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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妻離子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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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當兒,孫逸飛的心空空落落的,直到瑩兒兄妹的影子消失老遠,才走進水簾洞內。【】白蘭已從廚房出來,心疼地摟住兒子。孫逸飛難過地道:「娘,他們回家去了。」 

  「孩子,走了就走了,咱們不強求。」白蘭嘆道。 

  孫悟空憋了滿肚子悶氣,忽然向逸飛瞪眼道:「出去!你這個野種給我出去!」 

  孫逸飛愣了一下,「哇」地哭了。 

  「你哭什麼哭?給老孫滾出去!從此別再回來!」孫悟空怒形於色,忽然一個箭步欺過來,將逸飛從母親身邊拉走,慣向水簾洞外,吼道:「滾,都給老孫滾!」 

  這時候,附近所有的猴子知道大王生氣,一齊閃得遠遠的。大王很少生氣,但生起氣來肯定翻臉情,連你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蘭眼眶潮紅,追出去抱住逸飛,哭道:「悟空!你瘋啦,他是你的兒子!」 

  「我沒有這樣的兒子,滾,連你也給老孫滾蛋!」悟空越說越氣,罵道:「不要臉的賤人,這些年來瞞得我好苦!使得紅塵鍊氣士,五界四洲大肆宣言,說這個野種是他的骨肉,哼哼!老孫趕上天庭,三兩棒打他個屁滾尿流!」火得舞起金箍棒,滿洞里亂打,登時石屑紛飛,好不嚇人! 

  白蘭不禁又羞又恨,哭道:「大哥,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的心呢?為什麼!紅塵鍊氣士胡說八道,你難道也相信?求你睜開眼睛,飛兒是你的親生骨肉啊!這些年來你正眼不他,動輒罵他,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你又於心何忍?」 

  孫悟空怒道:「老孫沒有這種風流小白臉兒子!如若不是紅塵鍊氣士的野種,他怎會滿天下宣揚這個野種?如若是老孫的骨肉,為何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老孫就是不聽你的廢話!」 

  孫逸飛聰明絕頂,終於明白爹爹視自己的原因了。小小年紀的他,忽然之間感到自己是多麼的可笑,一個連出生來歷都不明的孩子,有什麼資格要求爹爹疼愛呢?倔強的他忽然掙脫母親的懷抱,大聲道:「爹爹!飛兒不要你疼愛,飛兒不回來了!」哭著跑出水簾洞外。 

  「飛兒,你快回來,回來!你別丟了娘親啊!」白蘭傷心地追出洞外,卻被孫悟空一把攔住,怒道:「野種要走便走,你追什麼追?快給老孫交代清楚,否則……否則休了你!」 

  悟空原是火暴性子,幾年來雖然不曾向白蘭動怒,今天經八戒幾句話引發,已將所有的仇怨點燃,理智失去控制了,是以才說出休妻的話。 

  白蘭委屈六七年,心也不好受,見丈夫攔住自己,兒子又跑得影蹤,氣得揚手就朝悟空面門摑去,這一掌挾怒而發,悟空又沒有防備,立刻被打個正著! 

  悟空氣極而笑,仰天打了兩個哈哈,冷冷地道:「白骨精,咱們夫妻情誼已了,今日老孫休了你,從此再瓜葛!」 

  直性子的孫悟空,腦袋瓜子一根筋,說到做到,當即駕起筋斗雲,到集市裡請寫書先生,代寫了一份休書,又恨恨地轉回水簾洞。這時白蘭已傷心地追去尋找逸飛。可是茫茫大山,哪裡還有逸飛的影子? 

  白蘭問守山的猴子猴孫,都說沒有見小主人。一個猴長老道:「夫人,小主人古靈精怪,他若想避開別人,那是很難找得到的,不如您先回去,待老僕去找就是。」另外一幫猴子,早已在長老的指示之下,向各處尋找小主人去。 

  白蘭不放心逸飛,說什麼也不肯回去,從午到日暮,從日暮到子夜,滿山地叫著「飛兒」,聽來令人凄愴。她是怕倔強的兒子不肯回來,從此了音訊啊!她已失蹤了一個女兒,再也不能失去一個兒子了。可是丈夫為什麼不理解她?為什麼不相信她呢? 

  白蘭一會兒喊著兒子的名字,一會兒又喃喃地道:「悟空呀孫悟,你真是渾人一個,我怎麼會嫁給你?」一會兒又道:「紅塵鍊氣士你這個小人,將我害得好慘!請你放過我,不要再惡言傷了好嗎?」幾年來面對丈夫冷冰冰的臉,她已經身心俱疲了啊! 

  白蘭暗自神傷,自怨自艾,忽然想到兒子常去桃花集玩耍,會不會跑去村口林子內的地道里?想著,立刻施展功力,化作一道輕煙追向桃花集。果然,孫逸飛瑟縮在地道內,面前燃起一小堆火,整個身子在不停地發抖。 

  白蘭吃了一驚,急忙抱起兒子,但覺入懷一陣奇冷,知道兒子的病情又在發作,忍不住淚水盈睫,痛苦地道:「我苦命的孩子,你為什麼要這樣!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 

  孫逸飛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口打著囈語:「娘,飛兒好冷……好累……娘不要離開飛兒,不要啊……」 

  「乖孩子,娘不離開你,娘永遠不離開你!」白蘭緊抱兒子。地道內的一幕,是如此悲傷而沉鬱。 

  這冰魂絕脈平時很少發作,可隨病人心情而定。心境平和則較少發作,若是是情緒激動、心生絕望,立刻就能牽動病情,一個時辰內筋脈硬化,渾身僵若寒冰,如同死人一般,並且發作時葯可解,直等病情自行止住。白蘭只有眼睜睜地著兒子受罪,而能為力。 

  這時孫逸飛頭際、身軀、四肢,在噝噝地冒著冷氣,眼花乏力、筋脈僵絕!那種錐心的痛,那種刺骨的僵,怎是一個小孩子所能忍受的?他覺得這次的病發,比起從前厲害百倍,這是為什麼? 

  孫逸飛終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力地呻吟著:「娘,飛兒要死了……再也不能孝敬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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