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冰魂絕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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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說的爽朗,實則內心知道,女兒下落不明,一家子怕是再也快樂不起來了。【】他盡量避免提起女兒,親自吩咐廚下,燒好一桌佳肴端來。可是白蘭哪有心情吃呢?
「白妹你就吃點吧,我會想辦法找回女兒的。」悟空安慰道。
「找?怎麼找?」白蘭沒好氣地道,「都是因為你,找來一個什麼接生婆,可害苦了咱們女兒!」
悟空陪笑道:「你就不要生氣啦,吃過飯,我馬上飛上天庭,找玉帝說理去!好個玉皇大帝,如若在我女兒身上降災,豈不等於在我老孫頭上撒尿?」
悟空是急性子,隨便扒了兩口飯,果然一個筋斗翻上天庭,掄起金箍棒,一路嚷著來到靈霄殿。靈霄殿當值官王靈官上前阻止道:「大聖爺,你有什麼大事?不要驚擾了聖上!」
「別說驚擾,老孫還要敲他一棒,他痛不痛!」悟空怒氣沖沖,「居然在我的兒女身上降災,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靈官曾是孫大聖手下敗將,聞言又驚又懼,急叫:「你不可胡來,近來天庭戰亂,玉皇憔悴,我們生為臣子,不可為聖上添亂!」
「老孫不管這些!」孫悟空大喝道,「你讓不讓,不讓那就乾乾脆脆打上一架!」
王靈官護殿有責,自不敢放行,兩人就在靈霄殿打將起來。王靈官使一條金鞭,舞起來百般變化,悟空手金箍棒打砸伸縮,更具靈動。斗到十餘回合,只見太白金星匆匆走出來問:「兩位不要打啦!玉帝被你們吵醒了,正在追問什麼事哩!」
兩人停了斗,悟空氣呼呼地道:「老孫只要找玉帝老兒問問,他究竟安的什麼心,要在我女兒、兒子身上降災?一個失音訊,一個冷如寒冰,可不是欺老孫太甚?」
悟空的話儘管有些牽強,總有點道理。太白金星想了想,道:「大聖爺在此稍等,容老道面復聖上,定給你一個交代。」匆匆迴轉殿內,不一會又出來,招呼孫悟空進內。
玉皇大帝正襟危坐至尊龍椅上,來憔悴許多。悟空道:「玉帝老兒,你老了許多,可是向凡間降災太多,傷了心神?」
大殿兩邊,武曲星、武德星、大力鬼王、曲星等,同時大喝道:「潑猴子不得禮!」
「哼,怪老孫禮?老孫沒有一棒砸了這個狗屁靈霄殿,便已不錯了!」悟空怒道,「玉帝老兒,我且問你,老孫的兒女犯了什麼罪過,要你這般對待他們?」
玉帝早知悟空個性,現在天庭正值內戰,還真怕摻進一個孫悟空來,聞言大奇,強綻微笑道:「愛卿,原來你已經成親生子,當可喜可賀。只是你的兒女,關朕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那關誰的事!五界生靈,還不是天庭掌握?要他們生便生,要他們死便死!我女兒一出生即被人抱走,生死不明,我兒子卻如一具寒冰,老孫一抱,立即患了重感冒,你倒說不關你的事?」悟空說著,還不忘誇張地吸了吸鼻子,表示正在患風寒。
玉帝哭笑不得:「你這猴子!日前一陣胡鬧,害太上老君苦煉十年的靈丹化為灰燼,今日卻來這裡撒野!朕告訴你,天庭只管普通生靈,如你夫妻這般情況,一個為靈石所產、一個為白骨變異,天庭沒有任何案譜,又哪裡管得來?你們兒女生死福禍,一切皆命,天庭可管轄呀!」
玉皇大帝說的是實情。悟空愣了愣,才撓撓後腦勺道:「那該怎麼辦?你總得給個說法吧?」
「唉,朕怕了你這隻潑猴!」玉帝嘆口氣,吩咐太白金星,到兜率宮傳召太上老君,相隨悟空一起下凡,又道:「太上老君醫術高強,或能出貴公子病疾,你就不要難為朕了,退朝!」
退了朝後,悟空悵悵行出靈霄殿,太白金星已領來太上老君,當下悟空、太上老君駕雲回到花果山水簾洞。白蘭正在神傷之際,聞得太上老君尊臨,急忙接見。
太上老君呵呵一笑:「白夫人棄惡從善之心,天庭同感,真是可喜可賀,不必對老道多禮。」
白蘭作了個萬福道:「老君過獎了。」
悟空不耐煩地道:「閑話少說,先讓老道為飛兒診治要緊。」
這時早有猴孫抱來逸飛。這嬰兒好生奇怪,渾身上下泛出絲絲寒氣,那個抱持之猴,是一隻高大的成年母猴,竟然雙腳抖顫哆嗦不止。
太上老君皺了皺眉,奇道:「怪事,怪事!」凝目注視那孩子時,眼睛一亮。但見嬰兒粉妝玉琢,雙目朗如寒星,鼻若懸膽,膚若凝脂,嘴唇堅毅地彎了一個小小的弧形,雙手攥緊小拳頭,一陣亂舞,非常之可愛。遂嘆道:「此子遺傳母親之美貌,長大了一定是五界美男,不知要迷死多少純情少女!」
悟空笑道:「多謝誇獎,多謝誇獎!你快點為飛兒診治才是,若能除去這身寒氣,老孫定當重重有賞!」
太上老君欲求,哪會在乎什麼賞賜?笑了笑,為孫逸飛把起脈來,神情漸漸凝重。
悟空、白蘭心情激動,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太上老君,希望他說出一句好聽的話來孰料太上老君雙眉緊皺,攏成兩彎新月,把脈的右手,也越抓越緊,又慢慢放開,低頭沉思。
悟空急問:「老道兒,快說是怎麼回事?飛兒有沒有救?」白蘭早已悄悄拭淚。
太上老君終於搖搖頭,嘆道:「冰魂絕脈,冰魂絕脈,五界疑難,天下絕症!」
悟空聽了,怒道:「你這個臭道士,胡說些什麼!」轉眼一望,白蘭已經昏迷過去了,忙伸手扶住。太上老君道:「尊夫人悲傷過度,急憂攻心,你快按指掐她人穴。」
悟空依言而為,不一會,白蘭幽幽醒轉,哭道:「飛兒的命好苦啊!」
「白妹你不要難過,都是臭道士胡說八道!」悟空的怪脾氣出來了,恨恨地道:「你這老道兒,自己沒本事也就算了,幹嗎咒我兒子死?」
太上老君委屈地聳聳肩,「我說大聖爺,你行行好,天地良心呀,這天底下除了太上老君,已甚少有人能識得『冰魂絕脈』。五界之內,歷史遙迢,只有一個人得過此症,那就是當今玉帝的親兄長。昔年本該是他掌管天庭,就因為得了這號病,不到二十歲即……」大概想到接下來的話難聽,是以頓住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