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再續婚約)
前些日子, 成培年跟齊家人理論,其實還真不是要刻意攪合了女兒的婚事,隻是想要成天複那個倔小子低頭罷了。
他了解自己的兒子, 那小子從小就將母親和妹妹擺在心尖尖上的, 對自己的至親護短得厲害。
而得晴似乎甚是喜歡那齊家公子,若是天複心疼妹妹,自然要向自己低頭,就此乖乖回歸成家。
至於得晴愛嫁就嫁了, 反正那齊家也不是破落人家,說不定那齊公子將來恩科就能出人頭地呢。
可萬萬沒想到, 桂娘和成天複居然都沒有找自己理論, 直接就跟齊家解了婚約。
又因為那齊家的公子乃是秦家的長輩介紹的, 這幾日在參加宴會時, 成培年偶然遇到了秦家的那幾個老頭子, 聽到的可都是些難聽的話。
甚至有一個秦家老不死的,竟然指著鼻子問他:“你跟秦大姑娘的女兒和離時, 是白紙黑字地寫明了不管兒女婚嫁的。你說出的話寫下的字難道是放屁不成?老朽活到這個年歲, 就沒見過你這樣拉了屎還往回坐的無賴!”
這老頭仗著一把年歲真是倚老賣老, 口無遮攔。
成培年為官多年 , 哪裏聽到過這般劈頭蓋臉的重話?這次又當眾挨罵, 真是當時氣得差一點掀翻了茶宴的桌子,指著那老頭子大罵著他不修口德,侮辱朝廷命官!
秦家的子弟都是能動手就不動口的,老爺子一看那成培年居然不乖乖受罵, 當時一個拐杖飛了過來, 還打青了他的額頭,官帽遮都遮不上。
當然也有其他府宅的德高望重的大人們紛紛來和稀泥, 表示體諒著成大人無後,想勸著逆子歸府的急切心情,可是勸兒子回家總是要言語溫和一些,怎可拿了女兒的婚事當兒戲,用這個來逼迫兒子?
一時間成天複理虧,隻能生受著,捂著腦袋便悻悻返家。
可如今聽了沈夫人的話,他又覺得此話在理。
盛桂娘縱容著外甥女盛香橋帶壞自己的女兒,自己倒是有了上門討要兒女的底氣。
再不濟,這得晴的婚姻大事也得他這個做父親的做主,不然跟著盛家,也隻能配給個書生舉子,不知前程的破落人家。
沈夫人這根陳年攪屎棍順利地在成家攪合了一番後,便心滿意足地準備打道回府了。
在送沈夫人出門的時候,田佩蓉看著滿街走動的兵卒長歎了一口氣,跟沈夫人道:“眼下京城內外到處是返京的兵將,您和府上的小姐出門時,可要多帶些人……聽說了嗎?就是前幾日,有個商賈告上了官府,說是他那跟自己跑生意的女兒就在河埠頭那落單了,被幾個兵卒給擄去了樹叢子裏,等人被放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姑娘想不開,當時就投了江,這幸好被人看見,才救了上來……嘖嘖,聽說到現在都還沒有逮到人呢!”
沈夫人聽了也嚇了一跳,可是等她眼睛轉了一圈時,又狐疑地望向了田夫人,有些鬧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跟自己說這個。
田夫人卻沒有看她,隻是又微微歎氣道:“聽說我那繼子的生意都是由著盛家的大丫頭照料著。這回京城沒幾天的功夫,我府裏的下人總是見她在商鋪子和埠頭之間來回地跑。盛家的家教鬆散,也不知勸勸她這小女姑娘……你說若是也發生了意外,可怎麽是好啊?”
慢悠悠說完了這話,田夫人便笑著跟沈夫人道別,轉身就回了宅院。
沈夫人慢慢地下了幾階台階,突然有所領悟,心知這是田夫人在拿話給她點路呢!
好個田佩蓉!沈夫人嘿嘿幹笑了一聲――她還真是個慣用別人刀子殺人的主兒。
想來因為三年前那次燈王的事情,田佩蓉也是恨透了田家的嫡女,竟然支給她這麽陰損人的招式!
不過……她說的話也有道理,眼下城裏城外的全都是兵卒。
這城裏麵還好些,沒有官階的大頭兵,壓根兒進不得城。
可是那城外還安紮著幾個兵營呢,聽說得五日之後,才會折返回州郡。
那幾個玷汙良家婦女的凶徒還沒有抓到,若是再犯案的話,也沒什麽奇怪的。
盛香橋總是喜歡拋頭露麵,若是也遭遇了這一番劫難,那可真是將盛家的臉扔進了臭水溝子。就算她自己惜命不投河,盛家的長輩也會將三尺白綾擺在她的床頭,讓她自我了斷!
如此想來沈夫人愈加地暢快,覺得這樣的時機若不把握,以後再難消解心頭之恨。
隻是田佩蓉會借刀殺人,難道她就不會?這事兒最要緊的是將自己摘除幹淨……想到這,她便急匆匆的上了馬車,準備回府好好地周詳一番。
因為河埠頭兵匪犯案的緣故,幾個帶兵的將軍都被叫到官署協助抓捕。
而那些兵卒也被下了禁令,沒有令牌,不許再出兵營。隻是有諫官拿了這事作筏子,開始聲討幾位新受封的將軍,為官不正,軍紀不嚴的錯處來。
成天複這幾日都是在軍營裏過夜,都不怎麽常回來。
知晚覺得表哥不常回來甚好,他年歲漸大,比年少時還愛管人。前幾日世子爺抽風似的給她寫了幾封信,隻是投遞無門,便去尋表哥代為轉達。
表哥當然不會給世子爺轉信,出言告誡了世子爺慎行之後,又回府尋她叮囑著不要在跟世子爺有交際。
知晚覺得自己被說得甚是無辜,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生意經,如何知道世子爺抽的是哪門子風?
她已經請了人跟那位行會的李會長搭了話,也將足額的會費如數交了上去。萬事開頭難,就算剛開始賠錢,她也得將這一攤子先支起來。
可是那李會長收了錢卻不辦事兒,遲遲不給她的船行發通行的旗子,船行裏接了活兒卻不能派船,也急得催促東家快想辦法。
等問了中間人之後,那會長倒是放話說了,要跟船行的東家親自見一麵,有些章程要跟她細講一下。
盛香橋其實也想會會這位李先生,收到了邀請帖子之後,便按照約定的時間出門上了馬車。
這船行的行會雖然是在城中,可是李老爺今天好像事務繁忙,要在河埠頭那裏帶著幾位船行的東家,查看今年新建的幾艘大船,所以這相約的地點也到了城外。
因為表哥的叮囑,知晚現在出門的時候,都會多帶幾名家丁。
可是單媽媽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對他說道:“小姐,咱們還是不要出門了吧,您沒聽說嗎?就是前兩天河埠頭可出事了,這光天化日的就能把人家清白的大姑娘給擄走,得是多麽喪心病狂的凶徒!您現在再往那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知晚笑了笑道:“我又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這些年來因為料理表哥的生意不是總也出門嗎?若總是這樣,前怕狼後怕虎,怕天上掉刀子的,可什麽事兒都做不好了。媽媽放心,我將府裏那些身強力壯的家丁都帶出來了。這畢竟是天子腳下,雖然有一兩個喪心病狂的漏網之魚還沒逮到,可他們也蹦達不了幾天兒。我聽說表哥這幾日勒令手下的校尉千夫長們一個個的篩查那些兵卒的行蹤。這兩天若沒有令牌,誰也不得擅出兵營。應該過不了幾日就能將凶徒逮捕歸案了。”
聽她這麽一說,單媽媽才略放了心。
馬車就這麽一路到了河埠頭。等見了李會長之後,這位王府管事的倒是十分和善,並沒有像知晚預想的那樣張嘴刁難人。聊了一會兒,李會長便很痛快地給她發了旗子。
行事這麽順利卻鬧得知晚心裏有些不落地,覺得的事情也太順遂了一些。
可等她準備離開河埠頭的時候,卻發現世子爺金廉元正立在木棧道的一側,顯然是等她甚久了。
世子爺今日並沒有穿官服,不像前來公幹的樣子,一身儒雅的金線刺繡長衫,看上去貴氣逼人。
看到他,知晚的心裏倒是有些明白了,原來這行會會長之所以刁難人,是因為這位世子爺的授意,故意引著她出來罷了。
當她心裏想事情的時候,金世子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最後有些麵色不善地問道:“那日我回府又問過了母親。原來解除婚約起初是你家的意思,也是秦老太君親自寫信給陛下的。我今日隻想鬧個明白,你府上為何執意要跟我解除婚約?”
知晚不太想跟他說話,原本是想轉身就走的。
可今天世子爺是有備而來,身邊跟著好幾個侍從。在單媽媽和凝煙跟過來的時候,一個個吹胡子瞪眼伸出胳膊,將她們攔得嚴嚴實實的。
雖然知晚也帶了隨從,立刻過來推搡著要保護姑娘周全。可是看世子爺這架勢,若是硬闖的話,勢必要生猛的打上一仗。
此間人來人往,鬧出的陣仗太大,對盛家的名聲不太好。
眼下家裏盡是將要出嫁的姑娘,知晚必須替祖母著想,好好的維護盛家的名譽,所以她想了想,開口說道:“祖母跟陛下已經陳明了,因為我要守孝,身子骨又差,恐怕這幾年裏都不會嫁人。長此以往,豈不是耽誤世子爺綿延子嗣!現在陛下允了我們解除婚約,世子爺應該高興才是,畢竟我也非世子爺心中良配。您盡可以去娶那些董小姐高小姐什麽的,不是兩廂得便嗎?”
世子爺隻聽了這話,卻像受了莫大侮辱似的,胸脯一鼓一鼓的,直直地看著知晚說道:“可我從別人的嘴裏聽到的卻是,你們盛家嫌棄著我父王失勢,不得陛下隆寵,所以見風轉舵要跟我家斬斷聯係……若真是這樣也無妨,反正現在陛下已經原諒了我父親,對父母親和我都頗為重用,隻要你還願意與我再續良緣,我願意求到陛下那裏,再給你我賜婚,你看如何?”
看來這位世子爺甚是天真,居然將沈夫人那日大放厥詞的話聽在耳裏放在了心上,覺得盛家是趨炎附勢之輩,行了踩低就高的事情。
知晚看著這什麽都不知道的公子哥,覺得他有些可氣又好笑。若他的父親慈寧王爺也像他這樣整日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話,那還真是天下太平,少了許多怨念煩惱。
盛家的女兒嫁給誰,都不會嫁給殺了盛大人的仇家!就算她是個假女兒也是如此!
可惜祖母交待,若是時機不到,萬萬不可提起殺害盛宣禾的真凶。
不過今日,若不將話說透,恐怕這位世子爺還要糾纏於她,所以知晚繃著臉道:“世子爺,你從哪看出我還想跟你再續良緣?當初若不是天子賜婚,我真是半個眼睛都沒有看上過你。您不是知道嗎,我真是寧可跟人跑了,都不願意嫁給你。如今好不容易跟你解了婚約,為何還要跳入火坑?我究竟是喜歡你妻妾成群,紅顏遍地,還是喜歡你府上鼻孔看人啊?我還沒嫁入你府上呢,王妃就已經迫不及待給你挑了貴妾,還眼巴巴地跑到我麵前耀武揚威,姐姐長妹妹短的,逼著我先喝下一杯狗屁的妾侍奉茶。還我府上勢利眼先看不起你們王府?呸!那是我哭著求了祖母,祖母才點頭答應跟陛下相求解除婚書的!”
金廉元知道盛香橋從小就跋扈,可是她的厲害脾氣就跟爆竹一般,是點火就著的,但也不過轟隆一聲響。
而現在的盛香橋美得像帶刺的花朵,言語犀利得像根浸滿毒液的針,刺得人心口尖痛之後,鈍痛感又綿延不斷擴散開來。
隻見她美眸圓瞪,單手叉腰,纖細的玉指一根直指他的鼻梁道:“你給我聽好了,我盛家的姑娘是沒有你王府貴子尊貴,可也不是任人羞辱之輩,還請世子爺可憐可憐我吃下的飯,少跑到我麵前惡心人!”
一口氣將世子爺罵個狗血噴頭後,柳知晚揚聲問道:“世子爺,您還要縱容侍從攔路嗎?最近河埠頭時有不平事,可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官差巡查,若是鬧得動靜太大,您這有官職在身的,可要避嫌啊!”
金廉元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被姑娘家劈頭蓋臉這麽訓斥過,畢竟同在京城裏,都是富貴宅門裏的子弟,就算同朝為官政見不合,也要見麵問禮,各留三分情麵呢。
可是今天他的這位前任未婚妻顯然不修口德,罵得真是毫無遮掩,又完全在理。
當初他的母親拉著高小姐去見盛香橋的時候,他也是在場,覺得場麵極其尷尬的。如此一來,頓時短了些臨陣氣場,被盛香橋一頓搶白之後有些無言以對,隻默默的後退了兩步,任著盛香橋帶著人揚長而去。
不過世子爺的小廝有些氣不過,在一旁氣憤道:“這種潑婦活該嫁不出去。世子爺與她解了婚書也好,若真娶了她進門,豈不是要活活氣死王爺與王妃不成……”
還沒等他將話說完,金世子揚手便給了他一記耳光:“你懂個什麽?她就是吃醋,怪我當初不珍惜她。”
被盛香橋臭罵了一頓之後,金世子突然自覺懂了些什麽,想到盛香橋在鄉下時,也許每次想到他都氣得難以成眠,突然有種別樣的甜蜜之感。
她是哭著求祖母的,原來她是在氣他……
想到這裏,金世子突然覺得這兩天莫名的頹喪之感一掃而空,精神抖擻地喊道:“走,回城去!”
若是解除婚約乃是香橋生氣的緣故,那倒也好解決,隻需得他在她麵前溫柔小意,多多勸哄就是了。
她當初喜歡那戲子不就是喜歡聽甜言蜜語嗎?他投其所好,難道她還會氣他甚久?
盛家雖然勢利眼,鑽營可恨,但是現在大不如從前。盛香橋想找一位強過他的郎君,真是難上加難,隻要她肯回心轉意,他自然有法子再上門提親。
天下貌美的姑娘比比皆是,可是他卻覺得他的前任未婚妻卻是越品越有味道,若是能娶回家長久的相處,就算她天天氣他,他也不會覺得膩。
再說盛香橋罵完了人之後,便準備打道回府。
因為世子爺的這一番糾纏,耽擱了不少時間,她回城的時候略微晚了些。
不過這條道路平日裏繁忙得很,雖然兩旁也多有樹叢,可並非荒涼之地。
可今日不隻為何,略顯清冷。
盛香橋想起方才在河埠頭聽說,這兩天因為要運送軍資所以埠頭要清人,禁止客船往來,一般客船隻能早早靠岸,旅客們都改走了別道。
到了這個時候,官道之上也顯得冷冷清清。單媽媽的心裏到底是不安穩,便探頭催促的車夫快走。
可就在單媽媽撩簾子說話的時候,知晚一眼看到就在官道旁邊的一顆小樹上似乎刻著了什麽?
她飛快地探頭看去,正看見小樹上刻著一個小小的箭頭。而一根樹枝也被套成了個圈兒。
一般人見了隻會以為是路過的頑童調皮,故意將樹枝折成這樣。可是柳知晚從小便被拐子拐賣在人牙子窩裏,幾進幾出,一眼便認出這是江湖上的暗號。
那拐子拐人,大都見機行事,但也有刻意而為之的。尤其是擄掠來的那些貌美的姑娘們,大都是被人事先盯上,特意踩盤子好拐帶的。
而拐子下手的最佳時間除了人頭攢動的中秋十五之外,便是城外的路旁。
有些拐子還跟相熟的悍匪勾結,事先踩好盤子,直接攔車明搶。到時候悍匪寫信要贖金,轉頭那女子就被拐子再賣一筆,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這並非外鄉小鎮,而是在明晃晃的皇城官道之上啊!
這樣的天子腳下,竟然出現了這等綠林暗號!這是表明這條路上有肥羊,探子探好了肉票,便下了標識,告知道兒上的同行們回避一下,這條路上有了主家,就等著下手,若是有同行也想做劫路的生意,最好岔開一下時辰地點,別攪合了彼此的買賣。
知晚看得打了激靈,立刻低聲傳令下去,讓家丁們都精神著點兒,將刀劍都抽出來。同時問車夫此處離城門還有多遠?
凝煙不知小姐為何突然神色緊張,隻趕緊傳下話去,車夫這時也回頭對車廂裏的人說話道:“這裏離城門還遠,大約還得走半個時辰,前麵是一段羊腸山間小路,有些跑不起來,小姐若是著急,也得等過了那一段山路,小的才能揚鞭加速……”
單媽媽經曆過盛老爺當年半路遇襲的舊事,至今心有餘悸,她聽著小姐和車夫的對話,緊聲問:“小姐,有何不妥嗎?”
知晚沒有回答她,隻左右張望了一會,突然將一旁的靠墊子拿過來扯開,一邊掏著裏麵的棉花,一邊當機立斷道:“不要再往前走了,趕緊撥轉馬頭回去!”
這裏地帶開闊,若是出了意外,也能調轉馬頭往回折返。可一會兒若是入了山道,就算馬車想要掉頭都不能了。
知晚方才快速權衡利弊,決定事不宜遲立刻折返回河埠頭去,在那的客棧裏住一宿。在第二天人流湧動上來時,再隨著驛馬官車的大隊一起回城。
車夫聽了小姐的吩咐,立刻跳下馬車來,牽引馬頭調頭。
可是他們突然掉頭,卻讓躲在前方的路匪暗暗心急,聽了暗探來報說那肥羊要跑了之後,那路匪頭子狠狠吐了一口吐沫,破口罵道:“這他媽的小娘們兒,怎麽突然走起回頭路來了?”
他的身旁站了個尖嘴猴腮的男子低聲說道:“彪爺,這次可有財神爺花錢雇你去劫掠姑娘。你方才也是一路跟著馬車的後麵,看到那姑娘是何等的貌美如花了,乖乖,嬌嫩得能攥出水來。人家出錢的爺發話了,隻要你能抓住她,扣上個幾天幾夜,願意怎麽消遣都成。可有一樣,一定是要把這事兒辦得十拿九穩,若是擄不到人,拿刀劃了她的臉也行。現在你和手下可是穿著兵差的衣服呢,就算被過路人看見了,犯下的案子大可以抵賴給駐紮在京城的兵卒。就算是官府查找,也查找不到您這頭來。但今天若不得手,再拖延幾日,那些兵卒離了京城。可就不好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