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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西天歸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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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夫人倒下地來,勉強站直身子,淚珠兒便如珍珠一般滑落。【】她不甘心啊,苦心孤詣習藝十幾載,不但傷不到仇敵,連自己也受了重傷,是可恨敦不可恨?如今偏只能鼓腮瞪眼,那白骨復仇的神功一絲也使不出啦! 

  「現在你服輸了吧?俺老孫神通廣大,就連玉皇大帝見了都會頭痛,你何必自找沒趣?昔年要不是你打我師父的主意,老孫又何苦找你的麻煩?」孫悟空望著眼前的美人兒,連那雙火眼金睛彷彿也有了笑意。眼前的白骨夫人,確是天生尤物,可惜是「夫人」,否則……否則怎樣,他不敢再想了,如今的自己可是從佛的! 

  白骨夫人捂著胸口哼道:「你潑猴子確有幾分能耐,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少戲弄於我了!」 

  若是依了往日,孫悟空只消一棒下去,任何妖精都要立馬報銷性命,此時他不由得猶豫起來。西天取經十幾年,他老孫可以說從沒為誰心動過,現在一對上白骨精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怎地,當即心就軟了,嘆口氣道:「你走吧。」 

  「什麼?你放我走?」白骨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但白骨夫人,就是唐三藏、沙僧、八戒等,亦是不信,懷疑地望向孫悟空。三藏心內安慰,以為大徒弟一心向佛,已深具佛心,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悟空善有善報,施主快些去吧,但願從此改惡向善,早日求得證果。」 

  白骨夫人冷笑道:「你這臭和尚,姑奶奶今天是找姓孫的報仇來的,自不會搶你的肉吃,你裝什麼好心?」又面向孫悟空,「你放走了我,一定會後悔的!須知我白骨夫人一向有冤報冤,往後你的日子可得小心了!」 

  「你走吧。」孫悟空搖搖頭,「你已深受重傷,路上須小心些,因為據我的預感,這周圍數十里內已是風雲暗涌。」他心內悵悵,一向倔強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轉性,難道以前害了白骨精受傷十載,心有所疚?而今經道得償,自己是該消消煞氣了! 

  白骨夫人也不言謝,立起身子慢慢地向前走去,卻又回首道:「你識得周遭風雲暗涌,可是你不一定有能力應敵,老實告訴你吧,他們都是成名的老妖,是我約來的,請當心唐僧肉和經書……唉,如今我只想報仇,可是他們的目的不同……」傷感地搖搖頭,繼續前走。 

  這最後一句話,是她對悟空不殺之恩的報答?行者不知道,白骨夫人也未意識到!她只是覺得自己很窩囊,受傷的胸口和右手,一陣陣地劇痛,教她時刻忘不了孫悟空這個仇敵! 

  白骨夫人走了,她走的時候很傷心。轉過一道山口,行不多久,前面出現一個年士,她認得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紅塵鍊氣士。紅塵鍊氣士仙法很高,是一個有為的修真者,他的天罡氣功厲害比,一把震天扇能穿雲裂空。他對白骨夫人相當痴情,可是白骨夫人並不愛他。 

  「他只是一個年男人,一位朋友,並不是我心動的男人。」白骨夫人常常不止一次地想。 

  現在,兩人的眸光對上了。紅塵鍊氣士憐惜地道:「你到底一個人報仇來了,到底是受傷了,為什麼不讓我來呢?」 

  白骨夫人冷冷地警告:「我自己的的仇自己來報,你最好不要多事。」十來年間,她始終向他擺起這副面孔。她知道紅塵鍊氣士相救自己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眷戀自己的美色。可是自己應過婚約,況且一心為仇,斷不會以身相許。恩情和愛情那是不同的! 

  她想起那個早逝的丈夫。他們在新婚第一夜,她的丈夫就喝酒喝死了,兩人並沒有圓房。可她從此成了「寡婦」,接了「夫人」的頭銜。誰也不曉得一向獨斷專行的白骨夫人,居然會是處子之身。 

  紅塵鍊氣士的眸光掠過一抹哀傷,嘆了口氣,「白夫人,我一得知你來這裡,當心得不得了,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這樣?咱們相處十幾年……」 

  白骨夫人打斷他的話:「你不要多說了,我很累。」 

  「那我扶你走吧。」紅塵鍊氣士依了她,果然不再說話。兩人相扶著慢慢走向茫渺的遠方,白骨精的心裡泛起言的感慨…… 

  孫悟空目注白骨夫人走遠,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苦笑了笑道:「這個白骨精,臨走前還有一點可取之處。」 

  豬八戒哪壺不開提哪壺,酸氣十足地道:「人家花般的姑娘,被你三兩下捉弄,又打得吐血,自是恨死你了,你現在倒心疼起她來?可惜呀可惜!」 

  「二師兄,可惜什麼呀?」沙僧問道。 

  「可惜我們的猴哥,空有憐花意,怎奈並憐花心啊。要是換了俺老豬,便是心疼都來不及,哪裡會打傷這麼嬌美的女子?」 

  唐三藏只是笑笑,雙手合十,默念真經,身心如同一波古井,平靜而虔誠。然而當他的目光瞥及經書時,立刻急促起來,趕緊招呼徒弟,一起將經書攤開晾曬。 

  東方天際已升起太陽。昨夜月色黝暗,加上陰風四起,他們不敢將經書完全攤開,只是在行李邊上,大略敞開來,讓夜風吹乾部分水漬。沙和尚一邊晾曬一邊嘀咕:「這個白骨精,原來不算太壞,昨夜沒有乘人之危,天剛亮時才來尋仇……咦,奇怪!」 

  「老沙,你可是奇怪那些陰風,是不是白骨夫人作孽?」孫悟空道。 

  沙僧有些不放心地道:「是的,大師兄,你認為白骨夫人會故弄玄虛嗎?」 

  「不會的,那些陰風確實是別的妖孽所放,只是已經被人驅除了,因此昨夜不曾奪得真經。」孫悟空笑了,向著天際叫道:「八大金剛,你們快現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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