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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盛家老宅)

  知晚微微一笑:“是祖母你不忍心我再一人顛沛流離, 更是怕慈寧王陰毒,繼續派人謀害於我。如今我過了明路,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叫您一聲祖母, 也算有了安穩的家宅……隻是父親冤死……”


  秦老太君擺了擺手, 疲憊地靠在車廂裏道:“孩子,我知你心裏想的什麽。你恨害了你親人的那些虎狼。可是你還太小,有些事……急不得。你的外祖母跟我交好,當年我父親受傷, 一條腐腿幾乎保不住,是你母親妙手回春, 為他剔骨剜肉, 保全了性命。這份恩情, 就算我秦簡心結草銜環, 也報答不完。若是你外祖母和母親還在, 必定也希望你能先保護好自己,平平安安地度過後半生……”


  知晚沒有說話, 她低下頭,

  秦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 又說道:“盛家如今也沒有頂門立戶的男丁, 我與你一樣, 縱有千萬般的委屈不願,也要努力蜷縮著。隻可惜,我早年見過太多秦家的兒郎戰死沙場,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便圖個安穩守成, 一味讓他學得忍讓逢源, 卻沒有教給他一份男兒的擔當血氣。現在看來,這份忍讓懦弱在狼環伺的朝堂全都無用。可是盛家還沒有絕後, 還有書雲和你嫡母肚子裏的那點骨血,老太婆我就是熬得油盡燈枯,也不能讓盛家的血脈斷在我的手中……”


  柳知晚知道,秦老太君是看出了她的意思,勸她暫時放下仇恨,蟄伏力量,現在無論是她,還是陷入悲痛的盛家,都無力與王府一搏。


  從皇宮出來以後,盛家甚至都沒有再派人去刑司打聽案情的進展。


  隻等刑司仵作驗明了盛宣禾的屍首,便將他用漆棺迎回盛家,開始發布訃告,闔府上下披麻戴孝,慟哭不斷迎接賓朋吊唁。


  盛宣禾雖然為官平庸,但是官場人緣向來很好,他正逢壯年,便慘遭橫禍,撒手人寰,讓同僚唏噓感慨,所以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隻是盛家老太太從宮裏回來後,便一病不起,王家嫡母王芙懷有身孕,家人更不好讓她守在棺木前悲傷過度。所以這家裏家外的待客雜事,隻能是桂娘帶著兒子一力操持。


  可惜桂娘也沉浸在哥哥突然離世的悲痛裏,待仆役婆子接踵而至問詢事情的時候,她隻覺得暈頭脹腦,對諸事有些抓捏不起來。


  幸而香橋還算頂事,默默分擔了分配仆役,和分發手牌等諸多事項,讓姑母桂娘不必分心,可以跪在哥哥的棺槨邊,盡情地痛哭一場。


  關於這香橋是冒名頂替的事情,雖然在萬歲麵前過了明路,可是盛家如今,除了死去的盛宣禾外,也隻有祖母秦太君和成天複兩人知道而已。


  畢竟香橋私奔有辱家門,陛下體恤,願意給盛家周全臉麵,也不會將這事宣揚出去。


  盛香蘭披麻戴孝領著弟弟在靈前哭了幾場後,倒是紅著眼兒抽空看了看正在廊下的姐姐盛香橋。


  她正吩咐下人給賓客送白茶果子,還要給念超度經文的和尚們準備齋飯。


  香蘭看著她自始自終一派鎮定的樣子就心裏有氣,於是拉著表姐得晴過去,氣哼哼地挑揀姐姐不周的禮數――“父親過世,怎麽沒見你哭過?爹爹真是白疼你了!”


  盛香橋這時才慢慢抬頭看她,嚇了香蘭一大跳,因為她雖然不曾哭,卻熬了幾宿夜,一雙靈動的大眼滿是細細血絲。


  “我若也哭,府裏上下的事情誰來料理?”香橋其實有些疲累了,看香蘭這個節骨眼又來找茬,其實也很無奈。


  若不是可憐香蘭剛剛失去了父親,她方才說話可能就沒這麽心平氣和了。


  香蘭卻不依從:“我們宿營地被流匪襲擊時,表哥帶人來救我們,隻有你的營帳是空的……你是不是又不規矩,偷偷逃跑,累得父親去追你,才害得他……”


  沒等她說完,盛香橋已經打斷了她的話,冷冷說:“香蘭,從父親亡故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能將自己當成小孩子了。祖母現在病倒了,母親的身子又不方便,滿府的賓客,還有之後的下葬都是頭等要緊的事情,我可沒有閑心跟你扯誰更孝重一些。現在隻能對你說,我做了什麽都是對盛家對父親無愧於心,你若心裏不痛快,想跟人吵一場,待回了老家,我一定奉陪到底!可是你現在要鬧,別怪我扯了你的耳朵,將你拽到內院打一頓!”


  說這話的時候,盛香橋往前走了幾步,紅著一雙大眼睛,看上去隨時都能抽人巴掌。


  香蘭被她威懾到了,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有心撂下狠話,卻又不敢說。


  得晴也覺得香蘭有些不分場合,於是拉著她的手道:“表姐說得對,你現在吵嚷是丟盛家的臉……”


  就在這時,成天複走了過來,香蘭看到表哥走來,立刻紅了眼圈,抽泣道:“表哥……”


  成天複沒有搭理她,隻轉身對知晚說道:“明日下葬用的器物,我已經命人放到了小倉庫裏,你明日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盛家的七叔公,大舅舅沒有嫡長子,書雲太小,不堪為喪主,所以請了族裏的七叔公代勞。但是有些要錢銀的事情,還得你這個長女出麵定奪。”


  知晚依依點頭記下。可表哥隻跟長姐商議事情的樣子,又將香蘭給氣到了。


  就在這時,又有賓客前來,是慈寧王府的高王妃與金世子前來吊唁。


  陛下雖然允諾了退婚,但是卻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讓人橫生猜想,所以一直沒有宣旨,隻想緩上兩年再說。


  慈寧王府作為盛家未來的親家,自然得備下白包錢前來吊唁。


  不過慈寧王並沒有前來,倒不是因為他做賊心虛,生怕被盛大人的冤魂纏繞。


  而是因為昨日傍晚,他被陛下叫入了宮中。等王爺出來的時候,是被人抬出來的。有些消息靈通的影傳慈寧王不知說了什麽惹怒了陛下,讓陛下命人打了板子。


  而且還不是走過場的花板子,是實打實的板板見血,所以慈寧王被抬出來的時候,真是奄奄一息了。


  不過他是因何惹得陛下震怒,完全不顧皇子的體麵,賜給他一頓毒打的,問誰都不得而知。


  這一場不講體麵的板子,也算是徹底涼透了慈寧王黨的心思。


  若是陛下有心立慈寧王為王儲,又怎麽會如此不顧及王爺的名聲呢?


  所以今日高王妃領著世子前來時,昔日眾人環繞的熱絡場麵全無,各個府宅似乎都有意無意地繞著王府走。


  高王妃許是得了王爺的授意,入了盛家之後就悲痛得眼圈發紅,焚香施禮做足了場麵。盛家的那些小輩們都不知道,盛宣禾被刺殺的內情,所以看王妃和世子前來,隻立在靈堂兩側規矩的還禮答謝。


  至於盛香橋和成天複,他們倆年紀雖小,卻明白祖母之前的一番苦心。


  雖然慈寧王乃是真凶,可王妃和世子爺前來,他們的臉上就不能流露出半點對慈寧王府的怨恨。所以兩人也是垂著眼眸跟著弟妹們一起還禮。


  高王妃吊唁完畢,提出去看望一下秦老太君和王氏,於是便由人引著入了內室。


  柳知晚並不擔心祖母會在王妃麵前失態。她老人家雖然病倒了,可是心裏還橫著一口氣。就算病倒了,也能妥帖的與慈寧王妃應答。


  現在天色已晚,該來的賓客都來了,還禮完畢之後,有些族人要與一起守夜的親友們去後花園支起的白棚裏用晚飯。


  她累得有些沒胃口,便轉身準備回後院歇息一會兒。


  這幾天來她一直都沒有好好睡一覺,趁著賓客們被表哥招待吃豆腐白飯的功夫,能夠躺一躺也是好的,反正屋子裏也有些糕餅,餓了就隨便吃一口。


  可是沒走幾步,就聽見金世子在後麵叫她。


  她回頭看去時,才發現金世子今天穿的一身黑色長衫,也沒有帶玉佩金環,隻是在腰間掛了一個荷包。


  金世子走到近前的時候,看到了她紅紅的眼睛,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吩咐身後的小廝拿來了一個錦盒,說道:“這裏麵是我前些日子從宮裏拿回來的貢品雪參潤肺膏。盛家遭逢變故,你心裏一定有火,得空讓丫鬟給你衝上一杯,滋補一下元氣,免得你再病倒了。”


  金世子什麽都不知道,他還當盛香橋先前真的病了。


  也不知是不是憐憫未婚妻早早失去了父親,所以金世子便拿出了先前對待那些嬌媚紅顏的萬丈柔情,體恤了一下盛香橋這個沒了父母的孤女。


  盛香橋並沒有伸手去接,隻是讓身後的丫鬟接了過來,淡淡道:“世子爺,還有其他的事嗎?若是沒了我便要回去休息一下了。”


  金世子沒想到她會如此冷淡,不由得伸手撩撥了一下自己掛著的荷包,沒話找話道:“我的佩飾荷包都被你贏了去。這個配衣服顏色有些寡淡,以後你得空了,再給我繡一個吧。”


  柳知晚很累,卻被世子沒有眼色的一直阻攔,所以甚沒耐心地瞟了一眼那荷包,扔下一句:“若是世子爺想要回彩頭,我回頭讓丫鬟給你送去,這荷包哪裏買的,也太醜了,世子爺以後別戴了……”


  這話的尾音未散,她已經拐入院子走人了。


  盛家的老爺是慈寧王所殺,雖然礙於局勢不能說破,可她真不願跟害得祖母傷心欲絕的凶手兒子多言。


  金廉元氣得英挺的麵龐有些微微發青。為了讓這失去父親的孤女開心些,他今天可是特意戴了盛香橋在女兒節時送給他的荷包。


  可沒想到這般體貼居然再次貼在了冷屁股上。她居然都沒認出這是她親手繡的荷包,就這麽硬邦邦地回絕了他。


  金廉元氣得不行,原先聽說盛老太太執意要回老家的時候,他心裏還略擔心盛香橋不適應鄉下的環境。


  在葉城那個地方守孝三年,豈是年輕小姐能受得了的?憋也要憋悶死了。他原想著,若是她耐不住,大不了他每年借著去尋成天複玩的時候,帶著她一起回京城裏遊逛盡興了再送她回去。


  可是現在看,她就應該去那種窮鄉僻壤裏呆上一輩子,若是能嫁給個殺豬屠牛的才最相配!


  想到這,世子爺怒氣衝衝地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荷包,隨手扔在了一旁的草叢裏,氣哼哼地拂袖而去。


  盛家老爺的喪禮辦得簡樸而隆重。此番葬禮,陛下送了不少帛金,就連那口厚漆的棺槨也是陛下命人從外省連夜快船調撥來的。


  所以雖然隆重,但是盛家並沒有花太多的錢。


  知晚訂了不少的紙人車馬,還有屋宅金庫。她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節儉了一輩子,估計他都沒想到,自己的葬禮居然這般隆重聚財,光是白包就足夠盛家幾年的花銷了。


  待吊唁之後,盛老爺的棺槨便被一路送回了葉城老家。


  不過在老太君臨行前,成家倒是來人了。成培年主要是來勸說兒子成天複帶著妹妹一起回到成家的。


  “事到如今,你還看不出盛家乃是在刀尖火海裏?你大舅舅是怎麽死的,難道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數?若是再跟盛家綁在一起,隻怕你會跟你大舅舅一樣,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再說,你母親是不是也要跟著盛家老太太回葉城?那個窮鄉僻壤有什麽好呆的?你跟我慪氣也該慪得差不多了,還是回來成家來吧。我已經給你準備了安靜的書房,你到時候用功讀書,照常去參加延考,雖然這延考甚難,但是我會替你打通關節,考完後正可以去吏部曆練……”


  沒等父親說完給他安排的錦繡前程,成天複便匆匆打斷說道:“既然您念父子一場來勸我,那我也勸一勸您,尋個機會辭掉戶部的鹽稅差事。這裏的水深,我不希望您身陷其中不可自救。”


  成天複都快要被半大的小子氣樂了:“你懂個什麽!這差事多少人搶都搶不上,而且你還沒看出來?慈寧王的大勢已去,以後便是田家得寵奪勢的時候……你回來之後,到底也是成家的嫡子,你繼母無論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也不影響你長兄的地位……我如此辛苦,不也為了你們兄妹的將來嗎……”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成天複最後默默地起身離開了,連送客都懶得送了。氣得成培年破口大罵不孝子忤逆,拂袖而去

  成天複這逆子既然如此頑固不肯聽勸,便跟盛家這艘破船一起沉下穀底吧!


  大凡官宦人家,講究的是傳承接續。


  不然的話,依著盛宣禾那樣的庸才緣何能官至二品大員?那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因勢利導的緣故。


  單輪才學,他成家二郎哪裏比得盛宣禾差了?就是沒有盛家的根基,和秦家的幫襯罷了。


  現如今,盛宣禾的意外早死,便是盛家沒落的開始。


  其實從盛宣禾這一代時,仕途上就無甚建樹,盛家如今又沒有拿得出手的男丁,等到那個最大的盛書雲出仕的時候,也不知猴年馬月。


  盛老太太又犯了糊塗,不留在京城讓家裏的女眷走動好好經營人脈,偏偏帶著全家要回老家種田。


  不用多說,隻待過個三五年,盛家再回來時,已經改天換地,接續不上時事了。


  到時候,就算盛家的子弟再怎麽成材,也獨木不成林,盛家的這艘破船眼看著就要湮滅在鄉野間了,可成天複這孩子居然還傻呼呼好地跟外祖母一家綁縛在一起……


  幸好他跟桂娘早早和離,及時止損。


  不過讓兒子去吃些苦頭也好,不撞南牆,他也不知誰才是真的對他好!

  跟甚是隆重的葬禮不同,盛家離開京城的時候便顯得悄無聲息了。


  關於盛宣禾的案子已經結案,那幾個被摁入刑司的殺手們全按照攔路搶劫的流寇處置,摁了手印,砍頭示眾。


  有些知道內情的,眼看這案子是如此草草了結,還等著盛家不服,擊鼓鳴冤。可沒想到還沒等案子了結,盛家便舉家遷出了京城,回老家去了。


  知晚知道祖母的打算,並非老太太真的向往隱居田園的生活。他們不留在京城,其實就是在避禍。


  雖然皇帝的兒子才是那個千刀萬剮的殺人犯,但是做臣子的就要打落牙齒活血吞。替陛下隱瞞了這家醜,更要避開慈寧王府,主動作出退讓的姿態。


  隻要萬歲心裏感念這份情誼,將來盛家的子弟出仕,陛下總是要領一份人情的。


  當然這也要看陛下能不能活到盛家子弟成材那一日。眼下老太君也想不得那麽長遠,隻盼著王芙安心生產,若是能生出嫡子,便是上天保佑,垂憐盛家。


  王芙這一路上,幸而得了香橋的照拂,心緒漸漸平穩了下來。雖然她與盛宣禾乃是新婚,但是畢竟隔著年歲,而且相處起來,也少了那種年少夫妻相伴的甜蜜感。


  最主要的是,當初那冰燈一事,盛宣禾有些傷了王芙的心。所以王氏這些日子來的悲痛更多的是感懷自己姻緣不幸,心疼腹內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便失去了爹爹。


  待來到葉城,站在一望無際的白川禾苗之間時,王芙在心情微微舒緩之餘,更多的是對自己寡居生活的茫然之感。


  葉城盛產水稻,如今是早春時節,鄉裏早沒有閑人,全都去了田間地頭幹活。


  雖然在老宅留守的仆人一早得到消息,知道京城裏的一家都要搬遷回鄉,但除了幾個常用的老仆之外,再臨時雇請一些短工也很困難了,畢竟在農忙的時節壓根抽不出人手來忙乎內院的事情。


  祖母不想一回鄉裏就遭人非議,所以也不讓管家尋人擾民,隻讓帶來的仆役們將屋宅再簡單收拾一下便安置下來。


  雖然陛下要親派工匠修繕祖屋,但是最後到底被老太君以兒子喪期未滿,不宜動土勞民婉言謝絕了。


  一來是為了盛家節儉慣了的祖訓。


  二來兒子屍骨未寒,她們這些活著的人,也不好在衣食住行上太過鋪張。


  因為少了兒子的俸祿,離開京城的時候,她還命管事整頓了下內院的仆役,年歲太大的,給銀子讓他們還鄉去了,那些活絡些不願跟著回葉城的,也盡打發了,做到削減開銷。


  盛家莊園和鋪子雖然不像別的府上那麽闊綽,但是養活一大家子,維持體麵但不鋪張的日子也勉強夠了。


  所以這次回鄉帶的人手也不多。當他們到達老宅住了進去的時候,發現鄉下老仆們也是匆匆忙忙收拾的屋子,活幹得並不怎麽仔細。


  別人還好些,可是成得晴卻發了好一頓的脾氣。


  她有些想不明白哥哥放著好好的京城宅院不住,為何偏也要跟著外祖母來到這偏遠的鄉下?


  她在成家一向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往年盛家回老家祭祖時,她作為外孫女也不必跟來。所以看著屋子裏發黑的房梁,有些泛潮的牆壁,還有過時老舊的窗紗,都讓這位大小姐難以忍受。


  於是她忍不住跟母親和哥哥鬧開了,嚷著要回京城。


  因為有得晴起頭,香蘭也跟著鬧。


  在香蘭看來,若是在老家待幾日還好,這麽長此住下去,是要活活憋悶死人。也不知祖母是怎麽想的,為什麽爹爹死了她們就得回老家?


  成天複向來是愛寵著妹妹的,幾乎是有求必應。


  這一次也是如此,他叫人套了馬車趕到門口,然後對兩個哭天抹淚的小姑娘說:“誰要是想回京城,便自己親自駕馬趕路去吧。”


  得晴哪裏會駕車?她被哥哥給氣哭了,一路哭嚷著要早些嫁人,不再受別人的氣!

  香蘭看成天複的意思堅決,倒是及時將話往回收了收,說了一套行雲流水的馬屁經,大概的意思是:隻要表哥在,哪裏都是高門雅閣,帶著讓人心安的書香。


  如今父親亡故,她的親娘還被困在京郊的莊園裏,香蘭比任何時候都看重依賴表哥,自然極力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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