就再等幾天，到時候我帶你去。”
“可我就想今天去，爸爸！”林落後麵的稱呼喊得特別大聲，沒有平時的軟糯清甜，像是抗拒和氣急敗壞。
“你叫爸爸也沒用。”
林初雪低頭默默地喝粥，心中早已經震驚無比。
盡管她知道林家豪現在很寵林落，可親眼見到這兩人明明在賭氣，林家豪卻擔心她的安危，心中還是忍不住震驚。
就算是她，林家豪也沒有這樣關心過，哪怕當初她被送到李明啟的床上，他一句安慰也不曾有。
現在，嗬……
震驚之餘，林初雪更多的是恨。
她又做錯了什麽？憑什麽她一生下來就要頂著私生女的名號，哪怕媽媽跟他結婚了，她也隻不過是一個繼女。
林君起見兩人僵持不肯退步，隻好說道：“爸！要不我請一天假帶姐姐出去走走吧！”
“不行！你這學期就要高考了，本來功課就跟不上，再說了，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嗎？”就算林君起已經不用靠藥物吊著命了，但林家豪也不敢冒這個險。
經曆過中風癱瘓以後，他深深地知道，這個世界上他最靠得住的，是這一對兒女，他不想他們有一丁點閃失。
林落見弟弟被吼，脾氣也上來了，直接推了下麵前的粥碗，雖然力道不大，但也把碗推翻了，滿滿一碗白粥，全倒在桌麵上。
她也不說話，就是垂著頭，強得像一頭怎麽拉都不回頭的蠻牛。
林家豪被氣得臉都綠了，這死丫頭要反了。
“把碗扶起來。”林家豪冷聲道。
林落僵著身子沒動。
“林落，我讓你把碗扶起來，你聽見沒有？”語氣又重了幾分。
林落垂著腦袋，嘴巴動了動，卻是什麽也沒說，但她從沒見過林家豪這麽生氣的樣子，倒不是說怕，就是很憋屈。
她不懂，為什麽自己不能出去玩？為什麽？難道爸爸也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嗎？
狠狠摳著自己的手指，最終，林落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碗扶起來了，可那模樣，分明就赤果果地寫著不服氣。
小菊迅速把碗收走，把桌麵擦幹淨。
林家豪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他一向不會哄人，也沒有多少耐心，分明不喜歡林落犯倔的模樣，可又不自覺想到他中風的時候，林落每天晚上都會去他房間，跟他說話，幫他按摩。
那時候他雖然不能動，但也能感覺到，林落對他很有耐心。
好好的一個女兒，變成了這個樣子，林家豪心裏比誰都難受。
可他又能怎麽辦？公司每天那麽多事情要忙，他根本抽不開身。
林落一直保持著低頭的樣子，林家豪看得煩躁，隻好說道：“你聽話，乖乖待在家裏。”
林初雪見鬧得差不多了，放下勺子，看向林家豪，輕聲細語地說道：“爸爸！要不我跟姐姐一起去吧！帶上宜淩跟小菊，隻是去遊樂園玩一下，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你閉嘴。說，是不是你拾掇她往外跑的？”林家豪對林初雪可沒有這樣的耐心，毫不留情地吼了一聲。
以前林落也沒反抗過她，為什麽她才回來，林落就變成這個樣子。
“爸爸，你……你誤會了。”林初雪沒想到林家豪反應這麽大，嚇得肩膀一縮，圓圓的大眼睛瞬間熱淚盈眶。
“是我要去的，爸爸你吼小雪做什麽？”林落見不得妹妹被凶，抬頭梗著脖子維護林初雪。
她還記得妹妹說過，要去遊樂園看白雪公主的事兒不能告訴爸爸，也不能說她說的，這是她們隻見的秘密。
宜淩身為一個貼身保鏢，沒有說話的權利，隻能在不遠處默默地站著。
其實她心裏也有些奇怪，林落為什麽會突然要去什麽遊樂園，態度還這麽強硬。
難道是老大昨晚爬窗進來以後跟她說了什麽話？
不應該呀！老大待會兒就要坐飛機去港城了呀！
林家豪明明是怕林落被林初雪算計了，結果林落還反過來因為林初雪跟他頂嘴，氣得他差點沒把桌子給掀翻了。
這個死丫頭還敢頂嘴。
林君起的視線也若有似無地看向林初雪，想從她臉上找到什麽。
可沒有，林初雪淚眼汪汪地，除了委屈，難過，看不到一絲別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