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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殺人滅口)

  當下香蘭紅了眼睛, 徑直問表哥是不是對她有什麽意見?否則為何隻飲香橋的湯水卻不飲她的?


  成天複擰眉抬頭看著哭得梨花帶淚的表妹香蘭,有些不明白她委屈個什麽勁兒。


  香蘭在書房裏哭訴的時候,盛桂娘正好也要入書房跟兒子說話, 還沒邁進屋子, 恰好聽個正著。


  她立刻頓住了腳步,心裏卻一下子開鍋了。


  雖然桂娘在別的事情上優柔寡斷,但是畢竟是有經驗的婦人,這一類男女相處之事, 一看便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香蘭侄女那幽怨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埋怨著表哥不看重著她, 竟然在爭風吃醋!

  這讓桂娘心裏一驚, 猛然醒悟到孩子們的確是大了, 真的該避嫌了!


  若是這香蘭私心愛慕著兒子, 再鬧出了些什麽醜聞來, 這宅子就沒法清淨了。


  她可隻有這一個兒子!成天複仕途光明,前程遠大, 給他選妻子當慎之又慎, 不說選個名門貴女, 最起碼也要對兒子的仕途大有裨益。


  至於這位庶女出身的侄女香蘭, 說句不好聽的, 就是給兒子做妾……她也不配。就她那眼皮子淺的性格,將來不得將兒子的後宅子攪鬧得天翻地覆嗎?


  想到這,桂娘猛地咳嗽一聲,然後毫不客氣地踏步邁了進去, 香蘭一看姑母進來了, 倒是連忙擦拭眼淚低頭跟姑母問好。


  桂娘繃著臉對香蘭道:“你表哥過些日子要考學,正是用功的時候。你若無事, 可以找香橋她們玩耍去,沒有事就不要踏進你表哥的書房了。”


  香蘭不好說什麽,便福一福禮,撅著嘴出門了。


  等她走了之後,閨娘這才轉身對兒子急切說道:“為娘說句不該講的,你如今也大了,該懂得避嫌了,一定要記住跟你兩個表妹都要有些分寸,切不可二人獨處,更不許在言語上讓她們有什麽非分之想?”


  成天複詫異地抬頭看了看母親,皺眉說道:“母親緣何說起這些事兒來?”


  桂娘急切道:“你還看不出來,香蘭那丫頭在外麵碰了壁,現在又到你這獻起殷勤來。我可跟你說了,你妹妹的婚事就萬萬不對我的心意,若是你再娶一個不對我心的媳婦,那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說到這,桂娘眼圈泛紅,悲意上湧,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


  成天複這一上午都不得清淨,長歎一口氣,扔下手裏的書卷問道:“難不成我的書房裏祭著龍王,你們一個個都要來施雨哭一場?我又不是那些心思混沌的人,母親不必同我講這些捕風捉影的話。”


  桂娘也知道兒子是個心裏有譜的,於是略略放下心來,但依舊是殷切叮嚀,直到成天複直直用眼睛看著她,她才算收斂住不說。


  自己這兒子,長得比他老子年輕的時候還要英俊,也難怪年輕的小姑娘都愛看他……


  等她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琢磨著要再敲打一下香蘭那丫頭,這樣才保靠一些。


  有些話擺在前頭,讓人聽明白了,也就省了以後的嗦,總不能等到事情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撕破臉吧?


  所以借著陪著女兒繡嫁妝的光景,桂娘一邊對線,一邊和顏悅色地對香蘭說道:“你表哥這一番也不知能不能考出個文狀元出來,可無論怎樣,他也該到了成親的時候……我已經尋了媒人,請托她們替我尋了些相適宜的姑娘。對了,我還還順便跟媒人們說了,家裏有兩個未嫁的女兒,若是他們有了合適的公子也會給你們相看一番的。”


  香蘭一聽這話有些急切了,瞪眼憋了一口氣,才開口道:“姑母,您家是這樣的情形……得晴姐姐的婚事便諸多不順,若是尋了個不知根知底兒的姑娘入門兒,她的性子若再厲害一些,豈不是要給您氣受?依著我看,還不如尋了個知根知底兒的,不嫌棄著您與丈夫和離,對您也孝敬不是?”


  桂娘一聽這話,料想自己猜得果真沒有錯,這香蘭真的是將心思打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所以她忍著怒意,不鹹不淡道:“我可不是那成培年,總想著什麽親上加親。知根知底有什麽用?我認識的小姐裏可沒有能配得上天複的,他前途大好,又是個有才學的,我總得尋個書香門第,與他相當的小姐吧!你表姐得晴就是糊裏糊塗地嫁人了,我可不能讓你表哥再糊裏糊塗地跟人私定終身,娶個不知所謂的媳婦兒進來,最起碼也得是個官宦世家,嶽丈嶽母都通情達理的……”


  香蘭急切地還想開口再說,卻被姐姐香橋在桌下踢了一下腳。


  知晚之所以踢香蘭,實在是不忍心看她出糗。


  她這個旁聽的人都聽明白了,姑母的言下之意是不希望盛家的姑娘騷擾到表哥,香蘭若再說話就是自取其辱。


  得晴在一旁聽得卻是怒火中燒,一摔簸箕道:“母親,你就是看不上袁光達是不是?沒的這般夾槍帶棒!”


  一時間,桂娘這才驚覺方才失言誤傷了女兒,又跟女兒辯駁了幾句,結果母女二人吵了起來。


  知晚便趁機拉著香蘭的手走了出去。


  香蘭雖然平時咬尖刻薄,但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姑母最後說的那一句“父母雙全”實在是戳中了她的心窩子,於是等出來的時候,便氣憤地跺腳低聲道:“姑媽這是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們是沒爹沒媽的孩子?”


  知晚把話攔住了,拉著她又走了一會才說:“姑母隻是說自己想找什麽樣的兒媳婦,與你何幹?你白白地掉著眼淚,可別讓人誤會了。”


  香蘭猛一吸鼻子,瞪眼看向姐姐,不甚服氣道:“難道你聽姑姑說的話就不氣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事,你不是也看上了表哥了?”


  知晚覺得好笑:“這話又從哪裏來的?”


  “不然你為何總要給他送湯?”


  知晚有些無語,她雖然年齡小,也算跟府裏的小姐們一起成長了幾年,可是她腦子裏想的事,半點不沾風花雪月。


  以前忍饑受凍的日子還會時不時入夢,她會想著給父母親人報仇,會想著如何賺錢銀,可心裏想的要緊事絕對不會是什麽“愛與不愛”的。


  雖然她有時也不想搭理香蘭,但是想著自己還頂著香橋的名頭,在盛府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總要替香橋盡一盡當姐姐的責任。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無奈說道:“我可不光隻給表哥一人送湯。祖母和嫡母,甚至姑母那頭我也送了。至於你和得晴的體質偏濕,又怕胖,不宜多飲湯水。所以我給你們兩個人都配了養顏纖體的藥丸子,那照你的話裏的意思,我將你們都看上了?我全要嫁一遍?”


  香蘭被她的話堵得沒詞了。


  因為姐姐所言,句句屬實。這些年來,姐姐的確是妥帖周到地將家裏的老小都照顧了個遍。


  有時那心細討好的程度,總讓人疑心她是雇請來的管家,又或者是撲入府裏結草銜環報恩的雀鳥,而非家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香蘭一時理虧,想著姑母的話,更有些絕望,隻抱住了姐姐香橋的腰,在她懷裏突然哭著道:“姐姐,那你說我該怎麽辦?難道也要找個像袁光達那樣黑煤球一樣的粗漢子嫁了?我親娘不在身邊,都沒人替我著想。我想我娘了,可是祖母又不肯放她回來……嗚嗚……我該怎麽辦?”


  知晚歎了一口氣,拍了拍香蘭的後背,寬慰道:“胡說,母親可都替你想著呢。你前些日子嚷著要出門,母親不也帶你出去了嗎?再說祖母也不會眼看著你老死在家中的。不過……這嫁人可不隻看對方的門閥高低,還要看兩個人是否過得合心順意。不然的話,再多的榮華富貴也不過是眼前的曇花。你是女孩子,在婚事上不要太過主動。前些日子你總往五公子麵前跑,別的小姐麵上不說什麽,可是私下裏也是笑話你的。姑母不是說了嗎,她已經請托了媒人,你且再等一等,反正我也不急著嫁人,有好的,全可著你先挑好不好?”


  這一番話總算逗得香蘭破涕而笑。


  不過今日聽了桂娘的話,知晚也是暗暗提醒自己,以後萬萬不可跟表哥太過親近了。


  姑媽說的對,表哥可是有大好前程之人,總不能因為一些閑言碎語,落人口實,讓人覺得盛家不清靜吧。


  所以此後她不再去書房,就連給表哥補身子的湯也停了。


  這日,知晚正準備出門去河埠頭去看看貨船交接,可走到門口卻發現表哥還沒有去官署,而是立在盛家門前,似乎在等人。


  他一身玄色長袍,金冠玉帶而立,讓人忽視不得。


  知晚朝表哥施了禮,然後開口問道:“表哥怎麽還沒有走?”


  成天複抬眼看了看這個有幾日不見的表妹。


  知晚今日外出,穿得雖然不是錦衣華服,但也稍微打扮了一下,發髻高高梳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淡掃峨眉,輕點朱唇,雖然隻戴了隻珍珠的發釵,卻顯得幹淨素雅,

  成天複看到她心道:也難怪他那一向老實的同窗方硯看她一眼就全忘了該有的禮儀……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也正準備去河埠頭公幹,聽舅母說你要去,正好與你同路,免得路途上再出什麽岔子。”


  柳知晚本想回絕,可轉念一想,現在是白日,並非二人獨處,又恰好同路,若是回絕了表哥的好意倒顯得刻意了。


  所以她便笑了笑,點頭說好,便上了馬車。


  而成天複也翻身上了自己的馬。


  等出城來,到了官道之上,成天複並沒有急著策馬,正走在馬車的旁邊。


  如此安靜的走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開口問道:“表妹最近似乎不怎麽來書房了,也不給我送湯了?”


  知晚撩起了車簾子,看著表哥,小心問道:“表哥不是跟香蘭說不愛喝藥味兒嗎?我尋思著一定是你前些日子喝得多了,有些膩了胃口,我便讓小廚房停了熬補湯。表哥若是想喝的話,那我就將方子給姑母吧。畢竟隔著跨院,從盛家往你的院子裏端湯時,難免會涼,還是讓姑母吩咐你們院的廚娘給你熬燉吧。”


  成天複看了她一眼,有些冷漠的轉了頭,看著前方。


  知晚見表哥不再說話,也放下了簾子,重新拿起書卷,準備安靜地看一會兒書。


  可沒走幾步,馬車突然顛簸了起來,然後又停了下來。


  知晚再次探頭看時,才發現她的馬車被表哥的小廝引著上了一旁的斜路,又上了一處陡坡。


  “表哥,你這是要去哪?”她詫異問道。


  成天複翻身下馬,然後走到了馬車前,對著她說:“前幾天無意中發現這坡下乃是一片天然的花海,你前些陣子在府裏憋悶得太久,不妨在此處散散心。”


  聽表哥這麽說,知晚不得不下了馬車,等上了斜坡往下一看,可不是一片偌大的花海嗎?

  隻見一片耀眼的金色充盈,一直蔓延至遠方的河道旁。雖然其中也點綴些其他顏色的花,但金色太厚重奪目,完全把其他的顏色掩蓋住了,在陽光下形成一片浩瀚金海。


  知晚一時看呆了,完全沒有想到就在自己平時常走的官道旁,竟然有這樣迷人的景致。


  成天複彎腰摘下來一朵開得正豔的花,伸手遞給了知晚,讓她簪在發髻上,她的頭發梳得好看,可惜就隻有一根珍珠釵,顯得寡淡了些。


  在知晚還小的時候,成天複就很願意給她買首飾簪花一類的,畢竟身邊有個漂亮的妹妹,總是希望把她打扮得像瓷娃娃一般好看些。


  知晚伸手想接,可是看著表哥正衝著自己淡淡的笑時,卻覺得有些為難。


  表哥生得好,是那種無可挑剔的俊美,雖然平時總是冷著臉,可是他若願意呈現溫柔時,一笑一顰都是帶著莫名的吸引力。


  香蘭偷偷說過,表哥出席宴會的時候,那些小姐們都是目不轉睛地盯看著他,嘴裏就差流口水了。


  以前知晚年紀小,倒是沒覺得怎樣。


  可分開三年後,如今再與表哥重逢,她覺得自己似乎能品酌出男人相貌的好壞來了。


  就比如現在,儒雅高大的年輕男子長指撚花兒,長臂舒展,濃眉微挑,朗目含笑地看著她時,知晚也覺得有些心跳加快呢。


  難怪香蘭每每看到俊帥的公子,都會看得如癡如醉,津津有味的給他們講論那些公子們風姿品貌的不同之處。


  若是表哥這樣英俊出塵的美男子時時在眼前出現,的確是比水晶肘子、桂花糖魚一類的美食更讓人有一種饞涎欲滴之感。


  知晚此時仿佛才開通了靈竅一般,卻又失落地微微歎了一口氣。


  她現在不缺錢銀,若狠心花錢的話,倒是能頓頓去吃肘子。但表哥這樣的美男子與她來說,依舊隻是靜靜遠觀而不可近親的金貴之物。


  想到姑媽那日的苦口婆心地敲打,知晚決定咽一咽口水,一臉正色地對表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滿心想著玩耍,這花……跟我的衣裙不配,簪了也被人笑話……時辰不早了,表哥若是無事的話,我們可不可以快些趕路?”


  成天複也是這幾日沒見她來書房,一時跟青硯問起。


  青硯便順嘴說了一句:“你不讓大小姐出門,她該不會是心裏有氣了吧?”


  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成天複,他這才想起,她的確有一陣子沒有跟香蘭她們外出了。


  所以今日,他想著知晚一直憋悶在府裏,便想帶她出來散散心。


  可若是以遊玩的名義去邀約表妹的話,難免要一視同仁地帶上得晴和香蘭她們。


  自己的親妹妹還好,那香蘭表妹未免有些聒噪,所以成天複幹脆決定趁著護送知晚去河埠頭時,領她來這花海散一散心。


  他來的時候還讓青硯裝了食盒子,裏麵有從德朔齋買來的紅汁燜肉和栗子扒雞,這兩樣菜都是知晚前幾天跟得晴在花園裏聊天時說過的。


  他碰巧路過,在樹叢後聽了一嘴,那小丫頭一邊說著一邊好像在咽著口水。


  這小丫頭雖然不是舅舅親生的,但從逝去的舅舅那裏原封不動地繼承了吝嗇的家風。平日就算手裏有錢銀,也舍不得吃太貴的酒菜,想起別人品嚐過的食坊美食,隻痛快地說一嘴巴。


  他想著她那日的話,便讓青硯提前預定來,並吩咐食齋將這些菜用鐵盤盛裝,一會在篝火上略微加熱一下,便是原湯原汁的鮮味。


  若表妹看花看得餓了,正好可以就地野炊。


  她花朵一般的年歲,肯定玩心重。若是今日玩的不盡興,改天他還會帶她去遊船,郊外的雁湖上還有一群天鵝沒有飛走,若是蕩舟穿行,也很有趣……


  可當成天複說出跟她準備吃食的時候,剛才還沉浸在燦爛花海裏,一臉喜色的小姑娘下一刻卻突然翻臉,一本正經地說要走。


  成天複的表情略冷了下來,低聲問道:“怎麽不喜歡這裏嗎?”


  知晚哪裏會不喜歡?隻是若是在這裏跟表哥待得太久,一會回府走漏了消息,必生波瀾。想著香蘭和姑母一個賽一個厲害的哭功,知晚覺得還是不要招惹表哥比較好。


  她有些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看花海,然後轉身,用著嚴苛老母親的口吻對表哥說道:“這如水消逝的時光是用來曆練和學習的。現在白日正好,你又有公務在身,不快去做事,然後回府看書,卻在這白白耽誤功夫,難不成是準備科考的時候走一走過場?你若考不中,我出府交際時,不也跟著丟人?”


  那副老氣橫秋訓人的口吻,若是換了一個人說當真是無趣兒,就是給人興頭上澆了一瓢冷水。


  可是知晚長得嬌俏可愛,一雙轉來轉去的大眼滿是靈氣,就算故意扳起臉來訓人,在成天複這樣的男人看來,也是小姑娘多作怪,威嚴不足,隻甚是氣人罷了。


  怪不得得晴總愛捏她的臉兒,那微微嘟起的臉蛋,當真是誘人想要捏一把……成天複原不過是想一想,可等他的手挨近知晚的麵龐時,差一點就捏上時,成天複自己都嚇了一跳。


  雖然他一向當這個女孩是妹妹,可男女有別,就算她真是自己的親妹妹,自己也不能有如此放肆之舉啊。


  畢竟她已經是大姑娘了,不再是那個滿天煙花下,朝著他嘴裏塞冰糖葫蘆的小丫頭……


  想到這,成天複急急地撤回了手,表情冷凝地看著知晚,突然一言不發轉身上了馬,吩咐著兵卒道:“你們將小姐護送到河埠頭去吧!”


  說完之後,他便徑直催馬而去。


  今晚並不知表哥內心起了深海波瀾,方才他伸手過來時,她還以為他生氣了,要出手教訓自己呢!


  而現在看表哥突然轉身離去,也隻當是自己攪了表哥的興致,讓他不高興了,所以催馬離去。


  其實知晚也不願意得罪成天複,在她的心裏一直渴望有個這樣能力卓越而又疼妹妹的大哥。


  可惜……他不是自己的親大哥,所以她總要識趣避嫌,免得惹了香蘭吃醋,姑母擔憂。


  也許……等表哥有了嫂子之後,姑母也會放下顧忌吧,那時自己也能少些避忌……


  知晚轉頭看著那花海,再次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對凝煙道:“去,將表哥留下的食盒打開,如此美景不能辜負,我得好好吃一盞酒。”


  京城昂貴的食齋果然名不虛傳!

  那紅汁兒燜肉竟然用的是西域葡萄佳釀,搭配著特殊的香料,用筷子輕輕戳肉,就能流出滿溢的汁水來,吃一口,酒香包裹著油脂的鮮味在嘴裏流轉,舌頭都要融化了,還有去膩的涼拌小菜酸辣得宜……


  知晚滿意地嚼著肉,突然覺得自己太過分――也難怪表哥生氣,這麽好吃的菜,她居然急著趕他走,都沒讓他吃一口,換成是她也會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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