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切歸零

  跟著慕容徹的馬車去了他的府裏接阿狸,本來他是不想讓她去接阿狸的,路上兩個人也起了分歧,最後看到阿狸見到張若言時又蹦又跳的樣子,最終他還是妥協了。


  阿狸和張若言回到了家,日子照常過著,可是一場意外卻打破了他們本該平靜的生活。


  新店開業沒多久,店裏就吵吵鬧鬧的來了一堆穿著道士服的人,一個個嘴裏說著她聽不懂的話。


  別說是她了,就連店裏的客人也都紛紛被他們吸引了注意力,客人們把他們圍在中間都想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諸位,聽貧道一句勸,這東西不能吃啊。”他說話很緩慢,呼吸很沉像一個風箱“呼哧呼哧”的。


  “不能吃?咋啦?為啥不能吃?”圍觀的客人聽完他說的話之後,都湊起了熱鬧,結果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把整個酒樓大廳擠的水泄不通,你一言他一語的鬧得她很是頭疼。


  眼看圍觀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根本就控製不住局麵了,她急忙從人群中擠了進來想看看他下一步怎麽說,她心裏隱隱約約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覺得這件事肯定沒有那麽簡單,她假裝不經意的四處瞄了一下,結果正好看到了對麵“一品樓”的老板在圍觀百姓裏著往裏麵張望,這下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大家聽貧道說,暫且不論這種吃法到底對不對,對身體到底有沒有益,近日貧道看陰陽八卦又結合天象發現這種吃食實在是凶險的征兆。”他一邊說一邊搖頭歎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張若言一看他就是來胡鬧的,她想著隻有傻子才會信吧,結果還真的有很多人被他說怕了。


  那道士見已經有人動搖了,立馬又道:“諸位如果執意在在這兒吃飯,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那你說說看為啥不堪設想了啊。”說話的人正是“一品樓”的老板劉盛,他說話的語氣帶著嘲笑,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這位客人問的好,火乃烈性之物,加之所謂火鍋的吃法,很容易吸收各位的陽氣啊,陰陽不平衡如何能讓各位身體受益呢?”他捋了捋自己白色的胡須長籲短歎的。


  大盛國國風不比現代信教自由,大盛國國民大多信道教,所以說道士說的這一番話讓在場的客人都大吃一驚。


  結果當時就有很多客人紛紛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看起來情緒十分激動。


  “俺說最近咋老是感覺不太對勁兒呢?老是覺得心裏發慌,別是吃這玩意兒吃的吧。”一個看起來挺精壯的年輕男人指著張若言說道。


  湊熱鬧的人多的特點就是隻要一個人說的有點兒準確的苗頭,其他的人隻要是感覺和這個特征相像的都得來摻和一下,直到亂成一鍋粥才滿意。


  一個人說話,幾十個人呼應,酒樓裏徹底鬧開了。


  “大師您幫著算算呐,俺們都吃了那麽多天了,怎麽才能把虧掉的陽氣給補回來啊,俺們還不想死呢。”劉盛從擠的滿滿當當的人群裏鑽出來,站在人群中第一個,叉著腰說道。


  道士先是拿著手上的白穗子揮了幾下,然後搭在手臂上,嘴裏“烏拉烏拉”的不知道念了些什麽,但是眾人就吃他這一套,做事越是邪乎就越好。


  “依貧道看,這罪魁禍首就是她。”他拿著手上的白穗子指向張若言,示意眾人罪惡的根源就是她。


  張若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圍觀的客人卻神色很激動的紛紛指責她,裏三層外三層的罵些不入流的話。


  即便她再能說也是抵不了那麽多張嘴,眾人的聲音把她辯解的聲音完全給蓋住了。


  “各位,聽我說,大家也不是第一天來我這兒吃飯的,具體什麽樣大家心裏有數,不要隨意聽他的話,他的話不可信。”她想極力穩定住大家夥的情緒,結果話音未落大家攻擊她攻擊的更厲害了。


  “你不讓俺們聽大師的話,說明你心裏有鬼,你自己做喪良心的生意坑俺們的錢,你不是個東西。”人群中一個胖女人指著張若言跳著腳罵個不停。


  “大姐,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我敢保證這個火鍋沒問題,大家可以完全放心。”她不太了解道教,因此說的話十分蒼白無力,本來大家就都信他,這下更顯得她坑蒙拐騙了。


  “貧道絕不枉言,可以說是處處為各位著想,這個人是個妖女,至於這火鍋就是她施展的妖術,吸走大家的陽氣給自己,這采陽補陰是所有妖女都慣用的手法。”


  大家都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不僅對他無比信任,而且眾人議論的風向也開始變了方向,一個個開始直接逼著張若言讓她賠錢。


  她自然是不可能賠錢的,本來自己做生意就沒什麽不對,僅僅憑借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道士說的三言兩語就把他們唬住了,不覺得荒唐至極嗎?

  喊她賠錢的呼聲越來越高,最後見她沒有拿錢的意思,於是一個個的直接奔向了櫃台拿起桌子上開抽屜的鑰匙就開始開鎖,最後這幾天賺的收入全部都被人搶光了。


  她一直在極力阻攔,可是沒人理會她,看到錢一個個都紅了眼,根本就聽不到她在說什麽,她無力的被眾人推倒在地上,頭發上的白玉發釵直接碎成了兩半,一時間隻感覺天旋地轉的,眼前一會兒黑一會兒白,一會兒模糊不清一會兒又像打雷一樣“轟隆隆”的震的讓她聽不到任何聲響。


  她看著被洗劫一空的店麵,沒有憤怒沒有傷心,隻感覺心裏麻木了,沒有什麽情緒波動,更感覺不到流淚,腦海裏一直閃現的隻有一群人在店裏打砸搶的混亂場麵。


  從天堂到地獄也隻是這一瞬間,一切又要重新開始了,其實從火鍋店剛開,她心裏就一直不踏實,雖然賺錢不少但是總感覺輕飄飄的,像飄在了雲裏一直不安生,奇怪的是如今背了一身債現在竟然感到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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