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直赴京城(下)
第149章:直赴京城(下)
想著,孫逸飛蠢蠢欲動,卻不敢馬上付諸行動。【】思想鬥爭了幾日幾夜,終於留書一封,說是心情不佳,要出外遊覽河山一遭,不日回來云云。遂帶著吃妖樹直赴京城。
孫逸飛白天休息,晚上讓吃妖樹馱著,向京城方向進發。兩日時間不到,就已來到京城長安。入目所及,屍骨累累,好一派森寒凄慘的景象!此時正是歲末,除夕將至,卻再也不到任何喜氣洋洋。
孫逸飛頭戴一頂馬連坡大草帽,帽沿拉得很低,不注意還真不出他的人。他走進京城最大的酒樓,店名「聚喜樓」,包了一間雅房,隨便點了一些酒菜,和吃妖樹慢慢吃著。
吃妖樹久妖肉可吃,跟著主人在一塊,也學會吃熟肉了。它的根須只要輕輕一卷,大塊大塊的肉就會卷進主幹之,全身運集功力,靠樹皮吸收來吃,不一會就能將一塊肉分解掉,吸進肚裡。喝酒亦是如此。
京城雖然遭逢大變,但一些茶樓酒肆,居然還能正常營業。一打聽之下,小二戰戰兢兢地說道,這全是妖怪命令下來的,說是每日只捉來一些人吃,其餘人等照常生活,不準出城,不準逃跑,否則必死得更慘。
孫逸飛知道,妖怪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讓京城部分百姓暫時性安居樂業,其實是在為妖怪們準備長期的食物。他們每天訂量吃人,豈不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一天來,他的耳際所聽到的、眼所見到的,大都在談論妖怪之事,還有平樂公主李婉兒差點成為貴妃而被處斬的事情。孫逸飛的心越來越沉,料想這事兒應該不會有假了。
「小二,快給二爺上兩壇好酒來!」廂房外面的大眾食桌,剛坐下一位身板粗、個頭高的大漢,扯起破銅鑼般的嗓門兒尖聲叫著。
店裡的食客聞聲回頭,大半都認識這個漢子,有的道:「張二爺,今兒個可又有什麼差事啦?」有的道:「二爺真是狠,聽說公主都快成為貴妃娘娘了,二爺『咔喳』一聲,就讓一個絕世美人身體搬家,好嚇人!」有的嘿嘿地冷笑:「人家干劊子手的,那有啥辦法哩!上面一句話下來,你能不遵命?心疼有個屁用!」
孫逸飛聽得心一動,忍不住豎起耳朵,又驚又怒。
「他奶奶的!」張二爺怒聲道:「你們瞎嚼什麼舌根?人都死了,說了晦氣!」他猛地一拍桌子,神氣活現,「小二,二爺心情不好,你快給二爺拿酒過來!真他娘的,這一回殺這麼個小妞兒,咱見過大世面的人不害怕,倒惹來一大幫街坊的閑言碎語!真是活活氣死人也!」
「好咧,好咧。」店小二勉強笑應著,不一會兒端上來兩小壇酒,一盤花生米,冷笑道:「二爺好酒量,還是老樣子,不加菜么?」
張二爺瞪起虎眼:「有酒喝就行啦,還加個屁的菜!你還不快給二爺我滾到一邊兒去!」
店小二訕訕地走了,張二爺撕開酒封,一壇酒咕嚕咕嚕地往嘴裡倒,猛地一翻眼皮,見面前走近來一個陌生的男子,眼神兒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陰氣深深地像是要吃人的樣子,他機伶伶打個寒噤,傻眼啦。
漸漸向他逼過來的那個人,正是孫逸飛。他如此多的京城鄰里認識這個人,當即就想道,這個劊子手不配為大唐人類,竟然投靠妖怪為事,而殺了李婉兒!是以一氣之下,先讓吃妖樹鑽進懷,隨時準備應戰,然後走出包廂。
孫逸飛已從周圍食客的眼,聽出了一些端倪,心內鬱積的火氣大盛,忍不住就要發泄,勉勉強強壓抑住,挨近張二爺身邊,坐下來了。
「你……我認識你嗎?」張二爺被孫逸飛瞧得發慌,有點色厲內荏地道:「二爺我,是響噹噹的男子漢,在這京城上下,殺的人沒有一百怕不也有八十,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主斬官一簽兒丟下來,人頭落地,一刀一條命,嘿嘿,所以人家也有叫我張一刀的你別用這種眼神兒我,二爺我,不怕!」說完,拍拍胸脯意似壯膽。
有種人天生是讓人懼怕的,孫逸飛就是這種人。現在他雖然失去功力,但是一旦冷下臉來,依然具有那股震懾人的力量。所以劊子手張二爺這個凡夫俗子,依然感到害怕。
「你是劊子手?」孫逸飛的理智快要不受控制,好不容易才壓抑住要馬上擰斷對方脖子的衝動,「聽說不久前,大唐公主李婉兒被妖魔賜殺了,你可知道嗎?」他盡量使語氣平和下來。
「這個……我當然知道!」張二爺眼睛滴溜溜繞著周遭熱鬧的人轉了一圈,料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應該不會怎麼樣,就直接說了:「這個妞兒,長得真是俊!嘿嘿,我張二爺還真有點捨不得呢,奈上面交代下來,我二爺有啥辦法呀?」
「聽說,執刑斬首是在半夜,這是為什麼?」孫逸飛變色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一個人,白天死晚上死也沒啥區別,草席兒一卷,丟進亂墳崗里掩埋了事。不過這埋人的事兒歸李三陳五管,我二爺只負責殺人嘖,聽說這美人兒生前有一個情人,是那個天下聞名的孫逸飛,這會兒,他可要傷心死了!嘿嘿,喝酒,喝酒!」
張二爺再也喝不下酒了。因為孫逸飛終於忍受不住,憤怒地吼了一聲:「該死!吃妖樹,殺赦!」
吃妖樹早已凝功待命,聞言從孫逸飛懷跳出來,伸出長長的觸鬚,將劊子手張二爺的脖子完全捲住,「咯嘣」一聲掐扭下去!
張二爺握酒罈的手就垂下來,半壇酒摔向地面。酒罈落地聲和他的跌駭聲交融,只說出一生最後一句話:「你……你是什麼人……為何……為何下此毒手……」
「我就是孫逸飛!」這一刻,孫逸飛好像又恢復豪氣,說完,再也不管周圍食客驚異、佩服的目光,大踏步走出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